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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之前說的是真的,生死在我來看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甜心,我毫不懷疑你的瘋狂程度在我之上。”

“我就當作誇獎收下了,”祝槐道,“不過,再說下去,我懷疑我可真忍不住會動手。”

卡洛琳訝異地挑眉,“你不嗎?”

“——我說了是有必要。”

祝槐稍稍提高了聲音:“至於現在,神父打算旁觀到什麽時候?”

卡洛琳同樣稍微一愣。

不是說她的感官能力差到哪裏去,畢竟對方站得實在太遠,也很有策略地並非一直盯著——直到被點破,那道站在陰影後的身影才不急不慢地走出來,神父臉上那悲天憫人的神情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脫和置之度外的漠然。

“也許你們可以對觀測者懷有更多的寬容,”他平靜地說,“我的確有些好奇你們會做到哪一步。”

祝槐也揚了揚眉,歪頭打量他,“這話對一位神父來說可有失身份了點。”

“前提是我真的是約拿神父。”

神父的語氣不改:“既然你們已經有所猜測了,我覺得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卡洛琳:“……”

等等,她沒跟上趟。

“怎麽回事?!”她低聲問。

……問她她問誰啊!

“我也不知道,”祝槐說,“就隻是覺得他有問題!然後我在聽塞繆爾說他跟神父談過的時候,我懷疑神父可能是那個協力廠商!”

她也是罕見地有點迷茫,這邊兩個人完全陷入了對臉懵逼的境地,卡洛琳重複,“協力廠商?什麽協力廠商?……你是說那個送信的?”

“所以你果然也是接到消息才來的?”祝槐問,“他給我的感覺有點違和……”

當然她以現在的身份不能說是爲什麽違和,隻好含糊地用直覺帶過去,“也就那麽一點感覺,但應該沒有敵意,所以我決定先試試——”

卡洛琳的重點放在了別的地方,“所以你其實沒有殺了我的打算了?”

“你剛才反抗的話,我是會直接動手的。”祝槐不客氣地說,“不過你現在真的要問這個?”

“約拿神父”還站在不遠處,對她們兩個咬耳朵的行爲表示了不滿,“我以爲在人類的行爲準則裏,三個人同時在場,隻有兩個人私下交談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祝槐:“……”

卡洛琳:“……”

這人怎麽喜歡看熱鬧,參與感還這麽強。

等一下。

卡洛琳皺眉,“人類?”

“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裏說了。”約拿神父宣佈。

“把刀放下吧,”他說,“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她要是還準備殺你,我會幫忙的。”

卡洛琳:“?”

“這還帶拉偏架的。”她嘀咕。

“其實我覺得如果現在我對你動手也一樣——”祝槐說,“走吧。”

偌大的尖頂教堂之內,隻有三個人的說話聲泛起一點空泛的回音。祝槐鬆了手,卡洛琳不甚在意地用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本來也就是最淺顯不過的表層皮肉傷,她一蹭就止住了血。

祝槐先跟著神父往裏走去,她也緊隨其後起身。

“約拿神父”就是從她們最開始望見的那條小走廊走出來的,隻是那時那裏根本不見任何影子——祝槐也不過是在一直留神的時候一瞬間瞥見了有誰的身形晃動了一下。而此時她們隨神父走進去,穿過狹小的走廊,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推開其中一扇門,將不速之客們迎進了不大的待客室。

祝槐看了眼盡頭的那扇門,若無其事地扭頭走了進去。

這位冒頂了約拿神父身份的“無名氏”似乎很精通人類的待客之道,主動拿了兩個杯子來給她們各倒了一杯……清水,但不管是誰都沒有要碰的打算。

“首先是那個問題,”神父也看出她們最在意的事,“沒錯,兩邊的消息都是我發出的。”

“……雖然是意料之內。”

祝槐啞然,“不過我真的很想問,您圖什麽?”

“我也不記得有拜託一個小教堂的神父幫我留意這些,”卡洛琳說,“做這種事也太詭異了。”

“那就從源頭開始吧。”

神父說:“我來自遙遠的未來。”

祝槐:“……未來?”

時空旅行?未來是多遠的未來,人類毀滅之後嗎?

“未來並不完全準確,”他道,“我們是遠古種族的一種,隻是在滅亡之際將精神轉移至了未來的某種生物上。”

“我們一族——偉大種族完成了征服時間的壯舉,我們的精神可以穿梭不同的時間流,依附於其他種族的肉|體之上。”

……所以這就是你們自稱偉大的理由嗎!

不過以這成就而言,也的確沒多大毛病,祝槐挑眉,“那敢問閣下的種族怎麽稱呼?”

“伊斯。”神父說。

“在那之後,我們也會將自己的精神投入時間長河,”他道,“在能挑選的最高級生命形式裏選擇某個目標,與對方的精神進行交換。”

“我們利用這具身體活動,僞裝成對方的身份,盡可能多地學習並掌握那個時代的一切知識。而那個被取而代之的精神則會被送到我們的身體之中,在我們的時代生活一段時間,直到反轉開始,兩邊的精神都會各自返回原本的肉|體。”

“一般是三五年。”伊斯人補充。

祝槐:“……”

互相盜號以示友好?

“所以,”卡洛琳說,“‘約拿神父’就是這次的目標。”

“我在來到這裏以後發現了他們打算做的事。”

伊斯人說:“這間教堂裏存放著一定的資料,這座城鎮本身也是一個不錯的觀察樣本,所以我並不希望那些東西就這麽消失。”

“我們隻會插手自己想插手的事,或者能收獲更多的事。”他用一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這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選擇給‘十二傑克’也送去了信,但同時我覺得,這件事如何發展都取決於你們。”

祝槐:“看來‘十二傑克’才是後被選擇的那個?”

“關於這一點,”伊斯人道,“就到等等再說吧,你們不是還有同伴嗎?”

他的意思再昭然不過——等所有人都到了這裏再行打算。

二十分鍾後。

終於坦誠相見的一幹人等,在人多起來就顯得狹小的待客室內,相對無言地陷入了沉默。

被急匆匆叫來的另外三個人還沒有來得及進行到這一步——尤其是刀疤,突如其來就被她們這邊掀了馬甲。他聽說這件事時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至極,隻可惜轉眼就恢複了那冷漠寡言的沉悶狀,完全來不及拍照留念。

半晌。

南風開了口。

“……你們那麽多馬甲,”他悲憤道,“就不能分我一個嗎!”

有張冠李戴的,有互相套娃的,給他一個玩玩又能怎麽樣呢?!

他被孤立了!!!

卡洛琳:“原來你關注的是那邊?”

塞繆爾的神情更明顯——這屆新人又開始犯傻了。

“你可以去跟傑弗裏借一個,”祝槐好心地建議,“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南風:“是哦。”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他反應過來,“結果就隻有我在被耍得團團轉嗎——你,洛佩茲,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是啊。”說話的是祝槐,“剛從神祠底下上來的時候,他還問我需不需要一起行動,怕我一個人製服不了‘傑克’吧?”

南風:“………………”

搞了半天傻子真的隻有他自己嗚嗚嗚嗚。

“被看穿還以爲瞞得很好的我們兩個好到哪裏去。”卡洛琳促狹地瞥了刀疤一眼,後者不置可否地冷哼出聲,“行了,你也別裝了。”

“實際上,”塞繆爾說,“那時候我還以爲邪|教徒是編出來的藉口。”

祝槐了然,畢竟看到了合照的就隻有她,她也沒有告訴其他人。

南風也正色起來,哪怕暫時擱置海頓家和“十二傑克”的仇恨,另一個顯而易見的矛盾還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以對抗神話現象爲己任,還拿到了有死者複生術的魔法書,但現在真的有個亡命徒。

“認真的?”塞繆爾問。

“不管在什麽地方,”他說,“複活死者都是絕對的禁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死了就是死了,終究不過是活人安慰自己的把戲。也許可以僥幸搜集到進行儀式所需要的辦法和材料,但所謂‘複活’出來的最可能是四不像的怪物肉身,根本不會是你寄託感情的那個人。”

“退一步,就算真能召喚靈魂,也不知道召回的究竟是誰的靈魂。”塞繆爾譏諷道,“成功的幾率渺茫到還不如拿這運氣去買億萬彩票。”

你聽上去很有經驗嘛。

祝槐腹誹道,但下一秒,她看著卡洛琳欲言又止的神情變化,突然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

果然——

“聽你幾句話,”刀疤肅然,“勝讀十年書。”

塞繆爾:“……”

塞繆爾:“?????”

其他人:“……”

你就算想借坡下驢也別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吧!!

“說得太好了,如今的年輕人實在了不得。”他連連鼓掌,“其實我自己也一直在猶豫——我這樣做好嗎?瑪麗娜她真的希望我這麽做嗎?我現在想明白了,別的都是虛的,活下去記住他們才是對死者最好的慰藉。”

祝槐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你憋很久了是吧?

南風開始懷疑人生,他之前到底爲什麽那麽怕來著?

“……”

塞繆爾眼神詭異,祝槐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你這就放棄了?”

“你就這麽點決心,”他質問道,“別人說幾句就動搖了?”

南風“哎”了聲,“等等,這不也挺好的,洛佩茲你生什麽氣啊?”

“誰生氣了?”塞繆爾說,“我沒生氣。”

“不僅是這樣,”刀疤繼續找補,不得不說他大概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妥協的藉口,“其實我和她還有一個孩子……”

“過去是我太忽略她的感受了,”他苦笑,“要真讓瑪麗娜知道也會被她罵的吧。”

他這次的的理由似乎有了足夠的說服力,塞繆爾重新坐回去,神情雖然還有些煩躁,態度卻不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刀疤:“更何況我們應該堅守馬克——”

卡洛琳見狀不妙,直接擡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在場的其餘三名玩家都完全看得出幾乎寫在她臉上的那句話:可以了,再說就崩人設了。

祝槐:“……”

已經崩得差不多了吧?!

“我好奇很久了,”她問,“喬·瓦特先生以前是軍人嗎?”

刀疤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卡洛琳收回手打了個哈欠,他反問:“不,爲什麽會這麽想?”

“誒,猜錯了嗎?”祝槐也不深究,笑眯眯道,“沒怎麽,就是看到你下意識的反應和行爲做派感覺有點像。”

“結果你是這種性格嗎?”

南風心有餘悸,“早說啊,之前還嚇得我……”

刀疤大多數時候還是言簡意賅的:“方便。”

生人勿進的氣場的確會少很多事。

“完全不顯山露水當然比暴露個徹底強一點。”知道了神父的真實身份,卡洛琳還是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水抿了幾口,“現在想想,可以斷定海頓家的那個孩子是你而不是阿狄森其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