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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情況。”

祝槐看出來了,這倆就是個一問三不知。

“那你們知道怎麽舉行祭祀嗎?”

食屍鬼:“不知道。”

“祭祀之後要做什麽?”

“不知道。”

【哼哼哼,你可別想從這裏直接透題。】

KP得意地笑。

想什麽呢,才不會讓你們就這麽知道真相的!

“放心吧,”祝槐微笑,“正好。”

KP:“………………”

他有點慌。

你想做咩啊!!

“你說,”祝槐道,“你們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主祭怎麽什麽都不告訴你們啊?”

“……幹啥子?”其中一隻食屍鬼警惕地看著她,“你別想挑撥離間,主祭對我們可好了。”

祝槐“哎”了聲:“我可沒那麽說,就問了一句而已——”

“你們自己也知道有嫌隙啊?”她驚訝地問。

食屍鬼:“……”

南風:“……噗。”

他都能看出來的詭辯,落到兩個被冷水潑得腦子懵圈的食屍鬼身上就有點拎不清了,它倆啞口無言地麵麵相覷,愣是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

“第一反應是挑撥離間,你們對號入座得也太快了吧。”祝槐說,“那你們知道主祭是怎麽抹掉他記憶的嗎?”

兩隻食屍鬼誠實地搖搖頭,又不服氣道:“……沒看到!咋地!”

“這是知識壟斷!”祝槐斬釘截鐵。

魔術師:“草!”

他感同身受地用力點頭。

“可……可是也因爲我們才出生沒有很久啊,”它倆的底氣明顯沒那麽足了,“主祭不告訴我們很正常。”

“那其他食屍鬼會嗎?”祝槐問。

食屍鬼:“………………”

可惡!他們不知道啊,沒法反駁!

“而且出生沒多久怎麽了,人類最講究的就是幼教,學東西要從娃娃抓起……唉,兩邊也不太一樣吧,不提了不提了。”她道,“但是再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覺得這一遭下來,害你們受這麽大罪的罪魁禍首是誰?”

食屍鬼們瞪著死魚眼望向她,無言地給出了回答——那可不就是你嗎?

“不,”祝槐眼睛眨都不眨,“是主祭。”

KP:“???”

南風:“???”

啥玩意兒?!

兩隻食屍鬼顯然也被她的厚顔無恥顛倒黑白給驚呆了,祝槐歎了口氣:“你們想想,但凡主祭多教你們點東西,不管是漂浮還是探知什麽的,哪有這麽容易被我們抓到,鬆個繩子都行啊。”

“……阿兄,”其中一隻小小聲說,“我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誒。”

另一隻:“……閉嘴!”

“上位者是不能這麽小氣的。”祝槐說,“我們的做法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本來以爲咱們是對立的敵人嘛……這樣,我誠懇地爲今晚發生的一切道歉,我叫貝奈特,你們怎麽稱呼?”

兩隻食屍鬼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我們還沒有名字。”

“連名字都沒有……”她眼裏滿是同情,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如果不介意我幫你們起一個,從今天起,你叫小食,你就叫小屍好了。”

傑弗裏:“……”

你這名字起得好歹也上點心吧!

然而打小家裏蹲的倆食屍鬼顯然完全沒有參透人心險惡看不出她的敷衍了事,嘴上說著“那是因爲沒到年齡”,目光卻在迷茫中透露著一絲感動,縱容了她接下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人類一般認爲交換了名字就算朋友了,所以我認爲我們現在是在建立友誼的開始。”祝槐深沉道,“其實我很好奇啊,那個莫爾迪基安,你們到底爲什麽要信仰祂呢?”

食屍鬼:“……?”

“大家都信啊,”小食理直氣壯,“這還需要什麽爲什麽!”

小屍搶答:“因爲藏骸所之神會帶領我族走向前所未有的榮光!”

祝槐:“但是你們沒有見過所謂的‘榮光’吧?”

小屍:“呃……”

“主祭告訴你們應該信仰,但是卻把什麽都捂得死死的不讓你們知道……”祝槐“嘖”了聲,“……我不好說,我怕你們說我挑撥離間。”

她這一退反而激得對方傻傻地往坑裏跳,小屍急忙說:“我們隻是之前沒有考慮過這種——”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祝槐大度道,“當然啦,我也不是反對你們信仰誰,隻是覺得你們有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什麽的權利。”

“換句話說,你們覺得主祭爲什麽是主祭?”

“主祭知道的很多咯。”小屍說。

KP眼見事情越來越不對,連忙跳出來。

【你過個——】

過什麽過。

“閱曆這種事情,肯定是越久就越多啦。”祝槐根本不給KP插話的機會,正色道,“但是大人,時代變了,大家共同努力而不是全都死死把在唯一一個上位者的手裏才是一個族群強盛的開始。”

“其實有句話,叫‘王侯將相甯有種乎’,意思就是所有食屍鬼都是一樣的。像你們這樣新生的一代,隻要把知識補上去,指不定就比在墳墓裏冥頑不靈的老古董強。”

小食:“我也行?”

祝槐:“語氣確定點!”

小食:“我也行!”

“沒錯,你可以是主祭,它也可以是主祭,大家本來都可以——”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不是別人告訴我們要做什麽,是我們決定要做什麽!”她不容置疑地煽動道,“每一個食屍鬼都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食屍鬼:“嗷!”

祝槐:“聲音這麽小,還想當主祭!”

食屍鬼:“嗷!!!”

祝槐:“我們的口號是什麽!”

食屍鬼:“打倒主祭!鬼鬼平等!”

南風:“………………”

他隱約聽到“咕咚”一聲,不知道是不是KP栽過去了。

他默默地。

默默地在心裏給遠處那個素未謀麵卻前途未蔔的老食屍鬼,點上了一根超大號蠟燭。

第23章 亡靈舞(十三)

魔術師默默合上了自己跟脫臼沒兩樣的下巴。

傑弗裏現在覺得他這個親爸爸多得很合理。

而作爲此場大忽悠裏的主人公——食屍鬼兩兄弟已經燃起了對嶄新生活的嚮往, 祝槐見它倆完全沒有再攻擊的打算,爲表誠意和友好也解開了繩子,此刻正歡呼雀躍地胳膊挽著胳膊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南風:“……”

希望樓下鄰居沒事。

啊不,還是先希望主祭出事吧。⊙思⊙兔⊙網⊙

總之可能是隔音還成可能是樓下住戶也還在廣場上狂歡, 倆食屍鬼擾了半天民也不見有人來提意見。塞繆爾接到彙報後就回去了, 南風決定先爲自己十有八九估計要被扣的工資做點貢獻,認命地拿了拖把去拖先前留下來的那些水漬免得連地闆都得換。而魔術師當然是選擇窩回沙發上和他的寶貝書能多待多久就多久, 從再抱起來就沒撒手過。

這公寓招待了前後幾波客人, 又來了倆在肥皂水“沖澡”前散發著惡臭的食屍鬼, 傑弗裏這會兒終於有空去開窗通風, 自己也跟著閃出去,躲在窗簾後的陽臺上享受起這兩天來格外稀罕的獨處時光。

祝槐無情地破壞了這個機會。

剛將玻璃門拉開一半供人通過的距離,她就看到有一點火光在跟前明滅,動作倒是沒有停頓, 回身把門拉好,走到旁邊靠在了陽台欄杆上。

“你成年了嗎?”祝槐哭笑不得地問。

“誰還管成不成年啊,”傑弗裏翻個白眼,“想抽不就抽了。”

話雖如此,他見她過來就掐滅了煙, 扯著嗓子惡聲惡氣道:“幹嘛?”

“不幹嘛啊, ”祝槐反問, “就許你在陽台待著?”

傑弗裏:“???”

這是他家!

他想什麽都寫在了臉上,祝槐失笑, “開個玩笑。”

“我看到你放在櫃子上的照片了。”她說。

傑弗裏:“……喂!”

他一瞬間有點急眼, 按捺住自己情緒後才狐疑道:“我記得我已經收起來了。”

“他剛到你家的時候, ”祝槐向著沙發擡擡下巴, “你不是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嗎?”

“……”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

“所以呢, ”傑弗裏警惕地問,“那又怎麽樣?”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啊。”祝槐回憶著照片上的人的樣貌,“那是你妹妹?”

淺發色的小女孩長得其實和他不太像,發絲也很柔順,紮成兩股小辮綁在臉側。那時候的傑弗裏應該也沒多大,他還不如現在這樣有點不修邊幅,彎著腰抱著小女孩,合影的兩個人衣服都被洗到了發白,但笑容都格外燦爛。

傑弗裏一下子沉默了。

他盯著夾在指縫裏的那根光禿禿的煙頭瞧了半天,像是想重新點著狠狠吸一口,但最後也沒有付諸實施,“是啊。”

“之前阿狄森說要付錢給你的時候,”祝槐慢慢道,“你說‘現在要那麽多錢也沒有用了’……”

“對。”傑弗裏猛地打斷了她,“就是你想的那樣,她死了,滿意了嗎?”

他厭煩道:“滿意了就滾。”

“我說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會是你以爲的那種打探他人隱私。”她當然不會按他說的做,“我猜你從來沒和別人提過這件事,要說說嗎?就當我是個樹洞,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畢竟有些東西——”

她在自己心口比劃了一下。

“你得讓它先流出去。”

“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祝槐還是笑盈盈的,“都隨你。”

遠處依然沒有熄滅下去的燈火和喧囂照亮了夜空,那也就更顯出這一方黑暗下的安靜。幾分鍾的時間也在這孤寂裏變得很久,久到哪怕耐心等著他的祝槐都以爲他不會再開口了。

“凡妮莎身體不好。”傑弗裏突然說。

“我撿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他說,“我們不是親兄妹,我是在垃圾桶旁邊撿到她的。”

“我沒有父母,以前就是靠撿垃圾和偷別人東西……後來攢下來一點錢,也不夠帶她去醫院。應該是有什麽胎裏帶來的病吧,所以才會被扔在那裏,但那幾家小診所查不出來。”

“不過她很乖,”他露出一點笑來,“因爲不太出得了門,平時也會幫忙做家務,連衛生都是她打掃得多點……”

“再往後就沒什麽了。”

傑弗裏語氣平淡道:“找不到願意收養她的家庭,病也一直在惡化……最後那天其實挺平常的。”

“你們要是來早點就好了。”

“啊,不對,”他剛說完又自顧自否認,“早了也碰不上,我跑這兒幹嘛。”

祝槐:“所以你來這裏是因爲上屆亡靈節了?”

傑弗裏白了她一眼。

“你少那麽敏銳行不行。”他毫不客氣道,“對啊,我聽說了十年前的傳聞。”

“聽說最後那天晚上去了的人都見到了已經死去的重要之人……雖然第二天和之後回想起來跟他們跳的那場舞就像一場夢,不過夢這種東西,偶爾做做也不錯。”

傑弗裏扭頭,看見正在出神的祝槐,“你想什麽呢?”

其實這是個很重要的新情報,但她回過神,思索後說的是另一句話:“嗯,在想……會來有著這種傳聞的城鎮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