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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尾的嘶嘶氣音都很有點感覺。最大的不同當然是還是有點拗不太到那低沉男聲的違和,排除這點,他差點都要以爲King醒過來了!

——他們也就聽他說了兩句話。

隻是外麵那人也聽出不對來,“King先生,您的聲音……”

南風的心懸了起來。

“我今天想換個風格,”祝槐說,“你有意見?”

“……沒有,我去跟觀衆們說一聲延遲的事。”

那人應了就走了。

祝槐鬆了一口氣。

她看外麵的標牌和裏麵的佈置規矩就賭King的脾氣古怪,果然賭對了。

南風:“這……真要上臺?”

啊對,祝槐想起來,隊友不知道她也會點魔術。

不過以她及格線的水準……

“沒事。”她微笑,“反正最後丟臉的是King。”

南風:“……”

聽聽這是人話嗎?!

“我做準備,你盡快幫我查一下他。”祝槐說,“基礎資料和表演視頻都要,有個開頭就行。”

於是,後台的帳篷裏就變成了這麽一幅奇怪的畫麵——

在大成功加持下迅速變裝完的祝槐一個接一個地仔細查看那些裝置和道具,南風就捧著手機跟在旁邊碎碎念。

“King是三年前突然出名的,據說脾氣古怪,不愛露臉,台風離奇多變——”

祝槐:“所以他哪天想女裝了也很合理。”

演出服底下是女裝也很合理。

“噗……咳咳,雖然表演的大多都是中小型魔術,也是一個人走到哪演到哪的流動型演出,但他每次都能收獲觀衆們的一緻好評,靠門票和小費賺得盆滿缽滿。”

祝槐:“中小型魔術……你說大多?”

“嗯……絕大多數。”南風更正,“聽說有一次表演遇上了雷陣雨,他就在觀衆起哄下聲稱馬上可以讓雨停下,結果還真停了,不過因爲隻是文字描述,不能確定真假。”

……哦。

“說不定是晴男呢,找到視頻了?”她檢查完最後一個箱子,湊過來,“讓我看看。”

也不知爲什麽,明明是個小有名氣的魔術師,留在網上的影像資料卻神奇地寥寥無幾,有也隻是短短的幾分鍾,還是高糊版,隻能隱約聽見兩三個單詞,實在聽不清整句說了個什麽。

祝槐:“……我還是自己發揮吧。”

“你等會兒就是我的助手,”她宣佈,“Mr.Queen。”

KP:“……”

不準自己加戲啊啊啊啊!!

南風:“???”

啥玩意兒??

“……爲什麽是‘Queen’?”他震驚。

祝槐:“那‘Princess’也行,這事你得怪前任‘King’。”

南風:“就不能是‘Prince’嗎!”

……不對啊他怎麽平白矮了一輩!

“算了,‘Queen’就‘Queen’吧,”他崩潰道,“我要做什麽?”

“你隨便找個帽子擋臉,一會兒如果我用左手打手勢,就把這個箱子用手推車推上來,放在我當時站的位置。然後回去以後就用布蓋上他運出去,有人問就說是道具,我看咱倆經過的那一小片樹林不錯。”

祝槐輕輕用鞋尖踢了踢旁邊的足有半人多高的箱子,“要是用右手……你就在那個架子上挑一兩個道具拿來,哪個都行。”

南風:“哦、哦……”

他還在茫然,來過一次的腳步聲又近了,聽聲音還是剛才那人,“King先生,該出場了。”

祝槐冷聲說:“我心裏有數。”

她最後整理了下衣服,打開別上的耳麥,戴好從King頭頂滾落的高筒帽,確保不會有明顯的破綻,南風暗暗捏了把汗。

——隻能跟著去做了。

他心裏還在七上八下,就見對方忽然看了他一眼。

南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麵具遮擋住她的五官,隻露出一雙海藍色的眼睛。那一眼其實沒有多少情緒,但寒意無端就竄上了他的脊背,讓他察覺到了和剛才如出一轍的危險感。

看到他愣神,祝槐笑笑,這笑沒有緩和半分氣氛,反而隻在她微彎的眼中顯出了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顧。

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魔術師“King”是什麽樣,但南風幾乎可以肯定,站在他麵前的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祝槐站在台前,深吸一口氣,邁出了門帳。

台下已經聚了得有數十個觀衆,在她一隻腳踏出帷幕的瞬間,那些視線齊刷刷凝集過來。祝槐步伐不亂,在正中央站定,手裏從架子上摸來的長杖猛然一抖,輕而易舉地挽了個花哨的杖花。

杖花結束之時她也順勢彎腰,不卑不亢地脫下帽子行了一禮,帽簷劃過的弧度正好遮住那雙可能與本人不同顔色的眼睛。

[阿維絲(祝槐)]的偵查檢定,40/60,成功。

祝槐重新戴上帽子,微眯起雙眼,步履矯健地繞著舞臺走過一圈,最後在某個被父母抱著的小女孩麵前停下,向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張著嘴巴看著那流暢展開的十來張撲克,左右望望父母,見他們點了頭後才在她的示意下抽出一張。

祝槐接過那張紅心Q,向著所有觀衆展示了一圈,在他們的注視下猛地一握拳,再展開時撲克牌已經消隱無蹤,手心隻餘下一朵正在嬌豔綻放著的太陽花。

她在小聲的驚呼和小女孩咯咯笑聲中彎腰將花戴在了對方的耳邊,又邀請後者再抽一張。

這次是張黑桃K,依然是展示過一圈,祝槐請小女孩親手將牌插回去,直起身來時故作驚訝地一頓,麵向觀衆展開了手裏的撲克。

唯獨少了那張黑桃K。

小女孩的父母也是個會接梗的,見魔術師求助似的望過來,媽媽馬上就抱著女兒上下看了看,而爸爸眼尖地把手伸進了女兒背後的兜帽,抽出張黑桃K的時候靈性地舉高了手給別人看,引來其他觀衆一陣善意的笑聲。

祝槐感謝地鞠了一躬,接過他遞來的黑桃K收好,向後退了幾步,鞋跟輕輕敲在底下的舞臺地麵上。

[阿維絲(祝槐)]的聆聽檢定,20/80,困難成功。

她辨別著聲音,一隻手悄悄伸到了身後。

是左手。

扒在簾子上還在爲她一通行雲流水操作而目瞪口呆的南風立刻回神,連忙推上剛才放好那大箱子的手推車,這就要向外走去。

“女士們,先生們,”傳入耳中的聲音比剛才聽起來更沙啞,“各位來到此地觀看我的表演,實在是各位之幸。”

南風:“……”

喂!!反了吧!!!

“剛才的隻是一道小小的開胃菜,不知大家可還滿意?”祝槐一揚手,“不滿意也很正常,想來大家來到這裏,期待的不止是這些。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現在有請我新請的助手——Mr.Queen。”

南風差點把自己絆了一跤。

他忍著羞恥,一路悶頭把車推到隊友指定的位置,搬起箱子、放好、推好小車車,一溜小跑又鑽回了帳篷裏。

“助手有點容易害羞。”祝槐客觀地評價起他的同手同腳,台下此起彼伏地笑起來,“接下來,我會鑽進這個箱子,各位隻需要從現在起在內心倒數一百個數,我就會‘砰’地一下,憑空出現在三米之外的臺上。”

一語嘩然。

大家都知道魔術就是魔術,“King”停雨的事也隻是追捧者的吹噓,而他現在說要表演更離譜的大變活人,頓時引起了止不住的懷疑。

當然,還有更多等著看他到底打算怎麽做的好奇和期待。

祝槐不著痕跡地打量一眼底下人的神情,似乎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他”嗓音的變化,大多可能都是第一次來看King的表演的。

畢竟看南風查來的資料,這位魔術師並不太喜歡將自己要去哪兒演出的消息宣佈得人盡皆知。

她打開箱子,手指觸上了箱底的拉扣。

祝槐在衆目睽睽之下行禮,踩著旁邊自帶的小台階邁進去,最後還不忘拉好了箱蓋。

一分鍾過去了。

默數完畢的人越來越多。

三分鍾過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家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五分鍾過去了。

別說“砰”了,臺上連聲蛐蛐叫都沒有。

觀衆們:“……”

人呢?!!

*

南風一回到後台,立刻急匆匆地按照隊友的吩咐將魔術師搬上手推車,旁邊還放上了另外幾樣道具充數,那把掉了就很可疑的隨身匕首也沒忘記,最後蓋上一層扯來的布以作遮擋。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沖向了從之前就一直很在意的那張書桌。

南風思慮再三,還是拿起來翻了幾頁,臉色就在察看裏麵內容時越來越凝重,最後幹脆抓著它和周圍的羊皮紙一起也塞到了灰布底下。

他推著車往外走,大概是因爲冬青在臺上的介紹真起了作用,路上碰到了一兩個疑似是合作的工作人員的看見他也不過問——可能也沒想到真有人膽子這麽大——居然暢通無阻地離開了廣場,順利地向小樹林走去。

南風按捺著狂跳的心髒,他們選的位置還是偏的,等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影,他才有點緊張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那個……”他說,“是我。”

“別說廢話。”

南風:“……”

好兇啊!!

“我們在廣場進行魔術表演的帳篷裏發現了《不可名狀的教團》,”他有苦說不出,老老實實按對方要求總結道,“是重新包裝過的德語版影印本,看頁碼有不少殘缺,沒有時間檢查,我就先帶出來了。”

“也控製住了它的主人……嗯,是邪|教徒的可能性很高。”

電話那邊又說了些什麽,南風回答:“對,不止我一個……”

他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但我覺得她是個好人。”

電話那頭:“……”

“你覺得?”對方嘲諷地反問一聲,“你們才認識兩天吧?”

南風:“可是——”

“行了,用不著解釋,你自己注意。繼續控製住他,還有,盡快把書交給我。”

“啊、哦哦,”南風擡頭看到有個身影走近,“有人來了,我回去再說。”

他越看那身影越眼熟,再一看可不就是重新換掉了那身古裏古怪演出服的隊友,哪怕對對方能有辦法脫身是有點底的,還是忍不住震驚,“你是怎麽混出來的?!”

祝槐聳聳肩,“他們注意力都在臺上,就那麽混出來的啊。”

“我還以爲你配合是看出來了,”她也沉默了,“……原來沒有嗎?”

南風:“……”

他慚愧。

他默默做了個“您請”的手勢。

“你去打探湯尼行蹤的時候,”祝槐清清喉嚨,剛才那一出實在太費嗓子了,“我觀察了一下附近,那座舞臺看高度肯定有機關。”

“然後就是剛進去,我當然不會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後台帳篷內東北角方位有扇小門,看位置和舞臺是一緻的。有了這兩點再往回推,你又說他表演的都是中小型魔術,那逃遁術也是有可能的。”

“我挨個檢查了所有道具,”有的她也不認識,於是KP看她骰知識都看得快掉SAN了,最後硬是摁著說技能進了CD,“發現果然有這類,剩下的就是確認是不是真的有機關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