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的嗎？

鳳非昔的眼睛那一瞬間就已經紅了，她想出聲責罵鳳天啟，可是紅%e5%94%87顫唞著，卻罵不出一句話來，她是如此寵愛這個弟弟，又何時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最終鳳非昔還是走到了床邊，默默的站著，還是際古樺發覺，她紅著眼睛抬頭看著鳳非昔，她該是行禮的，可是她卻似乎無法動彈。

“啟弟他……”鳳非昔啞著聲音，說出這三個字，無法再接著問。

際古樺緩緩的搖了搖頭，動作是如此之小，小得似乎還能給人希望。

“王爺他……”

王爺他大概會一覺不醒了。

可是際古樺還是說不出口，她乾脆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鳳非昔心中滿是悲涼，不該如此的，雖然她早已有了準備，可是到了這天，還是覺得不該如此的。

鳳非昔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雙手顫唞，終究還是難過，她坐在床邊，看著鳳天啟毫無生氣的臉，笑了出來，隻是那笑容是如此的苦澀，“啟弟……你終究還是拋下了孤……”

鳳天啟該是醒過來的，然後用著他慣有的儒雅微笑，說著或俏皮或揶揄的話，而不是這樣靜靜的躺著，這讓鳳非昔如何能夠接受？

際古樺在痛哭，鳳非昔又何嘗不難受？她身為君主，是不該哭的，隻是眼淚根本忍不住，它不受控製的就流了下來。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此時，不知時日消逝，直到聽到那人虛弱的聲音傳來。

“哭……什麼呢？”

哭什麼呢？她們還能哭什麼呢？

隻是這時候她們都突然反應了過來，連忙抹去了淚水，卻見鳳天啟虛弱的蘇醒了過來，他勉強睜開了眼睛，顯然還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隻是卻做不到。

際古樺心中大喜，連忙為他把脈。

“啟弟，你醒了。”鳳非昔麵露喜色。

鳳天啟費勁力氣露出了一個笑容，“嗯”一個字從他喉嚨之中勉強吐出來，“我大概……還能掙紮一下，畢竟掙紮了二十幾年。”鳳天啟自嘲了一下，可是卻隻是惹得兩人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際古樺已經鬆開了手，鳳天啟雖然蘇醒過來了，可是脈搏卻沒有任何轉好的跡象，她不知該做什麼表情才好，難受得似乎被人掐住了心臟。

“彆亂說話，會好起來的。”鳳非昔語氣輕柔，生怕嚇到了鳳天啟一般，但是她卻不敢看向際古樺，她更怕看到際古樺搖頭。

“嗯，會好起來的。”鳳天啟像是重複著這句話，卻不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般，神色可見的迷茫，他看著這兩個女子，心裡還是有些開心的，到了此時，他知道生命已經走到了儘頭，那些不舍和痛苦，似乎都已經消失了。

“王姐……我有話想要對公主說。”

自從鳳非昔登基之後，鳳天啟再也沒有叫過鳳非昔王姐了，此時聽到耳中，卻是更為難過，鳳非昔幾乎是落荒而逃。

“王爺有什麼要對我說？”際古樺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難過。

“我知道，我沒幾天活了；”鳳天啟終於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深深地看著這個女子，道：“公主，你可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際古樺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幾乎是有些埋怨的道：“這個時候再說這個又能有什麼意義？”

她在這瞬間突然就後悔了，她和他本是夫妻，卻相處得如同朋友一般，自己心中是更為滿意這種狀態，可是對於鳳天啟而言呢？

“我隻是想告訴公主而已，沒有彆的意思。”鳳天啟很是勉強的伸出手握住了際古樺的手，際古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緊緊握住。

“我知道公主不喜歡我，我也知道公主喜歡陛下。”鳳天啟道出了他所看到的事情，驚得際古樺瞬間怔愣了一下，心中突然變得慌亂無比，“王爺……王爺在說什麼？”

“嗬嗬……”鳳天啟笑得虛弱，卻又帶著一種灑%e8%84%b1的溫暖，像是安撫一般，他接著道：“公主看我的時候，是用眼看的，而看陛下的時候，是用心看的，公主喜歡陛下，隻是公主不敢麵對這個事實罷了。”

“我……”

“公主不必急著否認；”鳳天啟勉強打斷際古樺的話，他突然的病倒，恐怕熬不過今日，有些話他一定要說，“我並沒有怪罪公主的意思，相反，我很高興，因為陛下對你也是特彆的，這是不是代表著，陛下或者也是喜歡你的？”

“我活不下去了，閻王爺見我掙紮了這麼多年，大概也是心中疼惜我，所以才會召喚我，我不難過，我已經準備了二十幾年迎接今天，隻是我一直心有牽掛，以前我牽掛著陛下，現在還多了一個你。”

“我真的很高興，雖然你喜歡的是女子，但是這女子卻是我最為敬愛的姐姐，陛下待人冷漠，可是我卻見得你能走進她的心裡麵，若是日後你能伴在陛下`身邊，我就此生無憾了。”

際古樺流著淚，不知該說什麼，她心中慌亂而又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悸動，許是鳳天啟所言那般，她喜歡鳳非昔，隻是從來不敢想，也不敢麵對。

“公主，帶著我對你的喜歡，好好地愛護陛下可以嗎？”鳳天啟神色似乎有些哀求，“我知道三國公主嫁到朱雀來，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我都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你喜歡陛下，而我也喜歡陛下，這兩種喜歡或者不一樣，但是卻也一樣，陛下她……真的很辛苦。”

鳳天啟握住際古樺的手在顫唞，際古樺緊緊咬著嘴%e5%94%87，神色淒涼。

“帶著我的喜歡去喜歡陛下，若是陛下真的心中有你，陛下亦可帶著我對你的喜歡去喜歡你，如果真能如此，我死又何憾呢？”

“公主不必難過，也不用急著回答我，我是真的此生無憾，能夠有著陛下的恩寵，再能認識你，此生無憾。”

“你主要還是好好休息，這些話，我權當沒聽到，好起來才最為重要。”際古樺不願麵對他即將的離去，又或者她亦不願麵對他所說的話。

鳳天啟笑了笑，隻是怎麼看都像牽動了一下嘴角罷了，“好，讓陛下進來吧。”

際古樺胡亂的抹了眼淚，起身去開了房門，鳳非昔一直在門外守候，見著門開了，下意識看向她，際古樺不敢直視鳳非昔的目光，便一直低著頭，然後側身讓鳳非昔進來。

鳳非昔大步跨進房間，快步來到鳳天啟身邊，“啟弟，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王姐，我沒事，還能撐一會。”

鳳非昔因為他的話有些難過，又聽得鳳天啟說道：“王姐，我想出城。”

出城？出城做什麼呢？

在此時此刻，鳳非昔根本拒絕不了他任何要求。

※ 第五九章：鮮衣怒馬

前段日子為際古樺打造的輪車，此時用在了鳳天啟身上，鳳天啟坐在輪車之上，還有力氣開玩笑，“想不到這輪車還能再用上，真是難得啊。”

但是這種難得又是誰希望有的呢？

勤王府的馬車從王府中行駛出來了，車中躺著鳳天啟，他根本無力坐起來，而鳳非昔與際古樺則坐在兩旁，鳳天啟似乎有些累，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馬車走出了王城，此時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可見的鳥語花香，天氣十分晴朗，雖然還有些寒冷，但是更多的是春天的溼潤和希望。

一出到郊外，鳳天啟似乎就有所察覺，自然而然的從睡夢中蘇醒，他想要起來，鳳非昔連忙扶著他，他靠在鳳非昔懷中，從窗簾看出外麵，然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陛下你看，王城之外，多漂亮。”

鳳非昔隨著他的目光看了出去，官道兩邊開始有了野草，似乎是嗅到了春意，於是從泥土之中鑽了出來，肆意的生長著，偶爾有著蝴蝶飛過，帶起一道彩色。

“嗯，很漂亮。”鳳非昔此話不知真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陛下你說，王城之外，彆的城池該是什麼模樣呢？”鳳天啟突然問道。

鳳非昔突然很是難過，鳳天啟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避暑山莊，但是避暑山莊其實離王城不遠，故而他終生竟然都沒去過彆的城池，看一看這朱雀的風情，這明明都是生他養他的土地。

鳳天啟讓車夫停在了官道一邊，然後就要下馬車，際古樺與車夫一起把輪車搬下來，然後鳳非昔便把鳳天啟抱了下來。

鳳非昔推著鳳天啟，而際古樺走在一旁，車夫留在原地守著馬車。

“姐，我想去河邊。”

官道一旁不遠處便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流有些湍急，衝刷著石頭，發出“嘩嘩”的聲音，時不時有魚兒跳出河麵，帶起一串水花。

鳳非昔便把鳳天啟推向河邊，然後沿著河邊慢慢走動著。

鳳天啟心情似乎很是愉悅，神色少見的舒坦溫和，他看著河流，然後笑道：“姐，樺兒，你們覺得這漂亮嗎？”

如此常見的場景，漂亮嗎？

“漂亮。”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當然漂亮了，因為鳳天啟即將再也看不見了，怎麼不漂亮？

“我也覺得很漂亮，我一直都覺得很漂亮，盤古開天辟地之時，一定花費了很多心血，因為每一處都是如此漂亮，水流、石頭、野草，都是如此的漂亮，讓人心生向往而不舍。”

鳳天啟的聲音有一些亢奮，隻是這一絲亢奮卻讓際古樺更加的難過。

“我看了二十幾年，還是沒有看夠，城中的青磚牆琉璃瓦，城外的綠水和青山，一切我都還沒看夠，大概是因為我隻能看二十幾年，所以才會格外的喜歡吧，你們說呢？”

鳳非昔紅著眼睛說不出話來，還是際古樺勉強忍住了哭意，道：“我也還沒看夠，這輩子都不會看夠。”

“是啊，該是一輩子都看不夠的，隻是我這輩子實在是太短暫了。”鳳天啟語氣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失落。

他如何能夠不失落？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隻是他一直都知道他隻能擁有二十幾年，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還是有些難過。

“你們以後，把我的那份一起看了好嗎？”鳳天啟突然抬起頭來，眼睛明亮的看著兩人，他的臉瘦得已經完全凹進去了，但是唯有那雙眼睛還明亮著，像夜空中的星星那般熠熠生輝。

“好。”鳳非昔勉強點了點頭。

鳳天啟於是便笑了，他留戀的再看了河流一眼，然後看向前方，前方是河流的上流，和官道一樣是一個拐彎，然後就看不到了。

“河流的源頭，會在哪裡呢？是在某一座山的山腳之下嗎？還是暗流彙聚而成？據說登山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姐，你登過到最高的山頂之上嗎？”

鳳非昔答不出來，她自然登過，但是鳳天啟沒有，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在此時，官道上突然傳出男女肆意愉悅的笑聲。

“駕！”

“好妹妹，你若是追得上我，我的那把武器就給你了。”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