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塊土之後,景瑞以為螞蟻都走了。
可是沒過一會,又從那下麵爬出螞蟻來。
鐵楸一次又一次的將那些泥土打開來。
挖出來的土被人扔的遠遠的,防止那些螞蟻再爬回來。
等他終於將所有的螞蟻都收拾乾淨後,望著腳下一尺深的小坑,有些緊張的跳了上來。
飛快的去一旁的樹下挖了些土過來,將剛才自己挖出來的地方給埋上。
隨後擔心這裡不夠嚴實,還用鐵楸用力的按了按。
剛埋上的地麵微微下層,站在上頭的人沒發現這細微的動靜,拖著鐵楸又圍著那墓碑轉了幾圈,確定這裡不會再有螞蟻亂爬,總算鬆了一口氣。
將鐵楸扔在一旁,直接席地而坐,打開自己帶來的酒水還有糕點。
糕點是給對方的,酒水是為自己所準備。
一壺酒,才入口,墳前的人就好像醉了。
細雨不知何時落了下來,打濕跟前盤坐在地上的人。
景瑞也沒在意,後背靠著樹身,一口一口的喝著手中的清酒。
他帶來的酒水不多,就算他喝的慢也不過半個時辰就完了。
空掉的酒壺被人拿在手上,樹身下的人搖晃著站起身來,一隻手撐著那地麵上的泥土。
“嗯……”
手心往下沉了幾分。
剛準備站起身來的人,抬起自己的手心,望著掌心裡的泥土,再看看剛才的地麵,苦笑一聲,嗤笑道“我一定是喝多了。”
可是站直了身子的人,抬腳才走了幾步,就發現剛才的錯覺絕對不是錯覺。
這塊地真的在下沉。
☆、第一百零五章
原本挖出螞蟻的地方,隨著雨越下越大地麵的泥土不斷的下沉。
景瑞將綁在樹身上的韁繩鬆開,讓馬自己跑了。
自己則是去拿起鐵楸來,望著那不斷下沉的墳墓,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就開始重新挖起土來。
“不能就這樣下沉下去。”
這場雨來勢洶洶,春芽的搬家計劃才進行到了一半。
就因為這場雨不得不停下來。
蕭瀟已經喂完了魚,這會子悠哉的坐在窗前,望著外頭的雨簾,手中的毛筆不斷的紙上畫著什麼。
倆日後,姚淑英打著傘出門,連續下了倆天的雨一直到現在還稀稀拉拉的下個不停。
從梨花巷裡走出來的人,還沒看得清前麵的大街。
身後一柄利器抵著她的腰間,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威脅聲。
“彆動。”
刀尖抵著的地方,姚淑英嚇得呼吸都瞬間停了,感覺自己隻要稍微呼吸聲大些,那柄刀子就能夠戳進她的身體中。
“我,我不動。”
那人站在她的背後,姚淑英有些後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了,原本下著雨就不太想出來。
可是姚家內院裡頭,姚淑珍又一個勁的找她的麻煩,惹得姚淑英連一塊安生的地方都沒有。
“往後退,不準發出聲音。”
歹徒抵著她的刀子並沒有收起來,倆個人一起往後退去,姚淑英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想找個活人求救,可是今天下雨。
外頭原本行走的人就少,更彆說這條小巷往日裡就算不下雨,也沒有多少人會走。
一路往後退著,姚淑英腦海裡已經想了無數個辦法,又一一被自己所推翻。
等她被人拉進一間破舊的小屋時,原本腦海裡所有的想法都變成了虛無,心底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來問你幾件事。”
景瑞將人拉進屋內,抵著她的刀子在手腕中轉出一道光芒來,下一秒已經落在了姚淑英頸間。
姚淑英這次聽清了那個人的聲音,心底一股火氣直衝著腦門上來。
可是想到眼下的局勢,又強行忍了下來:“景公子想問的問題,姚某哪裡敢不回來,隻是你下次能不能換一個方式!”
這個人是瘋狗嗎?時隔這麼久,竟然再次來找自己的麻煩。
麵對她的嘲諷,景瑞的回答是揚手在她脖頸間劃了下去,原本正氣淩然的臉龐上,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眸裡帶著一絲嘲弄。
“啊……”
脖子被刀劃傷的疼,讓姚淑英忍不住叫出聲來。
看向景瑞的眼神終於多了一抹恐懼,捂著脖子的手很快就察覺到了有血留下來。
“我問你答,要是有一句假話,你今天就不用走了。”
姚淑英捂著自己的脖子,臉色發白的看著眼前發瘋的人,“你問,隻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跟前的人有些不太對勁,姚淑英跟他打過不少次交道,對景瑞的為人也算比較了解。
可是對方剛才竟然真的用刀傷了她,這是姚淑英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此刻看著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恐慌。
她是真的怕,怕自己如果一個不合對方的意,就真的死在了這裡。
“上古寺的時候,柔郡主是不是做了什麼事你沒有說出來。”
景瑞話剛出口,眼前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那件事情當初不就是她一個人知道嗎?
景瑞是怎麼知道的?姚淑英受到了驚嚇,一不小心暴露出了自己隱藏的秘密。
“看來你還隱藏了很多事情。姚姑娘抓著那些秘密是打算威脅誰?”
景瑞原本還想多問,可是看到對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當初上古寺的事件中,有人故布疑陣,將他繞了進去。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這件事情原本隻有她一個人知曉,如今景瑞都知道了,想必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自己說!”
景瑞將手中的匕首遞近了一些。
姚淑英迫於威脅,隻好將當初的所見所聞再次講訴了一遍。
這一次才是真的沒有絲毫的隱瞞。
“景公子,你喜歡柔郡主是吧?”
說完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姚淑英看著他沉思的模樣,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這位對那位郡主可真夠癡情的,人都死了那麼久,卻到現在還在追查那個案子。
景瑞的回答是直接將人打暈了過去,外頭的雨還在下,昏迷不醒的人被人拖到了牆角的位置。隨後地上的匕首被人重新拿上,一道身影從那巷尾走了出去。
等景瑞再次回到柔郡主的墳前,這裡看起來跟前倆天一模一樣。
甚至墓碑跟前的點心還在那裡,被雨水泡的有些發脹,可景瑞知道,這墳墓是空的。
裡頭空無一人。
倆天前,景瑞也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乾出挖墳的事情來。
可是對如今的他來說,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挖了柔郡主的墳墓。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當初柔郡主下葬時,是他%e4%ba%b2眼看著人被埋了下去。
前天山上泥土崩塌也是他%e4%ba%b2眼所見,這裡沒有盜洞,沒有外力入侵,可是裡頭的屍體卻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在裡頭一樣。
所以他回到了上古寺,將當初所有的事情按照原樣重新排查了一次。
最後懷疑到了最不該懷疑的人身上,也因此有了剛才抓住姚淑英的那一幕。
“你沒有死,對嗎?”
綿綿細雨中,站在墓碑跟前的人等了良久,終於笑出聲來:“所以蕭姑娘不擔心,所以鎮國公府再也沒有來看過你,所以秦世子不抓凶手,一切都是因為這是騙局。隻是騙了我而已……對嗎?”
墓碑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沉默又無聲的豎立在這裡。
甚至這裡曾經有過塌方都沒有第二個人知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景瑞又恢複了正常,上古寺的事情好像真的被人遺忘了,原本的奉承郎又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天香樓偶爾也能看到他跟同僚們一起赴宴喝酒的畫麵。一切都跟當初沒有任何的區彆。
☆、第一百零六章
鎮國公府內,意林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往涼亭的方向走去。
秦鈺一個人背對著他,坐在涼亭的椅子上,身前的棋局正廝殺到白熱化的地步。
“主子,嵐神醫給您開的新藥。”
意林將藥碗放在旁邊的矮幾上,提醒對方吃藥。
世子大人聞著那股藥味,餘光掃了一眼矮幾上那混著雜色的藥碗。“倒了。”
那人是越來越不著調,最近三天倆頭的給他換藥。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秦鈺覺得自己體內的毒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就算需要吃藥也不是這種被人當成試驗品的藥。
“嵐神醫說您想成%e4%ba%b2的話,就得一直喝下去。”
意林說著話的時候,大腦卻在回想自己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子一共有多少。
如果這會子不乾小廝這份工作,那些錢夠不夠自己養老。
為什麼嵐神醫捅的簍子每天都要他來斷後。
作為一個男人,每天被自己的下屬暗示他某方麵有問題,意林越發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一碗難喝又難聞的湯藥最終還是被秦鈺喝了下去,涼亭裡的人咬牙切齒的喝完那難喝到了極致的湯藥就將藥碗一放:“跟我師父說一聲,最近府內忙著準備成%e4%ba%b2的事宜,沒有什麼銀子給他買藥,所以給他的銀子減少到每天二兩。”
拿著鎮國公府的銀子,成天跟那個道士鬼混在一起,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會子坐在天香樓裡消費的一人一係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零花錢從明天起,就再也吃不起天香樓。
就在這個時候,蕭瀟遇到了景瑞。
天嵐寺裡,蕭瀟一個人站在大殿內上香,綠柳跟春芽站在旁邊添香油錢。
景瑞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蕭瀟磕完頭,起身瞧見身邊有人跟著跪了下來,餘光看清那人的樣貌後,楞了楞站在那裡沒動。
等對方磕頭上香之後,這才跟對方打了招呼:“景公子也來上香?”
“蕭姑娘。”
景瑞從蒲團上站起來,抬手示意請她到一旁說話。
春芽看到自家小姐往邊上走,瞧見她身上站著的是那位景公子,也沒太在意。
這次出門,夫人可是前後帶了十幾位,隻要小姐出了這座大殿,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會將人保護的好好的。
而且今天能夠進來這裡上香的人,也都要先經過下麵山門處的盤查。
殿內的倆人走到一尊羅漢的佛像跟前,景瑞站定,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眾人:“蕭姑娘,不知道郡主近來可好?”
“!!!”
站在跟前的人有些驚訝的望著景瑞,一時分不清對方是故意炸她還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秘密,我隻想知道她現在好嗎?”
景瑞的眼神充滿了懇求,誠懇的希望她能告訴自己答案。
“我要不要告訴他?”
【你先問問他是從哪知道的,他怎麼會知道郡主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