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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獵人 貓公刺 4310 字 2個月前

的意思是說,你還有同伴?”

“當然。”他轉身麵對我,大鐮刀在他手中閃著白光,我突然覺得他比較像死神。

金摸了摸鐮刀的刀刃,說:“我們是一個組織,以殺死所有‘浮士德’為自己的職業目標,這間學校就有我們的眼線。”

“‘浮士德’就是這個姓的所有子孫?”我問。

金冷哼了一聲:“當然不是。”

“啊?”

“劉煜,你看過歌德的作品《浮士德》嗎?”

我搖頭:“我隻看過《通靈王》……”

金笑了:“很好,省下了我很多麻煩。”他撫著鐮刀,“浮士德這個人,曆史上真有其人,而且,在18世紀的時候,像《通靈王》裡麵的浮士德一樣,為了複活自己的愛人,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鬼。我們稱他為浮士德一世。”

我努力回想幾年前看過的《通靈王》,好像是這樣的。

“浮士德獵人成立於18世紀末期,為了阻止瘋狂的浮士德施展‘死者複活術’,我們付出過慘痛的代價。可是我們殺了浮士德一世,他的子孫中馬上就有人繼承那種瘋狂的血統,繼續研究‘死者複活術’,所以我們浮士德獵人就這麼發展了起來,我們誓要斬殺所有的‘浮士德’。”說完,他笑了笑,我發現他的眼神也是瘋狂的。

“為什麼要阻止呢?”我問道,“浮士德隻是要複活他的愛人,關……”我想說關你們什麼事,但是金一個瞪眼讓我自動閉了嘴。

“‘死者複活術’產生的條件之一,就是用被複活死者的血量乘以一萬倍的新鮮血液來澆灌屍體。”

“一萬倍!!”原來如此,這樣的話,至少要死一萬個人了。轉念一想,我馬上問:“這個學校有‘浮士德’?!”

“這個……據我所知道的,應該沒有,但是這裡有‘浮士德’來過的氣息,似乎被什麼東西掩蓋過,所以我被派過來看一下。”

“是校長嗎?”

“不,應該不是,但一定是一個和這間學校關係很密切的人,目前還不知道是誰。”

我們又站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你說你們有眼線在這裡,到底是誰呢?”

“是……唔!”

我看見金突然一臉痛苦地倒了下去,他身後的那塊墓碑上麵,有兩隻舉著石頭的蒼白的手。那兩隻手將石頭往後扔去,放下,我看到墓碑後有雙紅皮鞋伸了出來,是誰?!!

未等TA走出來,我隻覺得有股壓力在一瞬間衝擊我的腦部,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我正躺在墓地的中間,頭腦一片空白。

我試著回想起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在墓碑群中呆坐,墓土的濕味直灌口鼻,抬頭望望天,一片烏雲悄悄遮住了太陽,大地一片昏暗。我仍然茫然地坐在那邊,一直坐到了傍晚。

逢魔時期,我站起來,開始在墓碑間穿梭。墓碑上刻著腳下的人生前的名字、經曆以及死期。我站在一個墓碑前,上麵寫著:林立,高三,在此度過六年時間,成績優異,準予斃夜,2003年7月15日。我往旁邊的墓碑看,除了姓名不同外,內容幾乎一樣。

忽然,腳下的土動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在頂著我的腳底。幻覺嗎?我閉上眼睛感覺著。那東西還在往上頂著,一下,兩下,三下……

我整個人跳了起來。不,不是跳,是下麵有什麼東西將我彈了開來。我站在旁邊往剛才站的地方看,有隻手慢慢地伸出來,在長滿蟑螂般蘑菇的墓土上摸索著……蟑螂?

蘑菇,

食堂!

墓地學校!!

我想起來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一拍手,我回了魂似的轉頭尋找金的身影。在我昏過去之前,他也被打暈了,不是嗎?

“金!”我發出了我醒來後的第一個音節,聲音有些沙啞,“金!你在哪?”我四處張望呼喊著。

腳踝關節處猛然一涼,毛骨悚然的感覺,我低頭,一隻蒼白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腳踝。我的心狂跳著,確實是從墓土裡麵伸出來的手,還有那露出一半的臉和金發,眼睛猛地張開,冷冷地看著我。

“金!”我叫了起來,蹲下來用手挖著墓土,“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從下麵出來?”

在我的幫助下,金很快爬了出來。

“嗚——”

金開始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我第一次看到那雙冷眼除了凍人之外還有其他用處,那就是掉眼淚。該死的連流淚都那麼耀眼。

“你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問他。他不應,哭得更大聲了。

“你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背一僵再一寒。這不是我發出的聲音,我的背後有人邊哭邊學我說話。我慢慢轉身,一個,不,兩個,呃……許許多多的人從墓地裡爬出來,身上掛著泥土和爛肉,一個個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一時間哭聲此起彼伏。

“啊!”我下意識地跳了起來,“金,快走!”我想去拉坐在地上的金,他一動不動,我仔細一看,這哪裡是金啊!分明是具流著血淚的骷髏嘛!

我大叫一聲撒%e8%85%bf就跑,哭聲越來越響,在整個墓地裡回蕩盤旋著,令人毛骨悚然。

我穿梭在墓地中,穿梭在一群哭著的學生當中,隻覺得好冷,墓地似乎沒有儘頭。我賣力地向前跑,隻是因為我直覺自己不應該停下來。身後身旁的哭聲一陣緊似一陣,跑著跑著,我跌倒了,爬起來向前望去……

“林立,高三,在此度過……”

我又回到了原地!!!一聲大叫過後,我失去了知覺。

“嘀嘀嘀嘀嘀”……

我坐起在床上,整個後背全部被冷汗浸濕。

原來是夢?

下鋪的學長關了鬨鐘,起身看到我:“啊,你已經起來啦,也難怪,昨晚那麼早就睡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

何時回到宿舍的?我怎麼沒印象,還有剛才的噩夢……真的是噩夢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床。

在走廊上,我碰到了羽希,她看到我的臉之後,往後退了一小步。

“怎麼了?”我問,心底覺得這場麵有些熟悉。

羽希又前後左右看了看我,然後說:“你現在看起來跟剛從墓地裡麵爬出來的差不多。”

我汗顏:“羽希,同樣的一句話說兩天就沒意思了。”

羽希上前一步,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應該是昨天沒睡好吧?”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恩,做了一晚上噩夢。”我心底覺得不大對勁,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隻好先拿下她的手,“走了,中午見。”說完我就走向了教室。

在教室門口,我遇到了金,他的金發格外耀眼。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將頭轉了過來,臉上居然帶著溫柔的微笑。

我的心都凝固了,我情願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瞪我。

“你好!”他用輕快的語調說道,“我覺得我有必要先跟你打聲招呼,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新同桌了,請多多指教。”

“……”我聽得無言以對,朦朧中不對勁的氣息越來越濃,我一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又抓不住那一瞬間的念頭,隻好作罷。∫思∫兔∫網∫

他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大步走進了教室。

我跟著他進去,心裡仍掛念著他剛才的反常。坐在座位上,我一句都聽不進去,於是邊翻小說邊觀察身邊金的動作。

他聽得很認真,顯然也有在做筆記,而且一句不漏。似乎察覺到了我在看他,他轉頭對上我的眼,輕輕地笑了一下,又繼續認真聽課。

反常!絕對的反常!!!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坐在我旁邊的金絕對不是昨天的金,因為金不會這麼笑,即使對象是我。

難熬的幾節課終於過去了,我忍不住問正在收拾東西的金:“金,昨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金好孩子狀低頭想了想說,“昨天和班長一起去參觀學校,因為我剛轉來,還沒有朋友,所以就……”

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今天不是該上語文的嗎?怎麼會上昨天的曆史。還有金,他說他昨天剛轉過來,在我的記憶中這已經是前天的事了。然後是羽希,她聽了我的話會如此驚訝,原來因為……

“今天是幾月幾日?”我問金。

金回答:“11月26日。”

嗬嗬,我笑了。果然,我回到了昨天。又或者是,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長達一天一夜的噩夢,夢裡有羽希,有轉學生金,有死貓,有大鐮刀,還有墓地……一切都造得那麼真實,每個人的語言行為都和今天相差無幾,除了一臉陽光燦爛的金。想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我竟然能把陽光一樣的男孩——金,塑造成一個眼冰如箭,比得上櫻木花道“以眼殺人”絕技的“浮士德”獵人。我真是太偉大太有想象力了!

一回神,我正對上了金那雙溫和的綠眸,他正在對我笑著:“我肚子餓了,陪我去食堂好嗎?”

“好!”我愉快地起身。

在食堂裡,他買了麵包,坐了下來,慢慢啃著,我則是什麼都沒點,我還不餓。

環顧四周,班長和學習委員坐在夢裡的位置上,背對著我們在吃著什麼。

金很快吃完了,提議過去看看她們在吃什麼。

我回想夢中的情景,當時她們正在吃一隻死貓,心裡不禁有些虛。

這時金已經走到了她們後麵,笑著看了我一眼,伸出一隻手拍上班長的肩膀,發出輕微的“啪”一聲。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班長馬上把頭轉了過來,嘴角黏著一塊毛皮,滿臉的血。

我下意識地後退,看向桌上。桌上放著一盤炸醬麵,我知道的,裡麵混雜著豬皮、土豆、番茄……她的吃相真差,弄得滿臉都是番茄醬。果然,那到底隻是個夢。直到現在,我才終於真的釋懷了。

“在吃什麼呢?”金問她們。

“炸醬麵,你要不要來一點?”學習委員大方地把幾根麵條湊到金的嘴邊,金一口吸入,吞下,意猶未儘地%e8%88%94了%e8%88%94嘴角,毫無防備的樣子,很是誘人。

“你要不要也來點?”三人一同看向我。

“不,不用了。”我說,“你們慢慢吃,我去外麵走一會。”

我一個人走出了食堂。天氣很好,我吸了口新鮮空氣,又回想起了剛來時的情景。

當時的我曾經因為和外界失去聯係而心生恐懼,曾經因為幾個恐怖的噩夢從被窩中驚醒,也曾經因為趙傑在麵包中吃到的毛毛蟲而不敢吃食堂的某些東西,直到我發現辣椒醬的另一個作用……想想我也太不成熟了,和外界失去聯係不是挺好的嗎?至少我不用再害怕父%e4%ba%b2知道我爛得可以的學習成績。偶爾做做噩夢也不錯啊!這說明我在睡覺時也同樣勤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