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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出來了,忙就轉過頭來,笑盈盈的打了聲招呼:“大哥可回來了,我竟以為你要與總瓢把子在外頭要聊到天黑呢。”

“可見是惡人先告狀的,也不知道是誰與我大嫂相談甚歡,竟先賴起我來了。”卓東來倒頗有兄長的風範,幫著蝶舞和司馬超群相互引見起來。

“大哥,這是我在路上認下的義妹,已是跟了我的姓,閨名為蝶舞,日後還要請你與大嫂看顧著些才好。”卓東來笑著對司馬超群說完,又轉向蝶舞:“妹妹,這就是大哥與你說過的司馬大哥,日後也彆叫什麼總瓢把子了,這稱呼過於生分了些,倒不如叫一聲司馬大哥,也不枉你與大嫂一見如故。而且,這樣一來的話,這見麵禮也薄不了了。”

聽說是義妹,還跟了卓姓,那定是不會產生一些不該產生的感情了。司馬超群隨即轉怒為喜,也慶幸自己之前的儘心儘力,否則那院落不合這對兄妹的心意,怕卓東來還要對自己甩臉子呢。

“原來是東來的妹妹啊,一見便知道是個不錯的,便是東來不說,我也不會薄待了你的。”說話間,司馬超群在身上搜了搜,想看看有什麼適合當見麵禮的。隻是他身上的一應物件都是之前卓東來精心挑選的,司馬超群哪裡舍得呢?雖然吳婉也曾繡了荷包之類的,可是那荷包司馬超群並不曾配戴過,況且又太過簡薄,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因此,司馬超群一時間竟有些為難了。

幸而他又馬上轉過腦筋來,露出尷尬的笑容,乾巴巴的解釋道:“對不住了妹妹,我現在身上的物件都是東來特特兒幫我挑選的,倒是不好給你,偏身上也無旁的好東西,因此不如等我幾日,到時候我定會為你奉上一份豐厚的見麵禮的。”

這話說得,讓吳婉皺眉之餘,也讓卓東來忍不住對司馬超群投以奇怪的眼神,而身為當事人的司馬超群卻恍若未覺,至於另一個當事人蝶舞,雖也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也到底沒說什麼,隻笑容可掬的說道:“大哥不過是玩笑罷了,我何嘗要什麼珍貴的見麵禮呢,這不過是一份心意罷了,並不拘著是什麼的。不過,此事雖說司馬大哥掏不出來,我也不急,畢竟憑著司馬大哥的身份,如何能缺了我什麼呢。”

接著,蝶舞看了卓東來一眼,繼續道:“況且司馬大哥與我大哥交情這般好,連著大哥送的東西也如此珍視,我這個做妹妹的又怎麼會有不高興的理兒呢。也不負我大哥對司馬大哥的情誼。”

蝶舞口中的情誼指的自然是友情,連著卓東來和吳婉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司馬超群心中有鬼,自然是將這份情誼認成了愛情,當然也覺得卓東來對自己的情意怕是連他這個妹妹也知道的,心中忍不住的歡喜,隻恨不能立時向卓東來表明自己的心思才好。

隻是這大廳並不是私人場所,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又在外頭有鏢師守著,以及伺候的婢女也分散在四周,實不是表明心跡的時候。

如此,司馬超群這才按捺下激動的心情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蝶舞既然是卓東來的妹妹,待遇自然不能差了,畢竟是江湖出身,雖然不會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一腳出八腳邁,但到底還是配了兩個丫環伺候著,免得她吃飯要外頭去提,洗漱要自己倒水,這倒不像是卓東來的妹妹,而是外頭平民百姓的女眷了。

而卓東來在人牙子處挑丫環時,也不忘仔細的留心那司馬超群到底有沒有做手腳,後來見果真無事,又有司馬超群一如既往的看重,才略略放心一些,但到底有些不對勁,隻說不出不對勁的是什麼地方。

對於司馬超群是不是重生的,卓東來已然有了定論,隻是也不知司馬超群打得是什麼主意,而且又仿佛不恨自己前世手刃了他,反而恍若無此事般。

一個人的心中有沒有恨意,卓東來在雍正時,以及卓東來的前世時這近百來年間的曆練已經足以讓他看得出來了,所以卓東來當然可以肯定司馬超群並不恨自己,反而比前世更為心甘情願的讓自己指手畫腳。

隻是,卓東來早打定主意不再事事牽掛司馬超群,因此頂著對方那讓人起%e9%b8%a1皮疙瘩的怨怒眼神,硬是把後院的一應事務交給了吳婉打理,再不過問其他。

卓東來的表現自是讓司馬超群不滿,可是吳婉還沒懷孕,讓司馬超群不得不夜夜與她同枕,也使得他不能向卓東來表明真心,隻能暫且容許卓東來的交權。不過,因著此事的緣故,司馬超群在夜間越發奮起,隻奇怪的是,吳婉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倒讓司馬超群既著急又無奈,想著大概吳婉的第一胎果然還是時候未到的緣故。

雖然這麼想,但司馬超群到底也不敢大意,仍是夜夜與吳婉溫存,恨不得孩子下一刻便蹦出來了事。

隻是,如此一來,司馬超群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卓東來把以往放在自己的細致心思轉放到蝶舞的身上。索性他二人總是大哥妹妹的叫著,否則本就醋意濤天的司馬超群怕真的要不管不顧了。

轉眼間一年就這麼消磨過去了,卓東來尚還記得之前自己計劃著要收了那珠光寶氣閣和青衣樓的勢力錢財的事情,便托了吳婉和不甘不願的司馬超群好生的照顧蝶舞,自己則快馬加鞭去了江南,會一會那百花樓的樓主,也為自己插手此事尋一個由頭。

百花樓的樓主名為花滿樓,乃是江南首富花家老爺的第七子,因著幼時的一場人禍失了視力,但也因此使其其餘四感發達,行動間也看不出他失明來。又由於他不願整日被家人小心翼翼的看顧著,便搬了出來,住進了一座二層的小樓,在周邊種了花卉,取名為百花樓。

而其流雲飛袖和聽聲辨位的武功乃是江湖一絕,但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是他的為人——花滿樓的百花樓日夜大門敞開,隻因他從來不會拒絕一個踏入他的小樓中,向他尋求幫助的人,即使是一匹負了傷的狼在躲避獵犬時投奔到他這兒來,花滿樓同樣會收容。

憑著卓東來的為人,自然不會裝作落難而向花滿樓求助這樣掉價的事情,他隻會光明正大的踏進百花樓,與其相交。像花滿樓這般的人,隻能以真心換真心,而且,除了借著花滿樓去接近陸小鳳,然後借著陸小鳳插手大金鵬王的案子以外,卓東來再無利用花滿樓之心。

況且,卓東來認為,若是能有花滿樓這樣的朋友,也是一件極為舒心慶幸的事情。

卓東來固然有野心,可是有野心的人也可以有朋友,若是鬨得四處都是自己的敵人,卻無一人為知己友人,便是梟雄,也過於寂寞了。

百花樓座落在座落在蘇州府,於太湖邊上。

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太湖邊上的百花樓倒不是園林,卻比園林更有名氣。皆因百花樓的主人花滿樓是江南首富的兒子,也因花滿的容貌氣質分外不俗,更因花滿樓照顧不了園林,卻歡喜拾掇鮮花。

而這不過是普通百姓眼中的百花樓,至於在江湖中,百花樓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它的有容乃大,也因為百花樓的主人花滿樓,是陸小鳳的生死之交。

陸小鳳有很多朋友,但花滿樓在陸小鳳的心目中總是不同的。當然,在陸小鳳心目中不同的還有西門吹雪,但西門吹雪從來都不止是朋友。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之間,總還有友誼之外的東西作為彼此的牽絆。

在漸沉的幕色裡,一位白衣男子獨坐在窗前,體會著微風、夕陽、花香和生命的美好。他獨處卻不是寂寞,而是寧靜,如一麵澄澈的湖水般淡定寧靜。

這就是花滿樓,隻有他才堪配這優雅曼妙的名字,他看不到現實卻能覺察人心,他遠離塵世喧囂獨擁萬花滿樓,花香縹緲間,仿佛時間就此凝固,唯有他,擁有這天地間最聖潔的寧靜。這個人是江湖中的另類,沒有殺戳,沒有血腥,有的隻是寬容與博大,對美的感恩,和對生活的熱愛。

卓東來踏進百花樓的大門,抬眼往二樓窗前望去。與此同時,花滿樓也往大門‘看’去,隨後,二人皆勾%e5%94%87一笑,那是如心有靈犀般的默契。▲思▲兔▲網▲

唯一不同的是,花滿樓的笑,是雍容寬厚的,有著謙謙君子之風;而卓東來的笑,帶著溫和卻不失氣勢,尊貴卻讓人有著說不出的%e4%ba%b2近之意和矛盾的敬畏之情。

“花滿樓。”卓東來淡淡的開口,沒有對麵前人物的身份有著絲毫的疑問。並不是說卓東來之前見過對方,更不曾見過對方的畫像,而是花滿樓太過特彆的,即使隻是之前聽說過他這個人卻素未蒙麵,但隻要看到他,就會知道,這個人,就是花滿樓。

花滿樓笑著點了點頭:“正是,不知閣下是?”

“卓東來。”卓東來說著,踏入了小樓:“一介無名小卒,當不得記掛。”

“大鏢局的二把手怎麼能說是無名小卒呢。”花滿樓麵上的笑意更盛,“不過,若是你早一些來,必會見到某人,而我最知道某人的心性,更知道某人若見了你,必會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哦?花公子口中的某人,總不會是陸小鳳吧?”卓東來口中所吐出的疑問,卻被他說得更像是奠定一般。

“現在我知道,他一定會喜歡你了。”花滿樓點了點頭,肯定了卓東來的話:“沒錯,正是陸小鳳。”

“那你呢?”卓東來這回的話才是疑問:“你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當然不是,我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因為我覺得你跟陸小鳳很像。”花滿樓說出這句話時,已經在心中想象著麵前這個沉穩冷靜的男人為此而疑惑的模樣了,對於一個認同的朋友,花滿樓卻並不過於君子了,正如他在陸小鳳的麵前,還是喜歡惡作劇多一點的。

“……為何?”正如花滿樓想象的,卓東來很是不解自己身上的哪一點與那陸小鳳那個浪子想像,若是花滿樓不肯說出來的話,怕自己也不好分辨了。

花滿樓並沒有賣關子,隻笑著說道:“我覺得,你跟陸小鳳一樣,很會惹麻煩。”

“不一定吧。”卓東來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以及越來越近的兩個身影,徹底的誤解了花滿樓的意思:“這個麻煩不一定是我惹來的,畢竟我出門雖沒特意的瞞著形蹤,但敢隨處說出來的卻沒有,所以,我認為這個人肯定是衝著你來的。”

花滿樓依然和睦的笑著,並沒有解釋,因為麵前這個人總有一天會懂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正如花滿樓第一次‘見到’卓東來,就知道這個人會是自己的朋友,也知道這個人如同陸小鳳一樣,不會辜負了自己。

接著,兩人再無二話,隻見那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越來越近,隨後,那跑在前頭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衝進了百花樓,隨之就是一陣急促的上樓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