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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蝶舞又是一個嬌美又柔弱的少女,再加上她又不似一般青樓女子那般放蕩,還是個守身如玉的,自然會讓朱猛對其高看一眼了。

此時正值盛夏,天氣炎熱。

雖則卓東來和朱猛一乾人等因著有內力的緣故,並不畏寒暑,而蝶舞雖是自幼習武,但為了不動聲色的做成朱猛的身邊人,倒是在今日吃了一丸藥。那丸藥並不補身強健之功效,隻能讓吃它之人暫失內力罷了。

索性,那藥效並不持久,隻有一天的功夫而已,所以對於蝶舞的身子並無多大的損害。可是,內力儘失讓本來已經習慣用內力調節體內冷熱的蝶舞甚是不適,便隻是站住一旁,其間並無多大的動作,也已經是香汗淋漓了。

蝶舞非是楊貴妃,並無體香,但擦身的香粉和配戴的香囊卻從未少過,汗一出,香味從仿如體香一般自身上散出,飄到隻距蝶舞幾步之遙的朱猛鼻中,倒讓他如廝英雄,也忍不住失神迷魂。

“莫不是姑娘是尋芳閣內的蝶舞姑娘?”卓東來的聲音自朱猛身後響起,讓朱猛渾身一振,頓時覺得自己竟是褻瀆了蝶舞,立時就倒退了幾步。

隻是他這作法倒像是嫌棄了蝶舞,讓蝶舞眼眶一紅,竟要哭出來。

可是蝶舞所營造出來的性格應該是外表柔軟而內心堅韌,連著十幾年的青樓生活都能自如,不過是被一個初次蒙麵的陌生男人嫌棄,很不該為此而哭出來才是。更何況聽著卓東來喚著自己的名字,蝶舞心中也是有著希望的。

本來按照著卓東來的計劃,蝶舞和卓東來可以聽過對方的名號,卻不會認識,便是彼此偶然相見了,知道了對方是誰,也不該出口打招呼才是。可是卓東來的不按規矩出牌,與計劃大相徑庭,也讓蝶舞覺得卓東來的計劃是不是有所更改,是不是……不打算再把自己送到朱猛的身邊,成為朱猛的女人了。

為著心底的那份小小的希冀,蝶舞做出一付‘君既無情我便休’的姿態,毫不遲疑的越過朱猛,拜向卓東來:“正是奴家,不知閣下何人,竟知奴家的名字。”

卓東來眉頭微皺,覺得蝶舞太過急切了,即使猜到計劃一改,也該給朱猛留個好印象,而不是迫不及待的擺出一付立時就另找金主的樣子來。可而今事以至此,多說無益,便乾脆順水推舟,讓朱猛和蝶舞的交際就到此為止吧。

“在下卓東來。”卓東來展顏一笑,越發風神逸仙、俊美出塵,便是真的說起話來,即使隻是短短的一句自我介紹,也不帶一絲人間的煙火氣,反而越發超然起來。

“難不成公子竟是大鏢局的那位卓公子?”蝶舞眼神一亮,心中越發肯定卓東來更改了計劃。

此時的蝶舞,全無日後舉止言語間應有的不著痕跡,更沒有因為在朱猛身邊呆得太久,從而太過放鬆時曝露出來的嬌縱,更無被仇恨所驅使時的狠決,更無願意為朱猛而生為朱猛而死時絕望中藏著的期盼。

如今的蝶舞,即使容貌為她加分不少,但在青樓呆得太久,淡淡的風塵味再襯著她太過於對卓東來的渴望,讓她整個人竟不再像之前初見時那般亮眼。

卓東來在眾人眼中,並不是一個風流之人,雖也有時候會為了名聲而表現得略為憐貧惜弱一番,但隻要與他相熟了都知道他是個冷麵冷心之輩,隻待司馬超群的一應事務時才熱心一些。所以,隨行的又在大堂用飯的鏢師們不免側目。

隻是,又見著那蝶舞的容貌確實數得上一絕,長安城中絕豔女子不少,但能與這位蝶舞姑娘相媲美的倒沒幾個,因此之故,大家也就笑而置之了。況且又有幾日前總瓢把司馬超群大婚,而卓東來並不比司馬超群小上幾歲,即使不認為卓東來會娶了蝶舞,但納為妾室的話也是樁美談。

卓東來邊與蝶舞演戲,邊不著痕跡的朝著朱猛望了一眼,見其望著蝶舞的背影竟有失魂落魄的形態,不免也在嗤笑朱堂主的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但也難怪蝶舞最後會歡喜上他。畢竟隻有用真情才能換得真情,蝶舞便是往日歡喜的是個如自己這般的梟雄人物,但朱猛這般的英雄也確實是極討女人歡心的。

卓東來感慨歸感慨,該做的一應事情仍然要做。隻見他對著蝶舞笑得分外和睦,又是一付翩翩君子的作風,與蝶舞道:“蝶舞姑娘,雖說你一時%e8%84%b1了險,但難保尋芳閣的人會不會再趁著無人時再上門來欺你。我觀之蝶舞姑娘是個奇女子,若是蝶舞姑娘不棄,我便派人去尋芳閣為你贖身,再收你為義妹,可好?”

義妹?!

既不是妻更不是妾,而是一個莫名奇妙的義妹?

即使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但認一個風塵女子為義妹,也實在太過出乎意料了。更何況聽著卓東來的意思,怕是這位義妹到了花期,待到婚嫁之時,怕也會幫著準備上幾抬嫁妝,以兄長身份送其上花轎吧。

連著被蝶舞美色所動的朱猛乍一聽聞,也不由得對卓東來又敬又佩,越發顧不上兩人對立的身份,欲將其引為知已,最好再有美酒,兩人對麵暢飲上個三天三夜,不醉不罷休的!

而蝶舞聽罷,卻是眼角泛起了淚花。

其實蝶舞早就發現,卓東來的心中並無自己,否則將自己送給朱猛做妾室的主意不會說得那般堅決,連一絲可動搖的餘地都沒有。可是,卓東來並不是看不起自己,如此,也儘夠了。

蝶舞並非名不符實,而且卓東來也不是個信口開河之輩,既然卓東來說她是個奇女子,她肯定也是個奇女子,心性之豁達,已足以讓蝶舞在愛而不得之後,被恨意占據心神,隻會因為卓東來對自己的敬與惜,而願意如其所盼,將其當成自己的%e4%ba%b2哥哥。

蝶舞對著卓東來福了福身,雖說已經儘力的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也難免流露出分毫,使她落下了淚珠。“蝶舞更無不願之理,尚要謝謝卓公子不棄。”

“既無不願,那你便要改口叫我一聲大哥了。”卓東來勾%e5%94%87淺笑,上前扶住了蝶舞。

“大……”蝶舞初時還有些羞怯,終是因著麵前這位多年的熟悉,想起那往日的相處,可不就像是兄妹一般嗎?!所以最後還是喊出了那一聲“大哥。”

“好妹妹。”卓東來哈哈一笑,指著自己坐著的桌子,道:“妹妹這段時間為了逃出那些惡徒的魔爪,怕是吃不好睡不香罷?如今有我這個大哥在你身邊,你儘可安心,好生的吃一頓飯,可莫要因此而熬壞了身子。”

幫著蝶舞向小二點了幾樣精致的菜色,卓東來又招待朱猛同坐一桌,三人中朱猛雖與卓東來和蝶舞並不熟識,卻也無一絲介蒂,便是又說又笑,一時間也算得上是賓主儘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因著要押鏢,卓東來又是此次鏢隊的鏢頭,總不能吃醉,頂多淺涰幾口以付朱猛的看重。

幸而,朱猛也知卓東來有事在身,便不好強迫,隻口頭約好押完鏢後回程,若二人能得見,定是要暢飲一番,直得到卓東來的承諾,這才眉開眼笑,還道他是好兄弟。◢思◢兔◢網◢

第二日,卓東來在朱猛的送彆上與鏢隊往目的地行去,至歸時難免又踏足雄獅堂的地盤,自是要應了當日的承諾。

朱猛的酒力不錯,尋常的酒輕易灌不倒他,可是卓東來還有急事趕著回大鏢局,與疑似重生的司馬超群虛與委蛇一番,好探聽一番虛實,如何能真的有三天三夜的時間應該朱猛呢?更何況要喝上三天三夜的酒,卓東來也未必能撐得住,若是醉死了,怕又要在客棧中睡上至少兩天一夜才能不至於因為醉心而惹下什麼不該惹的事來。

可是朱猛也確實是個英雄人物,自己若不看重承諾,即使這承諾是當時為了%e8%84%b1身而不得已許下的,怕也照樣會被人所唾棄,也會讓名聲不利,驟不得不與朱猛虛情假意了一陣,從光天化日喝到外頭群星閃爍,又從月華高掛喝至日上三竿,見喝得一天一夜有餘,便是敷衍也足夠了,便裝不行,隨即便滿身酒氣的醉倒在桌邊,直看得越喝越精神的朱猛哈哈大笑,還在口頭上嘲笑了對方一番。

不過,因著朱猛的話頭裡並無二意,守在一旁的鏢師們也就沒有多話,隻蝶舞上前與朱猛道了一聲歉意,就讓兩名鏢師把卓東來給攙扶回客房中。

朱猛見著蝶舞,倒不像是英雄,反與一般粗魯莾漢見著美人兒的情景還不如,竟是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還一個勁兒的傻笑。

蝶舞是帶著醒酒湯來的,因著卓東來的吩咐,心知雖如今不用委身於朱猛為妾,但交好總是要的。在卓東來被送回客房之前,蝶舞哄著已經醉熏熏的大哥把醒酒湯給當成酒喝了,這還有一碗,自是要給朱猛的。

蝶舞依然蒙著麵紗,把偌大的碗捧在手上,奉與朱猛麵前,笑眯眯的說道:“朱堂主,雖則奴家瞧著朱堂主臉上並無醉意,況且江湖中人並非都像我那大哥一般,隻喝上一點兒的酒就撐不住的。可是為了身子好,便是不需,這醒酒湯好歹也用上一碗,也算是全了奴家的心意。”

“蝶舞姑娘多慮了,其實我也是有些醉了,正需要這醒酒湯來吃上一碗呢。”朱猛說著,忙從蝶舞手上接過那大海碗,咕碌碌的就把它給喝了個底兒朝天。

喝完之後,朱猛還巴嘖巴嘖嘴,笑嘻嘻的說道:“酸酸甜甜,還蠻好喝的。”

蝶舞聞言,噗哧一笑:“竟是有人把醒酒湯當酸梅湯喝,奴家倒是長見識了。”接著,蝶舞又不願給朱猛太多的希望,便口風一轉,語氣變得正經了些,說道:“若中朱堂主不棄,便喊奴家一聲卓姑娘吧,大哥說讓奴家跟著他姓,日後幫奴家擇夫婿時……也能正正經經的為奴家湊嫁妝送嫁。”

一個女兒家,說起婚姻大事時難免還是有些羞赧,更何況她又不是真正的風塵女子,正是臉上發燙,隻幸而臉上的麵紗將蝶舞的臉蒙得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了個耳朵,倒不至於讓人看到她的滿麵紅霞。

朱猛一聽,竟不能%e4%ba%b2近的喊一聲蝶舞姑娘,而是卓姑娘,不由得心中失落。又聽及卓東來已然認了蝶舞是正經的妹妹,又忍不住為蝶舞高興,偏在後頭又知道蝶舞不做妾室,隻嫁於正經人家為嫡妻,那心中的失落越發重了,

隻是,這般一個傾城貌美的女子,即使身在風塵也潔身自好,朱猛也不忍將其玷汙,可不正該做大婦嘛。若是成了一個妾室,色衰之時便是愛弛之日,哪能落得一個好下場?便是夫君對其愛之珍之,一個妾室,礙了大婦的眼,便是死了,做夫君的又能有什麼話?更何況就是生下一個兒子,也不過是個庶子,竟是連孩子的前途都隨之擔誤了。

更何況,朱猛到底是一堂之主,哪裡真的就會是一個粗魯莽漢。既不是粗魯莾漢,又何嘗聽不出蝶舞的言下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