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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54 字 2個月前

聲將寂靜的夜徹底攪亂。

忽然,一陣“突突突”的馬達聲由遠及近地響了起來,許楊屏住呼吸,聽見方舉的聲音再次響起:“跳下來!”!

話音剛落,許楊便將男人鬆開,一個翻身躍過欄杆,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間,一聲刺耳的槍響壓過了所有的聲音,利劍般劃破夜幕!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聲都消失了。

隻有“突突突”的馬達聲,和依舊亂閃的探照燈光,襯得寒風呼嘯的夜靜得詭異。

麵前的屏幕閃了兩下,立時黑了,許棠心臟驟然停跳一拍,失聲尖叫:“許楊!”

小伍一個急刹,車子停了下來,許棠立即去拉車門,揮開了周險伸過來拉的手,從車上跳下去,朝著岸邊狂奔而去!

周險立即跳下車,邁開腳步追上許棠,伸手將她手臂攫住,往自己懷裡一帶,將她緊緊按住,“許海棠,冷靜點!”

方舉和小伍也紛紛跳下車,周險按著許棠的腦袋,低聲說:“你留在車裡和快艇保持通訊,我們去岸邊接應!許楊不會有事,你彆著急!”

周險將許棠鬆開寸許,低頭%e4%ba%b2她的額頭。許棠眼中有淚,在周險的安撫之下,緊咬著%e5%94%87,點了點頭。

周險三人朝碼頭跑去,許棠回到車內,望著黑漆漆的屏幕,瑟瑟發抖。

四下安靜,隻有夜風呼嘯。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許棠以為自己就要在這種焦慮與驚恐中死去之時,對講係統裡忽然響起一個男聲:“目標營救成功!”

許棠似剛從水中打撈出來一般,全身%e8%84%b1力。她將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就在此時,前方窗外忽射過來兩道刺目的亮光——一輛車正朝著她飛速駛來!

——

隆冬臘月,江水冰得刺骨,許楊被撈出來時,已經凍得失去了直覺。子彈從他肩上穿過,未傷及要害。方舉和小伍陪著救護車去醫院,周險跑回去找許棠。

SUV孤零零停在路邊,周險莫名覺得心一緊,較快了腳步,大喊道:“許海棠!”

車內無人應答,周險又喊了一聲,仍是沒有回答。

周險跑到車邊,正要拉開車門,又立時停下腳步——許棠今日圍著的白色圍巾落在了地上,被踩上了一個腳印。周險心臟極速往下沉,他猛地伸手將車門拉開。

車裡沒有人。

周險目光一沉,朝著周圍大喊一聲:“許海棠!”

無人應答,隻有狂嘯的寒風。

就在此時,周險口袋裡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他立即掏出來,是一個未保存的號碼。周險緩緩按下接聽,將手機貼近耳朵,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那端傳過來:“我是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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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費了!

謝謝大家的鼓勵和安慰,非常感謝(鞠躬。

☆、第38章 鹿山(01)

峰連著峰,在夜色中仿佛猛獸蟄伏。

從枝川市到鹿山縣,四小時車程。黑色轎車便如猛獸身上的一隻蟲子,在深冬的夜裡匍匐前行。

許棠雙手被捆在身後,扔在後座上。陳一鳴並未將她的嘴封住,許棠也知道在這樣寥落無人的盤山公路上,呼救沒有半分作用。

陳一鳴坐在副駕駛上,他跟周險打完電話以後,神情似乎比之前更為愉快。他鬆了鬆襯衫的領帶,將窗戶開了一線,甚至讓司機打開了車載廣播。

陳一鳴向周險提出的要求簡明扼要:交出許楊拍下的所有視頻,不能留有備份;將物流公司周險個人的全部股權轉到他的名下。

車內在放著小野麗莎的《My Funny Valetine》,陳一鳴閉上眼睛,手指在膝蓋上輕敲著節奏,“許棠,記不記得這首歌?”

許棠咬緊牙關,沒作聲。

當年陳一鳴在渡河中學任教,第一堂課作自我介紹時,便給他們放了這首歌。彼時鎮上的青少年都隻聽聽許嵩或是鳳凰傳奇,從沒有人主動接觸過爵士,更不曾聽過小野麗莎這個人。許棠清楚記得那天陳一鳴穿著一件白襯衫,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他轉身抬臂在黑板上寫下歌名,粉筆帶出英文字母流暢優美的線條。

和當時班上學生一樣,許棠也驚呆了。她前十六年的人生裡從未接觸過這種類型的人,舉手投足間便有一種天之驕子的自信爾雅。

當然,讓許棠更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這張與周險極為相似的臉卻表現出來的與周險截然相反的氣質——一種略顯詭異的錯位之感。

班上並非所有人都見過周險,所以陳一鳴的長相隻在小範圍內引起了一些轟動,但通過這些小範圍內流傳的消息,許棠肯定了陳一鳴的身份。她的好奇不可抑製,最終沒能控製自己接近陳一鳴的衝動。

接近之後發現,陳一鳴遠遠比他略顯疏離的外表更為平易近人。他私底下是極為溫和耐心的人,即便是最基礎的語法問題,解答起來也不厭其煩。

許棠英語成績飛速進步,陳一鳴在她心目中的定位,漸漸不再是“周險的同父異母哥哥”,而是更加向“年輕有為的大學畢業生”和“認真負責的青年教師”靠攏。

如今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仍是當年溫潤清和的模樣,然而他與周險通話時不疾不徐的語調,透露出卻全然是一副官僚主義的做派——這讓許棠的憤怒又深了一層。

陳一鳴似是對許棠的想法了如指掌,笑了一聲,再不說話。

車裡隻有小野麗莎慵懶的嗓音和引擎運作的聲音,已是淩晨,許棠情緒幾番起落,如一根弦繃到極致,最終還是斷了。她支撐不住,在驚恐之後的困頓和疲累之中漸漸睡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車扔在行駛,開車的人卻換成了陳一鳴。

陳一鳴從後視鏡裡望了一眼,低聲問:“醒了?”

許棠沒說話,用綁著的手臂抵著座位靠背,將身體撐了起來。

車又開了約莫半個小時,道路兩旁漸漸出現了樓房,都熄著燈,車經過時驚起幾聲狗吠。

當天空露出一點魚肚白時,車子駛上了過江大橋。許棠身體坐得筆直,看著對岸灰蒙天色中露出的高樓的輪廓——鹿山到了。天越開越亮,到鹿山縣城裡麵時,道旁的早點鋪子已三三兩兩開了門。車子繼續往上開,遠離了剛剛蘇醒的城市中心,駛入一片彆墅區域。

車子最終在一棟三層的彆墅前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上的人拉開車門率先跳下去,繞到後麵將後座車門打開,將許棠拽了出來。許棠被緊拽著跟在陳一鳴身後,朝彆墅內走去。

到了三樓的一間房中,陳一鳴替許棠鬆了綁。 許棠揉了揉被捆得發麻的手腕,抬眼看他:“周險不會答應你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一鳴笑了笑,“他即便現在不答應,遲早也是會答應的。”

陳一鳴鎖上門出去,許棠立即飛奔至窗前——窗戶底下站著三個保安,彆墅大門口也站著兩個。她在房間裡逛了一圈,房裡除了一張床,沒有任何電器家具,自然更不會有可以利用的尖銳道具或是維修工具。

許棠正在查看浴室內的蓮蓬頭,外麵響起開門的聲音,她立即退出去帶上門。

一個女人推著一隻碩大的紙箱進來,也不說話,朝著許棠欠了欠身,鎖好門又出去了。許棠立即將箱子拆開,裡麵裝著的卻是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人將早餐送了過來。

直到此刻,許棠終於確定,她被軟禁了。

明白自身境地,她反而冷靜下來,也不尋死哭鬨,安安靜靜坐下來吃了早餐,又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物,躺進鬆軟暖和的床上。

許棠身體極為疲累,思緒卻無比清醒。她想著陳一鳴提的兩個條件,想著此刻的周險不知道如何焦急擔心,頓覺心如刀絞。

——

周險一夜沒睡,接完陳一鳴電話之後就聯係了方舉。許楊在手術室坐手術時,他們三人就在外麵走廊商量陳一鳴提出的兩個條件。

方舉難得沉默,坐在塑料椅子上,臉埋在掌間。他非常自責,若不是他指揮許楊去找那女人套話,事情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

“險哥,你打算怎麼做?”小伍問道。

醫院禁煙,周險手數次摸到了煙盒,又收了回來。他下巴上冒出了一圈胡茬,眼珠子裡全是血絲,聽見小伍的問題了,掀了掀眼皮,張口時聲音艱澀沙啞:“……我不知道。”

一時便又是沉默。

過了許久,方舉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抬起頭來,看著周險,“險哥,答應陳一鳴吧。我已經害了許小弟,不能再害嫂子了。”

周險半晌沒說話,末了搖了搖頭,“視頻是許楊冒死拿回來的,不隻關係你一個人。”

方舉咬牙,“證據沒了可以再搜集,可人沒了……”

周險沉默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三人在極度的疲乏之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打開,護士出來通知手術結果。

三人將許楊安頓回病房,周險逮著時間,出去外麵抽了幾支煙。抽完回來,許楊已經醒了。方舉將許棠的事告訴給他,許楊聽後,半晌沒說話。

方舉站起來,“許小弟,我讓險哥聯係陳一鳴,咱們把東西給他!”

許楊搖了搖頭,這一下搖得他腦袋一陣眩暈,他閉了閉眼,“方哥,我姐不會答應的。”

“那怎麼辦!人命重要還是證據重要?”方舉咬了咬牙,“這麼多年已經等了,我也不在乎再花個幾年。”

“再等等吧,陳一鳴總不至於現在就撕票。”小伍說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險忽然開口,“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