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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94 字 2個月前

兒我們不能隨便亂說,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問險哥吧。”

許棠便也不為難他,看了看亮起來的電腦屏幕,撿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和方舉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方子二十一。”

“聽說周險跟了驍哥七年了?”

“是的,”小伍等著屋內的潮氣散了些,將窗戶關上,打開空調,“險哥十五歲就跟著驍哥了。”

“方舉呢?”

“方子是鹿山縣人,三年前跟險哥認識的。方子很會打架,他力量和經驗雖然不及險哥,但是很有技巧,據說以前學過幾年格鬥。”

許棠默默記下小伍說的話,又問:“驍哥多大年紀了?”

小伍又將電腦打開,“驍哥快四十了,有個女兒,在縣裡讀初中。”

小伍又將房間稍稍打掃了一下,放了掃帚,擦了擦臉上的汗,笑看著許棠:“嫂子,我就住在樓上,右邊房間,你要是有事直接過去敲門就行。”

許棠道了聲謝,看著小伍出去了,立即將門反鎖上,打開房間窗戶。這房間窗戶朝向看不見樓下大門,許棠關了窗戶,思索片刻,走進洗手間。洗手間窗戶很小,開得又高,許棠搭了個凳子,仍是夠不著,隻好作罷。

她回到床邊,垂頭思索片刻,忽又站起身,輕手輕腳將房門打開。

不一會兒樓梯間響起一陣腳步聲,許棠身體一繃,順著欄杆往下看。有兩個人從一樓緩緩往上走,從四樓看去僅能看見半個身子,其中一人看著似是方舉,另一人大約便是驍哥了。

兩人很快上了二樓,許棠屏住呼吸,在兩人拐過拐角的瞬間,飛速掃了一眼,迅速退後閃回房裡。

她定了定呼吸,回想剛才看到的那一眼,那人身材比她想象中要瘦,身形並不魁梧,倒是緊緊繃著的臉不怒自威,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

方舉將門打開,跟驍哥一道進去。

驍哥緊繃的臉在看見周險那瞬總算鬆弛了些,他抬手朝著周險打石膏的%e8%85%bf輕輕拍了拍,“怎麼樣?沒瘸吧?”他聲音不大,但吐詞乾脆利落,聲調控製得極好。

方舉罵了一句,“老鄭的人忒不上道,綁一個無辜的小姑娘過來挑釁。上回也是,十幾個人追險哥一個人,真他媽不要臉。”

驍哥在椅子上坐下,盯著周險看了半晌,似是陷入沉思。片刻後他方才開口,“周險,你太魯莽了。”

周險“嗯”了一聲,並不辯解。

“不過能想到借她洗%e8%84%b1嫌疑,也算你聰明。”驍哥話中有激賞之意,“老鄭的人肯定信了你是為了一個女人,雖然傳出去名聲難聽,但總比打草驚蛇好。”

周險沒說話。

驍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接過來了,就讓她多住幾天吧,住得越久對你越有利。”

周險眸光微微一沉,卻是不動聲色,繞過這話題,平靜開口:“伐木場派人盯著了?”

“天羅地網,除非東西不在那兒,否則……”驍哥嘴角一勾。

方舉一直默默,聽到這句飛快抬眼看了看驍哥。

動作雖然細微,卻沒逃%e8%84%b1驍哥的眼睛,他目光瞥過來,“方舉,你有什麼看法?”

“驍哥,截了東西之後,你是打算跟鄭叔一樣,還是……”

驍哥笑了笑,“當然留著,捏著老鄭的七寸,讓他寢食難安。”他語調極為平淡,字句之間卻透出股森然的寒意。

方舉看了周險一眼,後者麵無表情,兩人俱是默然無語。

驍哥又坐了一會兒,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安心養傷,便起身打算離開。方舉要送,他擺手拒絕,“你跟著周險好好學,辦事穩妥點。”

方舉說了聲“是。”

驍哥出門之後,一直麵沉如水的周險抬手將煙盒拿過來,抽出最後一隻,叼在嘴裡,將煙盒捏扁往地上一擲,低聲罵了一句。

方舉看他一眼,“許棠算是完全牽扯進來了。”

周險沉默,半晌淡淡開口,“牽扯進來了才安全。”

☆、第15章 渡河(15)

許棠不敢貿然下去偷聽周險與驍哥的談話,在房間裡枯坐了一會兒,忽然注意到已經打開的電腦。

她點開非係統盤看了看,裡麵除了裝的軟件,沒有任何多餘的文件夾,顯然方舉人為清理過。

許棠不甘心,將回收站點開,自然也是乾乾淨淨。

她想了一會兒,打開瀏覽器,搜索文件恢複的方法。渡河中學開了微機課,教一些電腦的基本操作。許棠平時幾乎不去網吧,對電腦的唯一接觸,僅限於微機課上,是以她打字很慢,看著鍵盤敲了半天,才在輸入框裡輸完搜索詞條。

許棠找了一個詳細的教程,按照裡麵的步驟下載軟件、安裝、啟動,選擇需要恢複的位置,然後丟了鼠標,看著軟件的恢複進度。

大約過了十分鐘,進度條停了下來,結果非常不容樂觀,許棠將成功恢複的條目都勾選了,放到了係統盤的一個文件夾裡。 她一一點開查看,很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文檔,有日常消費的賬目,已經失去時效的供銷合同……許棠看了半天,都沒找到她想要的結果。

她心灰意懶地打開了下一個文件夾,頓時眼前一亮。

這文件夾裡裝的都是照片,約有三十來張。許棠點開,看了幾張,結果大失所望。照片都是從網上下載的,穿著暴露的美女壁紙。她按著方向鍵往後翻,照片幻燈片似的一閃而過。忽然之間,眼前閃過去一張尺寸明顯不同的圖片。許棠一愣,按下左方向鍵,一張一張往回翻。

翻了三四張,最終出現了方才那張圖片。

那是張拿手機拍攝的照片,背景是一所高中,方舉和另一個青年站在校門口,衝著鏡頭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那個青年高了方舉半個頭,一手攬著方舉的肩膀,穿一身藏青色的製服。

許棠緊緊盯著那身製服看了半晌,忽覺自己心臟正撲通撲通跳得分外劇烈。她不敢繼續往下看,掏出自己手機將這張照片翻拍了一下,將所有恢複的文件夾再次刪除,又清空了回收站。

她站了一會兒,將電腦關機,然後將小伍走之前幫她燒的那壺開水緩緩倒入主機機箱。她試著再次開機,電腦沒有反應。

許棠鬆了口氣,然而方才窺知的秘密又立即如大石一般將她心臟緊緊壓住。

——

第二天一大早,許棠跟周險一起去門診輸液。

周險拄著拐杖緩緩下樓,方舉在一樓促狹喊話:“險哥!輪椅已經備好了!”

許棠忍俊不禁,瞥見周險的神色,又立即憋住笑意。

周險低哼了一聲,緩緩掃她一眼,“許海棠,要不要我廢了方舉的%e8%85%bf,你幫他推輪椅?”

許棠立即斂了神色。

仍是小伍開車,方舉坐副駕駛,許棠和周險坐後麵。小伍開始非常平穩,刹車或者加速都絲毫感覺不到顛簸,車子沿著江堤,一路開去鹿山人民醫院。

許棠曾經來過鹿山人民醫院給奶奶買藥,當時父%e4%ba%b2剛剛去世,家中一片愁雲慘淡。許棠跟奶奶睡一個屋,每回夜裡都能聽見奶奶的歎息聲,不知疾病之痛與喪子之痛,哪樣更甚。

而許棠媽媽,經過了最初幾日的哀慟之後,反而搖身變得乾練潑辣。仿佛灘塗上的蘆葦,疾風怒號之時,彎而不折的葦竿愈見其堅韌秉性。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方舉跟在小伍身後,跑前跑後幫忙張羅,許棠陪在周險身旁,方舉過來一次,她便忍不住打量一次,心裡反複想著昨日看見的那張照片。

護士過來給周險輸液,方舉總算消停下來,他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抬手擦了一把,“險哥,吃不吃東西?”

周險搖頭,待護士端著盤子走了,忽抬頭對方舉說:“幫忙去六樓看一下。”

方舉愣了一下,“哦”了一聲。

許棠心裡閃過無數疑問,目光一直追隨方舉,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

周險不鹹不淡的聲音忽然響起:“你這麼願意看他,怎麼不跟著過去?”

許棠頓時回過神來,看周險神色淡漠,張了張口,卻是沒能找到解釋的話,最終隻能低頭沉默。

周險掏了支煙出來,伸手去摸打火機,許棠連忙製止:“這裡不能抽煙。”

周險看她一眼,停了動作。過了一會兒,掏出一張紙幣遞給許棠,“許海棠,去幫我買兩斤荔枝。”

外麵日光灼烈,幸而水果攤出門就有。許棠問了幾個攤子,價格相差無幾。她隨意挑了兩斤,拎著塑料袋往回走。

走到大廳時,右手邊電梯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沒看見許棠,徑直拐彎往門口走去,許棠一愣,立即出聲:“陳一鳴老師!”

那人停了下來,轉身看見許棠,一時驚訝,隨即笑道:“許棠?你怎麼在這裡?”

許棠飛快走到他身前,笑說:“有個朋友在醫院輸液,陳老師您呢,現在在縣裡教書嗎?”

陳一鳴笑著搖頭,“回來探%e4%ba%b2。”

許棠讀高一的時候,陳一鳴剛剛大學畢業,到渡河中學實習任教,教許棠和另一個班英語。他是枝川大學英語係的,發音標準口語流暢,在渡河中學這樣一個師資力量薄弱的學校,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寶貴資源。許棠跟他學了半年,英語成績突飛猛進。

陳一鳴除了英語教得好,長得也好,眉目清俊,笑容溫和,在閉塞的渡河鎮裡,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有他這般的氣質。

暌違兩年,許棠乍見陳一鳴,高興得無法從千言萬語中理出頭緒,陳一鳴主動問她:“高考考得怎麼樣?”

許棠仰頭,眉眼間全是掩飾不住的驕傲,“枝川大學。”

陳一鳴微訝,“成我學妹了,”又說,““有手機嗎?”

許棠立即從包裡掏出手機遞給陳一鳴,陳一鳴輸入一串數字存好,遞還給她:“我在市裡工作,要是需要我幫忙,隨時聯係,我今天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許棠忙不迭點頭,目送陳一鳴出了醫院,方才提著荔枝,轉身回去找周險。

——

方舉翹著二郎%e8%85%bf坐在床邊給周險彙報情況,“剛才在六樓廁所裡碰見一個人,長得跟你忒像,嚇了我一跳。不過那人麵皮比你白,斯斯文文的。”

周險沒在意,“我媽怎麼樣?”

方舉斂了神色,“阿姨氣色比上回見到好多了,醫生也說恢複得不錯,再觀察一周,興許就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