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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氣的話就都忘了。他扔下複習課本,趕緊把人拉進來,找出醫藥箱,給她消毒止血。她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刃劃過,出了很多血,差點就要傷到頭蓋骨了。

纏繃帶的過程裡,奈緒安安靜靜的,與之前那晚的暴躁和不近人情截然相反的溫順。

“你的傷口怎麼弄得?”

“翻車,戴著頭盔的腦門撞到山崖上了。”奈緒麵不改色的撒謊。

金木看了一眼那刀傷一樣的地方,想象不出是怎麼樣的翻車才會弄出這樣的傷口。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給她上酒精消毒,“以後不要去了。”

奈緒渾身抖了一下,儘管疼的臉部肌肉直抽搐,可嘴裡還是含糊其辭的回答:“再看看吧。”

竹馬心知不能把她逼得太狠,當即就沒再談論這個話題。

“研君……”

“嗯?”他忙著給她止血,沒時間說太多。

也許是失血過多,奈緒的臉色蒼白,她耷拉著肩膀,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顏色漸漸變得暗沉,這一切都顯得她格外脆弱。

“對不起,那天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雖然等了這句話足足兩個星期,但金木還是不希望她一副快死掉的樣子跑來跟自己道歉。

“雖然很想早點來跟你道歉,不過……總覺得這樣認輸似乎太沒麵子。”

“我真不理解你這人。”

“什麼?哪方麵?”

“有時候明明很在乎臉麵,有時候對這方麵卻又不理不睬。”金木手上忙個不停,眼看就要搞定了,“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很難受。”

臉色蒼白的奈緒輕輕地笑了笑,聲音有些飄渺而不真切。

“是嗎,以後我會注意的。”

因為不知為什麼,我跟你吵架後,我心裡也很難受啊。

自這一晚以後,奈緒果然稍微變得正常了一點,她多少聽進了朋友的勸告,堅持著上完了最後幾個月的國中課程,並認真地背完複習資料後去參加中考,但她之前傷到了腦袋,以至於記憶力有所降低,感覺考的不是很順手。

但說實話,她對於這個考試結果並不在意了。

之所以會參加考試,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學業上的交代。

果然,成績出來後,她的確能上那些二流的高中,但絕不可能和竹馬再一起讀書了。而他的好朋友永近英良則是個深藏不露的學霸,中考超常發揮,一起去了金木所在的高中;至於已經變成軟萌的女朋友織雪醬,則是直升了貴族女校的初中部,當然,成績也很優異。

奈緒看了看自己慘不忍睹的成績單,感覺學渣畫風和自己的朋友們的不太一樣。所以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隨後把成績單撕了,丟進垃圾桶裡。

她輟學了。

七海奈緒在竹馬研上了高中後,愈發頻繁的去踹門,每次身上都有傷口,血腥味十足。

直到某次黑發的男生歎著氣替她包紮右臂的傷口處——那裡少了一塊肉,該不會是被狗咬了吧?

他終於忍不住向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的女孩子發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身高已經躥到快一米七的女生,看起來個子比他還高。她懶洋洋地窩在那裡任由對方充當業餘醫生,奈緒的體型偏纖細型,然而前.凸.後.翹的程度有多麼勾人眼球,連她自己都不在乎,至於外貌嘛,這個本來就高挑乾練的姑娘紮著高馬尾,穿著最尋常的印有英文字母的黑色短袖,下邊套著一條深色的牛仔褲和長筒馬靴,就這樣戴著酷帥的墨鏡,一天到晚在外麵晃悠。

七海奈緒聽見有人叫她,回過頭來,那下意識的眼神睥睨而不羈,宛若有什麼看不見的風在裡麵醞釀著。

金木呆呆的看住她的眼睛,奈緒則是歪歪腦袋,不耐煩的摳了摳耳朵,當她重新眨眼後,黑色的瞳孔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啊,又翻車了。”

“上次腹部的重傷也是翻車?”他表示極大的懷疑。

在他家就換上居家拖鞋的女孩子立刻伸腳,輕輕地踹他的小%e8%85%bf,“研君,你懷疑我?”

“我不懷疑你,我隻是懷疑你的傷勢。”

“那是因為機車太快,不小心翻了過來的時候,我摔出去,正好紮在山崖上突出的尖銳石塊處,才撿回了一條命。”

“……那麼我應該感謝那塊石頭,才讓你沒有死掉嗎?”

“當然!我死了誰來給你修理大門?”——還不是每次都是你踹壞的。

奈緒說的一臉理所當然,完全忘了誰才是讓大門倒塌的罪魁禍首。她看了看右臂上包紮好的繃帶,熟門熟路的勾住對方的肩膀,“今晚陪我來看全美職業拳賽吧。”

“不要,我要看書。”

金木掙紮著從對方的魔爪裡逃%e8%84%b1出去,轉過身,抱著醫藥箱瞪著嬉皮笑臉的她,大有一副你今晚不把原因解釋清楚我就跟你沒完的表情。

搞不清楚為啥,我們平時手撕喰種的奈緒大爺最後還是招架不住竹馬那小兔子一樣毫無殺傷力的眼神,她無奈的擺擺手,“哎哎,彆這樣看著我啊,我不說是有原因的。等我明年把事情處理完,退出江湖,再跟你解釋一切,行不?”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金木大致也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線,隻能點頭應允,選擇再一次相信她。

“總之你自己小心點,我家裡可沒有那麼多藥老是給你包紮。”丟下這句看似冰冷的話,他就自顧自地往放置醫藥箱的櫃子那邊走去了。

而奈緒愣了愣,朝他的背影揮揮手,心裡開心的不得了。

啊呀研君表達關心的方式也那麼委婉呀!不愧是文藝青年呀。

從此以後,七海奈緒就很少受傷了。偶爾回來時身上的血跡,也大部分是彆人的。

“你又去乾什麼了?”

“……屠宰場殺豬。”

“街區的混混首領大半夜去殺豬?說出來誰都不信。”金木搖著頭,準備不理會這不肯說真話的混賬,誰知道奈緒突兀地伸%e8%85%bf,把措手不及的他直接絆倒在沙發上。

“七海奈緒!”撞得腦袋發暈的年輕人佯裝發怒,朝她大叫起來。

“哈哈哈來打我啊研君~”奈緒一個翻身,輕易避開了自己眼裡他那漏洞百出的拳頭。

“不要鬨啊你!”

“喲謔謔追不上追不上~”像個小孩子一般躲來躲去的七海奈緒跟他打鬨了一番,最後笑眯眯地蹲在沙發的原位上,看著不遠處那個直喘粗氣的黑發男生。

“要多鍛煉喲!現在的年輕人啊~”她故作老成的感慨,下一秒,新毛巾就飛到了她的臉上。

“奈緒醬你給我回去洗澡!滿身血腥味的還在我家到處亂跑!”金木沒好氣的數落她的各種惡習,七海奈緒也不生氣,樂嗬嗬地聽著他說這個講那個。

講了好一會兒,學霸回過神來,“你怎麼還不走?”

“我發現你跟我爸一樣囉嗦誒,嘿嘿。”

“……夠了,這裡現在不歡迎你,快回去洗澡!”

“是是是,”奈緒笑得極為不懷好意,“お父さん~”(爸比~)

聽到這個詞,金木的臉色頓時一黑,連拉帶扯的,把她強行推了出去。

新的旅程

直到很多年以後,金木依舊清晰無比的記得七海奈緒來跟他告彆的那個夜晚。

那是炎熱的一天,連蟬都不願意鳴叫的夏夜。他剛洗完澡出來,屋子裡自然是隻有他一個人。然而喜聞樂見的意外總會發生,那個大大咧咧的不良少女,一如過去的每一次那般突然踹門而入!◎思◎兔◎網◎

那是他新換的鎖!!心疼啊!!!

“研君!”奈緒爽快絕倫的跟他打招呼,然後忽然愣住了,糟糕的是金木一時間也呆在那裡,隨後猛地反應過來,往沙發後麵一滾,避開了對方火辣辣的眼神。

“奈緒醬!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敲門敲窗戶都行,就是不要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

“啊呀,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七海奈緒毫不在乎的笑起來,豪氣頓生,嘴上卻說著完全不適合女孩子說的話語,“,這次該誇獎你還穿了內褲才出來嗎?想你小時候,可是連……”【具體請參考本文第四章】

“不要說了!”滿臉通紅的黑發的高中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由於穿的太急,他的褲子有點皺巴巴的。

“研君還真是意外的純情呢~一想到你以後要嫁人,灑家就忍不住想把你男朋友給剁了順便挫骨揚灰呢~”

“我的取向一直很正常!還有,你不是說自己會過幾天就會把那一幕給忘了嗎?”被戳中童年黑曆史的金木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衝她咆哮,可惜奈緒完全不為所動。

“那麼精彩的一幕,怎麼可能忘啊,那時候安慰你的幾句話,你居然還記得?”女孩子一臉做作的“孩子你真傻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的同情神態,讓她的竹馬看了就不想跟她講話。

於是兩個人詭異地陷入安靜的氛圍,誰也沒說話,肩挨著肩看了一會兒電視。誰知道沒過多久,七海奈緒就率先挑起話題,見她表情開始凝重,金木不由得豎起耳朵來聽。

“我今晚可是洗了澡才來的喲~”

聽完以後,竹馬簡直要給粗神經的奈緒大爺跪了,“所以呢?!”

你在暗示什麼嗎%e4%ba%b2?

奈緒半躺在他家的沙發上,兩條又長又直的%e8%85%bf毫不客氣的架在人家的茶幾上。她的眼底泛起電視屏幕裡的藍色熒光,然後金木聽她沉靜地說:“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裡?”

“周遊世界啊。”

“怎麼周遊呢?坐飛機?”

“不,我自己買了遊艇。”經過足足三年的資本積累,已經晉升為土豪的奈爺朝自家竹馬邪魅一笑,霸道總裁氣質彰顯無遺。可惜,金木根本就沒關注她的氣場變化,因為他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彆的地方了。

原來,她一直沒有放棄自己那個四處曆險的夢想。他心下寬慰,一時間百感交集。

要說舍不得,那是人之常情。可明知道離彆在即,卻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感覺那些描述離彆的書都白看了。

最後,還是奈緒察覺到了他無言的傷感,不由得微微勾%e5%94%87。

“喂,少年彆苦著臉,我們來打《拳皇》吧!”

“可我不會啊。”他想要推%e8%84%b1這種苦差事。

“我知道你不會,可如果你打贏我一局,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麼要求都可以哦,前提是不違反底線。”

他木然的看著這姑娘,不敢置信,然而她點了點頭。

“什麼條件都行?就算是不還錢或者……當女朋友也沒問題?”他故意試探著問。

果然,七海奈緒愣了幾秒,隨後露出爽朗的微笑,可怎麼看都意味深長:“Of course!”

好吧,咱們來戰。

不過沒等他高興完,女孩又嗬嗬一笑,補上一句,“如果你不介意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