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可惜彼此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率先發動攻擊的一方,是北狄人。
沒料到北狄王居然這麼身先士卒,突然就帶著士兵衝了過來,還全帶著精銳的壯士……黎厭心下一跳,立即就命令士兵擺好陣勢,一致武器朝外。
由於考慮到北狄人體格龐大、皮糙肉厚的特點,她特意選用了這個殺傷力比較大的軍陣。
事實證明,這倒也的確是個對付北狄人的好辦法,不少悍然衝上來的北狄人,都被戳死了。可黎厭卻還是疑惑地發現,身邊的北狄人依舊越來越多,她四下環望一圈,這才發現了一個缺口,那個位置本該是顧荊守住的。
“豈有此理!”夏璃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的臉色陰了下來,“顧荊怎麼還沒來?”
而此刻,被無數人所惦念的顧荊,正怡然地待在自己的房裡,他看著眼前許久不見的硯山,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就說明,何蔚那邊已經辦妥了?”
硯山嘿嘿一笑,得意道:“當然……何老先生守先帝陵墓守了七年,我們的人也在他身邊待了七年,所幸這些功夫都沒有白花。”
顧荊睨了他一眼,淡聲道:“何蔚不是那種會被感情所左右的人,如果我們沒有解決掉夏璃,並給他偽裝一個完美的死法。依何蔚那種老奸巨猾的性子,他是不會站出來的。”
“這次還能出什麼問題?”硯山笑了笑,“我們布置了這麼久,大人你都要%e4%ba%b2自出馬了,我們一定能讓夏璃死於意外的!”
顧荊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城外的兵戈之聲,俊雅的麵上一片漠然。
“大人”,西鳳走進房裡,單膝下跪,“屬下回來了。”
“你回來的有些晚呢”,顧荊看了她一眼,“那件事調查得如何?”
“屬下找到了當日送水進來的那人,在他身上找到了那藥的粉末,但他卻始終不供出幕後主使……”
“藥果真是他下的……”顧荊掀了掀嘴角,吐出三個字,“殺了他。”
西鳳身子一顫:“是,但屬下還沒能找出幕後主使……”
“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硯山看西鳳神色不對,忙道:“大人,注意時間呐,我們該上戰場了。”
“……但屬下找到了一個人”,西鳳頓了頓,抬起頭來看著顧荊,“她出生在七年前春分日,因為當地習俗的緣故,記載入檔的戶籍被推後;她雖是七歲幼童,卻不喜玩樂,孑然一身;她雖為女童,卻對武功極為癡迷。”
捏住茶盞的指尖輕輕顫唞著,顧荊抬眸,眼裡一片幽深:“那人在哪?”
“阿靈,進來吧。”
在西鳳輕聲喚過之後,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孩子便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有著不合年齡的安靜,雖然滿屋都是陌生人,她卻絲毫不懼,抬腳就走到了顧荊的麵前。她抬起頭,小小的眉毛縮在一起:“是你在找我?”
在她一進來的時候,顧荊就僵住了。麵前的人和朱茗有七八分像,她抬起頭的動作,跟記憶深處的一個影子重疊在一起,他不禁有些晃神。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像是想起了什麼,麵容變得溫柔,不自覺地就開口道:“朱茗……”
黎厭到的時候,剛好就聽到“朱茗”這兩個字,她先是心下一跳,然後就看到顧荊摸著一個小女孩的頭,臉上掛著極為滲人的笑容。顧不上其他人驚愕的眼神,她當即就怒了:“顧荊!”
她聲音極大,猶如平地驚雷,眾人都嚇了一跳,就連那個小女孩都回頭來看她。
看到那個小女孩才七八歲的樣子,黎厭的臉色更陰沉了。但同時一種奇怪的熟悉滑過心間,她忍不住又掃了幾眼,這才發現這人居然跟重生前的她有點像……怪不得她越看越眼熟!
想到顧荊剛剛的所作所為,黎厭心中升騰起一種極為荒謬的感覺。這算什麼?居然連小女孩都不放過……她氣急反笑,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好在殘留的理智阻止了她,讓她硬生生地改了詞:“顧大人,你還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北狄已經兵臨城下,你還有功夫去逗弄女童?!”
沒有想到黎厭會突然過來,西鳳和硯山麵色都是一變。
顧荊卻很平靜,他淡淡地說了句:“讓黎大人見笑了,我正處理一點私事。至於北狄人,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對付他們的新武器。”
他說著,就掃了眼硯山。硯山忙道:“對啊對啊,黎大人,您先彆急,我已經讓人去把那些武器拿來了。它們絕對稱得上是神兵,可以輕而易舉地幫我們解決掉那些北狄人……”
硯山便開始天花亂墜地吹著,黎厭冷冷一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是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武器,竟能擔得住這般誇獎。但你們隻有半炷香的時間,若沒把那武器拿出來,可彆怪我到陛下麵前……”
她這邊在威脅著,顧荊卻依然毫不在意。他低頭看著那個小女孩,麵上的溫柔慢慢凝結,最終化為冰霜:“剛剛那些,是誰教你的?”
他的表情太恐怖,小女孩後退幾步,紅撲撲的臉蛋已變得煞白:“你、你說什麼?”
“剛剛那些,從你進來之後的一切,你的表情,你的語言”,顧荊俊美的麵容上已布滿了冰霜,“都是誰教你的?”
“那個大姐姐……”小女孩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她伸出手指著西鳳,剛剛的淡定全部消失,抽噎道,“她、她來到我家,讓我跟、跟她走,還教我……”
顧荊不再看她,恐怖的眼神轉而望向了西鳳。
“大人”,西鳳直直地跪了下來,漂亮的臉上也是一片慘白,“屬下隻是不想見到大人鬱鬱寡歡……”
“若有下次,你就可以走了。”
黎厭愕然地看著故事發展,差點沒被這神轉折給驚呆。顧荊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神情冷淡道:“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黎大人,我們走吧。”
“那你們的新武器呢?”
“跟我來就是。”
黎厭隻得跟上。顧荊帶她來到了屋頂,隻見上麵正駕著一個奇怪的筒狀的東西,旁邊還有一根細細的線。
不待黎厭發問,顧荊就為她演示起來。他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線,然後就見得一個東西忽然就從那圓筒裡飛了出來,緊接著,一聲巨響,遠處的地麵便出現了一個大坑。
“不知黎大人,可還滿意?”顧荊聲音平淡地問道。
“這……”黎厭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大坑,麵容倏地露出狂喜,“有了它,我們何懼北狄!”
顧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e5%94%87角,那笑卻是帶了點冷意。
“這是剛剛才做好的一個,製作這個的是一位道士,他把它叫做火炮。我們現在有八門火炮。”
“我們可以把它們拿到戰場上去嗎?”黎厭問道。
“還不習慣。現在沒有足夠發射的炮彈,而且火炮的製作還不夠完善,發射它的人可能會被誤傷……估計再過幾日,等研究好了,就可以用於戰場了。”
“好吧……這真是一個寶貝,比弓弩什麼的厲害多了。”黎厭摸了摸冰冷的火炮,轉頭道,“既然現在還不能用,那我們快回戰場上去吧,估計陛下他們已經等急了。”
顧荊聞言,奇怪地笑了,他點頭道:“是啊,可不能讓陛下等急了……”
等黎厭回到兵荒馬亂的戰場時,剛剛的好心情便完全消失了。看著深陷敵軍包圍圈的夏璃,她忍不住向唐元問道:“陛下怎會被北狄包圍?這是怎麼回事?”
唐元歎了口氣:“剛剛我們按計劃從側翼去進攻北狄,沒想到北狄人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直接從後方包抄了陛下帶的軍隊。”‖思‖兔‖網‖
“該死的”,黎厭低聲咒罵了一句,“北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我去救陛下吧”,顧荊緊了緊韁繩,“陛下`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就算有清歡,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和你一起去。”黎厭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幾乎吐血,下章一定要讓顧荊知道黎厭的身份!!!
☆、是你
“你負責指揮吧,陛下就交給我去營救。”顧荊淡聲道,說著就開始挑選士兵,竟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樣。
“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如今陛下被敵軍包圍,恐怕是早就被北狄計算好的”,黎厭正了正顏色,大義凜然道,“此次任務過於凶險,下官實在不忍讓顧大人陷於危險之中,還是讓下官代大人去吧。”
其實夏璃的安危,黎厭還真的很在乎……她一直尋找機會想要殺了他呢,現在好不容易夏璃被北狄人圍攻了,兵荒馬亂的,她正好可以借機去除掉夏璃!
“既然黎大人執意要去,那我們便一起去吧”,沒想到黎厭居然說出這種話,顧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e5%94%87角輕勾,“若陛下知道黎大人如此掛念他的安危,定會十分感動。”
他雖在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為了能在今天取夏璃的命,他可是安排了很久,為什麼這人偏偏要跟他作對呢。
黎厭直覺到顧荊似乎有點陰鬱,但她反正達成願望了,便也沒多想,隻想待會怎麼找機會對夏璃動手。
兩人各懷鬼胎,很快地就挑好了士兵,一路朝著夏璃的位置殺了過去。周圍都是北狄人的士兵,他們也不心軟,手起劍落間,鮮血翻灑,斷肢橫飛,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北狄人死了一路,他們浴血而行,乍看上去,配合默契,猶如兩位死神。身後的華夏士兵基本不用怎麼殺敵,隻用負責撥開屍體,及時跟上他們的步伐。
但越是靠近夏璃的位置,他們的阻礙就越來越大。北狄人越來越多,悍不怕死地朝著他們湧來。黎厭和顧荊好不容易殺開一個缺口,很快就會被其他的北狄人給補了上。顧荊手中的劍都已經卷了刃,他不得不重新撿了把劍用。
到了後來,他們終於趕到夏璃身邊時,卻也基本連揮劍的空間都沒有了。
這不是最困難的,重點是黎厭還發現,圍攻他們的已經不是普通的華夏士兵了,裡麵不少人都是會武功的。雖然說那些人隻是三流水平,但人數之多,實在讓人心驚。而且,保護夏璃的清歡,甚至已經跟一個一流高手對上了。
周圍擠滿了北狄人,華夏的士兵越來越少,黎厭殺人都已經殺得麻木了,持劍的手也已經開始隱隱發酸。她隔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望去,終於看到殺人也殺得優雅無比的夏璃。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夏璃驀地轉過了頭。他鳳眸微揚,眼底波光流轉,%e5%94%87邊忽地就勾起抹曖昧的弧度。那笑絕美無比,竟連周圍的北狄人都看呆了,被他輕而易舉地就割掉了腦袋。噴湧的鮮血有幾滴濺到他的臉上,越發襯得他容顏妖冶魅惑。
饒是此刻正身處兵戈鐵馬的戰場上,但見到這樣的笑容,黎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