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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華 一尾鳶 4334 字 2個月前

就這樣,黎厭和顧荊兩個人跟在流光的身後,在無邊的沙海裡行走著。由於黎厭身上還有嚴重的內傷,他們便走得比較慢,順便也好考察一下北漠深處的基本情況。

一路上,除了沙漠裡凜冽的風聲,兩人之間都很安靜。他們幾乎快走了一天,顧荊一直沒有說話。

這讓黎厭的心裡跟貓抓一樣,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沉默,感覺特彆的尷尬,就想找些話題打破這種氣氛。但顧荊實在太沉默了,讓她甚至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就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至於麼?她身為女子,吃虧的應該是她吧……黎厭默默地腹誹著,甚至有點開始懷念那個喜歡冷嘲熱諷的顧荊。

由於心中莫名的抑鬱,黎厭現在瞧什麼都不順眼。看著周圍沉默的沙海,她危險地眯了眯眼……若不是她現在體內半絲內力也無,她還真想將這沙漠給掀開!

隻為了熱鬨一點,不再這麼安靜。

黎厭獨自氣悶了半天,心裡越發陰鬱,卻是半點也沒想到,自己究竟為何這麼在乎顧荊的沉默。

“你怎麼了?”實在受不了黎厭的目光,顧荊終於回眸看向她,開口問道。

被顧荊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黎厭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從來沒有過這麼複雜的情緒,是以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最後,她還是直接問出了口:“你是不是很在意今天早上的事情……”

說出了口,黎厭的心情就更加難以控製了。她擰起眉,努力壓抑住心中叫囂的煩躁:“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那種……”,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好道,“奇怪的女人。總之,我希望你彆太在意今天早上的事情。”

顧荊看了她半天,慢吞吞地開口道:“我都已經沒再想那件事了。”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你不也沒說話嗎?”

“我是因為你沒說話才……”黎厭終於住了口,她將手移到額頭,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話說多了,就會口渴,我隻是想節約點水罷了。”顧荊緩聲道,一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黎厭:……

“我發現一件事情”,顧荊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們走了一天,你可曾看到一隻動物嗎?”

“鄭軒曾說過,北漠深處很少有動物的蹤跡”,黎厭麵色也是一變,“但我沒想到,居然會少到這種程度。”

“動物沒有的話,這意味著,我們隻能吃乾糧了,而我們的乾糧頂多隻能再支撐五天。”

缺少水,又缺少食物……黎厭隻好無奈地苦笑。她抿了抿%e5%94%87,隻覺得太陽越發刺眼,曬得自己頭腦發脹。眼前莫名一黑,她身子一晃,差點倒下。

顧荊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皺了皺眉:“你沒事吧?”

“沒事啊”,黎厭疑惑地搖了搖頭,“可能有點累吧。”

她氣息虛弱,麵色蒼白,顧荊本以為是因為內傷的緣故,到了現在才發現實在不對。他麵色微變,伸手便貼上她的額頭。

上麵火一樣的燙。

“你生病了。”他說道,眼裡滿是凝重。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

黎厭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得感冒這樣的小病……而且還是在成為一流高手之後。所以,當顧荊告訴她這個消息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

但顧荊卻絲毫不敢大意,他當即就命令流光停下腳步,停止了今天的趕路。

“你先休息一晚上,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走。”

“我沒事”,黎厭挑起眉腳,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種小病……”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抬頭看清了顧荊臉上的表情。

平靜而恐怖。

“你必須休息。”他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黎厭勾了勾%e5%94%87,聽話地去休息了,心裡卻也是鬆了口氣……這人看起來應該沒有生她氣了。

但到了晚上,她就開心不起來了。她的頭變得昏沉,全身冰一樣的寒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吞噬她的精氣一般,她幾乎沒有力氣睜開眼。

到了這個時候,黎厭才相信自己是真的生病了,還是感冒這種小病。身為一流高手,居然會被感冒給打倒……

一時間,黎厭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她全身裹著一堆衣服,抱著皮毛柔軟的流光,卻依舊冷得發抖。

顧荊抱劍坐在篝火旁邊,看著黎厭顫唞的身子,微微蹙了眉。他終於還是起身,盤膝坐到了她的身邊。

“你現在沒有內力,就跟一個普通人差不多,所以哪怕是感冒,也沒那麼容易好……你現在能坐起來嗎?”

黎厭點點頭,咬牙坐了起來。流光蹭了蹭她的頭,用軟軟的尾巴覆在她的%e8%85%bf上。

運氣於掌,顧荊的手虛按在黎厭的背上,開始給她輸送內力。

“停……”黎厭的麵色變得難看,她隻覺得體內隨著顧荊的內力湧入,升騰起一股劇痛。

顧荊收回內力,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他目光複雜地盯著黎厭,緩聲道:“你的內傷加重了,甚至阻撓著我為你療傷。”

體內的劇痛漸漸消散,黎厭扯了扯嘴角,滿臉陰鬱……剛剛她的體內像是不受控製般抵觸著顧荊內力的進入,這說明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開始自發地抗拒外力——從前世到今生,這她習武幾十年來,第一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顧荊歎了口氣,輕柔地將她的衣服給裹好。

“先睡一覺吧,睡醒了就會好。”

他聲音低沉,在黑暗的夜裡更是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莫名就讓黎厭覺得安心。

她帶著希望沉沉睡去。

月色淒迷,呼嘯的風如刀子一般吹過,在黑暗的夜裡發出恐怖的聲音。顧荊閉眼打坐,在他的身邊,有一圈無形的屏障將他和黎厭籠罩起來。天寒風戾,飛沙走石,但卻都無法影響到屏障內的兩人。

但這還不夠,夜晚的北漠,比白天要危險得多。就如此刻,一條細長的毒蛇借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沙裡,隆起的沙堆小心地避開了顧荊,在黎厭的身邊停下。

沙堆裡鑽出的腦袋猛地向她咬去,但卻在即將咬到黎厭時硬生生地停下了動作……因為有兩根細長的手指,狠狠地捏住了它的腦袋!

眼中寒光一閃,顧荊就想捏死這條蛇,但卻發現在睡夢中的黎厭突然抬起了手。她的手握成拳,用力地砸向那條蛇的尾巴。

細長的尾巴立刻就在恐怖的力氣下變成了肉醬,手中的蛇開始劇烈抖動。顧荊下意識去看黎厭,卻發現她的眼睛還是緊緊地閉著,絲毫沒有醒來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扔掉了手中的蛇,隨手甩了道白芒。在落地的瞬間,那蛇的頭就爆成一團血霧。

顧荊正欲閉眼,卻聽得本該睡著的流光忽然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帶了點痛苦和不耐。他目光移過去,沉靜如水的麵容終於一變……

流光伸出爪子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上麵有一圈白毛染上了鮮血,黑色的鮮血……

黎厭醒來時,腦袋更加昏沉了。她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正午了。刺眼的陽光讓她的視線裡出現無數的黑色光圈,她搖了搖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點,卻隻覺得頭更痛了。

“先吃點東西吧。”顧荊將水囊和乾糧遞到她的麵前。

黎厭緩緩地接過來,看著半天沒有反應的流光,終於發現了不對:“流、流光……怎麼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開口才發現嗓子如同要被撕裂一般地痛,好不容易說出話來,聲音也是沙啞得不行。

“昨天晚上有一隻毒蛇來偷襲,它被咬了一口。”見黎厭沒有喝多少水,顧荊眉毛一挑,乾脆直接拿起水囊給她灌下去。

黎厭險些被嗆到,她一邊撫摸著安慰流光,一邊回眸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因全身無力而失了淩厲,看起來反而有種虛弱的曖昧。

顧荊移開視線,道:“你的嗓子太乾了,多喝點水會好點。”

“你騙人”,因為生病,黎厭的思維有些混亂,她喃喃道,“你昨天說我睡一覺就會好的,我現在明明更加難受了。”

她的聲音很低,因無力而顯得微弱,委屈的話聽起來竟有種撒嬌的意味。

顧荊的嘴角微微抽[dòng],實在難以將麵前這個虛弱的人和平時的黎厭聯係起來,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和幻覺。

流光懶懶地趴在黎厭身邊,任她幫自己順毛,它白色的皮毛似乎也因受傷變得黯淡。

看著同樣虛弱的一人一虎,顧荊無奈地歎了口氣:“流光也受傷了,那毒影響了它的知覺,它不能再為我們帶路了。”

“那怎麼辦?”黎厭懶洋洋地問道。

“我們隻能自己走……”顧荊笑了笑 ,“看運氣了。幸運的話,一兩天就能找到水源,看到北狄人;不幸的話,我們可能十幾天也找不到,畢竟北漠深處這麼大。”

死而複生,還能有比她運氣還要好的嗎?黎厭眨了眨眼,鬆了口氣道:“沒事,我的運氣一向比較好。”

想到自己的氣運,顧荊對他們能幸運地找到水源這件事不置可否。

“起來吧”,他走到黎厭身邊,身子微微下傾,道,“趴到我背上。”

黎厭微微一愣,習慣性地想要挑%e5%94%87,蒼白的麵上卻浮上抹粉色,一時間沒有動作。

“要是靠步行的話,我們可能就渴死在半路了……”見她半天沒有動作,顧荊淡道,“放心吧,黎大人,我不會告訴陛下的。”

麵色一變,黎厭心中頓時再無半點旖旎。她沉沉地壓到顧荊的身上,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

生病的人怎麼還有這樣的力氣……顧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一想到昨晚她夢中殺蛇的舉動,頓時也就釋懷了。

他提起懨懨的白虹,對背上的人微微一笑,道:“黎大人,雖然是應該要抱緊點,但你也還是注意彆把我的脖子給勒斷了。”

“活該……”

黎厭趴在顧荊的背上,想也不想地悶聲說道。鼻間嗅到熟悉的幽淡香氣,她隻覺得困意來襲,眼皮又沉重起來。

顧荊沒有聽清黎厭在說什麼,他腳尖輕點,仿佛身上的重物都不存在般,輕盈地就躍出幾丈遠。

他一動,黎厭便感覺到了。她勉力睜開眼,將頭趴到顧荊的肩上,眼眸下移,就看到流光的漂亮的皮毛。

她這才覺得有什麼不對,昏沉的大腦吃力地描繪了一下顧荊背著她又提著白虎的模樣,黎厭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哎,顧大人,你不累嗎?”她真的笑了,心底卻是一片柔軟。

顧荊並沒有注意到黎厭的話,他正凝神控製著內力形成一個屏障蓋住他們,為了節約內力,他要找到一個最好的辦法。

黎厭反正是一點風都吹不到的,她甚至覺得連太陽也沒那麼毒了,她於是就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