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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華 一尾鳶 4352 字 2個月前

每個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移去,沈清山被擠在人海裡,也隨著他們一起過去。

菜場那邊早已被人圍的水泄不通,沈清山急了,努力想往前走。但他被夾在擁擠的人潮末尾,身上還帶著傷,哪怕滿身的傷口都被摩肩接踵的人擠得開裂了,也根本沒有辦法走到前麵去。他的拐杖都被擠丟了,他隻能越過片片人海,朝著前方死死地望去。

那兒正跪了幾十個人。離得太遠,沈清山的眼睛上也有傷,他無法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模樣,但從身形和大致的輪廓來看,他勉強能對號入座。

那些人都是“竹門”的人,他們個個都低著頭,僵硬得猶如死了般。

沈清山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滲血。

“為什麼……沒有救他們?”他喃喃道,臉上的表情透出幾分詭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議論紛紛,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大的喧鬨裡。

“殺得好!這些人賣私鹽,賺了好多錢呐。”

“哈哈,最喜歡看殺頭了!”

“哎!彆擠我,來得晚了本來就沒有好位置。”

有人宣讀了那些人的罪行,人群裡頓時像炸開了般,有人拿起臭%e9%b8%a1蛋、石頭就往刑場上扔去。

沈清山陰狠地望著周圍的人,他想要大吼,但嗓子卻像是啞了般,發出的聲音細弱蚊蚋。他隻好不聞不問地往前衝撞,發了瘋般使出渾身力氣想把周圍的人推開。

可惜那些人實在太多了,他剛剛才製造出的缺口,轉眼間就被其他人給填滿了。

開始行刑了,被架在人海裡的沈清山隻能看到劊子手高高揚起的屠刀。在陽光的閃爍下,卻泛著森寒的光芒。

沈清山隻覺得那刀像是劈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和這邊人群的喧鬨不同,遠方有隱隱的鐘鼓聲傳來。那喜慶的樂音,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得到。

“那邊怎麼了?”

“聽說是皇帝封了個女將軍,那邊正在擺宴慶祝呢。”

“哎,就是那個能上戰場的女官黎厭嗎?她可真是風光呐……”

沈清山微微抬起了頭。

這邊鮮血湧地,那邊春風得意。

“嗬嗬”,有人輕笑著,用力地將沈清山從逐漸稀落的人群裡給拉了出來,“終於找到你了!”

沈清山的眸子一片死寂:“你是誰?”

“找人把你救出來的人。”那人冰藍色的眸子裡蘊含著些許笑意,他身後的兩個護衛一樣的人警覺地護在他身邊。

“嗬,竹門的沈君,知道找人把你救出來,有多麻煩嗎?”西木示意手下將他帶走,他幾天前就和手下偷偷混進了永安。本來隻是想來拉攏一些人才的,沒想到剛好碰上“竹門”一事。

知道“竹門”的沈君,短短幾年內就占據了華夏的大部分私鹽生意,並且將“竹門”治理得極為不錯時,他就想把這人從地牢裡弄出來了。可沒想到卻被人捷足先登,未免打草驚蛇,他隻好派人先跟上了。

如今,終於讓他得了機會了。西木打量著眼前這人,內心越發喜歡。這人極有商業頭腦,又被華夏的皇帝給判了死罪……這樣的人,怎能不為他所用。

“原來是你救了我?”想到自己一開始那可悲的想法……沈清山彎了彎嘴角,笑容慘淡而譏誚。

他笑得幾乎掉出了眼淚。

黎厭現在位高權重,前途似錦,正享榮華富貴呢。她又怎會冒著殺頭的風險,去救他這個階下囚呢?“青君”早就不在了。

“你為什麼救我?”

西木緩緩地勾了勾%e5%94%87角:“因為朕,剛好需要一個國師。”

作者有話要說:

☆、他怎麼會喝醉呢

五月的永安,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了,燦爛的陽光明媚得幾欲灼傷人眼。這樣的炎熱,讓人的心情也忍不住開始浮躁。黎厭的心情就是如此。已經十幾天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找到沈清山。

當無雙來到水榭時,就看到黎厭緊蹙著眉心,一副煩擾的模樣。

“青君,還是沒有沈君的消息嗎?”

“沒有。我去調查了和他有接觸的所有人,都沒有收獲。那個救他出獄的殺手已經死了,還被棄屍荒野。”

無雙一驚,他的臉上現在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稍有點表情變化,就越發顯得可怖。“怎麼會這樣?莫非沈君也……都怪我沒有保護好沈君!”

黎厭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們肯定是知道清山的身份才會擄走他,而他們知道他的身份,就不會想要殺他。無雙,你彆自責了,真要追究責任的話,還是我犯了最大的錯。”

嚴途正在練水上漂,遠遠聽到黎厭的話,便躍到二人身邊,無奈道:“你們都彆後悔了……依我看呐,沈君作為竹門明麵上的首領,他足智多謀,又極會經商,早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此次竹門出事,暗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觀望。我們救出沈君的事情說不定亦被某些人察覺,那些人坐收漁翁之力,重新將沈君給擄走,他們殺死那殺手既給我們威懾,又是滅口。”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黎厭沉默片刻,苦笑道:“想讓清山為他們所用,或者……想要把我引出來。”

“不對”,嚴途搖頭道,“沈君入獄受刑的人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在重獄裡受儘折磨都沒有說出你的事情,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那些人如果真想引你出去,直接跟蹤他就可以了。所以,他們肯定是想把沈君收為己用,他們不會傷害沈君的。”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擲地有聲。

無雙終於鬆了口氣。黎厭則驚訝地看向嚴途,她思索片刻後,沉%e5%90%9f道:“這麼說也有道理。那擄走清山的,可能就是比較大的江湖門派,或者野心勃勃的商行……天下這麼大,這卻難找了。”

無雙眼神堅定:“我一定會找到沈君的!竹門都在等著他……”

“竹門”的大本營雖然損失慘重,但五年的時間裡,它的勢力早已滲透了全國,掌握了龐大的資源,下麵開設的店鋪不知幾何,還有許多店鋪跟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雖然高層人隻剩下幾十個人了,但它擁有的基礎人員還是不少。

“無雙,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養傷。如果對方有意想要隱藏,清山應該也不是短時間就能找到的”,黎厭挑%e5%94%87,“不過,就算清山被控製了,我相信,以他的智謀,我們也終會找到他的……”

而此時,遠在千裡之外的夷族,正爆發著一場爭吵。這次爭吵的原因,就是黎厭他們努力尋找的沈清山。

“陛下,吾族怎能讓一個華夏人來做國師?”

西木嘴角輕勾,淡聲道:“如果你可以讓國庫裡的錢,在一年後多一倍,你也可以來做國師。”

“非我族內,其心必異。國師一職,怎能讓外族人來做!”

“如果這個華夏人,和吾族一樣仇視華夏,為何又不能收為己用”,西木掃了眼激動的大臣,緩聲道,“更何況,吾族的朝廷內也不缺華夏人。朕用人的標準,是才華而不是種族。”

朝廷內安靜了下來,靜立在西木身邊的沈清山也開口了:“沈某願用時間給諸位證明,陛下沒有選錯人。”

西木看了他一眼,下了個決定:“從此以後,不許再用‘吾族‘這個詞語。”

接著,他就宣布了退朝。在所有大臣都退下後,西木突然向沈清山問道:“青君是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清山麵容變冷:“竹門沒有青君。”

西木意味不明地笑了,冰藍色的眼眸盯著他:“那就好。你是朕救下的,隻要你幫朕讓夷族強大起來,朕就可以幫你報仇——向華夏的皇帝,報仇。”

沈清山望向他:“陛下放心。臣,有仇必報。”

夏璃,顧荊,還有……黎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無雙身上的傷還沒好,眼看天氣越來越熱了,黎厭便讓人送他回去休息了。

等到水榭裡再次隻剩下自己和黎厭了,嚴途突然沉聲問道:“姐,你到底想做什麼?竹門並不隻是用來賺錢那麼簡單吧?”

黎厭心中一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慢悠悠地將手伸出雕花朱攔,指間輕點著水麵,蕩出一圈圈漣漪:“何出此言?我創建竹門,的確就是為了賺點錢而已。”

“想要賺錢的方法太多了,不一定非要選用這麼危險的辦法吧”,嚴途皺眉,“現在竹門隻剩下幾十個人了,我們完全可以解散它了。”

黎厭的手頓了頓,指尖在清澈的水裡顯得格外白淨:“我又何嘗不想解散它。那剩下的幾十人在救出來之後,我就以青君的身份去看過他們了,也表示可以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過上安定的生活。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走,過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們早已不能再做一個普通人了。”

嚴途麵色一變:“等等……那些想走的,你真的讓他們走了嗎?”

“走之前,我讓他們飲下了‘浮生’,他們會忘掉這五年來的事情。”

嚴途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凝視著黎厭,複又正色道,“姐,告訴我吧……竹門隻是販私鹽的話,怎麼會有負責刺殺和情報的部門。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水榭裡忽然沉默下來,幾乎聽得到風聲吹過水麵的聲音。嚴途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眸光堅定而執著,黎厭卻彆開了頭。

嚴途皺眉,正欲開口,忽然又噤了聲。他看向遠處,劉伯正領著一個人朝這邊過來。

“顧大哥?哎……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許是看到了黎厭和嚴途,顧荊眼睛一亮,足尖輕點,身姿如鶴般就落到了亭子裡。跟他一起到來的,還有一股濃濃的酒味。這還不算,在顧荊身後,還跟著兩隻短%e8%85%bf的白虎;在白虎身後,又跟著上了年紀的劉伯。

“好久不見,你們倒是閒情雅致,還在臨水賞荷麼?”他勾%e5%94%87道,白皙的麵上隱隱籠罩著一層黑氣,一雙黑眸靜靜地看著黎厭。

黎厭瞥了眼水麵,上麵的睡蓮明明都還沒有開放……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都眼花成這樣了。

“顧大人你醉了,走錯了府宅。”因為“竹門”的事情,黎厭現在看到他就來氣,也懶得跟他客套,直接就想趕人。

感受到黎厭的不悅,顧荊眉心微攏,染了醉意的眸子也眯了起來。他抿了抿毫無血色的%e5%94%87,看了黎厭半晌,忽道:“我從沒醉過。你,你最近氣色不大好。”

嚴途忙打圓場道:“對啊,我姐她傷勢還沒好,所以看起來其色也很差。”

黎厭在心裡冷笑。她氣色怎麼好的起來!若不是顧荊將夏璃的任務完成得太好,導致“竹門”滿門都進了監獄,她至於天天想著那些煩心事兒嗎?

興許是黎厭的怨氣過重吧,對她情緒變化極為敏[gǎn]的白虹,也顧不上去跟自己的哥哥流光玩了,忙%e5%b1%81顛%e5%b1%81顛地跑到她的腳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