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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華 一尾鳶 4223 字 2個月前

她頓時大喜。循香走去,隻見幾株瘦小的植物正立在土坡後麵,那些植物上麵長了許多紅色的小果實,這種果實小到不能吃,但它裡麵的一些粉末卻是極好的佐料。

黎厭毫不客氣地將它們都摘了,這時,嚴途也小心地拿著一大捧刀菜過來了,他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野菜嗎?怎麼吃?直接塞到嘴巴裡不會把%e8%88%8c頭給割傷嗎?”

她一邊生火,一邊解釋:“這叫刀菜,這種有紅果的植物叫明珠。刀菜不能直接吃,要用火烤,明珠的果碾碎了,可以做佐料……如果有水的話,用它們來做湯,味道很不錯。”

“沒辦法,已經這麼久都沒有下雨了。姐,你能看出什麼時候會下雨嗎?”聽聞這些東西能吃而且味道不錯,嚴途看它們的目光頓時就不同了,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去喝湯。

“天文太複雜了,我了解得也不是很深,不然這次乾旱的話,我還可以多做點準備”,黎厭苦笑一聲,“至於什麼時候下雨,我觀天象顯示,估計也應該快了。隻是如今已是秋天,莊稼都死了,現在下雨也沒有用了。”

的確太晚了……嚴途想了想,最後隻好懷著遺憾去撿柴火了。待到火旺起來之後,黎厭也將那些刀菜處理完畢,她隨手就用身邊的匕首串起那些野菜,送到火上麵去烤。

一陣焦香味隨著“滋滋”聲響散發出來,嚴途直勾勾地盯著刀菜,目不轉睛。

黎厭一手舉著匕首,一手將明珠的紅果碾碎,均勻地撒到刀菜上,焦味立刻淡去不少。見烤的差不多了,她這才將匕首收回。

“嘗嘗看。”她將烤熟的刀菜遞給了嚴途。

迫不及待地取下一片葉子,嚴途也顧不得燙了,直接放到嘴裡。“好好吃!”他瞪大了眼,許久沒有吃到蔬菜的他感動得幾乎掉下眼淚。

黎厭微微一笑,也從匕首上撕下一片刀菜,放到嘴裡,開始細嚼慢咽。烤得剛好的菜葉帶了點汁水,一股嫩滑很快地就在%e8%88%8c尖融化。

姐弟二人沒用太長時間就解決完了摘好的刀菜。嚴途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副愜意的神色,連毒辣日光都不覺得曬了。

“我有一個想法”,黎厭突然開口,“我還認識不少能吃的野菜,我們可以將這些都教給其他人。這樣子,他們就不至於挨餓了。”

嚴途愣了愣,作為一個曾經長時間在饑飽線掙紮的人,他很快地就認識到了這一舉動的可行性。但還有個問題,他忍不住問道:“那怎麼教呢?”

“可以先報備給裡長、縣令,然後讓他負責教給人們。同時,我們還可以畫畫,將這些野菜的樣子畫下來,做成一個個小冊子,分發給饑民。至於,如何食用這些野菜,我們還可以編些歌謠,方便人們去記。”黎厭思路清晰,緩緩地說道……

二人於是開始行動起來,先找來裡長,裡長再聯係縣令,縣令自然很高興這樣的事,立刻拍板同意了。他給黎厭了很多幫助,派了不少人去幫她一起畫各種各樣的野菜。

黎厭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所認識的野菜都教給了他們,於是,一副副印著各種各樣野菜的畫冊開始在民間流傳。與此同時,黎厭也提出了要求——她要求這些冊子不能署自己的名字。

對於這個奇怪的要求,縣令自然答應了,他很開心地用自己的名字替代了黎厭。

沒多久,整個寧城的人都知道了這本《野菜圖》,一支朗朗上口的“野菜謠”也傳遍了大街小巷。

作者有話要說:

☆、初見

認真地將菜清洗乾淨,用刀細細地把它們切碎,待到鍋中的水開始沸騰了,黎厭便將幾片小小的鹹魚乾和著細菜沫一起倒進鍋裡。接著將蛋打散,等到水再次開了,她又把蛋液打進沸水中。最後,她將碾碎的明珠果扔到鍋中,一股極為濃鬱的清香從鍋裡飄散出來。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廚房,正在蹲馬步的嚴途深吸了口香氣,隻差在臉上寫著“我好想吃”這幾個字了。

“翡翠碧魚湯”,黎厭隨口給這碗湯取了個名字,她好笑地看著嚴途,為他布置好了今天的工作,“再蹲半炷香的馬步,吃完飯後我們去趟集市,回來後,你再練一個時辰的劍。”

說完,她又進廚房去弄了個菜。在各種野菜被饑民熟識、而糧價上漲到一個恐怖的數字後,這附近的野菜已經少了很多,好在黎厭事先儲備了不少。還值得慶祝的是,幾天前,終於下了場大雨,它緩解了旱情,儘管對如今的災情沒有多大幫助。但起碼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洗澡、喝湯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黎厭還是想過得舒服一點。於是,她和嚴途就在大多數人都還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裡,吃魚肉喝魚湯。

吃飽喝足後,嚴途頓時就不想動了,不禁問道:“去集市上做什麼?”

“買點東西,我給你的那把劍太差了。還有筆墨紙硯也該用些好點的了,現在去買肯定便宜不少。”黎厭笑眯眯地說道,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想要貪便宜的小心思。

筆墨紙硯、劍在正常年代裡都是比較貴的東西,如今正處災荒,食物成了最貴的東西,這些東西肯定會降價不少,但饒是這樣,尋常人家隻是也買不起……嚴途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上次縣令不是賞了我們十幾兩銀子的封口費嗎?”黎厭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提醒。說起來,那位縣令還真是不容易呢,一把年紀了還想著往上爬,為了拿到《野菜圖》的署名,還特地給了他們不少封口費。

想到那個縣令,嚴途的臉上現出鄙夷的神色,心裡也有點忿忿。明明功勞都是姐姐的,他卻硬是厚臉皮地安在了自己的頭上……嚴途也很好奇為什麼黎厭不想出風頭,但她卻隻是但笑不語。

事實上,黎厭隻是想在做大事之前,低調一點……在沒能足夠強大時,她必須小心謹慎。

姐弟二人畢竟都是練了武功的人,腳程很快,在中午的時候就來到了寧城。直到再次來到這座繁華的大城市,黎厭才深刻地感受到了這次災荒的嚴重性。

曾經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場景消失不見,不少朱門紅瓦的宅府甚至都開始凋敝,餓殍遍野的場景讓人心冷。 也不是沒有豪華的大宅,那都是當地的富商和高官,路過他們的門牆,還能隱隱聽得到絲竹之聲。這和一牆之隔的哀歎呼號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嚴途和黎厭緩步走在寧城的街道上,心情沉重。路邊不時有饑民拉住他們的衣角,他們用絕望如死水的眼神望著他們,無聲地哀求——隻為了同一個目標哀求:食物。

黎厭隻能沉默地鬆開他們抓住自己衣角的手,這些饑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不瘦削虛弱,但她卻還是覺得他們拽得很緊,緊到她甚至沒有力氣去鬆開那些如枯骨一般的手。

她沿路來時已經發現,寧城附近甚至連野菜都已經被挖完了。或許是寧城的人實在太多,饑民也太多,導致野菜都不夠他們采摘。

不發一言地穿過了從從饑民,黎厭終於來到了西安門——寧城如今僅存的一個集市。等她和嚴途在這裡買好了自己所需的東西,正欲離去時,卻從空氣中聽到一陣隱隱的哭嚎聲。那聲音細長淒厲,猶如動物臨死前絕望的悲鳴,叫人心底發涼。

她皺了皺眉,屏息斂氣地循著哭聲而去,最終來到了一個陋巷的儘頭。那裡站著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他眼睛直直地盯著掛在牆角的布幔,神情帶著一種奇異的興奮,哭聲正是從布幔那後麵傳來。那聲音已經變了,不再尖細,而是發顫,像是從喉嚨深處傳來的一般。

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黎厭快步走過去。走到男子身邊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跟在身後的嚴途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過來。接著,她猛地掀開了布幔!

一個未著片縷的女子被繩子綁住,她瑟縮地躺在青石板上,無聲地哭泣著,她的旁邊站著一個正在磨刀的屠夫……

因為好奇而擠過來的嚴途忍不住變了臉色,他驚叫道:“菜人!”↓思↓兔↓網↓

他以前聽彆人說過,饑荒年代裡有人為了生存不惜去吃人肉,還有些地方專門做殺人取肉的勾當,那些要被屠宰的人就被稱作“菜人”。那時,他還不敢相信,沒想到如今這一切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出現。

“臭丫頭,臭小子,誰讓你們過來的!”屠夫發現過來的黎厭,惡狠狠地問道。

站著的男人也反應過來,他驚怒道:“快走開!這是我妻子的肉,不能給你們吃!”

他竟然將自己的妻子送上屠夫的砧板,黎厭不敢置信地看向男子,心裡震怒無比。

“等等”,屠夫突然笑了,他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孩子,眼裡浮現出毫不掩飾的貪婪,“小孩子的肉最嫩了,你們留下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麵上卻浮現出驚恐的神色,隻見那個瘦弱不堪的小女孩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入了男人的%e8%83%b8膛。

“殺妻取肉,該死!”她冷冷地說道,手上用力,輕易地就將男子想要反抗的手給捏折。

她殺人的過程極短,男人甚至還來不及叫出聲,就已經先斷了氣兒。黎厭拔出匕首,任男人瞪大雙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接著,黎厭冰冷的眼眸又投向屠夫。

“你想吃我的肉?”她勾了勾嘴角,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上,她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她前世跟隨父%e4%ba%b2上戰場,萬軍陣中,長劍飲血,殺人無數。即使麵對最可怕的敵人時,她也從未聽到如此狂妄的話語!而今,她居然在一個陋巷裡看到更為惡心的人和事,聽到這麼惡心的狂言!

屠夫害怕了。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女孩不是普通人,他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拿著手中的剔骨刀向她砍去。黎厭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輕而易舉地就躲開了他的攻擊,她的動作很快,如遊魚般避開了他的揮刀,隻轉眼間,就來到他的身前。

一手成爪陰狠地扼住他的咽喉,一手將他握刀的手反向一折,輕輕一推……黎厭很乾脆地就讓那把剔骨的刀,刺向了他主人的心窩。

屠夫於是和就剛剛的男人一樣,直直地躺在了地上。黎厭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朝著著案板上的女子走去,她幫她解開繩子,撿起被扔在地上那套布衣遞給她:“沒事了。”

女子像是被嚇壞了,她愣了半天,才匆忙地穿上衣服,泣不成聲地說道:“謝謝……謝謝!”

黎厭沒有說話,她目光一轉,看向女子身下的石板,上麵有一層白色的油膩,想到這張石板是做什麼用的,她心裡頓時一陣惡心。

將那個女子送走,給了她一些錢財,黎厭簡直無法再在這裡站著。待女子誠惶誠恐的背影消失後,她就一把扯下了布幔。

心中揚起滔天怒火,黎厭目光冰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