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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在家裡能感受到的隻有冬天的那個最長的春節。時間太久了,連他都忘了端午節這天要做些什麼。

“湖邊蚊子多,你拿著這個。”陸沉前遞過來一把艾葉打斷了付遙的走神。

付遙接了過來放在眼前搖晃了兩下,艾葉的味道還和小時候一樣沒變啊。

兩個人繞著昶州湖走了一圈才回去,回去的時候付遙牛仔褲的口袋都塞得鼓鼓的,左手還拎著用塑料袋撞著的涼糕,右手握著兩條五彩繩。

陸沉前走在旁邊拿著葫蘆,付遙覺得主編就算滿身掛滿葫蘆,走路的時候也特彆範兒。

“我好多年不戴五彩繩了。”付遙側過臉和起範兒的主編說話。

“大學時候沒人送你?”

“有啊。每年都有十多根,不知道挑誰的戴才好,又不能全戴上,會像戴一個護腕一樣啊。所以乾脆就誰的都不戴。”付遙皺了皺眉說道。

陸沉前一聽樂了,“付遙,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挺臭%e5%b1%81的。”

付遙暗想,最近他的臭%e5%b1%81確實時不時的上線,導致他最近走的路線和從來有點違和,他有點不想進行這個話題,於是他眯縫著眼睛阻擋了大部分的光,微微抬頭看主編,伸出手把住主編的手腕。

“我給你係上。”

不由分說的埋頭給主編係五彩繩。陸沉前微微垂下眼,視線落在付遙的軟發上,頭發因為主人的動作而微微的晃動,還一股子他家洗發水的味道。

付遙三兩下就把五彩繩係好了,然後開始把另一條往自己的手腕上貼,但自己給自己係,怎麼看都有點難度。付遙剛打算放棄,陸沉前就從他手裡接過了五彩繩……

主編的小手指擦過付遙手腕上的皮膚,付遙徒然覺得心裡一顫,有點想躲。但後來直到係好,主編的雙手都懸在付遙的手腕之上,沒有再擦到。

付遙抿了一下%e5%94%87,生硬的把自己從莫名的情緒中扯出來,“這個要等端午節過後第一場雨時候丟掉。”

“你二十剛出頭的在和要奔三的人科普五彩繩用法嗎?”

“我隻是怕主編忘了,強調一下。”付遙提了提聲音的高度,抬腳往小區裡走,“反正提不提醒都沒關係,到下雨丟掉的時候我會叫上主編一起的。”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陸沉前笑了一聲,挑了挑眉。

“不客氣!”

付遙一進門%e8%84%b1掉鞋子就拎著裝涼糕的塑料袋進廚房去了,躍躍欲試的用筷子往外夾,很難得看到付遙孩子氣的一麵。二十出頭剛剛離開大學開始工作,這個年紀很多人的臉上還掛著稚氣,但在付遙的臉上稚氣似乎早就已經不在了。

也就隻有在一些短暫的時候,那些稚氣才會閃現,總是稍縱即逝。陸沉前用手指抵在了付遙拿著的筷子上,“你胃不好,空腹吃了難受。吃完早飯才能吃。”

付遙沒動彈,依舊拿著筷子。

“丟掉還是飯後吃,你選一樣吧。”

丟出這樣一句話以後,付遙就拿著筷子去準備早飯去了。趁著主編回屋換睡衣的時間,付遙轉過頭想去那一塊塞到嘴裡,哪知道桌上哪裡還有涼糕的影子,付遙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找了一通也沒找到。

他隻好和主編坐在飯桌前特彆安生的吃完了早餐,付遙把最後一口飯咽下去,幽怨的碎碎念,“我的涼糕……”

“哦,”陸沉前摸了一下眉骨,“在我房間的書桌上。”

付遙得到確切的地址立馬站起來往主編的房間走,陸沉前淡定的夾了一筷子菜,悠悠的說道,“為了防止你吃得太多,我已經吃掉了一半。”

……

付遙坐在書桌前吃了兩塊涼糕,手機就響了,他隻好放下涼糕回他的房間接電話。

是陌生號碼,付遙按下接聽鍵說了一句你好。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原來你沒存你弟的號碼啊?”

付遙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詢問道,“房子怎麼樣了?”

柳惠聽到房子這詞,整個人都顯得很高興,“都裝修完了,這不你弟他倆邀請我過來過節。”

付遙對柳惠家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絲興趣,這些人隻要不給他添堵,他就謝天謝地。

“那就好,”付遙頓了一下,開口道,“還有彆的事情嗎?”

“啊,”柳惠被付遙提醒了,才想起來打電話的真正目的,“你弟妹把你現在的地址告訴家裡了,離你弟家也不遠,過節了跟媽和弟一起過?”

柳惠邀請他一起過節,這還真是頭一遭啊,付遙心劇烈的跳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那種感覺很久違。

“這房子就是你爸給你買那套吧?真是不錯,小區環境也好,出門進門都要門卡,真安全,不像咱們以前住的樓房,小區和小區都快分不清了。”

……

聽到柳惠接下來的話,付遙隻覺得剛才自己的反應還真是被打臉了,自己被自己打臉。因為一句話就悲哀的品出心底的微妙來,付遙狠狠的唾棄自己,對著電話笑了兩聲。

“……遙遙,你笑什麼?”

“哦,沒什麼。我就不去過節了,你好好過。”

“啊……好……”

柳惠還沒說完話手機就被旁邊的人搶了過去。

“付遙!”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啊,彆那麼大聲,我聽得到。”

“我們就在你家樓下,不邀請我們上去坐坐再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

“我要是不下去,你們是不是要找到樓上來啊?你女朋友難道忘了和你們說,這房子不是我的?”付遙邊說邊往門口走,聲音壓得很低,說實在的他不想讓主編知道有糟心的人現在正想要圍觀主編家。

餘慨頓了一下,笑聲從聽筒那邊傳過來,“聽媽說你現在在報社工作,不愧是文字工作者啊,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比小時候伶牙俐齒多了。”

付遙聽到柳惠在旁邊小聲的責怪了一聲,叫餘慨不要這樣跟哥哥說話。餘慨沒有反駁也沒理會,仍舊說著,“你小時候真的特彆討人厭,怎麼罵怎麼說都不還嘴,就知道瞪著眼睛特彆弱的站在一邊。呐,實際上心裡早就把我和媽都大卸八塊上千回了吧,虛偽又討厭還很惡心。”

“那真是為難你了,讓你惡心這麼多年。”說完付遙就掛了電話。

付遙穿好鞋子和主編說要下樓一趟才開門往下走,主編應了一聲也沒多問。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半開的車窗搭著一隻手指掐煙的手臂,車喇叭被車主人按了兩下。付遙走了過去,駕駛位上果然坐著的是餘慨,他同母異父的弟弟,雖然不大想承認,但他們兩個確實是這種關係。

要付遙來說,這種關係相當詭異。

“遙遙,上車吧,我們家裡人湊齊一起吃頓飯。”柳惠把車門打開,坐在後排和付遙說話。付遙把目光轉了過去。車裡麵坐著不止柳惠一人,在柳惠旁邊正坐著易瀅,之前他便見識過的餘慨的女朋友。

一家人?付遙聽到這個詞不想做任何回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惠被付遙的沉默搞得有點尷尬,易瀅看到付遙在大量自己,甜甜的叫了一聲哥。付遙伸手把車門關上然後坐上了副駕駛,餘慨瞥了付遙一眼,手上一直動作著把車平穩的開到了街道上。

“遙遙今天不用上班吧。”柳惠又開始用儘力氣沒話找話。

付遙嗯了一聲,引得身邊餘慨嗤笑了一聲。

“誒,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會上車呢?乾脆的拒絕彆人,這點你做的一直都很好。今天倒是讓我有點驚訝了。”

“你哥上車還不好?說什麼呢。”不知柳惠是真的沒聽出餘慨話中的諷刺還是有意的袒護餘慨,柳惠這樣說道。

付遙不在意,連視線都未曾挪到餘慨的臉上,輕笑著說道,“我要是真做得好,你也住不到那個房子。”

不就是你捅我一刀,我有兩個選擇捅回去和忍下去。以前總是在選忍下去,現在選膩了,換一個選項。一人一刀,持平不就好了。餘慨生硬的偏過臉看付遙,卻聽到付遙說了一句,看前麵彆看我。

餘慨吸了一口氣把臉轉了回去。付遙脖子往後仰了一下,讓後腦貼在座位上,尋了一處舒服的位置,打算沉默到底。

菜還沒上來,柳惠和付遙坐在一排喜笑顏開的和坐在對麵的餘慨說話。餘慨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桌麵,嗯嗯啊啊的答應著,有點不耐煩。

付遙沉默地站起來往衛生間走,邊走邊從口袋裡掏手機,他準備給主編打個電話,但還沒等他撥出去,主編的電話就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付遙看著鞋麵聽主編的聲音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主編……不用等我。我不回去了,在外麵吃個飯。真的不用……”

“知道了。”主編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掛掉了電話。

付遙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手指腹在手機屏幕上摩攃了一會兒才揣回口袋裡。剛才話被打斷的時候,付遙感覺他自己又突然不正常了,明明他不希望有人為他為難,他也真心實意的不想給主編添麻煩。

但當主編表示出一絲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意思,他就不可抑製的感覺到失落。都說因為懷有期待才會感覺到失落,所以說他對主編一直有過分的期待?

懷有期待又怎麼樣。付遙按了一下太陽%e7%a9%b4把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在一邊回了座位。桌子上菜已經上了大半,柳惠和易瀅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一排了,也就是易瀅坐在了付遙原本坐的位置。

現在隻有餘慨裡麵的位置是空著的,而餘慨隻是看著站著的他,並沒有任何想要讓開的意思。付遙倒是沒覺得尷尬很享受這樣難得的高度落差,他站著微微偏頭低下。餘慨和付遙差不多高,站起來平視。

餘慨這人幼稚,總喜歡咄咄逼人,還喜歡和他比較,什麼都拿來比,手指長度都要比一比,要是比他短了一點,那一張嘴張開就彆指望能有什麼好話,餘慨這一張爛嘴倒是和社會版的寧也很像。

估摸是餘慨覺得讓付遙這樣委委屈屈的站著,讓餘慨覺得很舒心很驕傲,但總歸是沒想到付遙低頭看他時候那種神態自若,讓餘慨覺得更堵了,一點好處都沒討到。

“啊,哥,不好意思。”易瀅忽然抬起頭看到付遙誇張的驚訝了一下,連忙道歉,“我給媽看點東西就坐了哥的位置。”

易瀅好看的小臉上掛著笑,但付遙未曾在那張臉上捕捉到所謂的歉意,“沒事,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那哥跟餘慨坐一塊吧。”易瀅指了指餘慨身邊的空座。餘慨這才順著台階下了往裡麵挪了一個位置,給付遙讓地方。

看著付遙在餘慨旁邊坐下,易瀅才滿意的點點頭,易瀅笑眯眯用手撐著下巴打量付遙,好一會兒才轉過臉去問餘慨,“哥小時候是不是也好看,現在這麼帥。”

“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