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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除了主編,誰還能寫出來這種。”張申嫌棄的白了付遙一眼,“主編也會寫稿子,但不會太多就是了。”

“哦……”付遙表示明白了,拿著報紙又看了起來。不過腦子裡卻靜不下來的,反反複複的看那篇人物專訪。

中午的時候,付遙破天荒的主動和張申一起下樓吃飯。其實他心裡就一直打著小算盤,想從張申那裡詢問點報社以前的事,最好是和主編有關的。

剛走到樓下,出了報社的大門,主編的車就橫在門口,車窗被按了下來,露出主編的臉。

張申笑著打了個招呼,付遙笑得眯起了眼睛。

“上車。”陸沉前簡潔的說了一句,就看倆人都愣在門外,立馬補了一句,“上車,我帶你去換藥。”

付遙連忙擺手,“不用了,我都已經……”

張申馬上反應過來了,直接上手幫著主編把人推到了副駕駛上,付遙那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張申站在車外和自己搖手告彆。

“我都已經換完藥了。”付遙嘟囔,聲音特彆小。

陸沉前連看他一眼都沒看,更彆說聽他說話了。付遙嘟囔完識相的沒有說話,心中不斷的罵著張申這貨,簡直是賣隊友世界第一人。

這次陸沉前沒有去醫院,而是找了一家衛生所。衛生所不大,但挺乾淨的,中午的時候都有人在。

陸沉前去掛了號,付遙被醫護人員拉進了屋子解紗布,傷口有點裂,出血了又凝固連帶著紗布也粘在了上麵,紗布上深紅色的一片。

“胳膊壞了怎麼不注意點,傷口有點開裂。”醫護人員放下付遙的胳膊,回身去取醫用棉,嘴上也不停,“是不是拎什麼重的東西,或者碰到哪兒了?”

付遙本來不想回答,但見醫護人員這個情況根本不打算停下來,趁著主編還沒回來,最好馬上讓醫護人員沉默是金。隻好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昨天自己換了一下藥。”

本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醫護人員的聲拔得更高了,簡直是女高音,“你自己換的藥?剛縫幾天你就自己換藥?”

付遙感覺背脊一涼,“小點聲,彆給他聽見。”付遙雙手合上,連忙和醫護人員求饒。

醫護人員拿著醫用棉粘了藥,走過來,剛還想說什麼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瞬間閉了嘴。

那人實在是讓整個屋子氣壓都低了不是一兩分啊,醫護人員拿著粘了藥水的醫用棉,慢慢的抵在肉和紗布粘連的地方。

付遙手臂稍稍顫了一下,下一刻就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一個人抓緊了,側過臉看,是主編。

而且值得一提,主編貌似有一丟丟低氣壓。

後來醫護人員在主編的耳邊一頓念叨,說著下次一定不要自己換藥了,毛毛躁躁的傷口裂開了。付遙想阻止都不行,隻好更鬱悶的站在一邊,把袖子往下拉,遮住重新綁上的紗布。

陸沉前和醫護人員說了句謝謝,拉起還在床上坐著的付遙,往外走。

付遙這是第二次被陸沉前拽著走了,這次比較有經驗,沒有嘗試任何形式的掙紮。走了幾步就被塞進了車子,付遙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人緊緊得皺起了眉頭。

他接起來,沒說話。這時候陸沉前也從另一側上了車。

“遙遙……”柳惠的聲音傳了過來。

付遙冷淡的嗯了一聲,柳惠像是想先鋪墊一下,問道,“吃午飯沒有?”

“還沒有,剛要去。”

“哦,”柳惠應了一聲,兩人沉默。柳惠其實還是為了上次的事情,“媽還是想和你說關於你弟弟去昶州,房子的事。媽現在借了點錢,這些錢先給你,彆的我再想辦法。”

“昶州新建好的小區很多。”

“可……”

“各個地段的房價也不一樣,如果在這方麵有問題,我還可以幫一幫忙。”

柳惠還想插話,但付遙的語氣太過冷淡,而且這話與話之間太過連貫。這次她第一次聽付遙說這麼長的話,對她。

“但是上班時間最好不要找我,我不過是個實習生。還有我爸給我的房子,我是說什麼都不會給你的。”

柳惠聽完這段話有點抖,她聽見那頭歎了口氣,詢問她如果沒有彆的話,他要掛斷電話了。

“付遙,你還欠我的。”

“哈?”付遙笑了。這話挺諷刺的,他活到二十三歲,他才知道,自己還欠她的。

那邊像是事先就想好了要說的話,說的時候心都不會跳吧。

“就當你還了我的養育之恩,把房子給你弟弟。”

付遙抓了一下上衣的下擺,隨後驟然鬆開說了句,“我會還你的。”

陸沉前已經在一家小餐館前停穩了車,側過臉看付遙。付遙習慣把手機聽筒的聲音挑到最大,柳惠說話的聲音也不小。這通電話的所有內容全灌進了陸沉前的耳朵。

“下車吧,吃飯。”陸沉前沒說彆的,直接下了車。

付遙下車跟在陸沉前身後。

一直無法開口訴說的事情,一直被他用所有的力量包裹遮掩的東西。終於撤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這種感覺就是被扒掉了衣服然後丟在了滿是行人的大街上,就算沒人去看沒人嘲笑,那種羞恥和無力反抗都讓人反反複複的想要逃%e8%84%b1。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這家餐館離報社不算遠,每天付遙上班的途中都會路過,倒是沒有到裡麵吃過。

陸沉前卻是很熟悉的樣子,輕車熟路的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來菜單遞到付遙眼前。

兩個人點了兩碗麵,坐在桌前等著。付遙這時候因為剛才車裡那通電話,單方麵覺得很尷尬。

腦袋飛快的轉著,想著要怎麼解決。後來發覺根本沒什麼方案,又沒有能力把對方的記憶清除。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裝傻充愣,自我催眠什麼都沒發生過。

店裡的吃飯的人不多,不一會兒兩個人的麵就都做好了。付遙選擇埋頭吃麵,吃了一半發現自己居然是被一碗麵解救了。

直到兩個人又回到報社,陸沉前沒有提一句關於電話,或者可以說陸沉前沒有說多餘的話。兩個人第一次保持一致的沉默,陸沉前的沉默是一貫的,但付遙的沉默就有點刻意了。

打從那天開始,付遙就開始繞著陸沉前走。付遙到了報社就把頭埋在格子間裡,隻露出一小截後頸,一埋就是一天。過了一天再埋第二天。

陸沉前起先沒發覺,就這樣,時間晃晃悠悠的過了一周多,天氣都變得暖和了。韓序禹這個明騷已經換上了白襯衫,裡麵連跟毛都沒穿,襯衫料子還出奇的薄,簡直是肉隱肉現。

這人就穿著這身行頭坐在陸沉前辦公室的沙發上。

“我說你家那實習生不理你就好了,怎麼還不理我了?”韓序禹拉著了下襯衫,解開最上麵的一粒扣子,才覺得舒服了。

“很閒?”陸沉前隻捕捉到了後半句的內容,韓序禹哪一次進社會版眼睛不往付遙身上瞄,輕易不肯挪開。

“是啊,閒的慌,想知道你哪兒得罪他了?”韓序禹說完抬手看了看表,“行了,我上樓去了。”

說完就出門了,走之前不忘朝付遙挑了挑眉,付遙沒理他,立馬轉過臉。陸沉前站在辦公室裡,門大開著韓序禹沒關,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某處對上了一會兒,付遙眼睛眯了一下先行移開了視線。

陸沉前用手指點了點桌麵,顧自琢磨了一會兒,又工作去了。

付遙這段時間著實有點忙,平時上班腦袋裡都琢磨的是怎麼避免和主編進行不必要的交流。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班,周六一大早上就跟著江喻,樓上樓下的搬東西。

江喻準備搬到外麵住,找的地方離著導師家很近,很方便,價格也不貴。江喻想了幾天付了錢,今天就能搬過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付遙借了張申的車,兩個人就拉著行李直接去了江喻租的房子,收拾了小半天,就大功告成了。

這房子不大,也就四十多平,一進屋就能看見一張大床。付遙把窗戶打開,通風。順便探出腦袋往外看了一會兒。

“你這地兒不錯,比寢室好多了。”付遙感慨道。

江喻燒了開水,拿著杯子走了過來,“已經涼了,你喝兩口。”

付遙端著杯子喝水,水還有一點燙,他喝的很慢。

“要不你就跟我在這兒住,床夠大,隨便打滾。大不了隻收你水費電費。”江喻坐在床上,滾了兩下,提議道。

“彆逗了。可彆忘了小爺在昶州還有套房子,能跟你湊合這小房子?”

“去你大爺,愛住不住。”江喻看付遙一臉的得意,笑罵道。

當天晚上付遙往回走的時候,邊走邊想,這回這宿舍可真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了,起先還有點洋洋得意,後來越想越是不對勁,身上沒來由的一打顫。

轉身就朝著彆的方向走了,他有點不想回宿舍。

他在昶州有套房子,麵積不小而且地段也很好。他到昶州那天,爸爸塞到他手裡的,說是送給他的禮物。

在昶州上了三年大學,他有時候也去住幾天,但一直沒動心思搬到裡麵去。這一次動了心思,但還因為很多原因,這苗頭剛起來就被拍滅了。

付遙在房子那邊有衣服和洗漱用品,之後的一周他都在房子那邊住,至於宿舍他有一百個心思不想回去住。

在接柳惠那通電話半個月之後,柳惠又打來了電話,這回是晚上。付遙站在臥室的窗前,燈關著,他拉開窗簾然後喂了一聲。

“快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消息,沒事就掛了。”

掛完電話,付遙在臥室的角落裡拉出一個皮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在屋裡一遍一遍的轉悠,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了帶。

第二天一早是周一,張申看著付遙有點失魂落魄的看著辦公桌上的報紙,喂了兩聲。

付遙這才緩過神來,抖了抖報紙,假意的看了起來。

陸沉前打了熱水往辦公室走,剛巧看見這一幕,視線在付遙身上饒了一圈,輕輕的歎了一聲,“付遙來我辦公室一趟。”

付遙聽見主編叫他,唰的站了起來,連忙哦了兩聲。

“主編……”

“昨天的報紙看了?”陸沉前把茶杯放在辦公桌上,在轉椅上坐下`身。

“還沒……”付遙接收到陸沉前打量的視線,連忙又補充了兩個字,“看完。”

陸沉前從抽屜裡抽出一遝子報紙,然後攤開,用手指頭指給付遙看。

“這是這一周的報紙,你看看你寫的東西。”陸沉前隨便抽出來一張,折好,隻露出寫著付遙名字的一部分,“這篇你當時寫了一千多字,最後過審的時候隻剔剩下三百多字,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板塊。”

這一周付遙幾乎陷入了反複改稿子的怪圈裡,之前的稿子雖然審核之後也會改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