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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搬出去快半年了,和她男朋友在公司旁邊租了一套小戶型。眨眼就二十七了,孩子長大都要出去闖嘛。”

說完徐阿姨就出去了,廚房傳來水聲。

第二天付遙剛吃了午飯,手機響了,是主編,隻有簡明扼要的一句話下樓。

“爸,徐阿姨,我出去一趟。”付遙不敢怠慢走到玄關處和屋裡人喊。聽到兩人的回應以後,他才穿好了鞋子,往樓下走。

這房子很老了,隻有八層,不像是現在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它沒有電梯,隻有樓梯,一層一層都安裝有聲控燈的廊燈。樓梯的扶手都已經生鏽了,樓道裡滿是塵埃。

但說不定這才是真實。

下了樓他直接衝著主編的車走了進去,敲了敲車窗,裡麵的人按下車窗。

“主編,你吃沒吃飯?”

“剛下班。”

“下車,我帶你去吃飯。”還不等陸沉前答應,那人已經走出好幾步之外了。

陸沉前不太餓,但沒有辦法,隻好下了車跟著人走了。這個小區的一層有很多小餐館,麵積都不算太大,但種類倒是齊全。

付遙似乎也不太認路,在小區裡麵轉來轉去,轉了足足有兩圈才眼睛一亮,“真的還在。”

一個特彆小的牌子,本來是白底現在都有點泛黃了,上麵用黑色的楷體寫著薛家熱湯麵。付遙推了門進去,裡麵也是很小,擺了六張桌子就擺滿了。

“兩碗熱湯麵。”付遙跟老板兼服務員說道,說完樂嗬嗬的坐在陸沉前的對麵。

“這家麵很好吃的。我小時候來Q市的時候吃過幾次,好幾年都忘不掉。”付遙看了看屋裡的擺設,“什麼都沒變。”

陸沉前皺了皺眉,付遙笑了一下突然解釋道,“我是在縣城長大的,大學之前我隻來過昶州市幾次。”

家在昶州市,卻在縣城長大。還有昨天那個開口就要房子的女人。陸沉前腦子有點亂,對於付遙的家庭關係有些捋順不清,隻好放棄。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熱湯麵就上來了。

付遙剛才吃過午飯,但實在經受不住誘惑,吃了大半碗。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等付遙抬頭的時候發現陸沉前已經吃完了,正端詳著自己。

“味道怎麼樣?”

陸沉前看著付遙的模樣,覺得有點有意思。這家夥一臉的快來誇我,說好吃的話就像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

“好吃。”然後陸沉前就真的說了。

付遙滿意了,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跟老板結賬去了。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一點多一些,已經有醫生上班。付遙拉起袖子,醫生小心翼翼的給他解開紗布。付遙感覺身後陸沉前的目光火辣辣的投射在他手臂上。

傷口愈合的不錯,醫生擦了擦藥換了紗布就放了付遙。

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

“主編,你直接回報社吧。我坐出租回去就行。”付遙看了看表,然後舉到主編麵前,用事實說話。

陸沉前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不一會兒才鬆開,“好,你注意安全。之後我還會給你打電話。”

陸沉前說完就匆匆的走了,像是真有急事。付遙看著他的背影,沉%e5%90%9f了一會兒折回醫院,買了消毒的藥水、紗布還有醫用膠帶。

付遙做完這些才十分滿意的坐車回去了。

三天假期結束,付遙吃完早飯去上班。大家的態度平淡出了奇,連張申都沒有湊上來和他說話。

付遙感覺有點奇怪,但又不得不馬上投入工作之中去。

直到下班的時間剛過,張申立馬力氣,付遙還沒等抬頭看,就覺得自己各種碎紙還有金星灑了自己一臉,連帶著還有砰的一聲,“晚報記者付遙,英勇與歹徒搏鬥,空手奪刀,特此嘉獎!”

“好!”張申帶著頭鼓起掌來,其餘的同事也立馬站起身來。付遙坐在原地抹臉,堪堪擦掉了一半,有些金光閃閃的東西粘了他一臉,好難弄。

陸沉前在辦公室正看文件,聽到外麵大呼小叫的內容,有點無奈的晃了晃頭。他這個作為主編的,也理所應當有點什麼表示。他站起來推門,說道,“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又是一陣歡呼聲,張申連忙一臉八卦,“主編,這次咱們去哪兒?”

“去水榭,不太遠,菜也比較好吃。我打電話給韓序禹讓他訂位子。韓序禹也跟著去,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張申連忙應和。

“行,大家收拾一下,跟家裡都說一聲。我們等會兒就出發。”陸沉前掏手機給韓序禹說了情況,那邊也爽快的答應了。

韓序禹在吃喝玩樂方麵是一把好手,這種事情找他最方便。沒有座位也硬能托著關係找座位出來,奪人所愛的事韓序禹倒是常有理,常挑眉道,還不是沒有我關係靠。

主編的車擠了四個女同事外加一個本來不屬於新聞版的韓序禹,在前麵。付遙和另外兩個男同事坐張申的車,跟在後麵。

在車上付遙給江照通電話打了聲招呼,晚上自己不回去吃飯。

到水榭,幾個愛玩的同事要了撲克,玩了幾局,大吵大鬨。付遙不玩就和彆的人站在那裡觀戰,津津有味。

付遙看了兩局覺得眼睛有點疼,揉了揉眼皮,四處看一下,想讓眼睛舒服一點。

他這才發現主編和韓序禹一直在他的身後,兩個人挨得很近,在說話。付遙雖然認識韓序禹不長時間,但這人總是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樣兒,今天尤其的嚴肅,皺著眉。

主編的眉一直鬆著,似乎不太在意但也認真聽著。

韓序禹和陸沉前說了半天事情的嚴重性,對方估計一點都沒聽進去,他有點鬱悶的喝了一口開水,餘光發現前幾天見的新來的實習生正往他倆的方向看。

韓序禹朝付遙挑了挑眉,付遙笑了一下,把頭轉了過去。

“我說你啊,本來今天是我請你在水榭吃飯,小單間。你這可倒是好,請了一大屋子的人。你們為了什麼來著,”韓序禹努力的望天看似努力的在想,“你們新聞版見義勇為的那個吧?是哪個,你給我指指看。”

付遙本來的心思就放在了身後的兩人身上,這句話不難聽見,他的背脊一下就硬了。

主編本來是打算和韓序禹吃飯的,怪不得非要拉著韓序禹一起。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種感覺是什麼呢。就是自己的母校被彆的人拉過去向自己炫耀,很不舒服。

陸沉前無奈,低聲道,“你跟一個小孩這是乾什麼呢?”

“你多大啊?二十八,能大他五歲?”韓序禹笑道,“欺負他還有負罪感了?”

陸沉前不願意理他,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付遙在鍵盤上敲出最後一個句號,點了保存,身子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有點愜意。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報社的人都下班吃飯去了,他今天不打算回寢室,準備在報社裡泡麵解決一下。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燒牛肉味的桶麵,跑去熱水間接熱水。回到座位上,他拿出抽屜裡的塑料袋,裡麵是自己兩天前買的消毒水棉簽還有紗布。

一樣一樣的放在桌子上,把紗布事先剪好,然後他就開始拉起袖子,解胳膊上綁著的紗布。過程不算困難,但有點笨手笨腳難免傷口有點出血,他專注的擦了一會兒,然後再把紗布像模像樣的係好。

等他把胳膊安置好的時候,泡麵都有點涼了,麵條都堆疊在一起,他無奈的拿塑料叉子攪弄了一下,塞進嘴裡一大口。

出奇的味道不錯。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陸沉前一上樓就看到付遙大口大口的吃泡麵,眉稍微皺了一下。

“主編,這麼早就回來了?”付遙手裡還拿著叉子跟陸沉前打了個招呼。

付遙是聽到有腳步聲才把注意力從泡麵轉移到來人身上,陸沉前的腳步聲很有標誌性,每一步都踏的很沉穩,不慌不忙。而且最主要這人還是他的上司,付遙在報社待了三個月,對這個腳步聲再熟悉不過了。

“就吃這個?”

付遙啊了一聲,笑道:“懶得下樓,這個挺好吃的。”

陸沉前這次沒有說話,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付遙歪了一會兒頭,實在覺得主編這個人的想法實在很難揣測,隻是想了幾秒就又埋頭全神貫注的解決自己的泡麵去了。

午休之後,付遙吃完飯有點昏昏欲睡,強打起精神。旁邊的張申嘟囔了句什麼,掛掉電話,然後再鍥而不舍的撥電話。付遙就算昏過去都知道張申在做什麼。

打電話給熟人,問問看有沒有什麼新聞。

張申有一個專門的本子,上麵密密麻麻的記著電話號碼,多數就是一個姓氏然後後麵來一個括號,裡麵標著性彆。至於原因……

旁邊的張申無意識解釋了標性彆的原因。

“邱小姐,今天有沒有什麼可靠的消息……”就聽張申又笑著說了兩句,掛了電話,繼續翻他那個小本子。

其實報社裡的每個人都有一個小本子,上麵都是記著電話號碼。付遙也有,張申的就是付遙的。

付遙有時候覺得挺沒勁的,但聽著張申在旁邊像是複讀機一樣,一遍一遍的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沒想到就笑了出來,腦袋上立馬挨了一下。

“笑笑笑,光笑能有新聞跑你嘴裡啊。快點過來。”

“噢……”付遙眯著眼睛拉長了聲音,端著自己桌上的報社專用座機湊了過去。

兩個人拚了老命了,座機上的數字鍵被按的啪啪直響,張申那邊的臉終於綻放成了一朵大花,掛了電話和付遙擠擠眼睛。倆人歡天喜地的就出門了,至於是個什麼樣的新聞……

第二天一大早付遙上了班就坐在辦公桌旁邊看昨天社會版的版麵,他和張申的隻占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標題的字體倒是挺大的。

消防人員救下欲跳樓龍貓。

本報記者:張申實習生付遙

付遙越看越是覺得有點彆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把實習生三個字掩住,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

他又翻過來看了一眼最大的版麵,是一篇人物專訪,洋洋灑灑幾千字,字密密麻麻的,他通篇看完以後,不禁有點想給這人點讚。

付遙習慣性每天早上看昨天的報紙,連續看了兩個月之後,對於社會版同事的行文方式都很熟悉,第三個月的時候他就開始不看筆者名字,看完文章以後用猜的,也算是一種自我娛樂了。

雖然有時候也會猜錯,但錯的情況很少。他看完這篇以後腦子裡一個名字都浮不出來。

“你看這篇是誰寫的?”付遙把報紙遞到張申眼前。

張申抬眼看了兩行,“本報記者陸沉前。”說完把報紙遞了回來。

付遙聽這個名字,也太不熟悉了吧,剛想傻乎乎的問陸沉前是誰。突然想起來主編姓陸,有點詫異問道,“主編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