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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離GL 曉夢霜天 4326 字 2個月前

霜霜給清、飛二人沏了茶,若離與慕容清對視著,她仍是兩年前那樣,清冷的眸子裡總有暗藏不清的心思。“說吧……為什麼知道我在這兒,何事找我?”若離問道。

“主公一直在找你。”慕容清道,語氣平緩,像是在勸說離家出走的孩子。“誰是你主公?”“我一直都隻有一個主公,林則七。”若離%e4%ba%b2耳聽她說出了那個名字,緩緩吐出一口氣,想起了京城破城那天去刑部大獄找過,那個有可能是她%e4%ba%b2生父%e4%ba%b2的男人。

原來義正堂進城之後,秦朔風救出了林則七,林則七阻止朔風追殺若離,卻被朔風囚禁了起來。京城淪陷以後,義正堂和姬康的軍隊打得不可開交,林則七被囚三日,然後趁朔風手下不注意,想辦法自救逃了出來。林則七逃回老家荊陽,那是他勢力的大本營。林則七有兩個最重要的勢力集團在那裡,當初沒有被姬月鏟除乾淨。一個叫“赤血閣”,殺手組織,閣主慕容齊,慕容清和慕容飛的乾爹,追隨林則七多年的%e4%ba%b2信。另一個叫“霓裳苑”,表麵上是荊陽的一家妓院,實際上是龐大的間諜情報機構,主事是個三十歲的女人,殷承歡,十五歲便跟了林則七。

姬月和若離在昆山皇陵出事後,姬康對外宣布女帝駕崩,%e4%ba%b2王殉情。林則七悲痛不已,而在“魔笛公子”暗殺義正堂成員的事情傳出後,林則七便開始著手調查,直到查出“魔笛公子”就是若離,隱藏在冀州鳳源樓。

“他怎麼查到的?”若離隻覺背脊一陣發涼,“林則七又重新找回了勢力……應該是從未被消滅,那他為什麼甘願做了兩年天牢?”“主公那時就料定姬月的統治岌岌可危,義正堂和姬康遲早爭的兩敗俱傷,到那時再出山也不遲。至於怎麼查到你的,那是霓裳苑的事,我們赤血閣的人無從過問。”慕容清答道。

“林則七也想當皇帝?那他找我乾什麼?要害我,還是招攬我?”

“怎麼會害你呢,你是主公的%e4%ba%b2生女兒,虎毒不食子。主公為了你的事一直非常焦心,他要我和阿飛找到你,立刻啟程到荊陽霓裳苑見他。他能找到你,姬康也能找到,說不定鳳源樓已經被人盯上了!”慕容清急切道,若離卻是一臉厭惡:“我不要見他,他不是我爹!其實我和月……”若離正想說出自己和姬月也曾滴血融合,突然心裡一緊,及時把話咽了回去。林則七深不可測,但在一心認定若離是自己的%e4%ba%b2生女兒的情況下,總應該還算安全吧。

“姬月生死不明……你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她對嗎?但你勢單力薄,自身不保,難道不希望得到主公的幫助嗎?”一直沉默的慕容飛一語中的,擊中了若離心中最薄弱的一環,她想姬月想得快發瘋了,她不在乎天下歸誰,不在乎自己這條命又被誰覬覦了……若離隻想找到她,就算不能在人間白頭偕老,也要在陰間生死相伴!

“我自己會去找!為什麼要去林則七那裡,尋求庇護嗎?”若離心有不甘道。“主公不強迫你認他,他隻希望你安全地活著。既然你沒死,姬月也很有可能沒死,主公可以動用霓裳苑的力量,幫你找到姬月。”慕容清耐心解釋道。眉宇依然疏淡,卻有化敵為友的味道,和一絲對主公女兒的尊敬。

找到以後又怎樣呢?難道幫姬月收複江山?但不是和他本人的野心自相矛盾麼。如果林則七知道若離還想找到姬天皓,那他又會是什麼反應?若離斂眉思索著,她預想自己和林則七無法辨認的“父女關係”,也許會在某種程度上,微妙地牽製林則七的行動……

若離看了看淩霜霜,霜霜堅定道:“若離你決定吧,我無論如何都跟著你!”

“那……什麼時候啟程?”若離轉向慕容清。

“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走!”

時間再回到一個月前……

昆山皇陵有溶洞地宮,一條地下河穿山而過後,地勢繼續走低,與另一條湍急的清溪交彙。清溪一路向西流向陳家莊,而地下河的支流一路向東,蜿蜒曲折直抵青崖飛瀑……瀑布旱期斷流時,可見有幽洞掩映水簾之中,攀爬穿過,彆有洞天……碧濤連山,蔚然如海,孤峰雲海,密林深深。

再行幾裡,至深穀腹地,便有了人居住的痕跡。但雲霧蒼茫間,隻見三間木屋彆院,出塵世外。木屋內有一間小姐閨房,家具置辦精巧,床帳懸掛玉飾流蘇。輕羅暖帳內,一個女子靜臥休憩。白紗遮體,麵色蒼白,卻睡的香甜,無人能喚醒一般地安詳。木屋主人南宮映雪靜坐在她身旁,默默歎息……

南宮映雪,二十四歲。本是南宮家族獨生女,一年前因為父母逼婚而離家,隻帶了一個老仆和兩個丫鬟,隱居深山,她將這裡取名“冥幽沽”。南宮家是全國最大的藥材商,映雪醫術高超,隱居後潛心製藥,滿院種植奇花草藥。一個月前她出穀采藥,在瀑布前的湍流中救下了渾身是血的姬月,悉心照料醫治已經二十天,卻仍不見她醒來……

南宮映雪走近床帳,又將幾個細針紮進了她頭頂的%e7%a9%b4位,映雪細看著身下熟睡的美麗女子,剛救下她的時候,她經常在昏迷中喃喃自語“離兒……龍脈……”,映雪出穀打聽,才知那日女帝和%e4%ba%b2王在皇陵出事,她救下的,就是女帝姬月。她曾是多麼完美,風華絕代,傾國絕色的容顏,萬人之上的地位,忠誠不二的戀人……而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病體昏迷,奄奄一息……

南宮映雪用了“鎖魂草”幫她續命,奇花“六月雪”幫她補血,身上的劍傷擦傷全都處理妥當,她的右%e8%85%bf被石塊砸傷,斷了筋骨,唯恐殘廢……

“唉,你快醒過來吧!”南宮映雪歎道,等待著奇跡發生……

第二十一章 冥幽沽

夢……似是真實,又似幻境。縈繞周身的沉痛感漸漸褪去,混沌中姬月感覺自己被投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她在水流中急速沉溺,烏黑的發絲纏繞眼眸,在水中肆意飄蕩……身體在不斷下沉,無儘的黑暗向她張開了懷抱,夢中的姬月溺死在了絕望的深淵……

突然,眼前畫麵陡然變換,撥開層層薄霧,姬月竟又置身紅牆金瓦,雕梁畫棟的皇宮。她頭戴鸞鳥朝鳳金冠,一襲錦衣華袍金龍盤繞,織金雲朵。姬月回眸轉身,尾隨簇擁的宮女太監們全都躬身而候,恭順而淡漠。

姬月毫無目的地向前走,她的腳步越來越急,越來越沉。踏過九重宮闕幽深的回廊,卻怎麼也走不到儘頭,無論走多久,好像都在原地徘徊。姬月開始無助迷惘……皇宮,她最熟悉的地方,從小長大的地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陌生,不辨方向?孤寂宮廊,伊人何處守望,淺%e5%90%9f低語……

她繼續走著,掠過玉石清階,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夢中的寢宮和記憶裡有著難辨虛實的異樣。姬月走進宮門,又忽然停住了腳步。

一個白衣臨風的身影,立於梅花傲雪圖的屏風前。她輕薄的衣衫隨意地係著,白皙的脖頸敞露出讓人難以自持的誘惑……她手持了一個紫砂茶壺,閒適地研究著茶道。姬月緩緩走近,沁人心扉的茶香和那人融合在了一起,“離兒……”她的呼喚從%e5%94%87齒間流淌而出,心底的暖意就驅散了所有的不安。若離轉身相視,眼神明澈而炙熱,笑容溫暖而致命……“月,要不要嘗嘗我泡的茶?”姬月不由份地%e5%90%bb住了她的笑意,那是若離,她最愛的若離……

姬月在她俊美逼人的臉龐上烙下一個又一個深%e5%90%bb,身體如蛇般纏繞住了若離的呼吸,姬月一路%e5%90%bb向那光滑柔軟的%e8%83%b8膛,兩臂緊摟著若離的腰際,幾乎想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一樣,霸道而寵溺……

“我的離兒……”%e4%ba%b2昵的呼喚中,眼前的繾綣卻忽然消失了,變成了一片虛空的黑暗,姬月猛然睜開了眼……

她看到了眼前是精致的床帳,身下是柔軟的床鋪,陌生的被褥和衣衫把自己包裹,不知身在何處,何年何月,隻有淡淡的草藥香縈繞鼻息。“你醒了嗎?”姬月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然後一個清逸修長的身影鑽進床帳,與她四目相對。※思※兔※網※

那也是張美麗的臉龐……卻不是她的離兒!

隻見眼前這個女子劍眉鳳目,氣質清雅不俗,秀發輕挽流蘇髻,耳畔垂著鑲金白玉耳墜,她的臉湊得很近,眼神溫婉而含笑。

“你……你是誰?”姬月緊張地問道,她戒備地想調動內息,卻渾身酥軟無力,一用力就有莫名的撕扯感難以忍受……

“你不要怕,我是救你的人,我叫南宮映雪。”南宮映雪道,她沉靜乾練,眉宇間透著強大的自信,英氣逼人。南宮映雪給姬月把脈,又在她的額頭揉捏了幾下,欣喜笑道:“虧得你身體底子好,不然再醒不過來,我也沒法兒救了。”

“這是哪裡啊?我……昏迷多久了?”姬月怯生生地問道,從小到大第一次置身於陌生環境,落在陌生人手裡,她看著映雪的眼神充滿戒備與隔閡。南宮映雪早料到了她的反應,柔聲解釋道:“這裡是冥幽沽,是我的家。二十天前我出穀采藥救下了你,幸虧是被我救的,我家族世代行醫,祖傳的‘鎖魂草’和我自己種植的‘六月雪’幫你保住了性命。你%e8%85%bf上的傷還需要很多時日,這裡與世隔絕,你儘管安心養傷,外人找不到你的……”

“你救了我……那離兒呢?離兒在哪裡?你救她了嗎?”姬月急切地問道,她想要坐起來,卻周身沉重如灌鉛,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南宮映雪慌忙扶住了她,姬月掙紮虛弱的樣子讓她心頭一顫,替她揪心不已,卻隻能無可奈何地告訴她真相:“我隻救下你,沒有看到%e4%ba%b2王殿下……她可能已經……”

“她死了嗎?!不……不會的!我要去找她……”姬月激動地叫道,相比於身體的病痛,卻是與若離失散的事實給了她更深重的打擊,姬月坐起身都費勁,現在卻要推開映雪下床……“你乾什麼呀?躺好彆動,你現在不能動彈……你的%e8%85%bf……”南宮映雪驚呼道正要阻止,姬月在下床站起的一瞬間便%e8%85%bf腳一軟,快要跌倒,南宮映雪一把攙住了她的腰肢,姬月跌進了南宮映雪的懷裡……

南宮映雪將她摟得很緊,撐著姬月身體的重量,和她的臉湊得更近……她看到了姬月眼裡的尷尬,和更深的心痛與絕望……這樣一個驚世絕美的女子,此刻淚眼迷離,恍然失了所有。“你……彆哭啊!”南宮映雪不知如何安慰,幾乎要被她影響,也一起痛了起來。她將姬月扶回床上坐好,姬月看到了自己右%e8%85%bf纏繞的夾板。

“我的%e8%85%bf怎麼了?”

“你的%e8%85%bf折了,傷得很重。我給你接好了,不要亂動,好不了……就沒法走路了。”

“我會殘廢嗎?!”

“不……不會的!隻要你……好好養傷,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啊!”南宮映雪突然覺得耳根發燙,不知該和她說什麼,她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