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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離GL 曉夢霜天 4165 字 2個月前

抓住她,身子一沉隨時可能一起溺死……若離拽著姬月,順水飄出了那個詭異的幽洞,一出洞見了天日,地勢走低,水流突然湍急起來……一個激浪打來,若離又吃了口水沉到河底,姬月的手,從她手心裡滑了出去……

若離醒來時發現自己被衝到了一個小淺灘,她倒在一片沙石之中,渾身血痕。天賜寶劍還背在她身後,而那把龍脈神劍,竟也鬼使神差地漂到自己身邊。她踉蹌著起來沿著河亂走,卻再也見不到姬月的身影,連屍體都找不到!若離正想跳河,便被一個挑著木柴的農夫救起。那男子方臉闊額,慈眉善目,他剛伸出寬大的手臂去扶,若離就倒了下去。

若離被陳家莊的農夫陳小虎背回家,從山外請來大夫醫治,半個月才能下床。若離騙陳家自己是戰亂逃難,被仇家追殺,陳家莊的百姓民風淳樸,待若離極好又不求回報。若離下床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姬月,陳小虎為若離引路,沿著昆山皇陵附近的村落一一尋找,都一無所獲。

而當他們找到一個叫做伍家寨的地方時,聽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伍家寨的村民七年前曾經救起一個落難的男子,受了很重的箭傷,在伍家寨休養了三個月才好。那男子長相英氣逼人,品貌不俗,他卻不說身世,寡言少語,又在伍家寨做了三個月的農活報答恩德,然後匆匆離去。因為給人印象太深,多年來都讓人記憶猶新。若離有強烈直覺,那男子很有可能是落難未死的姬天皓……

在陳家莊休養的一個月,若離每天都不顧受傷的身子到處亂走,她幾乎走遍了皇陵附近的村落森林,找不到姬月……也許她已經沉溺河底,生死相離!正當若離陷入極大悲痛,卻突然遇到了闊彆兩年的好友淩霜霜,原來霜霜離開皇宮後便去了冀州投靠%e4%ba%b2舅舅,這次聽說若離在皇陵遭難,不顧一切地趕來尋找,霜霜不相信若離死了,老天爺的確隨了她的願望……

次月,若離、淩霜霜、陳小虎又沿著河一直找,一直找到了一條奔湧不知何處去的大江,那是所有河流的彙合地。望著煙波浩渺的大江,若離萬念俱灰,差點投江自儘。幸而被霜霜和小虎死命拽住,霜霜說,死不見屍,姬月可能被人救走,帶去了彆的地方……

若離和霜霜告彆了好心的小虎哥,回到了冀州鳳源樓安頓。此時正是天下大亂,姬康廢了幼孫,自己稱帝,各地叛亂不息。若離對義正堂恨之入骨,開始了瘋狂的報複行動,她買了一支很普通的笛子,化身“魔笛公子”,取下十條義正堂舵主性命……

“月……你究竟在哪裡?”若離喃喃自語,再也無法入眠。

第二十章 故人

若離一覺醒來,已近午時。她聽到屋簷雨水滴落的聲音,昨夜雨疏風驟,一場雷雨過後溫度驟降,空氣潮濕而清新。她揉了揉乾澀疼痛的眼,枕頭一片浸濕,若離不記得昨晚有哭過,在陳家莊那段最痛徹心扉的日子裡,她便覺得自己已經流乾了今生所有的淚水,真是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成追憶……

若離起身穿好衣衫,客房的小八仙桌上已經擺了早飯和一碗湯藥。霜霜總是對她照顧得體貼周到。現在的若離雖然行走自如,殺人如麻,但受過的內傷似乎留了後遺症。如果運息過力,或者是情緒劇烈起伏,她的%e8%83%b8口就會隱隱作痛。大夫也找不到原因,隻開了些調息安神的藥,囑咐若離保持愉快心情。

用完早飯吃好藥,若離緩緩走出客房,望著樓下一派門庭若市,生意興隆。鳳源樓在冀州小有名氣,霜霜過來幫忙後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條。舅舅趙鳳源膝下無子,正欲將霜霜培養成繼任的老板娘。若離看著霜霜在櫃台忙前忙後,應對自如……霜霜本就出身市井,性情溫順賢良,經不起大風大浪,一輩子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如今卻做好準備陪伴若離過逃難的日子,奔走江湖,漂泊無依……想到這裡,若離不禁眼眶潮濕……

雨後天氣晴好,若離想出去走走,她換了一身布衣男裝。趁著霜霜不留意便溜出了鳳源樓。戰亂時期沿街的鋪麵都非常冷清,街上的商旅小販稀稀落落,沒有人叫賣吆喝,也很少有公子官宦的馬車經過。行人都低著頭行色匆匆,又時時刻刻保持警覺。

一直逛到正午的豔陽破雲而出,若離在一家餛飩攤前坐下,那店小二一臉燦笑著問道,“這位小哥,吃點什麼呢?”他看起來比若離還小,靦腆羞澀,骨瘦如柴,。 “來兩碗餛飩,加醋加辣!”若離答道,她看到那做餛飩的大爺眯著眼打量著她,笑得知足而愜意。不一會兒兩大碗餛飩便端到了若離麵前,那瓷碗都有了破損的裂痕,餛飩的味道卻讓人覺得恍如隔世,若離記得最後一次吃街攤上的餛飩是四年前念心庵出事之前,她在京城一家餛飩攤足足吃了三碗,撐得走不動路……現在她又坐在市井街巷,如一隻倦鳥,飛進了皇宮,終又飛了回來……

正吃得起勁,突然街上來了一隊兵馬,領頭的幾個將領騎著高頭大馬,卷著塵土從身邊掠過,緊接著便是全副武裝的士兵跟在馬後,一路小跑。若離忙背過身去,朝向那餛飩大爺問道:“大爺,這幾天有戰事嗎?”那大爺慈目白須,歎息道:“我今早聽一個客官說,昨天晚上在韶山關有場大戰,義正堂退回南方,東平王正在考慮要不要追擊……唔,現在應該叫皇上了……”這後半句聽得若離憤恨不已,咬牙切齒,努力平靜著又問道:“現在北方政局都不穩,應該不會繼續追擊吧?”

“這位小哥是個明白人,”大爺撚須道,“東平王性格暴烈,出手狠絕。宰相楊大人又煽風點火希望他追擊下去,一舉掃平南方叛亂啊……”“楊子瀟?他還在當宰相?”若離驚異道。“是啊,東平王把女帝的餘黨大臣全都滅了九族,惟獨剩下楊子瀟還繼續用著,楊大人被迫效忠他,據說……他全家的命都捏在東平王手裡啊!”

“哦……我明白了!”若離若有深意地笑道,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仿佛是一層金色的羽衣。“如果我是楊大人,也是勸東平王一舉追擊得好,早點平了義正堂,江山才能坐穩嘛!”

“哈哈是啊,是啊!”餛飩大爺笑得開懷,眼底滿是讚許之意,隨即又揮手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啊!”

若離頓時覺得心情暢快,吃完餛飩以後,她也沒算價錢,把身上的碎銀子都給了那餛飩大爺和店小二,亂世顛沛流離,最苦的莫過於百姓……

“你死到哪裡去啦!”

若離步伐輕快回到鳳源樓,撲麵而來的迎接便是一塊從天而降的抹布,正砸中她的臉。若離拾起抹布正要發作,就看到了淩霜霜嗔怒的臉逐漸靠近,被若離氣得臉色發白。“霜霜,我……”“你什麼你呀,你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上街嗎?晚上出去殺人還知道蒙臉,天一亮就犯傻啦?不把你那張婦孺皆知,%e4%ba%b2王九千歲的漂亮臉蛋遮緊了,是不是還想招來殺身之禍啊!”

若離聽著淩霜霜連珠炮似地責備,她板著嚴肅的棺材臉,一雙靈動雙眸中卻淚濕氤氳,看樣子是真的為若離擔驚受怕了。若離臉紅到了脖子根,賠笑解釋道:“什麼婦孺皆知啊,真正見過我的百姓很少……這世道裡人人自危,誰還管得了彆人的事啊,隻要自己不疑神疑鬼,心裡坦蕩,沒人看的出來!”

霜霜看到若離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她真的很久沒有笑過了,卻依然笑得如此燦爛,讓霜霜不由得一怔,嘴上卻不鬆軟:“哼!我不管,我要罰你!”“啊……怎麼罰?”若離一臉無辜道。“罰你現在去廚房幫忙,晚上打烊以後,把所有桌子都擦一遍,還有……把地掃乾淨了,包括樓梯!”

“你把我當苦力啊!”“對……我看你太閒了,給你找點事做!”言罷淩霜霜便拿出老板娘的架勢,拽著若離朝廚房走去,猶如拎著一隻待宰的鴨子。

夜闌人靜,鳳源樓打烊。

淩霜霜站在櫃台前,眼下是鋪開的賬冊,她嫻熟地打著算盤,神情自若。卻時不時地偷瞄被她壓迫打雜的若離,暗自發笑,得意洋洋。隻見若離一身店小二打扮,正仔仔細細地抹著桌子,她的額角滲出層層細汗,臉頰被煙熏得有些發黑,下午在灶台上忙活,因為太久沒有下廚,笨手笨腳的樣子被霜霜好一番嘲笑。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若離抬眼和霜霜對視,她迅速捂嘴低頭,又是一陣偷笑。若離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卻也泛起笑意,當初高居%e4%ba%b2王住在落月軒的時候,霜霜總是為她乾這乾那,體貼周到任勞任怨,現在若離失勢流浪,%e4%ba%b2娘死了,姬月生死不明,隻有霜霜陪在身邊。若離心想,為她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

兩人各忙各的沒有說話,直到夜色愈見深沉,街市早已寂寥無人。若離將鳳源樓店門關好,準備等霜霜算完賬,就一起上樓歇息。她正靠著木椅閉目養神,耳旁麻利的算盤聲突然止了,若離睜開眼,隻見霜霜四下環顧,側耳傾聽著什麼……果然,店外街道上突然有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兩聲烈馬的嘶鳴響徹靜夜。若離心頭一緊剛站起身,一陣詭異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咚咚咚!”敲門聲沉穩有力,門內霜霜和若離麵麵相覷……

“客官,小店……已經打烊了!”淩霜霜抑製著狂亂的心跳,問道

“我找若離!”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外傳來,語氣波瀾不驚,卻不帶一絲溫度。若離驚異萬分,屏息盯著店門外那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努力地搜尋記憶,是否曾經熟悉她的聲音……

“你是誰?”若離斷定自己無法識彆,或者是相隔太久,完全無法憶起。“你開門就知道了!”那女子道。若離緩緩走向店門,淩霜霜靠了過來,暗中遞給若離一把匕首,被若離藏在腰際。

“嘩——”地一聲,若離打開店門,一個渾身黑衣緊束的女子立於門前,風塵仆仆,眼神淡漠陰冷,注視著若離。她蛾眉皓齒,五官精致秀麗,黑發如瀑,垂落耳鬢。她身後有個男子負劍而立,目若寒星,掃視過若離身旁的淩霜霜……若離恍然一怔,一種似曾相識又遙遠陌生的悸動在她心頭掠過,這女子的身材和輪廓,在剛入眼時,很像她失蹤的摯愛之人……姬月!

“你是……慕容清?!”若離驚呼問道。

“是,林若離。”慕容清道。

兩年前在京城聚仙樓暗殺自己,失敗後又將她放走,不知流亡何處。林則七手下的殺手慕容清和慕容飛,竟然會在此時此刻此地出現,是敵是友?若離微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最後終於回過神,表情堅定道:“我不姓林!”

淩霜霜將兩位神秘來客引進鳳源樓二樓雅間,四人相對而坐。兩年前在“離月之舞”事件中四人就曾經照麵,打得不分勝負。如今物是人非,竟然在冀州重逢,這次卻不像是來取若離性命,那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