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解釋道。若離沉默了半響，緩緩說出一句絕情的話：“求陛下……忘了我吧！就當我從沒出現過，好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我忘了你啊，你認為我做得到是嗎！我怎麼能……怎麼能當你沒有出現過！”姬月喊了出來。“以後還會有……會有比我更好的人服侍你，愛你啊！”“沒有以後！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嗎？我隨隨便便再找個侍寵，去找成千上萬個，能代替你嗎？”

“可是如果陛下不殺我，我不會停止掙紮，可能還會行刺陛下的！”

“若離！”姬月雙手捧著那張沾滿血痕的臉，一步步退讓著，因為她知道對若離的愛幾乎深入了自己的血液，每分每秒流過心臟，刺痛著她脆弱的靈魂……“隻要你說一句你錯了，你不會再行刺我，我馬上把你接回去……若離，難道你一點都不愛我嗎？”

若離隻覺得她堅守的防線瀕臨崩潰了，淚眼朦朧中看著姬月，但她仍倔強地斷定，這份愛的存在，是一場造孽的錯誤！於是她哭著說

“若離也很想……愛陛下……但是，不可以！”

多麼殘忍的拒絕，對於姬月來說，這天下竟然還有“不可以”的事，多麼致命的一個“不可以”……姬月跌跌撞撞地退了下來，再也不敢看掛在十字架上的那個人，她擠出一個淡然的笑，下旨道：“都給我聽好，把她放下來，好酒好肉伺候著，明日午時，送上法場！”

正午的太陽竟如此刺眼……若離跪在法場上，身著白色囚服，雙手反綁，雙目無神地望向遠方，靜候著死亡的降臨。法場下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看熱鬨的百姓們互相擁擠著，伸長脖子隻為目睹傳說中讓女帝神魂顛倒，差遣了所有侍寵，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若離。若離幾乎能聽見人群中激動的議論“這就是若離啊，好俊俏，像個翩翩美少年啊！”“是啊，比畫像上好看多了，真是紅顏薄命！”“聽說她是義正堂的奸細，行刺聖上！”“天啊，我聽到的版本是，她和小宮女通奸，被女帝逮住了，盛怒之下要砍她的頭……”

不著邊際的流言蜚語讓若離暗自冷笑，抬頭望著慘白的天空，耀眼的白光曬得她臉頰發燙。意識越來越模糊，身上的鞭傷疼痛又開始發作，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心開始慌亂地抽痛……是後悔嗎？若離突然想在死前最後看一眼姬月，想起她曾經的話：

“離兒，我不管你怎麼看待這份感情，我要你一輩子都陪著我，讓我愛你，讓我霸道一次，好麼？”終究，和她之間有永遠跨不過的界限，她不可能再出現了……

“時辰到，行刑！”執行官一聲令下，“斬”字令牌丟到了若離身邊，人群沸騰了，劊子手舉起大刀……“陛下……我走了！”若離喃喃自語著，閉上了雙眼。一陣冷風掠過脖頸，若離感到刀鋒落了下來，卻突然停滯在了半空……猛然睜開眼，看見大批人馬突然圍住了法場，領頭的士兵大聲傳令道：“聖上駕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奔來，駿馬帶著她一直飛奔到了行刑台下，姬月縱身跳下馬，不顧一切地衝到了若離身邊……再一次的，她翩若驚鴻地出現在若離麵前，一如兩年前角鬥場上，那驚豔四座的出場。

劊子手迅速放下大刀，所有人都震驚著俯身叩了下去，高呼萬歲。“快把她解開！”反綁著的身體終於解%e8%84%b1，卻早已僵硬地無法動彈。姬月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離兒……我差點以為來不及了！我不能讓你死，我做不到啊！”“陛下……還要我嗎？”“要！我要你，現在就接你回去，我什麼都不在乎了，隻要你活著回到我身邊，好麼？”若離虛弱地伸出手，撫去姬月臉上的淚痕，“陛下……不怕我再行刺你嗎？”

“隨便你把我當什麼，帝王也好，仇人也好，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也好！你想要我的命，隨時都可以拿去，我給你，什麼都可以給……我無法承受失去你，如果那樣，我寧願死在你手裡啊！”

還能夠抗拒嗎？這樣一個姬月，把性命都置於愛情之下的姬月……若離所有的倔強、堅持、決然，在這一刻全線崩坍。若離癡癡地望著姬月，已經說不出話，然後她靠近那張絕美而憔悴的臉，想要去%e5%90%bb她嬌豔的%e5%94%87……姬月深吸一口氣，正要迎合她的%e5%90%bb，若離突然倒了下去……“離兒，離兒！”姬月喚著她，搖晃她，遭受了兩天嚴刑拷打，若離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愛人的懷裡……

第七章 癡戀

“以後要想殺我，不許蒙麵，如果我不知道是你，我會下手很重的……”——姬月

“師傅為我取法號淨緣，說我的命因緣起則生，緣儘則滅……現在我找到了我的緣，無論這份緣何時儘，何時滅，我會守護她，直到我生命的儘頭……” ——若離

一

高燒……意識遊走在清醒與幻境的邊緣，若離回到了久違的龍床，實在不敢想象自己遍體鱗傷的狼狽樣子，隻覺一股無名烈火在體內橫衝直撞，如同身體被置於炙熱的炭火上。恍惚中，若離以為自己還在遭受酷刑，直到聽見屋內喧囂中，姬月嗬斥太醫的聲音。是她……她的氣息一直縈繞在周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為若離的傷口換藥，額頭上敷的毛巾由冰冷被捂熱，再換冰的再捂熱……隨後又被人扶起，掰開她的嘴灌藥……終於，在第三天晚上入夜的時候，若離的汗水浸透了衣衫，她終於感受到一絲涼意……

醒來時，午後的陽光刺透了眼前的白紗帳幔，守候身旁的輪廓漸漸清晰。三天了，姬月寸步不離地守著，隻為若離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是自己。“離兒……你終於醒了！”她緊靠過來，握住了若離沒有溫度的手。“陛下……”這場景讓若離覺得恍如隔世，姬月憔悴得讓她吃驚不已，這個堂堂一國之君似乎很久都沒睡一個好覺了。“陛下一直守著我嗎？”“是啊！你的傷口感染了，高燒不退，我沒有心思做任何事，隻想看著你睜開眼睛！離兒，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受傷了……”

“沒事了，陛下……當年在白虎的掌下都挺了過來，這點小傷小痛算什麼呢。”聲音雖是細若遊絲的虛弱，但若離的氣色明顯好轉了。姬月扶她坐起來，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你一定餓壞了吧，太醫說你的傷要忌魚肉葷腥，我叫禦膳房做了滋補的粥，就等你醒來了。”話音剛落，宮女已經端著粥上來，姬月拿過碗勺細心吹了吹，便要喂若離吃下。“陛下，我自己來吧。”自從在法場被救下，若離心中的愧疚已是排山倒海，回來後姬月的體貼照料更是讓她難以自持，淚水已在眼眶打轉。姬月拒絕道：“你的左手還傷著，怎麼端碗？朕%e4%ba%b2自喂你了哦，彆不給麵子！”若離隻好乖乖張口，她看著自己的左手，白紗包紮下血跡隱隱可現，看樣子傷口裂開不止一次了。

“以後要想殺我，不許蒙麵。”姬月說著，語氣嚴肅卻透著心疼，“如果我不知道是你，我會下手很重的……”

“不，陛下……我不會殺你的，若離再也不會了！”積鬱心中的愧疚再也無法自抑，淚水從深潭似的明眸滾滾滑落。姬月有點慌神，放下碗替若離拭去淚水，“怎麼哭了啊？是不是傷口又疼了？”“不是，不疼了……真的，陛下，我再也不會傷害你！永遠不會！我發誓……”“我沒有怪你啊，離兒”姬月將若離攬入懷中，“你承受的已經夠多了，從心理上的掙紮到身體的酷刑，不用跟我保證什麼，隻要你開心，隻要你好好陪在我身邊啊！”←思←兔←網←

“這次我一心求死，沒想到你會原諒我……”若離道，“弑君忤逆的大罪，這點皮肉之苦已是萬幸中的懲罰了，就算陛下不說，我也會一生一世陪著你，效忠於你！”

“唔，我不喜歡效忠這個詞，你不是我的臣子，是我的愛人！”

“那麼……守護！我用一生一世守護你，好麼？”若離是認真的，眼眸中繁星般的璀璨光芒，俊逸的臉寫滿堅定與深情……兩年了，從被迫成為姬月床上的侍寵，到寵溺至深時掙紮的恩怨情仇；從奮力逃%e8%84%b1暗藏心中的情愫，到正視冥冥之中就已經與姬月心相羈絆……

守護……這兩個字如同一泓清泉，淌過姬月乾涸已久的脆弱內心。她一直渴求的感覺，當站在凜冽的權力至高點，有個可以溫暖她、守護她，甚至帶她飛向更高遠的羽翼！姬月與若離對視著，眼前升起一層薄霧，然後她狠狠地%e5%90%bb住了若離的%e5%94%87，命令般的話語竟說的異常柔軟：“離兒，記住你說過的……快點好起來，我等著你守護我！”

若離養傷的這段時間，完全在女帝寢宮吃住，大部分時間若離都安靜地待在宮裡，翻翻姬月的藏書，和小太監下下圍棋。姬月每日上朝，處理完事物以後都會趁早趕回，和若離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掠過，眼看就要迎來皇宮中最重要的日子——姬月二十二歲壽辰。宮中已經開始張燈結彩，各地官員的壽禮和進貢的珍寶不斷地運進宮。在距離壽宴大典還有十天的時候，十個地方封藩的王爺，姬月的皇叔們，以及三個附屬小國的使臣進了宮，得到了姬月的單獨接見和賜宴。

“這酒宴可真長！”若離想象著姬月爛醉如泥的樣子，偷笑著和小太監下著圍棋。夜幕黯沉，四周靜謐如水。直到宮外傳來的異樣聲響打破了若離的沉思，“霜霜小姐，陛下寢宮外人絕不能隨便進的，請回吧！”“我……我隻想見若離，一眼就好，讓她出來一下好麼？”“實在不妥呢”老太監諂笑著拒絕道，善於察言觀色的老奴才怎可能將女帝的情敵放進寢宮？“若離主子身體虛，怕是已經歇息了呢！”

“我還沒睡！”暗影中的臉孔逐漸明朗，若離麵色不悅，瞥了老太監一眼，喚道：“霜霜你進來吧！”“可是……”老太監仍想阻攔。“沒什麼可是，霜霜是我落月軒的人，陛下如果怪罪下來我頂著。”言罷便牽起霜霜的手，大步踏回寢宮。淩霜霜看著若離，眼前的人兒衣衫敞開，腰帶很隨意得係著，內衣很薄，絲絲縷縷貼緊白皙的肌膚……脖子上還有鞭傷留下的一道血印，竟使她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霜霜不敢看眼前燦笑的人兒，若離扶她坐下，開始暢談分彆後的種種，霜霜竟不能集中精神去聽。待若離講完，隻急切地問了一句：“若離，什麼時候回落月軒？”

“哦，我也不知道……陛下她……”話未說完，霜霜落寞的眼神已飄向彆處，若離不忍再說，轉換話題道：“傷好的差不多就回去了啊！霜霜，我們下棋吧。”

一盤棋更是下得心不在焉，若離琢磨著霜霜的心思，有些東西不是她沒感覺，是沒有勇氣去證實。“你愛她嗎？”淩霜霜突然問道，眼睛卻沒離開過棋子，“你還是愛上姬月了，對吧……”

“是！”沒有半秒的思考時間，霜霜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