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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現在愛你,”賀峰說得非常肯定,他看著雅思,笑笑說,“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雅思自然知道他說的可能正確,畢竟Liam 求婚了,她微微抿了下嘴%e5%94%87。

“你顯然正在考慮怎樣拒絕他,但又想保持與他的友情。”

他再次說中了她的心事,如果說在回到香港前,雅思想過Liam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他有挪威的國籍,對將來的安定生活有好處,而且他性情溫和,待人%e4%ba%b2切,兩人相處起來愉快。

但回到香港後,見到賀峰,這些心思暫時又被擱置,賀峰的感情與執著使得這些顯得微不足道,當然,雅思不能否認的是,即使微不足道,也還是有些微的存在。

“我回香港前,他向我求婚了,”她很坦率地告訴了他。

賀峰的眉頭略皺,他看著她,隻是問:“你怎麼說?”

雅思沒有回答過Liam,現在她看著賀峰,淺淺一笑卻說:“我說我要考慮。”

她看到賀峰的眉頭愈加緊了,眼光也沉了不少,銳利的目光不似病中,似要從她的神色中琢磨出她真實的想法。

雅思對他這樣的眼光向來覺得緊張與壓迫,一般采取回避過去,今天不知為何竟可以坦然麵對了,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她想,可能是今天下午的陽光太好,陽光給了她能平等直麵的勇氣。

賀峰的眼光從銳利慢慢地斂住,他垂下眼,眉宇間染上一絲憂鬱,再抬起來時變得溫和,又有著對她的無能為力,他說:“Jessica,醫生說,我至少三個月都不能受到刺激。”

雅思瞅著他微笑,傾過身,將披在他肩上的外套稍拉攏,雖然陽光很好,也禁不得微涼的風一陣陣吹,賀峰看著她,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我們回去吧,”她對他說。

“再坐一會兒。”

這時她看見賀峰的那個心理醫生從住院大樓那邊走過來了,“你的朋友來了。”

賀峰轉過頭看了一眼,不在意地,“不是我讓她來的。”

“我去叫你的助理過來,然後到醫生那兒拿你的檢查報告,”雅思要走開,賀峰並不放開,隻說:“你坐著,我們過會一起去。”

李小姐在他們這裡待了二十分鐘,可能因為賀峰的態度禮貌中帶著疏離,雅思又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手機,她很快就離開了。

雅思想賀峰隻通過她的神情便判斷出Liam對她的感覺,她沒有這樣能乾,但李小姐畢竟是在她的麵前,她的言談舉止足以讓雅思覺得,這個女人對賀峰有好感。

她表現出來的那種感覺,雅思曾經熟悉而且擅長,她一麵玩著手機,一麵帶著笑,不插入他們中的任何一句交談。

賀峰瞥過她幾眼,雅思知道,他對她說:“這是哲男給我安排的心理醫生,之前跟她聊過幾次。”

“你不用解釋,”她笑著說,“放心吧,我不介意。”

雅思不介意李小姐的存在,賀峰沒有感覺到歡喜,這次回來後的雅思顯得比以前豁達了,豁達到讓他覺得似乎她已放開懷抱。

這樣雅思自然迷人,但如果她連與他的愛情也放開了,賀峰覺得這不是件好事。

她應該吃醋的,對他身邊出現的任一個女人都吃醋,就像以前為了Melissa,雖然那時候她屢屢吃醋耍小性子讓他覺得無理取鬨,但女人本就該為愛情吃醋,不吃醋的女人,豈非說明她的不愛?

難道她真的移情,愛上了那個外國男人?她在接完電話後那迷惑的表情,不隻是在考慮怎樣拒絕那個男人?她真的移情了,所以對他的主動要求一直不給出正麵答複?

賀峰心裡擱著這些問題,一連幾天,他都在猶豫要不要再問她,一方麵他想要問,免得一顆心七上八下被吊著,另一方麵他又害怕她給的不是他要的答複。

如果她說了不,他要怎麼辦?他是不是可以憑自己的自私與無所顧忌的態度,強迫她留在身邊?即使他做得到留下她,一味的勉強會不會使她沒有笑臉,使自己沒有體麵?

雅思保持著明媚動人的風姿,她真的能心甘情願地陪伴像他這樣一個,年華老去又孤僻寂寞的老人?

賀峰心緒紛亂,又是茫然無所適從,一念間他竟想到那幾年他心緒發病期間,對她產生過的那種種疑慮與猜忌,與後來爆發出來的怒氣,不行,不能再去想那些,那些都隨著歲月匆促,早早地過去了。

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恢複到平靜的狀態,雅思已非當年,她有更多獨立的想法,她應該很難再真正受製於他,他也不想再以外力去勉強她,控製她,時至今日,他已沒有那麼多的精力與體能,可以做得到這些了。

雅思已長成挺拔青綠的樹,如果她要過離開他的生活,他沒有不成全的理由,

“你都坐很久了,醫生說你不可以在外麵坐超過四個小時的,對身體不好。”

雅思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她帶著點埋怨,賀峰便轉過身來,她端著一杯白水,溫熱地放到他的手上,推了他的輪椅回到病房。

“隻是在陽台坐一會,”他為自己辯解。

“可你坐很久了,難道是看星星?”雅思半取笑地。

賀峰一笑,喝著她端來的熱水,雅思將一瓶藥倒出幾顆放到他的手上,他都吃下去,她低頭看另一盒藥的配方,“我給你換了種藥,中成藥對身體更好,”她說。

“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了,”他微笑說。

雅思莞爾一笑,看著他慢慢地將熱水喝下,便將藥拿開,扶他到床上躺好又蓋上薄被,賀峰一直看著她,“Jessica,你今晚可以不陪我,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自他生病入院以來,她一直在醫院相陪,晚上便在這裡加床,雖然說VIP病房一應俱全,但隻要他一動她便會醒過來問他需要什麼,這樣侍候病人的辛苦,雅思不說,他也是知道的。

“不用,我回去也沒事做,”她說。

“至少可以睡個好覺,不用經常起夜,”他對她說。

雅思看著他笑說:“你是病人,我照顧你是應該的,這不是說好的嗎?”

“Jessica,”他凝視著她,手指慢慢地撫過她烏黑的鬢發,漂亮立體的麵頰,她雖然更瘦,但美豔依舊,“你看起來還這麼年輕,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應該不錯吧?”

“還好吧,”她笑笑說,“總算有個寄托。”

寄托?賀峰雖也在微笑,心裡的某個地方已有了些灰色,他沉默了會,說:“我之前一直問你是不是肯留下來,你都沒有正麵答我。我想,你是不情願的,對麼?”

他忽然將話題拐回這幾個月來他們一直糾結的這上麵來,雅思怔住。

“我今天在想,你留在我身邊我當然幸福,但你不在,我也未必一定淒涼,我有兒子,有足夠我過餘生的財富,有沒有愛情或者婚姻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我可以去奧斯陸看你,我們,也可以做一對投契的朋友。你覺得呢?”

他沒有聽到雅思的反應,餘光中,她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你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在一個陽光充沛的地方,有與你年齡相仿的愛著你的男人,他能更好地照顧你,不是你去照顧他,你不必為他費心,可以更好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賀峰把這些話一句一句地說完,半是試探,半是真誠,但從開始說前,他已選擇不去看她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峰終於聽到雅思說話,她在問他:“你真這麼想?”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或者三章,這樣說是因為,對於二十五章的是否多餘,我已經考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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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去了。

☆、原本不般配

賀峰是後來才知道雅思搭了飛機飛回奧斯陸,但他在她某一日便沒有再來醫院看他後,心裡已有了隱隱約約的感覺。

雅思在香港逗留時,是每天都會過來照料他的,後來她沒有再來,取代她的,是一個陌生的醫院裡的年輕護士。她很殷勤也很惶恐地對他說,她是康小姐請的看護,來好好照料賀先生的身體。

賀峰什麼也沒有說,他平靜地接受著這一切,心裡知道,雅思大概是走了。

再後來,雅瞳就跑到醫院來了,她說了雅思離開的消息,看見他的臉色不大好看,非常不忍,但她隻是做一個傳信人,也沒有什麼辦法,她不能阻止雅思,她的這個妹妹從來我行我素。

“小妹她說,這次她悄悄地走,這樣你可以不用看她的背影了,”雅瞳終於把最後一句話也說完了。

賀哲男看著父%e4%ba%b2重新陷入到鬱鬱不歡的場景中,憤慨之色頓起,他說:“康雅思這個女人,實在是無情無義,就算她要走,也不用在爹地你還沒有好以前走掉了吧?”

“你不要這樣說小妹啦,”雅瞳還是護著自家妹妹,微蹙秀眉,對賀哲男說,“她也是不開心的。”

“她不開心?她不開心就留下來啊,以前是想儘一切辦法要留在賀家,現在好了,我們求她留下,她倒不肯了,這賣的什麼藥?她明明知道爹地你需要她的照顧,還這麼乾脆地拍拍%e5%b1%81%e8%82%a1就……”

“你住嘴,Terrance,”一直沉默著的賀峰忽然開口,他的聲音沉而抑鬱。

“爹地!”賀哲男很難罷休。

“是我讓Jessica走的,我早跟她離婚了,她沒必要還像看護一樣照顧著我,”賀峰冷淡地說,又看兒子,“你以後不許再指責Jessica,她沒有什麼對不起你。”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執拗,賀哲男感覺到無可奈何,“你又何必嘴硬呢,爹地,我看得出來,你還是愛康雅思,她對你,也不算完全沒感情,以前我那麼反對你們,你們都能悄悄結了婚,現在沒外在壓力了,你們倒要折騰了?你以為你還很年輕嗎?”

“Terrance,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爹地?!”雅瞳不滿意地瞪著哲男。

對雅瞳的指責,賀哲男從來沒有什麼辦法,但又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紛繁複雜的事,他憤憤又鬱悶地轉過身去。

“就是因為我老了,才不能再拖住她,”賀峰吸了口氣,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行了,你們都走吧,我要去休息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在沒有想到雅思的時候,賀峰覺得可以好好地過,他慢慢減少了去天堃的光景,一點點卸下責任,正式讓哲男上位做集團主席,自己退居二線。

白天他坐在花園裡曬曬太陽,看幾本年輕時未必有空看的書,再去畫廊裡轉轉,坐以前經常坐的位,喝咖啡,翻雜誌,看著其他人來來去去,倒也撐得過去。

最難捱的是晚上,偌大的一層彆墅裡就隻有幾個傭人,哲男即使在,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