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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繚亂 令尹天闌 4223 字 2個月前

每次一和這小祖宗在一起,萬歲爺就多了幾分對待其他人的無奈,以前哪有過這種事,看來景炎君是對圖蘭真動心了。

景炎君見圖蘭望著奴人們跑去的方向還有些想追去的念頭,不由得心裡一陣憐憫在未央宮伺候祖宗的宮人,伸手把圖蘭攬在懷裡,半擁半抱的帶進了宮裡。

後者沒推開的原因,隻是在於景炎君告訴他,這是“中原人的禮節”,為了圓這個謊,景炎君還特意下令,皇宮內所有與圖蘭打著照麵的侍衛太監一定要“左擁右抱”,眾臣皆哀歎:“皇上,瘋了啊……”

瘋了?大概吧,隻是個前兆,更甚的,還在後麵呢……

圖蘭也是得寸進尺,仗著有景炎君護著就無法無天了。先是在自己的未央宮一片天地鬨翻了天,捉弄的一群奴人哀聲叫苦,沒多久,就不滿足這樣了。說來也是,怎麼著他也是在大漠上長大的王子,不可能甘心被關在皇宮禁足,心自然就飛到那宮牆外頭了,何況他本就是為了找申屠羯才來到中原,雖然表麵上裝著淡定,實際上心裡早就計劃好了怎麼逃跑。

“景炎,我大漠的禦貢隊伍到京城了嗎?”自從被允許直呼景炎君姓名後,圖蘭就越來越不知輕重,雖然景炎君寵他,但也有些頭痛。一開始被請求直呼姓名是因為他們是“朋友”的關係,望著那雙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碧色眸子,他說不出拒絕的話,本想就在這未央宮與養心殿兩人獨處的範圍內,沒有什麼人會聽到就算了,現在居然當著丞相的麵說,這就不能怪他生氣了。

李文時旁敲側擊了幾句就離開了,他相信景炎君會處理好這件事,後者也是看他走遠了,才拉下臉來:“圖蘭,以後不許在彆人麵前直呼我名諱。”

“為什麼,景炎你不把我當做朋友了嗎?”圖蘭習慣了在大漠和兄長們撒嬌,和景炎君混熟了之後自然也沒有什麼顧忌了,隔著飯桌,伸出一隻%e8%85%bf搭在景炎君大%e8%85%bf上摩攃來摩攃去。在大漠那種寒冷的環境下生活的久了,自然受不了中原濕熱的環境,因為每次被點著火盆驅寒氣的時候圖蘭都叫的非常淒慘,所以唐太醫的方法也被擱置下來,放任圖蘭穿著單薄涼快的衣服去了。

景炎君本想來一場正式嚴肅的對話,誰料這小家夥居然還是不知輕重緩急的作,伸手想把那隻小%e8%85%bf甩下去,動作卻在接觸到那比絲綢更柔滑的皮膚時停滯了……他居然放不開了……

“圖蘭,你聽朕說,我們的關係再怎麼近,朕也是南朝的皇帝,有天子的威嚴,不能允許其他人直呼朕的名諱的,就連太後都不行,何況是你呢,會令世人詬病的。”

“我知道了。”圖蘭有事相求,自然表現的很乖,見他聽進去了,景炎君夾了一塊冬筍放進圖蘭的碗裡,後者咬著筷子,睜著大眼睛繼續著剛才的問題:

“那,現在沒有彆人,我可以叫你景炎吧。景炎,大漠的禦貢隊伍到了嗎?”

一提到禦貢,景炎君就頭疼,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低頭喝了一匙紅豆羹:“沒有,音信全無,你怎麼想問這個問題。”

“隻是……想家了而已,想看看家鄉的東西,就能有所寄托吧……”圖蘭是真的想家了,問這個問題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所以反應在景炎君看來就十分真切,後者也輕易的相信了,他不認為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家夥會欺騙他。

不過,圖蘭更在意的還是禦貢隊伍沒有到達京城的這個問題,禦貢隊伍比他還早出發,按理說應該已經到了,可是居然音信全無,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景炎君沒有騙他的理由,所以圖蘭相信禦貢隊伍卻是沒有到達京城,可是為什麼……莫非是隊伍中出了事,難道是申屠羯被……

不,不……

圖蘭強製自己不去想那恐怖的場景,就算是申屠羯被王兄下令殺了,那護送禦貢的其他護衛也應該把禦貢送到京城了啊,難道是整個隊伍都遇到了什麼事?

圖蘭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看來,他必須想辦法出宮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拾壹〕落難鳳凰

彆看圖蘭長得纖弱,實際上性子可倔強的很,他決定了要出宮去找申屠羯,這誰能攔得住?

“小高子,要怎樣才能出宮啊?”

這個問題可嚇蒙了小高子,自家主子這可是要做傻事啊,這還了得?

小高子立刻跪地不起,大哭著抱著圖蘭的大%e8%85%bf,死死不肯撒手:“主子,這大明宮豈是咱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呢,進來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即使是皇後貴妃,也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宮門,何況是……主子,求您了,您就彆打這主意了,不然未央宮上上下下每一個能活的啊……”小高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打濕了圖蘭的下襟,抱著那條大%e8%85%bf,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撒手的架勢,圖蘭也清楚不能貿然行事,嘴上不耐煩的答應不亂搞,哪甘心就這樣被禁足,心裡也在想辦法。

小高子以為自家主子生性溫和,答應下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哪知這實際上性格剛硬的小東西早就做好出逃的準備,打算溜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恰好景炎君這幾日忙著西北饑荒的問題,無暇管他,這個時候不跑等什麼時候逃啊,他再不走就傻了。

圖蘭本想帶著白瑪一起走,可看到他睡得一臉幸福,又不忍心打擾他,再說多帶一個人就是累贅,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說不定白瑪還會勸他不要走,再被纏住就麻煩了,得不償失,還是自己一個人落跑吧。

景炎君吩咐繡娘做給圖蘭的衣服並沒有適合隱藏在夜色中的深色衣物,無奈,圖蘭挑了一件還算輕便的衣服,用小刀割掉了下擺,腳踩一雙玄布小靴,偷塞了幾錠碎銀,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許是從來到這未央宮,他就沒惹什麼亂子,在這裡看守的禦林軍都被打發到未央宮牆外巡邏了,實則不然,景炎君隻是自私的希望這位美人與美景能留給自己,若是讓他人看到了,他這皇帝做的也就很失敗了。

圖蘭暗感幸運,輕手輕腳的爬到牆頭,確定四周沒人之後,才跳下來,重新站在地麵。即使從前再怎麼不擅長騎射,圖蘭多少還是有點功底的,翻幾堵牆根本不在話下,隻是這隻喜歡登高的小貓並不認識通往宮門的路,在夜色籠罩下的皇宮裡轉幾圈,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圖蘭暗自叫苦,可是跑都跑了,找不到回去的路,被發現了肯定免不了一頓責罰,萬一增加了看管他的護衛可就糟了,也就是說,隻有今晚這個機會,逾期不候了。

圖蘭跺跺腳,膝蓋微曲,用力彈起,手搭住宮牆的牆頭,腳借著參差不齊的磚縫一蹬,整個人就翻到了牆的那側,像隻輕盈的燕子一樣,隻是他自負的認為這裡會像之前一樣沒人看守,再被燈火通明嚇了一跳,摔在草地上,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被人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糟了,被發現了……

圖蘭被五花大綁,護衛將灰頭土臉的他從地上架了起來,狠狠摔在堅硬的石磚上,一雙白底嵌玉的玄色紋麟靴闖進了他的視線,這些天他學習中原的文化,知道龍是隻有天子才能使用的圖案,鳳凰則代表皇後,那麼麒麟就是將軍了。

“絕塵……放過我吧。”圖蘭苦著臉裝可憐,剛剛摔得還挺疼,翻不過身來,還有點喘不上氣。

絕塵本來還在想是那個不要命的敢來夜闖皇宮了,居然在一月一度他這護國大將軍巡夜的時候作死,膽子不小啊,也正因日子非凡,所以景炎君才大膽放心的不去看圖蘭的近況,沒想到這隻淘氣的小貓已經心野到這種程度了。雖然景炎君給了絕塵隨意處置欲逃離皇宮之人的權利,可看到這人是圖蘭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他敢保證,碰這小祖宗一根毫毛,死的就是自己。左右他都做不成好人,還不如乾脆交給景炎君處理,省得他惹一身麻煩。!思!兔!網!

“扶起來,好生伺候著!”絕塵命令一聲,“走,去見皇上。”

圖蘭一聽要去見景炎君,知道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頓打,掙紮著不讓護衛碰,想想%e8%85%bf就軟了,順勢坐在地上開始跺腳大哭:“絕塵你太壞了,你要害死我!”撒嬌這一招在哈倫身上有用,可能對景炎君也有效,不過絕塵隻是冷冷的望著這隻在地上來回打滾的小貓,沉聲道:“鬨夠了就去見皇上吧,耽誤時間隻會讓你的罪更大。”

圖蘭老實了,愣了一會兒,一聲不吭的站起來,跟在絕塵後麵,慢吞吞的朝養心殿走去,一路上不停的想著該怎麼逃%e8%84%b1,如果這能跑回去,就算他們找上門來也可以說是嫁禍,無奈這些個訓練有素的護衛死死盯著自己,眼神稍微一偏就會拔刀來威懾自己,不可能了,認命吧……

一進門,圖蘭就感覺周圍的溫度低了幾度,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牙齒打著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景炎君頭都沒抬,冷著聲音說了一句:“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送到朕這兒來做什麼,難道朕還能包庇他不成?”

“景炎……”圖蘭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發覺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這可不是裝的,是真給嚇著了,景炎君微愕,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害怕,裝的?不像啊……

“景炎,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逃走了,求你彆把我變成太監,我不要……我不要……”

景炎君一愣,這下算是明白圖蘭在怕什麼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圖蘭,莫非你認為我大內皇宮隻有宮刑一種懲罰嗎?”

圖蘭止住了哭聲,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刷刷落下,笨拙的用衣袖抹著臉,等待著景炎君的處罰。

“朕怎麼忍心對你那麼殘忍,若真是如此,以後在龍榻上也要少掉很多樂趣。頂多是抽你幾鞭,給你個教訓罷了。”

圖蘭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都不生氣嗎?”

“生氣,怎麼會不生氣,朕的愛妃心裡有彆人,甚至深夜出逃要去找他,朕再不生氣,彆說是皇帝,連做男人也不成功。”

“我……”

“彆解釋,朕現在沒有時間聽你給朕瞎掰,你先回去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再挨那幾鞭,算是私心,朕不想看到愛妃的眼底有烏黑。”

不等圖蘭說些什麼,景炎君就命人把他送了出去,遣去了一乾閒雜人等,景炎君靠在龍椅的靠背上閉目養神,搖曳的燭火映的他的臉部陰影更加強烈,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態,沉默了許久,才疲倦的開口:“絕塵,朕命你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絕塵跪地:“回陛下,臣已查明。那位圖蘭殿下口中的‘阿羯’,全名申屠羯,十年前出現在邊疆,渾身是傷,乃是圖蘭殿下在大漠時的戀人,但因來曆不明受到大漠人的排擠。前陣隨禦貢隊伍一起到中原後下落不明,有目擊者看到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