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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繚亂 令尹天闌 4303 字 2個月前

…”隨後把耳朵貼在帳布上仔細聽著,很不幸,他隻聽到了眾臣的讚同聲,至於那個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白瑪!你真的很礙我事啊!”圖蘭氣急敗壞的跺跺腳,轉身走了,沒有看到帳中王座上的哈倫一臉為難。

“王兄,這申屠羯禍亂大漠,此番派遣他去中原,也是讓他落葉歸根,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至於圖蘭,那孩子傷心幾天,也就忘了這回事,到時候再在族中尋幾位相貌英俊的男子討他開心即可。”索烏塔提議。

哈倫是不願的,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圖蘭允許他和申屠羯在一起,如果把申屠羯派往中原,就是再次欺騙了圖蘭,會失信於他的。

看出了哈倫的為難,索烏塔又道:“最近王兄忙於登基大典的籌備,此事可全權交與丞相處理……”

位列朝臣第一排的一位老臣點了點頭,哈倫還是猶豫著,但如果太過寵溺圖蘭,一定會出來幾個死諫的忠臣,他還未登基,自然不能讓這種鬨劇發生,也隻好妥協。

南朝的使臣名段繼臣,具體的官位不明,但似乎曾是皇帝麵前的紅人,犯了錯之後不僅被貶謫,還被派遣到西域出使邊塞。

這次是老可汗的逝日與禦貢之日很近,所以南朝皇帝隻派遣了他一位使者完成兩項任務,臨行前皇帝也旁敲側擊,名為出使,實為流放,去了大漠,不管是死是活,你都不用回來了。

不過哈倫並不在乎他是因為什麼而受到了懲罰,他關心的是段繼臣的能力,他堅信,隻要頭腦足夠精明,就會認清處境,即使是曾經的敵人也會效忠,曆史上那些忠貞不屈的人物,的確很值得人們稱頌百年,但卻不夠明智,他所效忠的,究竟是皇帝,朝廷,還是人民呢?

哈倫認為是最後者,不論前朝有多麼輝煌,敗了就是敗了,朝代更迭再正常不過,沒有誰的統治能千秋萬代。而虜臣應該做的,就是輔佐新王朝,讓百姓安寧和樂,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忠義一蹶不振,使人民淪於水火之中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如果換做是他,即使在曆史上留下千古罵名也該善待人民。

哈倫繼承了老可汗治國的中庸之道,溫和如他,自然不會斬了段繼臣,不過首要的,就是勸降。

“攝政王子殿下太過謙遜,罪臣何德何能接受您的勸降呢,殿下的禮賢下士,即使是在我大南朝也很出名,且被百姓傳為佳話。”段繼臣俯首行禮。

“那,使臣之意是……”哈倫問道。實際上,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陛下放我出使邊塞,自是希望兩國能永久交好,隻是從表麵上看,派我一介罪臣來,倒有失打過風度,疑有貶低之意。實則不然,罪臣雖生性愚鈍,但久仰大漠的君臣之禮,先前失去了陛下的寵信,此番便想好好學習,以敬天子。”

哈倫大笑,心裡很是滿意這個文縐縐的中原人,不虛偽,不造次,南朝皇帝為何派遣這樣難得的人才冒著生命危險來出使大漠?

“隻是,未完成陛下的任務之前,臣還不能做陛下的臣子。”

“哦?景炎君還委派你何事?”

“陛下希望……和%e4%ba%b2。”

作者有話要說:

☆、〔陸〕此般尤物

“和%e4%ba%b2?使臣莫要說笑了,我大漠王族到了這一代,子嗣皆為男子,哪有公主可以……”哈倫麵露難色,這南朝的皇帝景炎君在大漠中安插的細作並不少,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可汗膝下沒有女兒,隨便找位外戚或朝臣的女兒去和%e4%ba%b2,也會因欺君之罪而發動戰爭,和%e4%ba%b2之請,擺明了就是要找事啊。

“殿下莫急,”段繼臣笑笑,將茶盞畢恭畢敬的往哈倫那側挪了挪,“我大南朝素以和善長留青史,不同於曆史上匈奴、契丹等蠻夷之輩,以擴展疆土而滿足野心。皇上聽聞殿下有一容貌陰柔美麗的胞弟,很想見上一見,若是無法和%e4%ba%b2,將王子送入皇都,做質子也好,相對的,陛下也會將幼子送至大漠,殿下意下如何?”

段繼臣將匈奴、契丹等族稱為“蠻夷之輩”,也就是在表達南朝人民對大漠的輕視。哈倫一方麵惱怒著,另一方麵也很是佩服這位使臣的口才,隻能用狠毒二字形容,快、狠、準的抓住人的弱點,並咬住不放。不過他接下來的話,也讓哈倫意識到,景炎君不僅僅是挑釁那麼簡單了,怪不得他派一介罪臣前來,這是早有準備啊。

哈倫知道,他現在必須冷靜下來,如果他因怒火中燒而發起戰爭,才是正中景炎君的圈套。“事關國家大事,並非我一人能作的了主,還請帶我與眾朝臣商議後,再予回複吧。”

果然如臆想中的舍不得,段繼臣在心裡笑了笑,誰人不知這哈倫王子早在老可汗逝世之前就已經手攬大權了,莫非,這傳言所說,攝政王子與同母之弟有一%e8%85%bf是真的?

……看來是的,他算是來對了地方。還是自個兒的皇上好,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特意演了一出君臣誤心的戲給外人看,將自己送到這蠻夷之地,想來,也就隻有這兒的強壯男人才能滿足自己吧……

……哪兒有人會因為這種原因,冒著生命危險出使邊塞的!南朝人一窩都是瘋子!

哈倫自是不願,和%e4%ba%b2之事耽擱了下來,段繼臣也沒急著向他索求回複,一直寵愛著的弟弟自然是難以割舍,何況還有著那麼複雜的情感,需要給他時間考慮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和%e4%ba%b2與禦貢是兩回事,馬上就到了兩國使臣出發的日子,南朝是派了段繼臣提前來了,大漠各部不準備可就說不過去了,段繼臣笑嗬嗬的望著高台下忙活著的人們,不由得感慨:

“沒想到,塞外的百姓也能如此有序,看來,對胡人野蠻的印象,當真是我們中原人的誤解。

索烏塔是打心底看不起中原人,柔柔弱弱的,曆史上的戰爭也都是用計謀和人數取勝的,如果匈奴有多才的智囊團,和壓倒性的兵馬,說不定早已統一了中原。“中原人,你是來打探大漠情報的嗎?”

段繼臣笑:“陛下英明,手下的細作個個精明能乾,何須派遣我一介罪臣來引人注目的打探消息,將軍真是說笑。”

索烏塔對這口出狂言的中原人很是鄙夷,沒有挑逗之意,隻是想殺殺他的氣勢:“你這張小嘴在朝堂上很會說,入了內室,可還能說?”要一介武夫的索烏塔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也很是難為他了,不過意思很明確,你在人前是很強勢,%e8%84%b1光了衣服被人□□得生不如死的時候,還能罵出來麼?

段繼臣笑出了聲:“能不能說,總將%e4%ba%b2自試試便知。”想不到這麼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用在辛苦的隱瞞了。

而這個回答讓索烏塔大吃一驚,陳腐的中原人不是該一甩長袖咬牙切齒的說一句:“無恥!”,然後轉身跺著腳離開麼,怎麼這人比大漠的人還要開放,甚至……%e6%b7%ab*蕩?

直到這時,索烏塔才仔細看了段繼臣的臉,皮膚很白,一表人才的書生,不怎麼是他喜歡的類型,他是喜歡那種誓死不從,但被摧垮了意誌後聲嘶力竭哭著求饒的,例如忠君的戰俘就是很好的目標。以前老可汗對他隔三差五就會弄死戰俘,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知道自己上了這中原使臣,王兄會不會降罪呢?

段繼臣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欲走下高台,突然間,他的餘光瞄到了一個人影,那是……

“總將,敢問,坐在柴草上的那位是……”

索烏塔看都不用看一眼,有時間喜歡坐在柴草垛上的閒人,也就隻有他恨之入骨的申屠羯了。“那是個中原人,十幾年前出現在邊疆,對自己過去的事隻字不提,要不是圖蘭護著他,他早就被殺了。”

圖蘭,想必就是那位貌美的小王子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段繼臣又看了一眼,他可以保證自己絕沒有看錯,如果讓這個人作為使臣出使中原,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哈倫這幾天煩的要命,他現在是左右為難,一邊是深愛的弟弟,另一邊是他必須維護的國家,做個首領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申屠羯會對大漠造成威脅了,如果不是顧忌圖蘭的話,他一定不會讓申屠羯出使中原,而是就地斬殺。他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兄長了,他不能再做昏君!

“塔西,傳我旨意,禦貢隊伍即日啟程,若條件允許,事成後處決申屠羯。”

老丞相讚許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臣遵旨”,就下去吩咐了,看來這次還應在隊伍中安插幾位高手,否則,是殺不掉申屠羯的。

圖蘭還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兄長們在打著什麼主意,被白瑪硬喂下幾頓飯,在躺在榻中美美睡一覺,就恢複了元氣。不過這次一鬨,他確信自己的兩位兄長會放任自己肆意妄為一段時間了,但為了能與申屠羯在一起,他還是得裝成乖寶寶的樣子,等木已成舟之時,他們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圖蘭為自己的小計謀在心裡鼓掌雀躍,熟不知,事態已經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了……

圖蘭醒來後,第一個找的就是哈倫,離老遠,後者就看到了那個朝自己奔過來,張開雙臂,跳進自己懷裡的少年,甚至頭發還沒梳起來,被風吹的淩亂不堪,但卻並不影響少年的外貌,反而有種不一樣的美感。

“兄長,我要和兄長一起用早膳!”圖蘭摟著哈倫,不停的蹭著撒嬌,這讓後者很是愧疚,他還不知自己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一旦發現,他還會這樣%e4%ba%b2近自己嗎……估計一定會悲傷的想殺了自己吧……

“兄長今日有些要務處理,可能陪不了你了,抱歉,你可以去找索烏塔,二哥一定很開心你陪他。”哈倫清楚的看到了圖蘭眼中的失落:

“是不是王兄登基之後就會更忙,沒有時間陪圖蘭了。”

哈倫輕柔的撫著圖蘭的頭:“不會的,隻有今天。”隻有今天,那個男人必須永遠離開你的視線……

圖蘭隻好垂頭喪氣的去找索烏塔,實際上,心裡是有些害怕的,從小到大,這位兄長一直對自己冷眼相待,上一次見麵又是給自己大罵一頓,他沒膽量也是正常的,在索烏塔的帳前走了好幾圈,都沒有勇氣進去。

不如,繞到後麵偷偷看看兄長在做什麼,如果他閉目養神,就不能去打擾他,自己回去隨便吃點什麼就好,如果他沒有皺眉,心情還算好,就和他一起吃,全當交流感情了。

圖蘭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計後果,抬%e8%85%bf就朝用細羊皮封的嚴嚴實實的帳窗前,也就隻有這裡比帳布薄一點,就算弄破了,兄長也不會責怪自己。

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把鍍金的防身小刀,捅破了作為窗紙的細羊皮,眯著一隻眼從小孔窺視著裡麵,還沒看到索烏塔在哪裡,就被一聲慘叫嚇得停住了動作。

“啊啊!出去……出去……”這不是兄長的聲音,難道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