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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獸——想笑就笑

我,不是人類。

啊……接下來要怎麼說?讓我翻翻字典。

“啪嗒——”

我合上字典,閉起眼睛,醞釀了一下。

我們需要把時間倒退到我破殼而出的那個時刻。

那時候,我隻接收到一條命令,那就是剝奪他們的腦子,然後將其變成自己的。

在我的麵前隻有一種動物,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她倒在地麵上,麵部朝上,我能看到她雪白的腳底心,上麵有幾顆剛粘上去的灰塵,相對清晰的紋路讓我一下子產生了歸屬感。

就是她了!

我原本軟趴趴的身體,一瞬間像是彙聚了巨大的能量,三兩下就刺穿她的腳心,融入她的血肉。

那是一種緊致又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在子宮中的嬰兒一樣,我感受到異常的踏實與舒適。

可這種舒適的感覺並不能使我忘掉要剝奪她腦子的使命。

吃掉她,吃掉她的腦子,然後成為她!

我是這麼做的,在她的血肉裡穿梭,一直往上。

可我突然之間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這是屬於我們的野性,我輕而易舉地知道,她死了。

她死了……等於,我也將會死。

我不能讓她就這麼死!

我一陣陣懊悔,我不該隻注視著自己眼前的東西,應該把眼界放得更寬,這樣我就不會選上一位死人。

準確的說,是剛死的人。

難道我就是目光短淺的笨蛋?

不,我隻是單純,單純地開始想儘辦法救她。

我吃掉了她的一部分血肉,將自己和她融合在一起,又把自己分裂成無數份,通過她的血管,讓她的血液再次開始循環。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分成了多少份,也許有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億……

當我發現她的心臟開始跳動後,也就在同一時間,我感受到她的意識。

明明是有意識的人,卻什麼都沒有想,她的眼睛已經睜開,她直直地盯著天空。

我能夠透過她的眼睛看到那片天空。

清澈澄亮,如同一塊被洗過的碧璽,似乎伸手可觸。

我看到她的手向上伸起,那正是我想要做的動作。

這種狀況我還沒多想,就被一個討厭的聲音打斷。

“老大!這小妞沒死啊!嚇我們一跳,既然沒死就讓哥幾個好好享受享受,當作壓驚的賠禮。”那是一位胡子拉碴地中年男子,頭發黯淡無光,就和他的眼睛一樣,死氣沉沉。

站起來。

我是這麼想,她也這麼做了。

身體有些晃悠,卻是筆直地站著,腳腕處好像有扭傷,刺刺的感覺,應該是痛。

我對上那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點也不美味,腦子裡一定是一團漿糊。

泛黃的牙齒加上外露的鼻毛,不能再糟糕。

我隻想斷了他那像是機器崩壞後發出的噪音一樣的聲音。

“嘭——”我一拳揍上去,擊中他的鼻梁骨,“嘎噠”一聲,他的鼻子呈現出扭曲的形狀,一股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鼻毛流下來,落在灰褐色的衣領上。

突然幾股殺氣襲來,我朝左側彎腰躲過一拳,又一個小跳,踩在一旁的磚塊上,腳下猛地一蹬,對著那人的腰側踢過去。

“哇啊!”殺豬叫一般,他抱著自己的腰部倒在地上打滾。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看到他身邊還有五六個人,剛剛偷襲的人,就在其中。

“這……這個黃毛丫頭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剛剛看到她出門還要死不活的樣子,碰了一下就倒在地上沒了呼吸。現在,不會是詐屍吧!”其中一人又吵吵嚷嚷,我拍了拍耳朵,朝著那幾人逼近。

我走一步,那些人就後退一步。

真搞不懂他們在怕什麼。

他們一直退到牆角,無處可走,才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瑟瑟發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滑稽電影。

我一把抓住一人的頭發,將他直接從地上拽起,讓他與我平視。

因為……低頭實在是太累了啊。

“你們能不能閉嘴。”

“嗚嗚哇……哇啊……”

還吵!

我拽著他的頭往牆麵上敲去,這下沒有聲音了。

白色的牆麵上原本隻有些灰黑色的痕跡,現在留下鮮豔的紅色。

我覺得很美。

最起碼,比黑白的畫麵要豐富。

我又看了一眼那幾個抖得更厲害的人,光是衣服的摩攃就讓我耳朵發疼,可我想,離遠點一定就聽不見了。

我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到他們嘀咕道:“不……不殺我們嗎?”

我奇怪地轉過頭,眼珠轉了幾下,又鎖定他們,“你們想死?”

“不不不!不想不想……彆殺我們……彆……”其中一位把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極其驚恐,而另一位突然捂住他的嘴,卻同樣驚恐地道:“不想。”

我更加不解,“既然不想死,為什麼要我殺你們?”

我看著那幾個人幾乎同時留下寬麵淚,卻沒有再發出討厭的聲音,也不想和他們多纏,自顧自走。

就在我看著麵前的三條路,在想著要走哪條的時候,她的意識終於有了內容。

——回剛剛的地方,那間屋子是我的家。

——家?那是什麼?

——大概就和我一樣,你棲身在我的體內,我就是你的家,而我住在那間屋子裡,那就是我的家。

我沒有猶豫,回到剛剛的地方。

那幾個人剛從牆角爬起來,還去扶了一把剛剛被我敲暈的人,可在看到我回來後,他們好像被人遙控了一樣,齊刷刷膝蓋一軟,往前栽去。

骨頭撞擊地麵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我想,那一定是和我的腳一樣,會疼吧?

“哢啪——”關上門,我要往裡走,她卻提醒我,“換鞋。”

“原來你也能說話?”我這才發現,這具身體並沒有被我占領,明明我可以協調地控製這具身體。

“能。”她又說了一個字,用她自己的身體。

“你能動嗎?”我再問。

這次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她自己的身體走起來,來到盥洗室,打開水咀,把水往臉上潑。

她抬起頭我才看到鏡子裡的女孩,長著一雙湛藍的眼睛,卻冰冷無情,同色係的頭發已經被水沾濕,軟趴趴地黏在臉上,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有些癢,又有些紮人。

“腳很疼。”她麵無表情地眨著眼,她像是在透過鏡子裡的人看我。

“哦,是疼。”我點頭,鏡子裡的人也跟著點頭。

那麼,就去處理一下。

她拿起純白色的毛巾,將它浸濕,然後裹在腳%e8%a3%b8處。

腳%e8%a3%b8處一片紅腫,有饅頭那麼高。我伸手按了兩下,並沒有傷到骨頭,隻是扭到。

“要洗澡。”她又對著鏡子開口,我知道她這是想要與我麵對麵交流。

“哦,洗吧。”我又點頭。

突然,她那麵如表情的臉上浮現出兩團粉色,眼睛也往下垂。

我已經看不見鏡子裡的人,隻能順著她的目光看著腳尖。

小巧而白皙的腳丫……

“你剛剛就沒穿過鞋。”我突然發現了什麼。

“……”她無言以對,可意識卻在。

——我不是故意騙你,隻是進門的時候習慣換鞋。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我不解。

“累。”她又是一個字。

——有那麼累嗎?人類還真是脆弱的生物。

——你不是人類嗎?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人類?

——這種情況,通常都是被死靈附身,沒有之一。

“死靈那是什麼東西?”我被這個新穎的詞給吸引,拿起一旁的字典,將它帶到浴缸旁。

她直接坐在浴缸裡,打開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水很冷,我想要離開那種冰冷的地方,可她卻死死地坐著。

我以為她想死。

可過了一會兒,水慢慢就熱起來,隻是身上的衣服讓我覺得就是障礙,她不想%e8%84%b1,那麼我就尊重她。

剛剛把字典看完,我又去拿其他書。

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愣愣地看著手。

“你剛剛做了什麼?”

“我?去拿書。”

“不,你讓我的身體拉長了。”

“哦,是啊。”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問的,剛剛在她的幾本書裡看到的人類,都有各種各樣的特異功能,我對其非常好奇。

“誒?你果然不是死靈。”她突然像是肯定了什麼,也終於把累贅一樣的衣服%e8%84%b1掉丟在一邊,讓溫熱的水浸泡這具身體。

“舒服嗎?”她突然問我。

“舒服。”我點頭。

“你很單純。”她又開口道,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小鏡子。

“嗯,我單純,但我不目光短淺。”我看著鏡子裡的人點頭,而那張純淨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絲笑。

那個%e5%94%87角上揚,眼睛微彎的表情。

我也可以,可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你也想笑嗎?”她好像更歡樂了,%e5%94%87的弧度更大。

我還沒表示,她就又道:“笑是一種心情,你覺得想笑,才會讓表情像笑。否則,就隻是提線木偶一樣,沒有溫度的表情。”

“那要怎樣才會想笑?”人類真是好複雜的生物。

鏡子裡的那個人似乎有些苦惱,她皺皺眉,“我也很久沒有笑過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會想笑……大概,就是想,想就好了。”

那一瞬間,我從她浮現出的意識中,看到了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和一把刀的場景。

沒有血。

作者有話要說:

☆、寄生獸——怪盜基德

銀色的刀刃很鋒利,輕易就能將木塊削成各種形狀。

同樣,在天然樹脂上,也能刻畫出各種形態。

那是一間透風性很好的屋子,三麵都是窗,另一麵是門。窗台上晾著好幾隻模型,手臂、%e8%85%bf骨、頭顱。

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手中拿著一把鏟刀,她的身後是一叢花,鮮豔奪目,晃人眼。她身形妖嬈,麵容……看不清,隻能看到她橫飛的眉。

麵對著他的男人手中抱著一顆頭顱,頭顱上還沒刻畫五官,隻是圓形球體。他像是急著解釋什麼,手舞足蹈,卻沒有靠近女人半步。

女人把鏟刀紮在溼潤的土壤中,離開了屋子,她的腳上穿著一雙褐色板鞋,跑起來很快,沒一會兒就失去了蹤影。

男人後知後覺地追過去,一同失去蹤影。

畫麵到此結束。

我把最後一本書翻完,打了個哈欠。我的感知度好像和她混為一體,她的疲勞感也帶給了我。

“你的手皺了。”我提醒她。

她還坐在浴缸裡,水是保溫的,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