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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為鑒 湜沚 4303 字 2個月前

你怎麼在這裡?”她驚詫地開口。也稍微有點尷尬。雖然說已經離婚,但畢竟是曾經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男人。而她現在和林一白的關係,又有點不清不楚。真有一種被抓現行的尷尬。

顧容直直對上林一白的目光,充滿挑釁:“放開她!”

林一白絲毫不示弱,仍用身體擋住孟黎。右手扣在孟黎的手腕上,絲毫不鬆:“你是誰?”

顧容咬著“前夫”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這才發現加個“前”字,會讓人多麼得沒有底氣。

孟黎急著掰開林一白的手。她被顧容的表情和氣勢嚇到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說實話,她從來沒看過顧容這麼生氣,像野獸般。她還以為,顧容一直都該是冷靜又克製的。

“顧容,你彆在這裡鬨事!”孟黎掰不開林一白的手,急得在他身後喊到。

看這情形,林一白大概猜出對麵站著的是孟黎的丈夫。兩人可能吵架了。一瞬間也覺得有點泄氣,就算他和孟黎之間再多情愫,畢竟孟黎已經結婚。他不應該放縱自己摻合到彆人的家庭之中。想到此,手上不覺的鬆了。

孟黎趕緊從他手下%e8%84%b1身,走到側麵,向他道歉:“對不起,真不好意思。”

她有什麼不要道歉的呢?當然是替她丈夫道歉了。一瞬間隻覺得他們是一起的,而自己則是多餘的外人。

林一白更加灰心,也就沒興致和顧容對峙。側頭對孟黎一笑:“那我先走了。”心裡湧上一陣失落,又回頭盯了顧容一眼,才轉身要走。

沒想到卻被顧容突然一把揪住領子:“你還沒說你是誰!”

“顧容,你瘋了!”孟黎是真的怒火上湧,衝著顧容喝到:“你放開。他是誰關你什麼事!”

顧容鬆開手,一把拽過孟黎,拉到自己身邊,像圈地的動物之王,宣告主權般:“這是我老婆!”

“前妻!”孟黎對顧容的做法大為光火,立刻冷漠而堅決地出言糾正。

林一白本是心灰意懶,不想再和顧容糾纏。沒想到聽到孟黎這一句,驟然抬頭,目光晶亮地看著孟黎。

難怪她獨自一人去柬埔寨,難怪她這麼有時間和自己出來,難怪她和以前不太一樣。驟然間他像得到無限希望一般,問孟黎:“你離婚了?”

語氣裡是克製不住的欣喜與詫異。

而孟黎的一句“前妻”,卻像一支短劍正中顧容心窩。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孟黎使勁甩開他的手,再一次提醒他:“顧容,我們離婚都四個月了。大家就乾乾脆脆地分手,各自好好過日子。我不恨你,你也彆來打擾我。”

說完,孟黎才轉身對林一白牽強地笑笑:“不好意思,沒想到會鬨成這樣。我們明天還見嗎?”

“當然,我中午來接你。”

☆、第三十七章

與林一白說完話以後,孟黎就像沒看見顧容一樣,轉身走進小區。

林一白聽說孟黎和顧容已經離婚,霎時放下心來,也不計較顧容剛剛的舉動,還衝他笑笑,才上車回家。

隻有顧容仿佛一敗塗地一樣,心縮成小小一團。當他享受於薑婉的曖昧之時,真的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失去孟黎。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孟黎會和另一個男人扯上關係。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像一塊肉被人活生生撕下。他不禁伸手按了按%e8%83%b8`前,空的,陷落的,毫無生氣。

孟黎進了小區之後,腳步越來越慢。尚未走到樓底下,驀然停住,轉過身來。朝小區外望了望,遠遠望見顧容似乎還站在那邊沒動。

一時間心中不由的酸澀起來。離婚時萬念俱灰,又滿身創痛。覺得顧容選擇了哪個女人,必然是對自己再無情意。一想起一場夫妻到頭,隻讓他愛上了其他女人,又是怨恨,又是不甘,又是痛徹心扉。再加之失去孩子,差點讓她生無可戀。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顧容是放不下的。

夜風吹在身上,涼涼的。小區裡的路燈下,吸引了一群飛蛾,繞著燈光,嗯嗯哦哦。

她拿出手機叫了嘀嘀打車。對師傅說:“從青雲路到四環邊上的朝陽路水榭花園。幫我朋友叫的,男的,穿格子襯衣,就在路邊上等著。”

說完以後,掛上電話,走到保安亭附近,躲在一處陰影裡。

不過兩三分鐘,一輛的士開過來,在顧容身邊停下,問他:“是去水榭花園的嗎?”

顧容看了一眼那輛的士,因為滿腹心事,也沒多想,遲疑一下,便打開車門坐進去,還重複一句:“水榭花園。”

看著的士開動,孟黎才從保安亭後麵轉出來,回家去。

——————

到家後,顧容打開燈,隨手將鑰匙放在桌上。雪亮的燈光頃刻落滿客廳。沙發上堆滿了衣服。茶幾上各種雜物淩亂不堪。

他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接一捧冷水拍了拍臉。再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他。頭發很久沒剪,有點長。下巴上滿是胡渣。大概是太多天沒睡好,黑眼圈十分明顯,整個人的臉色有點發青。

如果說以前的他想塊溫潤的玉,現在則是粗糙而不起眼的石頭。

他使勁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手掌覆蓋住臉,壓下去,皮膚一點點露出來。眉毛,然後是疲憊的眼睛,最後是布滿%e5%94%87紋的嘴。

他問自己,這樣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不堪忍受薑婉,於是從公司辭職。說要創業自己辦公司,卻又難以將全副心神放在業務上。以為留住這個房子,就能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以為他和孟黎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哼,”他的臉上陡然浮現出一抹冷笑。原本溫和的五官像是扭曲般,帶著滲人的狠意。鏡子裡似乎又出現了他剛剛看見的那一幕。黑色的奔馳,車頭立著圓圈標誌。像一隻緊緊盯著他的高高在上的眼睛。

他突然抓起手邊的玻璃漱口杯,狠狠朝麵前的鏡子砸去。

巨大聲響在本就安靜而空當的房子裡,格外觸目驚心。

光潔的鏡麵迅速裂開,飛去的玻璃杯更是應聲而碎。碎片飛濺而出,擦著顧容的額角出去。沒碎的一部分順著牆麵咕嚕嚕往下滾,最後掉在大理石台麵上。

顧容的額角迅速滲出鮮血,順著太陽%e7%a9%b4凝成一道紅色軌跡。

他沒擦臉上血跡,也沒洗臉刷牙,推開臥室的門,和衣躺在床上。

右手邊是一片落地窗。窗簾沒拉,能看見一輪模糊的月亮。冷得讓人寒心。黑沉沉的天空,壓得讓人踹不過氣。

也不知道幾點時才睡著。一大早便被刺眼的陽光驚醒。他使勁睜了幾下眼睛,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襯衫已經皺得不能看。額角處隻覺得扯著疼。

他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小鬨鐘,剛好九點。於是去洗手間刷牙,看見額角有一大塊褐色血跡,一直留下來,延伸到脖子。

刷完牙後,洗把臉,將臉上的血跡仔細擦乾淨。翻找了半天,沒找到創可貼,隻得任傷口暴露著。

他拿出手機,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點開一個房產交易的網站,找到距離小區不遠的幾家中介,挑中一個打電話過去。

——————

十一點左右,林一白開車到孟黎住的小區樓下。

他把車停在小區裡。站在車旁邊,點一支煙,然後給孟黎打電話。

“喂,我已經到你樓下了。”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孟黎差不多準備好,便沒邀請他上來,隻說:“我馬上下來。”

等著的空當兒,林一白環視一眼這個小區。非常小,隻有一棟高樓。小區花園裡種著樹,還有灌木叢,但都不多。庭院也很小,被他的車一停,似乎滿滿當當的樣子。

不多久,孟黎就從樓裡出來。穿的是薄荷色一字領中袖連衣裙,戴一條長款四葉草項鏈。長卷發披在腦後。

林一白找到垃圾桶,掐滅煙頭,扔進去。

經過林一白身邊時,孟黎覺得煙氣太重,稍微有點刺鼻。因為她爸不抽煙,後來遇到顧容,顧容也不抽煙。因此一直不習慣煙味。但因為和林一白沒有熟悉到直接出言挑剔的地步,便忍下了。

訂婚宴在郊區的一個會所。路上,林一白給孟黎介紹訂婚的男女主角的背景。

“男方是我老鄉,叫章文,搞it的,是個技術宅男。比我小幾歲。我來帝都的時候,他大學剛畢業要找工作。那時候我做點小生意,就加入在帝都的u市商會。章文他一個叔叔也在裡麵,帶他參加商會活動。我們才認識。”

“小夥子特彆靠譜,就大學時候談過一次戀愛。絕對潔身自好。”

孟黎笑笑,問:“女方呢?”

“沒見過,不過聽說也是老鄉。”

孟黎想起從來沒聽林一白說過他的學生時代,便好奇地問:“你大學在哪上的?”

林一白說了一個孟黎從未聽過的名字,又笑笑說:“我們當地的一個三本學校,你可能沒聽過。我也沒好好上過學,大一開始就自己做點小生意。”

孟黎想想,她上大學的時候也有同學賣化妝品或者電腦配件之類,便問:“在學校裡賣東西?不影響你學習?”

林一白不禁大聲地笑起來,笑完後才說:“一聽你就是從小沒操過心的好學生。我哪在學校裡。那時候就出社會了。剛開始在一家ktv做服務生,後來籌了點錢在商業區開奶茶店。畢業的時候就開了家酒吧。那時候,在我們小城市,酒吧還挺新鮮。來的人特彆多。但因為人多,三教九流的什麼都有,出的事情也多。後來就不開了,專門做酒水經銷。”

孟黎聽著,像聽傳奇。末了,總結一句:“做這麼多,還不影響畢業,你也挺厲害。”

林一白又一笑,自嘲到:“我們學校不像你們,管得嚴。像我這樣的學生,學校巴不得早日畢業,送走一批是一批。”

大概是因為回憶起往事,林一白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像是感歎,又像是不願觸碰,末了,感歎一句:“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也很久沒回去過。”

孟黎覺得奇怪,問到:“不回去看你爸媽麼?”

林一白的語氣淡淡的:“我小學時,爸爸就去世了。高中時,我媽改嫁。因為我的大學學費問題,繼父老和她吵架。我就開始自己掙錢。”

孟黎一聽,十分過意不去,覺得揭了他的瘡疤,趕緊說:“對不起,我……”

“沒什麼,都過去的事情了。”

說著到了會所。有保安過來推開大鐵門。林一白開車進去。隻見停車場幾乎都停滿了。正躊躇間,保安指著一處草地說:“那邊,那邊可以停。”

停好車後,孟黎從車上下來。發現草地中有一格一格的磚塊,凹凸不平。高跟鞋踩上去,晃晃悠悠的,便走得格外小心。剛走到車尾時,還是晃了一下,幸好撐在車上,才沒摔倒。隻是沒忍住低聲叫了一下。

林一白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