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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為鑒 湜沚 4319 字 2個月前

黎就找了小區的物業阿姨一周來打掃一次。

現在重新回到自己做家務的狀態,像極了剛工作時,還沒談戀愛的日子。有點孤單,卻很自在。

收拾完以後,她去廚房煮麵吃。一把掛麵,加個%e9%b8%a1蛋,再放點青菜。吃完以後,換衣服化妝。孟黎在拾掇自己這件事情商一直沒怎麼放鬆。比如說但凡出門,必定淡妝。工作時間一律穿高跟鞋。

她的鞋櫃裡上下幾排,一溜的高跟鞋。細跟、粗跟、坡跟;漆皮黑色,麂皮黑色,還有普通黑色。她的鞋基本以黑色和%e8%a3%b8色為主。因為方便百搭。

她一米六五,不算高也不算矮,穿上高跟鞋特彆有氣勢,像把世界踩在腳底下。她的離婚在同事和朋友圈中並未激起太大波浪。可能就是因為她平常太愛拾掇了,沒有人覺得她看上去像結了婚的人。

因此離婚以後,也沒有人懷疑她能順利找到第二春。

化完妝,孟黎放下大粉撲,將各色化妝品略微規整一下。心中歎一句,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看臉,但幸好也看實力。

她提起包出門,又給中介打了一遍電話確認時間。中介那邊說沒問題。她才打車過去。

小區環境、房子狀況都不如她曾經和顧容的家。畢竟那是雙方一起掏錢買的,兩家聯合,資金上格外充足,買的是高檔小區。裝修時也花了大價錢,裝得很是雅致。

孟黎想著不禁搖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當然不能和那時比。

她在屋裡轉了轉。房主正在搬家,裡麵亂七八糟的。客廳的牆上還貼滿了小孩子的畫作——畫得實在難以恭維。

兩室一廳,帶著一個大陽台——孟黎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但是她並不十分滿意,覺得小區仍是差了點。便對中介說再考慮考慮。下樓以後,經過小區花園,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看著她女兒在灌木底下尿尿。大概兩三歲的小女孩,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孟黎瞥了一眼,趕緊收回目光。便側頭對中介說:“我還想再看看附近其他小區。”

——————

和中介告辭以後,孟黎就打車去約好的地方附近。金融界這邊有個高檔商場,各種奢侈品牌,逛的人和買的人一樣少。但也許有不直接去門店購買的客戶,孟黎聽銀行的大客戶提過但沒確定過。

商場外麵一條小路,沿街的一麵全是飯館、酒吧還有咖啡店。這裡的酒吧隻有一兩家,看上去十分安靜又高檔的樣子。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裡麵幾張真皮扶手座椅,圍著一張不大的古董圓桌。她從來沒進去過,不知道價錢幾何。

夏天到底太熱,在外麵稍微一走就受不了。孟黎隨便推開一家咖啡館的門,往裡走。在吧台點了一杯拿鐵,服務員說一會兒送過來。

她瞥見咖啡館裡人不多,靠裡的一麵擺著幾張鬆軟沙發。隻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在那邊。露出頭、脖子,和一部分肩膀。頭抵著,大概在翻書或者看手機。

她隻瞟兩眼,便收回目光。去另一張沙發上坐下。服務員送咖啡的時候,似乎吸引了旁邊那個男人的注意。

他往旁邊一看,情不自禁笑出來:“你怎麼在這兒?”

孟黎側頭去看,竟然是林一白!驚訝地不知說什麼好。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林一白端著咖啡和孟黎坐到一張桌上:“是來這兒等著吃飯嗎?”

孟黎連連點頭,沒說話,眼神卻在說:“你也是?”

林一白一笑:“早知道都這麼空,就約早一點。”

孟黎點頭直笑,心裡卻在想,大家也沒熟到除了約吃飯之外還要約著做其他事情的地步罷。

重新在帝都見到林一白的感覺和在柬埔寨時完全不一樣。大概因為在暹粒畢竟是旅遊,整個人都處在放鬆和毫無戒備的休閒之中。而回到帝都,她又成為一個冷漠而充滿防備的都市人。跟林一白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麼隨意。

她儘量避免探聽任何他的個人*,想來想去,說一句:“我還以為你難得回來一趟,肯定要見很多人。”

林一白端起咖啡喝一口:“我在帝都認識的人不多。”

孟黎覺得很詫異。因為興發的總部在帝都,她直覺林一白應該常年在帝都工作。不過穿著休閒服,一臉隨意的林一白到跟在柬埔寨的樣子沒有太大區彆。他這副樣子倒是很快就將孟黎拉回曾經的情景之中。

孟黎不禁笑到:“你還挺神秘。”

☆、第三十六章

林一白將咖啡放回桌上,整個人往後一靠,雙臂展開,撐在沙發上。雙%e8%85%bf分開,做舊的牛仔褲下隱約可見壯實的大%e8%85%bf線條。

他望著孟黎,像是挺認真,眼裡又帶著點戲謔的笑意:“特意來看看你。”他不知道孟黎的感情狀況發生了什麼變化。但他可以清晰感覺到,從在柬埔寨開始,孟黎就不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擺出已婚女人的防備。

一刹那,孟黎不禁有點慌亂。心裡一個勁兒地回蕩著一句話:這是赤*%e8%a3%b8%e8%a3%b8的*勾引嗎?她假裝咳嗽一聲,雙手不禁抓緊馬克杯,竭力表現得鎮定自若些。

強勁的冷氣滲進皮膚裡,孟黎覺得身體是涼的,而更裡麵,卻起了溫熱的暖流。她笑得略帶羞澀:“不會是專程來吃我這頓飯吧?”說完,不等林一白回答,便問:“你是從泰國回來?”

林一白的目光沒離開過孟黎,自然就沒錯過她那一瞬間的緊張。看她強裝出一副鎮定又老練的模樣,不禁笑了,順著她的話,說起一路行程:“壽司去泰國續了簽證之後,我們又回到柬埔寨,在金邊待了一周多,後來去越南。這趟是從越南回來的。”

“在越南還……”

孟黎等著他接下來的話,林一白卻停頓一下,想了想,說:“吃了不少海鮮。”他其實買了禮物給孟黎——是越南奧黛。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湄公河上坐船,看著來來往往的越南女人。絲綢長衫,飄逸的衣角,掐腰設計,高開叉下若隱若現的肌膚。一瞬間就想到了孟黎。後來逛街時,沒忍住,買了一套純白的。

錢華站在外邊等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倒過來叩兩下,才點燃放進嘴裡。見他出來,長長吐了個煙圈,咧著嘴說:“衣服這種東西私密得很,況且還是這種——”,說著在腰上比了個開叉的動作,“你不是說她結婚了麼,怎麼好收你這種東西?”

林一白想也有道理。不過買都買了,就當留個紀念。

越南之行結束後,壽司去印度,錢華要回法國。本來林一白是要跟錢華一起去的,訂機票的時候收到孟黎的轉賬微信。

心裡突然十分不甘。什麼都沒來得及確定就戛然而止,這不是他的習慣。於是當場改了去帝都的機票。

他其實昨天剛到,下飛機回到家便給孟黎打電話。約在今天吃飯。

兩人再聊了些旅途見聞,見時間差不多,去旁邊不遠的一家台灣菜館吃飯。

菜剛上來,林一白就出去接了個電話。

孟黎不好先動筷,喝著水等他。頭上吊燈的光落儘水裡,亮晶晶的。幸好也沒說太久。林一白進來坐下問她明天有沒有什麼安排。

“難得周末休息,沒什麼安排。”

林一白便說:“剛巧接到一個老鄉的電話,他明天訂婚,問我在不在帝都。你要明天沒事,就跟我一起去。”

沒有太多詢問的語氣。幾乎是肯定孟黎明天會去。

孟黎想想,便說好。

吃完飯後林一白堅持要送孟黎回去:“走吧,反正我開車。”

孟黎上車以後問他:“你長住在帝都?”

“也不算吧。”林一白一邊發動車,一邊說:“公司的事情我不怎麼管,不需要常來。我在法國有個小酒莊,三不五時要去那邊。”

孟黎看著前方如河流般的紅色尾燈,輕輕噢一聲,說:“難怪你跟錢華、壽司他們是朋友。在法國認識的?”

“嗯,我買酒莊的時候,錢華是中介。”

說著話,不知不覺到孟黎家小區門口。林一白停了車,下車送她。

到底是北方,一到晚上,不再熱得難受。一點微風吹得人很是舒爽。③思③兔③網③

林一白說:“我明天來接你。”

孟黎笑著點頭,又伸手拂了拂頭發。她穿一件白色領子灰底音符圖案的無袖連衣裙。單肩挎一個紅色小包。穿大概七厘米的坡跟涼鞋,要微微仰頭才能看見林一白的臉。

遠遠看去,是很登對的畫麵。

顧容站在小區外麵的樹下,整個人被一片陰影裹住。他看著那輛黑色奔馳從眼前經過,又看著孟黎從車裡出來。接著是林一白。

高個子,頭發很短,皮膚微黑。穿灰藍色t恤,做舊的牛仔褲。褲兜後有一個明顯的方形突起,大約是煙盒。

他們在小區門口的路燈下說話。

孟黎潔白的手指將落在眼前的頭發拂至耳後,臉上有放鬆的笑意。

他的目光再回到那輛黑色的車上。奔馳s級,價格估計過百萬。

顧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可是心裡卻猛然被堵住,悶得極其難受。像是巨浪兜頭打來,將他瞬間澆成落湯%e9%b8%a1。

這個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幾近窒息。

顧容其實一直以來是個很有優越感的男人。因為家境好,自身也優秀。他的人生,一帆風順到從未出過任何意外。

小學時,顧建國就已經是國企中層領導。在帝都二環買了一百多平的房子。後來在顧容高中時,舉家搬到東四環將近三百平的複式樓裡。家境不可謂不優越。

而他本人,更是從小就是模範學生。大概是因為聰明,讀書不需要太努力,就能輕鬆拿到好成績。從初中開始,一路在帝都最好的中學裡做著最優秀的學生。毫不意外地考入帝都大學,又保研。畢業之後,進入壟斷國企,不到三年升部門副總。

他的人生,一路以來一直超越著普通人。

可是現在,他被刺痛了。

因為林一白身上另外一種和他截然不同的氣質。

如果說顧容身上是精英人士的克製、禮貌和疏淡。那麼林一白身上,就是一種摸爬滾打之後的社會氣息,大約是因為最終獲得成功,所以顯得精明,但很隨意。

更重要的是,顧容處在人生低穀。創業不順,為了錢焦頭爛額。所以那輛黑色的奔馳,像地獄來的業火,恨不能灼燒他的眼鏡。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挫敗過。

這種挫敗讓他憤怒。

他怒氣衝衝地上前。

林一白正和孟黎道彆,餘光瞥見後麵有一個男人似乎向他們疾走而來。再近時,看清他的表情。似乎帶著濃濃怒意,直直地盯著自己和孟黎。

於是一伸手,將孟黎拉到他身後。

孟黎驚呼一聲,側頭去看,才見顧容從背後衝出來,也正伸手要拉她。

“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