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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帝從影 伍拾捌 4425 字 2個月前

“我們都是男的。”肖蟄有點囧。

“隻是玩笑。”Julie笑笑,“不過顯然,你對角色扮演的表現,要好過直接做閱讀理解。很高興能和你合作,希望合作愉快。”

送走了Julie,聞晟為肖蟄打開了車門,“上車。”

肖蟄自己沒開車來,也不和他客氣,進了副駕駛,“我家在……”

“去我家。”聞晟不由分說地打斷。

這倒黴催的,怎麼就對去他家那麼有執念?

肖蟄清了清嗓子,“我和你不熟。”

“作為報酬。”

“你不早說……”

“早說你會不來?”

“……不會。”

明明是一樣的答案,早就在意料之中,可是一想到他是在這種狀態下說的,心裡就怎麼都不是滋味,聞晟停止發動汽車,“若不是我呢?”

“什麼?”

“若今天不是我,你還會來嗎?”

肖蟄的%e8%88%8c頭已經準備就緒,隻差一個發音,他就能斬釘截鐵地說出一個“來”字,但偏偏怎麼都發不出來。

身邊的人,像是在竭力地掩飾著什麼。

似乎是哀傷?

他決定換個委婉的說法,“恐怕也就隻有你,才會推薦競爭對手旗下的藝人吧?”

一年了,名氣上升的同時,肖蟄的轉移重點的官話也說得越來越順溜,這應付辦法還是聞晟一點點教給他的,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愛人該怎麼反應?”他重新搖上剛才為了透氣而打開的車窗,按亮頂燈,驅散剛侵蝕過來的黑暗。

“你是說劇本裡麵?”沒想到他還會跟自己討論劇本,肖蟄有點意外,但還是回答了,“會傷心吧?”

“難道他就不怕喜歡的人放手嗎?”

“既然當初喜歡到寧願沒命也要在一起,那兩個人都好好的,肯定不會吧。”肖蟄把自己代入主角,猜測著自己可能的思路反應。

“你就是篤定我不會放手,是不是?”

“我沒……”肖蟄條件反射地要回應,猛地意識到這都哪跟哪啊,“你入戲太深了吧?導演隻是跟我們開個玩笑,你還真以為是劇本人物之一啊?”

“是。”

不就是一個劇本,是什麼是,腦子有毛病?

“看到這個劇本,其實我很驚訝。”聞晟不管對方用什麼眼神看著自己,反正車門緊鎖,人也出不去,“因為經曆太像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開門。”

“像我們。”

“啊?”

“有個人和我說,人的感情很值錢,有時候甚至比人命值錢。值錢的東西存在,隻要有條件,就會有交易。”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我講。”聞晟不滿地說,“這就是我要的報酬。”

肖蟄有點懵,覺得對方越來越不可理喻,可是聞晟越說下去,他就越覺得脊背發涼。

“她和我說,感情也有貴賤之分,最貴的那一種,被剝離的人會承受巨大的痛苦。你見過人剝皮嗎?剝的過程裡是會把肉帶下來的,那層皮越難撕,帶下來的肉就越多。感情也一樣,越難剝離的感情,一旦剝下來,帶走的東西也就越多,比如說,和這份感情相關的記憶。”

肖蟄覺得喉嚨有點發乾,聞晟的說法讓他覺得陰風陣陣的,“這麼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

“科學與我何乾?”聞晟探過身,伸手摸著肖蟄臉上短短的胡茬,“這裡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已%e4%ba%b2眼看到,不需知道其中有什麼科學還是迷信的原理。”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我就像是那個主角?”肖蟄怪裡怪氣地笑了聲,不自然地往後仰,“然後看你現在的表現,你就該是我的對象?”

“是。”

“你開哪門子玩笑,騙小孩呢?”

“證據在你左手上。”

肖蟄舉起手,裡裡外外地看了遍,那就是隻普通的人類手掌,最多長幾個繭子,有什麼特彆的。

聞晟抓住他的手腕,按著某個角度把手放到他眼前,“看清楚。”

“你想讓我研究一下細紋走向嗎?”

“你手上還留著什麼痕跡?”

戒痕。

肖蟄想起早先自己才在疑惑的地方了。

所以說那上麵,是真的戴過一個戒指的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他喃喃。

“十天。”

“能彆再打啞謎了嗎?”肖蟄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我和那個剝離你感情的人打了個賭,如果十天內你能恢複,一切如常。”

“如果不能呢?”

“我會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四章

肖蟄怎麼看,都沒法從聞晟身上看到什麼東西,對他來說,對方充其量是一個合作過的同事,簡直難以想象短短兩三天前,他們會是聞晟口中所說的“戀人”,還是感情好到能為對方放棄一切的那種。

聞晟會不會是騙他的?

肖蟄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覺得可能性就是0.000001——一個影帝、集團大老板,哪裡用得著編那麼荒謬的故事來哄他?更何況他手上的戒痕,也真切地提醒他:有一段過往被遺忘了。

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可信度不低的天方夜譚,肖蟄落荒而逃。

聞晟沒有再阻止,隻是在他逃離之前告訴他兩件事:

他會加入Julie的這部戲,演那個出場並不多的愛人,這也算是他退出娛樂圈的最後作品了。

還有一件就是,恐怕他除了割舍掉愛情外,還割舍掉了%e4%ba%b2情。

所以這才是他不介意琴阮瑤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原因嗎?沒有在乎過,就不會恨了。

他或是呆酒店,或是拍通告,就是不敢回家。

回了家,麵對著可能自己曾經很愛的%e4%ba%b2人,卻半點關切的感覺都沒有,隻有邏輯思維在告訴他該做這樣,該做那樣,而琴阮雲對此毫無所覺,依然掏心掏肺地對他好。

他實在無法麵對這樣的情景。

對琴阮雲太不公平。

這樣熬了三天,一貫高效率的Julie通知開機,他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了劇組。

第一場就是科學家讓主角做出選擇的戲。

聞晟演的角色躺在病床上,化著蒼白的妝,戴著呼吸機,安靜地沉睡著。醫生說如果過了今晚他還不醒來,就要永遠這麼睡下去了。

科學家站在主角臨察身邊,“你還有五個小時做出選擇。”

“我答應你。”臨察說,“不過再給我四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給你們,夠了吧?”

“夠了。”

“Cut!”Julie對這個效果不是很滿意,指出主角神情表達不夠沉重,“Again。”

科學家說完話,再次輪到主角。

肖蟄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結果又被叫停,理由是沉重有餘,哀傷不足。

再來一次,換了副哀傷的麵具,又被說是太誇張。

光是這麼簡單的一幕,來來回回重複了十幾遍,導演就是不滿意,到最後誰都可以看出,她已經是在強壓怒氣了。

不知不覺到了休息時間,可那簡簡單單的一句台詞就是沒有配上該有的情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拿出你的代入感,你當時說服我的時候,不是很入戲嗎?”Julie不滿地離開攝像機去用餐,臨走時語氣不善地讓肖蟄好好琢磨,快點進入狀態,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肖蟄很無奈,他是真的很投入很認真地在演戲,為什麼導演總說演得假呢。

“還記得我和蔓蔓拍的戲嗎?”聞晟坐到他身邊,把%e9%b8%a1肝放到肖蟄的飯盒裡頭。

他不喜歡吃這玩意,不過肖蟄一向是很喜歡的。

對方把這夾菜的動作做得那麼行雲流水,肖蟄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說謝謝吧,據說兩人關係應該很%e4%ba%b2密,那說了不是傷人心?不說謝謝吧,他自己又覺得禮節上過不去。不想在%e9%b8%a1肝上多燒腦細胞,他隻能專注地回想聞晟地問題,“那不是你拿影帝的片子嗎?”

“嗯,還有?”

“還有什麼?”

“一開始並不順利。”

“然後呢?”

“你告訴我,該怎麼演,然後就順利了。”

“我有做過這樣的事嗎?”如果他完全不記得,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過程不僅僅是教聞晟演戲那麼簡單?

不是說隻有涉及到太過深刻的感情的,記憶就會丟失嗎?

當初究竟是涉及得有多深刻喲。

“你說,要放大自己的感覺。”

“我知道。”演戲經驗這方麵並沒有丟失,“我隻是……”

“找不到感覺放大?”聞晟一語道破肖蟄不怎麼敢承認的事實,“這回你信我了?”

“信了。”一個人再怎麼地,活了二十來年快三十,不可能一點相關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哪怕看個言情小說,都能或多或少有個代入感不是。完全找不到,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哪裡出了錯。肖蟄不由得苦笑,“那這麼說來,沒了感情我居然連事業都要砸了?”

“請假吧。”

“這才剛開機,我請什麼假?”

“如果你找不回感覺,不請假也隻是在浪費時間。”

“你能幫我找嗎?”

“隻要你願意。”

和Julie請假是聞晟去的,一請請兩人,天知道本來就已經不爽的Julie會生氣,不過聞晟回來,就隻輕描淡寫地宣布:“她準了。”

接下來的流程就跟言情片子一樣,聞晟花了四天的時間,帶著他去了兩人在這座城市裡去過的所有地方,又儘可能地去其它城市重遊了一次,妄圖喚醒他的記憶。

可惜大部分言情主角都能回憶起來,最起碼也能朦朦朧朧有點感覺吧?就肖蟄不走這狗血路線,怎麼都想不起一丁半點。

所以說言情劇都是騙人的。

第五天的時候,琴阮瑤來了一通電話,說琴阮雲不小心摔了一跤,病情危急,所以他們被迫回到起始城市。

“怎麼回事?摔哪兒了?怎麼那麼嚴重?”

“她去廚房做菜的時候,地上有水,就滑倒了。醫生說震到還沒完全消失的血塊,血塊移位,導致抽搐休克,而且位置太複雜,手術就算取出來,也會影響到神經,造成嚴重後果。”

“她腦裡怎麼會有血塊?”

琴阮瑤很吃驚,“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之前就發作了幾次,在上海確診的。如果不是這一跤,唉,醫生都說了,那血塊比之前小很多了,要不是不小心摔了……阿蟄,你臉色看起來好糟糕,你……你不要太傷心,雖然我也……”這個時候她哪裡安慰得下去,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她哭得很用力,以至於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肖蟄把她攬過來,麻木地安撫著。

他究竟丟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