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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著這個醫院!程以凡,你和程瀚究竟有沒有心?”

程以凡已經不甚滿意何晨的突然闖入,又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質問弄得不明所以,再加上很多年之前的恩怨,自然回過去的口氣也不善。

“我們父子有心無心自不必外人評說,倒是你,這樣貿貿然闖進彆人的病房,不知是不是阿越的肆意縱容還是醫護人員的個人作風問題。”

“爸,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讓他出去!”

“你閉嘴!你作為阿越的弟弟,你作為他的父%e4%ba%b2,你們捫心自問,這樣的欺負他你們是不是很得意?看到他現在生死一線的模樣你們是不是特彆的開心?是不是他真的死了你們就會過得瀟灑自由再也不會覺得有人給你們家族抹黑,讓你們覺得抬不起頭做人?”

何晨一輩子愛慕顧靜顏,連說話辦事的風格都帶著幾分她的寬容和溫和,即使盛怒和失望之下還是說不出再惡毒的字眼,但是說出這些的時候卻依然難過非常。

“什麼叫做生死一線?”

“何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程以凡,你明明清楚他的身體不適合做移植,你明明知道他那段日子心力交瘁還要讓他救程瀚,你憑什麼認為他的命不如這個人?”

何晨扭過頭伸出手憤怒的指向坐在床邊的程瀚。

“我。。。阿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說,抽取造血乾細胞和獻血差不多,沒什麼影響嗎?”

“他抽的是骨髓!他是在重度貧血的情況下抽了骨髓!”

何晨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心頭這些字眼怎麼樣都揮之不去,程越是瘋了,絕對是瘋了才會這樣做!

“那。。。。”

“還有,托你們的福,他現在真的是不想活了,你們知不知道,程越剛剛已經被下了第4張病危通知書,可是,本應該是守在手術室和病房外麵的你們卻閒適的坐在這邊看報紙!”

程以凡原本陷在沙發裡的身子一下子挺直站起來,剛剛握在手裡麵的茶杯應聲而落,那隻手不自覺的顫唞著有點使不上力氣。

他終於想通今天心慌意亂的源頭,依著程越的脾氣,定是不會讓程瀚就那樣的在病房裡麵無人問津,他定然是會妥帖的安排好一切,原本他心裡的那點埋怨還依然清晰,對於他的電話程越從來都是接的飛快,而今天,卻是隔了好久都不見回信。

“你胡說,他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不準騙我!”

程瀚的反應一如他之前衝動的樣子,從病床上坐起來,滿臉的懷疑和不相信,迫切地想從何晨的口中聽到那不過時一句玩笑話。

“你也會說來的時候,你早上究竟和他說了些什麼?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救你以重度貧血的身體做了骨髓移植,沒有多久便因為造血功能下降生生折騰出了心臟病?你知不知道從你的病房出來他便被送進了手術室?你知不知道他差點就救不回來?你知不知道馮醫生和家文現在還守在他的病床前不敢離開半步?程瀚,他是你的%e4%ba%b2哥哥,到底是怎樣的仇恨才會蒙蔽了你的雙眼?”

何晨說話間已經紅了眼眶,被歲月的痕跡磨礪出來紋路在昏暗的壁燈下更加明顯,明明一個外人都能看著心疼的場麵,他不知道,即使是那樣的一點點算不上錯誤的錯誤,竟然會蒙蔽了一個人的心。

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質問和消息徹底弄得慌了神的兩個人不知所措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何晨卻已經停不下來,埋在心裡很多年的秘密每個夜晚都會折磨著他不能入眠,如果不是程越以死相逼的請求,他甚至搶救過後的那一天便想把真相公布出來。

“你們不是對於顧師姐的死耿耿於懷嗎?你們不是一直認為是我在手術之中做了手腳嗎?你們不是一直都覺得是程越和我同流合汙為了偷取醫院的掌控權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當年顧師姐的死不是確實意外,確實是有人為因素在裡麵,但是,那個人不是我,不是程越,而是你,程以凡!”

“你說什麼?”

程以凡身形微晃有點站立不穩,這句話懸在兒耳畔聽得很不真切。

“我是說,加速顧師姐死亡的人為因素是你!是因為你憤怒的推搡讓她的頭撞上了茶幾,致使腦中的腫瘤破裂,我鋌而走險做了開顱手術卻還是因為撞擊的力道太大出血太多而失敗!你們隻知道她是腦瘤卻不知道光生長的位置便足以致命,你們誤解撞擊是程越的原因他便不解釋,你們認為手術有問題,是我學藝不精或者是我草菅人命他也沒有辯解,卻在這麼多年因為這件事情覺得有愧於我。他甚至說通了調查的人做了偽造的證明,隻不過是為了讓你這個當爸爸的人少一點自責,少一點內疚!程以凡,可是,你憑什麼,憑什麼讓他承受這一切的時候你卻心安理得的讓另一個兒子誤解他甚至重傷他?同樣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就能因為程越愛上同姓這件事情而厚此薄彼?”

“你是說,靜顏的意外是我造成的?是我,%e4%ba%b2手葬送了我的妻子,並且誤解了我的兒子這麼多年?”

程以凡隻覺得雙%e8%85%bf發軟站立不住,顫唞著身子便倒回沙發裡,一張臉隨著何晨的聲聲質問變得蒼白,一瞬間的滄桑爬滿了全身,像是忘記了在場的人一樣,不知所措的坐在那裡怔忪的喃喃自語著。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何晨看到程以凡突然之間的頹態和幾乎沒有生機的臉終於察覺到自己前一刻是有多麼的莽撞,程越一直都和他說,程以凡對顧靜顏的愛是在用生命去做著賭注,他其實都不願意相信,可是,莫名其妙就是著一瞬間,他卻突然之間相信了。

誰都沒有料到,程以凡突然之間從沙發上起身便踉蹌著跑出去,緊接著便是程瀚,何晨站在原地卻莫名的失魂落魄,竟然生出一種前路漫漫,不知路在何方的感覺。

程瀚幾乎是一口氣跑到了ICU的門前,隨之跟過去的何晨卻沒有看見程以凡的身影。

肖灝倚著寬大透明的玻璃窗一動不動的看著裡麵的人,他一身沾血的衣服已經換下,肖沛坐在走廊旁邊的椅子裡,這次來人幾乎全部到齊,袁多多,陸子謙和梁木槿,各自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卻一個比一個凝重的多。

最先看到程瀚的是陸子謙,因為半路上遇到堵車,剩下的路程幾乎是奔跑過來的,梁木槿擔心他太過劇烈的運動導致身體不適,確認程越暫時無礙以後便拖著他坐在一旁把自己的肩膀靠過去讓他枕著休息,陸子謙人沒有睡著,多年來練就的敏[gǎn]度早已經聽到了從遠處跑來的腳步聲,一起身便看到了程瀚和何晨以前一後奔跑過來。

“阿瀚?”

“程越呢?程越在哪?你們是不是在陪著他合夥演戲給我和爸爸看?”

何晨的話太過震驚,程瀚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這樣的真相,隻是那種本能的擔心占據了上風驅使他跑過來,程越一直都是一個足夠強悍的人,什麼都是完美無缺的存在,他怎麼可能快要死了?肯定是所有的人在欺騙他,肯定是!

周圍的安靜被程瀚的到來瞬間打破,原本呆滯的肖灝像是找回了神智,扭過身子來看向程瀚的目光足夠的滲人。

“你/他/媽在說什麼?我倒是真希望我們可以合夥演一場戲給你看!那樣阿越至少是健康的!程瀚你對他說了什麼?究竟說了什麼?”

肖灝所有的狂暴像是被瞬間點燃一樣,一手抓住程瀚病號服的衣領將人拖至ICU巨大的玻璃窗前。

“你給我看清楚了!裡麵的人是你的%e4%ba%b2哥哥,前不久剛剛用自己的半條命換回了你的重生!”

程瀚闔著雙眼不敢睜開,他竟然害怕看到裡麵的人,明明前不久他還惡毒的詛咒著他怎麼不去死,上午的時候他還一聲聲的嫌棄他肮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這個人便躺在裡麵生死難測。

“程瀚,你這個混蛋!”

肖灝已經被憤怒和難過衝昏了頭腦,拖著基本上沒有反抗之力的程瀚揮著拳頭就要砸過去,陸子謙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砸下去的拳頭。

“肖灝,你冷靜點,程越聽得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3 章

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那一晚程以凡始終都沒有出現,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或許隻有一個人知道。

那一晚顧靜顏所在的墓園,守陵的老人最後巡視了一周準備回寢室睡覺,剛剛準備拉閘的時候,外麵傳來的砸門聲一聲高過一聲帶著強烈的急迫。

按規定晚上的陵園根本是不能對外開放的,有一種說法是,會驚擾了安睡的靈魂,那樣的砸門聲在寂靜的半山頭尤為刺耳,老人快步走至門前隔著厚重的大鐵門詢問來人。

門外的人說話語無倫次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甚至帶著哽咽,老人一度認為那人是沒事喝多了酒出來裝瘋賣傻的酒鬼,好生安撫了幾句想著回去睡覺,那人卻又開始砸門。

最後的最後,那個老人竟是破例放了門外的人進來,說不清楚為什麼,隻覺得那個男人的悲戚聲激起了心裡麵那種久違的真情。

程以凡借了一個手電筒便拾階而上,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顧靜顏的墓碑前,不管夜深露重便席地而坐,手電筒的光線有幾分晃眼,照射著墓碑上的照片猶如白晝,他印象中的妻子還是停留在十幾年前最美麗的時候,顧靜顏溫柔的笑著,總是能夠有花開成海的絢爛感。

“靜顏,對不起。”

“我。。。我不敢去看阿越,我害怕見到我們的兒子。”

“我害怕見到他以後便會想起自己不堪的過去。。。”

程以凡低語喃喃,埋在心底裡麵那個塵封的記憶久遠到他認為那樣的過去不過是一場海市蜃樓的夢魘,隻要太陽出來,那些幻想便會消失殆儘。

他該怎麼告訴自己的妻兒,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的內心深處,那片最柔軟的地方,住著的是一個男人的身影。

是的,他曾經喜歡上的第一個人,也是一個男人。

他穿著水洗的牛仔褲,白色的棉襯衫,奔跑在校園的籃球場上,青春洋溢,英姿勃發。

他會悄悄的站在籃球框下麵遠遠的注視他奔跑的身影,一點一點勾畫他清晰的輪廓。

那個男人叫顧靜澤,是顧靜顏當年早亡的哥哥。

程以凡坐在顧靜顏的墓碑前,老淚縱橫,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傷疤。

他隻敢輕聲安慰自己,害怕見到程越甚至不想原諒他,是因為他和妻子有幾分相似的臉,卻不敢正視,程越那張臉像極了當年的顧靜澤。

“靜顏,知道阿越喜歡男人的時候,你可想而知我的那種震驚,我一直強迫忘記的那些過往,那些可怕的夢魘,本以為會隨著靜澤的離去而消失,可是,我的兒子,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