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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會和臨時會議,竟是從未回來過。

沒有人知道那兩年他曾經經曆了什麼,卻是在那兩年的時間裡,那人從一個反噬率性而為不計後果的青年逐漸的蛻變成這樣淡漠疏離不動聲色的一院之長。

他其實最驚訝的是程以凡的態度,對於顧靜顏的臨終遺言,讓程越接管醫院,不曾阻礙,卻也不曾過問,即使在公安機關的介入調查導致醫院名譽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的情況下,也不曾有過任何的表態,那樣漠然的任憑著顧家這一切的心血自生自滅。

程家的男人,骨子裡竟然都是這般倔強到極致的人,無論是程越還是程瀚,或者說是程以凡,這麼多年,竟是因為那個解不開的謎底各自煎熬著。

“馮醫生,院長醒了。”小護士戰戰兢兢的聲音從背後飄過來,肖灝和馮之初不約而同的轉身想推門進去,卻見馮之初抬手攔下了他。

“我先進去幫他做檢查,你不要進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馮之初音調不高卻極其堅定,讓肖灝抬起的手一時頓在那裡無所適從。

晃神之間馮之初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醒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程越被護士扶著半靠在床頭,%e8%83%b8口的悶滯感仍然揮之不去,卻不似剛才窒息般無法忍受,眼見進來的人是馮之初,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細微到不可察覺,還是被站在病床前的人捕捉到了。

“在找人?”

“肖灝是不是來過了?”雖然當時已經意識不清,但是兩年多來的朝夕相處,肖灝擁抱他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早已經是烙印在了心底,程越很確定的口氣卻讓馮之初怔了好久。

“你不記得剛送你進急診的人就是肖灝嗎?”

“你是說。。。”程越扶著依舊不甚清醒的額頭抬手捏了捏眉心,這才終於想起了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

阿瀚說,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他。

肖灝一路瘋狂地抱著他進了急診室。

竟然貧血到了這種程度了嗎?貧血導致的腦部供氧不足竟是讓他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這種情況你還不住院嗎?我等等會安排護士給你輸血。”

“不用忙。”

“你在堅持什麼?程瀚的手術已經基本成功,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

“老馮。。。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麼。。。還有什麼值得我堅持的。。。”

程越如此%e8%84%b1下包裹在身上層層疊疊的偽裝,甚至帶著點絕望的說著這樣的話,讓馮之初心裡不由得直打鼓。

“程越,你怎麼了?是不是程瀚和你說了什麼?”

“咳咳。。。沒有,肖灝走了嗎?”自知剛剛的那點軟弱被馮之初察覺到,程越不自覺的撇過頭去咳了兩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走了,本是等在急診室外麵的,我出來的時候聽我說了你沒事,然後才對我說家裡打電話說有急事先走了。”

“哦。”憑借馮之初對這倆人的了解,隻有家裡的事情才會是能讓肖灝不得已回去,而程越也不會懷疑到。

“就算不讓其他人知道,你又何苦瞞著肖灝?難道是你還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老馮,這問題。。。我想你不該問的。”

“既然沒有耿耿於懷你還在糾結什麼?”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還是不要摻雜進來為好。”

“不就是心肌缺血,心臟功能下降嗎?不就是重度貧血和胃病嗎?守著這麼大的醫院這麼多優秀的醫生,我就不相信你調養不好。”馮之初聲音不大不小不會刺激到程越卻也正好可以讓等在外麵的肖灝聽見。

程越,我隻不過是在闡述你的病情,這樣,也不算是違約吧?

肖灝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麵,忍不住將耳朵湊到門邊想要聽聽那久違的聲音,卻沒有想到還是從馮之初的口中聽出了真相,當下再也控製不住推門而入。

“阿越!”

程越暗自闔著雙眼抬手撫上了%e8%83%b8口,即使馮之初很是小心,但是肖灝突然之間的破門而入還是讓他有點承受不住,連帶著胃裡灼燒的悶痛都變得越發猖獗起來。

肖灝的聲音傳過來的同時人也隨之奔至床前,程越猛然掀開眼皮看到的便是那張他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裡朝思暮想的臉。

“肖灝。”

馮之初想到肖灝會忍不住進來卻沒想到程越會是這般激動,旁邊的監護儀上驟然發出的警報還是讓他狠狠捏了一把汗,將床頭櫃上準備好的藥品快速的推進輸液管裡麵,又做了短暫的心臟按摩才讓他穩定下來。

對上程越質詢的目光微微把頭騙到一邊,假裝看了看監護儀上逐漸平穩的數據,輕咳了一聲。

“我去開輸血單。”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5 章

“阿越,你怎麼能又一個人偷偷的生病,一個人偷偷的麵對所有的一切,你怎麼能又把我推開。”

“阿越,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怎麼忍心由著我毫不知情,由著我那樣混賬的誤會你。”

“阿越,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不管你有怎樣的打算,是我闖進了你的生活,所以,說結束的那個人也必須是我。”

肖灝見馮之初一溜煙出了病房而且出門的時候臉上淡然隱去的憂心忡忡,心下明了,程越應該是暫時穩定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外套%e8%84%b1下來仍在小沙發上繞過密密麻麻的管線坐在病床的另一邊將從剛才起便一直閉目不願睜眼看他的人擁入懷裡。

這兩個多月七十多天的時間,就像是隔了滄海桑田的距離,那樣的不真實,擁在懷裡的人瘦的出奇,觸手全是鉻人的骨頭,讓肖灝竟是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就像是經年快掉完牙的老太太,肖灝那些絮絮叨叨的話說起來便沒完沒了甚至顛三倒四來回重複著,但是,用心聽的人卻是感覺到了這其中的溫暖和疼惜。

程越闔著雙眼放縱的享受著這樣片刻的溫存,希望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久到竟然便在這樣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的睡過去,這一覺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卻是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安穩。

肖灝卻是被他這樣久久不願醒過來的狀態嚇得七葷八素,過了正常的睡眠時間便來來回回往返於病房和馮之初的辦公室之間不得安生。

“馮醫生,這都已經過了12個小時了,他怎麼還在睡,我搖了好幾次都沒反應?”

“隻是累得厲害,等他睡飽了自然就醒了,而且,貧血的人會睡得比一般人時間久一點。”

“可是,都已經這麼久了,他會不會是昏迷了沒有知覺了?”

“我剛做了檢查,一切數據都顯示正常。”

“那他怎麼還不醒?”

馮之初從來沒見過肖灝這樣一個大男人,緊張兮兮神神叨叨與平日裡精明乾練或者風流成性判若兩人,甚至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拉低了好幾個層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等他睡夠了自然會醒,沒事你就回家準備點小米粥帶過來,睡那麼久醒過來怕他會餓。”

“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家裡了,等等阿姨會做好送過來。”

肖灝坐在床頭抱著沉睡的程越眼神一刻都不曾離開,旁若無人般俯首對著他透明無色的%e5%94%87便%e5%90%bb下去。

“你看,%e5%94%87色都這麼淡,肯定是最近沒有我在身邊的緣故。”

馮之初兩隻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麵,站在不遠處的床尾。

夕陽的餘暉隔著巨大的玻璃窗灑進來,被窗外的樹枝剪碎成斑駁的光點,細碎的落在兩個男人的身上卻是一點都不顯得違和,如此的畫麵,竟也是顯得那般溫馨自然,像是多年的情人最真誠的溫柔繾綣。

程越睡醒過來隻覺得渾身的倦意消散了不少,甚至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疲憊也一同被衝洗了一般,更為奇怪的是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讓他恍惚的不夠真實。

%e8%83%b8口的刺痛不甚明顯,撐著手臂尋找著力點觸手卻摸到了厚實的%e8%83%b8膛隔著單薄的襯衫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下麵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阿越,你終於醒了。”肖灝揉著惺忪的睡眼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磁性十足的腔調因為剛醒的緣故帶著點淡淡的沙啞卻一點都不失關懷。程越的手掌還罩在他的%e8%83%b8口,幾乎沒有力道卻是冰涼的厲害,在這樣的季節裡,顯得有點不協調。

“是不是這樣睡得不舒服了?我扶你起來坐一坐好不好?”沒有在意他漠然的眼神,肖灝一張花枝招展的臉蕩漾著溫暖的微笑,手下的動作嫻熟自然,抱著幾乎沒有力氣的人坐起來,在他身後放下了靠枕才挪至旁邊的椅子上。

“秦姨熬了小米粥送過來,擔心你胃口不好,已經事先把米碾碎了小火煮熟的,稠稠的,入口即化,喝點怎麼樣?”

程越半靠著床頭坐著,最初的迷惘過去,終是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想要冷冷的漠視卻被這人輕飄飄溫暖的微笑給堵了回來,果然,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說得很是有理。

一個晃神之間,肖灝已經端著碗舉著勺子晃在眼前,眼底那副毫不保留的期待竟然讓程越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

說是小米粥,卻被秦姨體貼的碾碎成了小米糊糊,入口卻不黏膩順著食道滑入冰涼的胃裡,熨帖了那裡麵好久以來的冰涼無依,不知不覺在肖灝的笑意裡,程越竟然喝下了整整一小碗。

肖灝滿足的放下碗和勺子,抽出紙巾像以往每次照顧病中的程越一樣抬手去為他擦拭嘴邊,卻被這人不著痕跡的偏頭躲過。

“我自己來。”

“那我幫你揉一揉助消化。”肖灝手下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順從的把紙巾遞給程越複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模樣,搓著手坐得稍微近一點。

“不用了,你回去吧。”

“怎麼能不用,你現在病著躺床上,消化功能自然不好,必須揉一揉才行的,聽話。”

說著便伸手探進了程越未換下的白襯衫裡麵,觸摸到那片焦灼的地方,雖不似以往的冰冷,卻還是僵硬透著一股股彆扭,就像這副軀體的主人一般,永遠那般心口不一。

終究是沒有多少的力氣與肖灝爭執,一時貪心喝下去的小碗粥堵在胃裡來回的翻滾,隨著胃裡麵一次又一次的收縮大有吐出來的趨勢,由著他溫熱寬厚的手掌撫上那片造作的地方耐心細致的按摩。

“都糾結成這個樣子了還要逞強,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對我坦誠啊?不過,就算你瞞得滴水不漏我還是會看出來破綻的。

阿越,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怨過你,氣過你不曾對我敞開心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所信賴的人,甚至我還覺得這兩年來的時光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和你的得過且過。

最近分開的日子,我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