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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又安心的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托起來他一隻紮針的手放在手心裡麵暖著,把另一隻手輕輕蓋在被子下麵。

程越雖然昏迷著卻是一點都不安穩,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一般,額角漸漸又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頭不安分地來回擺動著,一直都有破碎的囈語從%e5%94%87角溢出來,因為太過虛弱,肖灝竟然沒有辦法挺清楚他在說著什麼。

肖灝慢慢的把耳朵湊過去,這才捕捉到了其中幾個破碎的詞語。

“媽媽。。。對不起。。。”

“爸爸。。。原諒我。。。”

“阿瀚。。。不要。。。那麼恨我。。。”

“媽媽。。。阿越想你。”

程越一字一句說的那般艱難,肖灝聽在耳朵裡麵卻是鼻子酸酸的感覺,扭頭的時候竟然發現有淚水從程越的眼角滑下來,混著兩鬢的汗水滴在潔白的枕頭上,一瞬間便暈染開來。

肖灝那一刻覺得,像是有千斤重的東西砸在了他的心口上,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酸痛。

那麼驕傲的程越,那麼不可一世,那麼傲嬌淡漠的程越,此時此刻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也隻是在昏迷中,無意識地低聲呢喃著他的委屈和痛苦。

肖灝想到此,心裡麵就難過的要死。

他是錯過了多久,不僅錯過了程越,也錯過了他這麼多的痛苦,在此後的日日夜夜裡麵,在他偶爾閒暇之餘,肖灝總是在想,如果早一點遇見程越,如果早一點注意到他,他會不會就省去了幾年的孤寂和難過。

肖灝想到早晨的那一幕依然心有餘悸,程瀚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才會對於程越明顯虛弱的身體視而不見。

這個時候,肖灝終於想起了何晨,當年程越的媽媽這件事甚至是警方介入才平息下來的,由於那個時候他媽媽作為院長,而何晨也已經是當時神經內科的一把手,茲事體大,媒體也進行了跟蹤的報道。何晨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報紙的頭版,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尤其引人注目,冰涼而且銳利。所以昨天看見何晨的時候,才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後來警方調查取證證實何晨的處理很妥當,沒有任何違規之處。

之後他便從醫院消失了。

現在看來是程越為了讓他避風頭所以送他出國進修了,想到此,肖灝竟然有點嫉妒,何晨究竟何德何能,讓這樣淡漠又戒備的程越對他肝膽相照,莫逆於心。

程越醒過來已經是過了中午了,肖灝一直守在床前沒敢離開,時不時為他擦拭臉上的汗水,偶爾掖掖被角,抓著他的手以防他亂動。

程越睜開眼睛就看到肖灝趴坐在自己的眼前,目光裡麵毫不掩飾的溫情流瀉無疑,帶著淡淡的心疼甚至還有些微的委屈,微微撅起的%e5%94%87角難掩喜悅。如此孩子氣的肖灝,程越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點微微的愣神。

“你醒了?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喬家文。”

肖灝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外走,程越看到他手忙腳亂的樣子隻知道起身來抓住他的手臂卻沒想到喚醒了胃裡麵剛剛安分下來的那隻看不見的野獸,洶湧而來的疼痛頓時讓程越兩眼發黑,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還沒坐起來的身子直接摔回了病床上,扯著身上的管子來回晃動。

肖灝慌忙的回過身來去扶程越,哪知程越窩起身子來,任憑肖灝怎麼用力都掰不開,肖灝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又惱又氣有擔心。好一會兒程越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鬆點,肖灝把他扶著重新躺好,又在程越的指示下稍微把床搖高一些,這下才看到他手背上紮的針歪歪扭扭,滴管裡麵滿是回血,手背腫起來老高。

“回血了。”

程越暈得厲害,經肖灝這麼一提醒也才察覺到手背上麵傳來的陣陣悶痛,睜開眼睛看了看頭頂的藥液竟然低了不到一半,管不了那麼多索性直接連著膠布把針頭扯了出來,血珠一粒一粒的冒出來惹惱了肖灝。

“這是你的手,又不是豬爪,對待彆人都那麼溫柔,乾嘛對自己這麼粗魯?”

肖灝邊生氣邊從旁邊的櫃子上拿起棉棒小心的擦拭著程越手背上的血,雖然生氣,但是聲音裡麵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嗔怪。

“我就是醫生,家文在做手術,你就是去也找不到他。“

“那程醫生,現在怎麼辦?”

“把床尾的給藥牌拿來讓我看看。”

程越勉強的撐起一點身體,肖灝眼疾手快在背後給他墊了個枕頭儘量讓他靠的舒服一點。然後把床位的給藥牌取下來遞給程越。

程越仔細地翻閱了一下,藥單上麵一串長長的液體看得程越都有些晃眼,看來早上那會還是比較凶險的,幸虧是送醫比較及時,不然估計他也得像肖沛一樣開一刀才能了事。

程越放下給藥牌,眼前又是一陣昏花,抬手揉了揉眉心,終究還是精神不濟,困頓的厲害,身上越發的無力,蹭著滑到被子裡麵,又窩起來,略微喘熄著。

“怎麼樣?”

“基本正常。”

“那你現在能吃東西不能?”

“拔了胃管再說。”

“那藥水掛到一半,我去找個護士給你繼續掛上。”

“等會吧,我先躺會,你走吧,我沒事了。”

“喬家文說讓我看著你。”

“放心,我現在沒那體力。”

“那也不行,我是言而有信之人。”

程越嘴角微微上挑,像是苦笑又像是嘲諷。

“不知道肖少的言而有信可有兌現過。”

“程越,我不想和你鬥嘴,省點力氣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

程越沒有料到肖灝竟然不去反駁他,那廝竟然一%e5%b1%81%e8%82%a1做到了對麵的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翻閱起來。

程越確實是暈的厲害,不再說話,雙手交疊放在上腹部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揉著,就是剛剛幾句話的功夫%e8%83%b8口便又翻湧上來一股惡心感,伴隨著悶悶的冷痛,讓他有點力不從心。

因為不停地掛水的緣故,手冰涼更甚,放在上麵按揉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個時候,肖灝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了暖水袋,灌滿了熱水扒拉開他的手爪子放在上腹。

“用暖水袋暖著吧,剛家文給的。你自己那爪子像冰塊一樣。”

肖灝安頓好以後又幫他掖了掖被子,然後再坐回沙發上繼續翻閱他倒拿著的那張報紙,竟然還裝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程越不經覺得有點好笑。

肖灝的那點點體貼和關心確實是在程越的心裡麵泛起來點點漣漪,像水麵的波紋一圈一圈緩緩散開。

一時之間,眼底竟然少有地泛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思◎兔◎網◎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喬家文幫著程越拔掉了胃管,程越咽喉裡麵又乾又澀,胃管□□的時候摩攃著讓他很是難受,趴在床邊不停地乾嘔,守在程越床邊已經是三天兩夜的肖灝看著心疼的厲害,可又覺得無能為力。

“可以喝點水,明天適量的熬點米湯喝。”

這話喬家文是直接對著肖灝說的,肖灝聽得耐心,不住點頭,眼睛卻是沒有離開伏在床邊乾嘔的程越。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肖灝趁著程越好不容易熟睡的時機想要開車回去打算熬點米湯給他喝,順便拿幾件換洗的衣服,程越好不容易可以進食,外麵的東西吃著他又不放心,%e5%b1%81顛%e5%b1%81顛跑回去%e4%ba%b2手熬點湯。

出了醫院的大門去停車場才發現外麵冷得厲害,尤其是早上天將亮未亮之時,深秋的風順著襯衫灌進來冷得肖灝直哆嗦,那天早上送程越來醫院的時候太匆忙,根本沒有時間套上衣服就抱著他衝醫院來了,接著又是兩天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直到今天出來才發現天氣陰沉的可怕。

肖灝抱著身子哆哆嗦嗦地向停車場走去,走過去才想起來那天把車飆到極速,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後來直接被吊銷駕照了。

肖灝無奈地走出停車場去路邊攔出租車,車開到程越的公寓樓前天已經有點亮了,匆匆開了門進去洗手,淘米,開火。等到鍋煮在火上的時候肖灝已經是熱火朝天不斷打著噴嚏。

程越在天還沒有大亮以前就被胃裡麵的一陣絞痛給生生痛醒過來,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咬著嘴%e5%94%87強忍著不發出來一點□□。硬是扛過了這一陣激痛,程越才發現病房裡麵似乎沒有人。

苦笑著嘲笑自己,原來一點點的溫暖就會讓他有深陷其中的向往了。

天大亮,喬家文進來查了一次房,看到肖灝不在病房裡麵想到他昨天提過今天早上會回去給程越熬點米湯喝,想著肖灝過會兒就會帶飯過來,於是也沒過問,囑咐護士給程越掛上了水便又匆匆忙忙準備手術事宜了。

程越一連禁食兩天,身上半分的力氣也沒有,人昏昏沉沉的掛上水沒一會兒便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朦朧之間聽到手機在想,摸到床頭接起電話來,是急診那邊的打來的。

有個胃穿孔的病人送進來,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主刀醫生除了進了手術室的,其他都不在本市,急診的護士打過電話來聲音都有點微微發顫,看來情況是比較嚴重了。

程越安撫了一下護士的情緒,簡單交代了一下急診那邊的醫生,掛了電話。顧不得自己坐起來都顯費力的身體,程越一把扯掉了紮在手上的針頭,揉了揉眩暈的腦袋,搖搖晃晃的往急診那邊走去。

程越住院的事情隻有喬家文和當天值班的護士知道,急診那邊亂成了一鍋粥,胃穿孔的病人吐血吐得厲害,血壓一度下降。這樣的手術除了跟在程越身邊的喬家文比較拿手以外,其他的醫生都不敢貿然處理。

程越走到急診那邊的時候便已經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禁食造成的低血糖讓他眼前陣陣發花,伴隨著重重的黑霧。站在門口緩了緩,努力的挺直身軀推開門走進去,值班醫生已經按照他剛剛的指導做了暫時的處理,用上了藥。

程越做過急救以後,一手拿著CT,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吩咐。

“聯係3號手術室,找到家屬簽字,直接送手術室。”

在做術前準備的時候,程越明顯感到自己昏眩的厲害,坐在外麵的更衣室裡麵緩了緩,感覺到這種症狀並沒有轉好,那種揮之不去的眩暈讓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程越找護士要了兩支葡萄糖和注射器,然後吩咐護士繼續去做術前準備。

看到小護士一臉的疑問,程越懶得抬頭,擺了擺手看著她走出門,這才慢吞吞地掰開手上的兩支藥液,撕掉注射器的包裝,拿出針管吸了進去。顫悠悠地抬起一條胳膊找準靜脈好不容易趁著一絲清明把藥液推進去,靠在椅子背後的牆上閉著眼睛緩了好久,直到護士過來通知才慢慢地站起身來,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