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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鄉之人所托,高中殿試狀元,官拜金鑾殿,隨後,逐漸升官,居然成了權傾朝野的丞相,並且對你娘,也是好的很,沒有抬妻,沒有納妾。”逍遙子說著,語氣中透露出的對季丞相的滿意不是作假。

“但是你娘卻是無福消受,生了你之後不出多久便去世了,你外婆思女心切,不過多久也開始纏綿病榻。”說道這裡的時候,逍遙子語氣流露出沉痛,向來平淡無波的麵容也有了一絲破碎。

季雲舒垂首不語,師傅當年失去愛女,隨後又失了妻子,這般打擊,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是師傅多年的涵養在那裡,說道這些事的時候也隻是語氣沉重些,沒有歇斯底裡,當真是難為了師傅。

有時將一些苦埋在心裡,比說出來更加難以承受。

季雲舒看著師傅,向來清冷的水眸流露出一抹心痛。

這不光是對她有著教養之恩的師傅,更是她血脈相連的外公啊。

“你爹比我更為難受,你娘去了之後,他更是沉湎於悲痛之中不能自拔,日漸消沉,你爹確實是有才華,要是由此消沉下去未免不是朝廷的一大損失,所以我才前去勸慰了他一些時日。你爹說要終身不再娶,身為丞相身邊豈能沒有個人照應,我便教訓了他,也算是把他打醒了。”

逍遙子說道這裡的時候,歎了口氣,本來一雙幽深暗沉的眸子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顯得更加晦暗不明,一身葛衣也看不出顏色,隻覺十分昏暗。

“當時進京之前,心儀你爹的不光是你娘,還有祁城城主之女,那位小姐從小教養地極好,性子更是出了名的溫婉,但是就是一個倔脾氣。你爹娶了你娘之後,她雖說是說對你爹死了心,但是終究是沒有再嫁,我找到了她問她願不願意給你爹做續弦,她也允了,於是便進了京,成了現在的丞相夫人。”

季雲舒這才明白,為什麼爹爹對娘%e4%ba%b2情深意重,但是娘%e4%ba%b2去了之後那麼快就娶了續弦,原來原因在這裡。

逼著自己的女婿娶續弦的老丈人恐怕世上就這一個了吧。

“她見你年幼喪母,甚是可憐,向我保證必定要將你視如己出,我知你娘願你成才,不願你像是普通的大家閨秀一般隻知相夫教子,我也願意將你養在身邊,於是,便接了你進了祁門。”

“天乾不像是其它幾國一般,皇家根基極為穩固,君王也不如那般賢明開慧,性子更是有幾分陰暗,我怕你入祁門之事傳出去惹皇上忌憚對你父%e4%ba%b2不利,所以才將此事瞞了下來。丞相夫人也是極為賢惠,其女兒更是蕙質蘭心,這麼些年將此事瞞得極好。”逍遙子說著,言語欣慰。

這麼些年丞相夫人確實是將爹爹照顧的極好,將相府打點地井井有條,更是視兄長如%e4%ba%b2子,

確實是名門夫人的表率。

季雲舒也明白了為何當初師傅要將自己帶在身邊,而不是兄長。

“我本來想將你娘的靈柩遷回祁城,落葉歸根,但是見你父%e4%ba%b2那般狀態,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留在了京城給你爹個念想。”逍遙子說著,撫了撫下邊那個玉台上的牌匾,像是在撫摸愛女一般。

“來,雲舒,給你外婆和你娘磕個頭。”逍遙子看著季雲舒,眼中滿是慈愛。

原來上邊那個牌位是外婆的牌位。

季雲舒走到玉台下邊跪下,重重地磕下。

牌位上麵刻的,是給了她生命的人。

逍遙子將季雲舒扶起來,%e5%94%87邊勾起一抹笑:“轉眼間,一個小女嬰都長成這麼大了,讓你外婆和你娘看看,我把你教養得如何。”

“外公的教養當真是最好。”季雲舒菱%e5%94%87微勾,看著逍遙子,極為孝順地道。

這是季雲舒第一次叫外公,逍遙子聽著,眼中有淚花閃現。

之前一直想告訴季雲舒事情的真相,但是怕季雲舒因為是自己外女而鬆散了學習,所以便一直拖著,直到今日才說出來事情真相。

逍遙子摸著季雲舒發頂,看著一直靜靜跪在地上的付景淵,也招招手:“景淵,過來。”

付景淵站起身,朝著二人緩步走來。

“師傅!”付景淵躬身喚了一聲。

逍遙子笑著點點頭,拍拍付景淵肩膀:“一年不見,居然長得這般好。”

付景淵微微勾%e5%94%87,表情極儘謙虛,青衣風華,舉世無雙。

“外公,他怎麼會成為你的關門弟子?”季雲舒對於這件事情可是一萬個不解。

逍遙子一笑:“他自小與你有婚約,我信你娘的眼光,便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外孫女婿看待。但是之前,我去天乾收徒之時,這小子居然對我避而不見,我自然不能委身去找一個小子,所以也便作罷,但是一直著人盯著他,想看看他自己能長成什麼程度。”

說道這裡,逍遙子笑意更甚:“誰知道,這小子越長越沒樣子,居然落了那麼個名聲。”

聽到這話,付景淵也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乾過的一些事情,低低地笑了起來,麵色也浮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直到兩年前,這小子被人追殺逃到了這裡,我收到消息打算去救他,女兒定的外孫女婿總不能被人殺死不是?但是沒想到你去了,我當時還在想這當真是天意,於是便留給了你。你我血脈相連,你想什麼我自然能猜個七七八八,所以也便想著你二人緣分不淺。”逍遙子說著,言語中嗬嗬地笑著,極為大聲,仿佛從兩人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我知這小子極有慧根,你走後便去問了他,他也便同意願意入祁門,所以我才收了他為關門弟子。”逍遙子語氣中的驕傲極為明顯,“這小子當真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不過跟了我一年多的時間,便能文治武功,兩者皆通,哈哈……”

季雲舒轉頭看著付景淵,見這人麵上依舊是不驕不傲的表情,覺得這人當真是淡定極了,被師傅這麼誇獎,要是一般人,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不然你覺得,我哪裡來的那麼大本事,兩年前還被人追殺下藥那般狼狽,如今便可有如今成就?”付景淵轉頭,看著季雲舒,溫聲說道,“都是師傅教導有方。”

“外孫女婿,叫聲外公聽聽。”

付景淵定了半晌,隨後開口:“外公!”

“好!好!”逍遙子說了幾個好字,眼中淚光顯現,轉頭看著排位,“給你娘和外婆磕頭吧。”

付景淵轉身,一撩裙擺,沒有絲毫猶豫跪下,磕頭力度不比季雲舒輕了半分。

“波波折折你們兩個走到了一起,看你們現在的成就氣度,我也算是對青瑗有交代了。”逍遙子看著牌匾,歎了口氣,喃喃說道。

季雲舒垂首不語,付景淵開口:“承蒙外公照拂,必定能安娘和外婆在天之靈。”

逍遙子點點頭,對著二人輕聲開口:“你二人出去吧,我在這裡再陪陪你們外婆和娘%e4%ba%b2。”

二人行禮轉身離去,忽然,季雲舒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逍遙子沉靜的麵容:“外公,雲舒有一事想問。”

逍遙子沒有看二人:“我知你想問什麼,不過就是你師兄的事情。”

季雲舒抿了抿%e5%94%87,清聲開口:“我想知,師兄命終於此,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還請師傅告知。”

“我知你與你師兄情誼深厚,但是畢竟是同門中人,你可願殺戮?”逍遙子抬頭看著季雲舒,臉色在暗處,看不清神色。

“長兄如父,何況師兄待雲舒更甚%e4%ba%b2兄,外公有目共睹,同門之誼尚在其次!”季雲舒絲毫沒有猶豫的話,表明了態度。

逍遙子歎了口氣:“同門之誼尚在其次……我便知是如此,也罷,此事……是阮琴所為。”

阮琴?季雲舒一愣,沒有想到是這般。

“求外公告知緣由。”季雲舒抬步走了回去,看著逍遙子,冷聲問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阮琴害師兄?當真是有夠驚訝的!

“景淵可知一二?”逍遙子沒有回答,轉而看著沉默不語的付景淵,問道。

付景淵靜了半晌:“景淵隻得妄加揣測,可是‘情’之一字?”

逍遙子點頭:“確實!”

付景淵抱拳:“如此景淵明了。”

逍遙子“嗯”了一聲:“出去吧。”

季雲舒跟著付景淵離開了山洞。

外邊的陽光有些刺眼,雖然山洞裡麵也很是明亮,但是季雲舒還是忍不住抬手擋了一檔。

“你是指,阮琴心儀師兄?”季雲舒思索著付景淵的話,開口問道。

付景淵頷首:“前些日子在街上見阮琴,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了她身上有白芷的味道,雖然極淡,但是我對藥理有所涉獵,於是也便聞了出來。昨日回祁門,我在顧文易房中見到了先前的熏香灰燼,我看了看,發現是鬆竹香。”

“白芷極為名貴,香味濃鬱,合著鬆竹香,產生的效果更勝合歡散。我若所料不錯,事情便是這般發生。接下來,便是我的猜測,你可是要聽?”

見到季雲舒點頭,付景淵接著開口:“兩者相衝齊下,易公子必定忍不住,但是易公子潔身自好,對阮琴又毫無感覺,怎會中她奸計?所以隻得自身解藥,但是藥性極為相烈,非一般冷泉不可解,祁山之後有一寒泉,現在夏末初秋,夜間泉水極寒,易公子想必是以此寒泉解藥,但是易公子本身便有寒毒,多年來一點寒氣不可接觸,如此這般置身與寒泉之中,於是便印了寒毒,一發不可收拾。”

聽到這裡的時候,季雲舒一雙素白的小手緊緊握成拳,真是想不到,阮琴居然有此心思。

“她不是心儀師兄?不怕師兄由此喪命?”季雲舒冷笑著說道。

付景淵搖頭:“我先前說過,阮琴此人生性狹隘,%e8%83%b8懷極窄,更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想必她的想法便是,得不到易公子,便毀之。”

季雲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愛到這般地步,實在是可畏得很!隻是可憐師兄,不該造此橫禍!

“師兄所受之苦,我必定讓她百倍償還!”季雲舒說此話隻是並沒有咬牙切齒,也沒有怒發衝冠,而是微微眯著眼睛,以一種很平緩的語調說出,但是言語之後總的堅定,確實無論如何都忽略不了。

無論是誰聽到此言,都會覺得季雲舒定是言出必行。

“好!”付景淵輕輕將季雲舒抱在懷裡,鳳目微眯,看著遠方群山萬壑,亭台院落,鳳目中迸現出一抹殺氣,青衣鍍霜,極為淩冽。

回到顧文易院中之時,便聽到有人談論明楚國鎮國將軍府來人,要將顧文易的靈柩送回明楚,葬於明楚。

但是顧文易貼身侍從拿出了顧文易生前所寫,言顧文易雖生於鎮國將軍府,但是長於祁門,師傅不光有教育之情,更是有著再造之恩,望死後葬於祁山,長眠於此,陵墓可守望祁門。

祁門易公子是明楚鎮國將軍府嫡係之子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顧文易本人更是鎮國將軍府驕傲的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