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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扔入了寒風凜冽數九寒天一般。

看著季雲舒周身的氣息越來越淩厲,付景淵摸摸鼻子,一雙鳳目眨了眨,今天晚上,他還有命麼?

一會兒還要去陪酒,現在不是說穿一切的時機,所以付景淵做了個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來人!”盯著季雲舒看了片刻,付景淵開口朝著外邊喚道。

門輕輕地被推開,走進來兩個麵若桃李美豔含笑的紅衣女子:“主子!”

“你們陪著夫人,好生伺候著。”

兩個侍女對於主子話語中的慎重與警告沒有絲毫意外,恭敬地行了禮:“是!”

付景淵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雲舒,朝著前院走去。

今天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當然得去給個交代,不然以後世人如何評判他……的夫人?

江浸玥本來想著二人相對無言氣氛實在是沉悶的很,聽到了那人離開,季雲舒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心思一直在各種糾結,自然沒有注意到付景淵口中說的是“夫人”而不是“世子妃”。

早上起來就被人梳妝打扮,新嫁娘也不能吃東西,她早已饑腸轆轆。雖說房間內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但是憑借她敏銳的嗅覺,她仍然聞到了桂花糕、核桃酥的味道。

伸手摘下了蓋頭,季雲舒清冷的眸子一下子視野開闊。

兩名侍女沒有料到季雲舒會自己摘了蓋頭,正欲說什麼,忽然想到了主子的話,對視一眼,沒有言語。

季雲舒打量著這新房。是一間極大的房間,四壁都上滿滿地貼了紅色的喜字,桌子上龍鳳雙燭正燃燒著,再加之房頂正中央懸掛著的一盞畫了鸞鳳和鳴的彩燈,儘管外邊掛了厚重的紅綢簾幕,但是室內依舊很是明亮,不見昏暗。

不遠處一個極大的紅木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點心小吃,淺淺的清香氣味幽幽飄來。還有一個白玉鴛鴦壺靜靜地放在前邊,顯而易見裡邊裝的是合巹酒,兩邊放了兩個蓮花琉璃盞,映襯著大紅的燈光晶瑩剔透。

兩名侍女見到季雲舒隻是摘了蓋頭,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沒有其它什麼動作,於是對視一眼,一位臉型偏長的女子走上前恭敬說道:“奴婢妧薇,這位是妧霞,奉主子之名伺候夫人。”

季雲舒清冷的水眸轉到了麵前兩位侍女的身上,見到兩個侍女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挺直身板站著,開口問道:“你們主子有沒有讓你們監視著我,讓我恪守婦道?”

妧薇開口:“奴婢現在伺候夫人,自然以夫人為大。”

“也就是說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以。”

“你們主子不會介意?”

“不會。”

“那好。”季雲舒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紅木方桌前邊,“我餓了,要吃東西。”

“奴婢等為夫人布菜。”兩人走上前,拿起碗碟,笑答道。

季雲舒挑眉,新嫁娘在蓋頭跳起來之前是不允許吃東西的,剛才她自己挑起蓋頭沒有聽到阻攔便升起了幾分興趣,現在自己吃東西更是得寸進尺,居然還不阻攔?

新娘子自己吃東西便是振妻綱,在旁人看來便是意味著對夫家的不敬,這兩個婢女不阻攔,還是付景蕭就這麼吩咐了?

想到今天的種種不正常,季雲舒真是覺得胃疼的很。

反正都坐到這裡了,不吃白不吃,看著上麵幾個冷小菜和各種花糕,真是越看越餓。

“那邊的青菜給我夾一些過來!”季雲舒拿起筷子朝著二人吩咐道。

這喜服的袖擺實在是長,她最多夾夾眼前的幾個菜,遠處幾個,真是無能為力。

兩人很有眼色,拿起盤子細細地每種菜夾了一樣放到了季雲舒麵前。

季雲舒正很沒形象地吃著一個荷花桂圓酥,她想著身邊這兩個人既然是付景蕭的人,一定會向他稟告今天晚上的事情,最好把她說得差一點,讓那個付景蕭避之不及,最好是極為厭惡,到時候她也好離開。

這麼想著,毀儘形象的吃法更是不遺餘力。

想著想著,季雲舒滿嘴的糕點衝著二人“嘿嘿”一笑:“真好吃,你們嘗嘗?”

“奴婢不敢!”二人驚愕地對視一眼,誠惶誠恐地退後一步跪地說道,顯然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主子們的東西,豈是她們吃的?

季雲舒低頭吃著盤子裡的菜,一雙水眸不時地打量著比她吃的還開心的兩人。

這真是她見過的最大膽的婢女了!

剛才的反應純屬季雲舒自己的想象,實際上,兩人聽到季雲舒那句“你們嘗嘗”之後,便露出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謝夫人體貼,奴婢等其實也早就餓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十分自覺地走到一邊挑著自己喜歡的吃了起來。

季雲舒自己瞪著眼,覺得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彆多!

“夫人對著大婚之禮可是滿意?”二人似乎覺得光吃太沉悶了,開口問著季雲舒。

“滿意,非常滿意!”新房布置地這般好,可想而知外邊也不會差。而且沒有讓自己心煩的人在麵前晃,還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實在是再滿意不過了!

如果晚上再不用見到那個人就更好了!季雲舒心裡默默地想著。

“主子可為這大婚之禮花了不少心思,可見,主子真是對夫人愛護得緊。”一旁的圓臉喚作妧霞的婢女笑著說道,一張櫻%e5%94%87似乎是因為吃了菜染上了些油光,極為嬌憨。

“你們為何喚我夫人不喚我世子妃?”季雲舒又拿起一塊桃酥,大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道。

“呃……是主子吩咐的。”二人對看了一眼,笑著答道。

隻是這笑怎麼看怎麼有著討好的意思。

季雲舒看著二人不說話,心情在這吃了一堆東西之後已經變得好了,也不去想今天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今天晚上她自然會問個明白。

三人寂靜無言,吃得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其實沒有酒,之後,二人十分殷勤地扶著季雲舒坐到了床上,重新把喜帕給她蓋了上去。

季雲舒靠著床框打著盹,昨晚沒有睡覺,就頂著滿頭的金銀珠翠睡了過去。

妧薇妧霞拿起一件大紅的披風給季雲舒蓋到了身上,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晚上的月光透過紙窗照了進來,給滿室的紅色鍍上了一層月霜,前院的喜慶沒有影響到這處僻靜的院落,隻有下人不時地說話發出的聲音。

季雲舒是被外邊的恭賀聲吵醒的,等到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頭上有喜帕,看不清外邊的情形。

“夫人睡得可好?”含著一抹輕笑的聲音傳來,顯示著說話人的心情極為愉悅。

季雲舒坐直了身子,垂著眸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蓋著的披風:“好。”

付景淵輕笑了一聲,想要走進內室,忽然想到什麼,又收回了腳,黑緞繡金紋的朝靴踩著厚製的羊毛毯子,走到了一邊的軟榻上坐下。

久久聽不到外邊有動靜,季雲舒想著難道那人不應該進來給她挑起喜帕嗎?

就這麼讓她頂著這一頭這個乾坐著?

下馬威也不帶這樣的啊!

想到這裡,季雲舒一雙清冷的眸子染上了簇簇火光,直接伸手將自己的喜帕扯了下來,衝著外邊扔了出去,忽然想想還不解氣,一拍床板便站起身來。

站得太急,頭上的金釵和鳳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季雲舒一甩長袖,撩起簾幕便朝著外邊走去,直逼榻上一身大紅錦服的男子。

以金線繪著牡丹的繡花鞋踩在鑲了無數金片的喜帕上,沒有給喜帕染上一分臟汙。

“那喜帕可是值十兩黃金。”男子看著氣衝衝而來的女子,%e5%94%87邊勾起一抹淺笑,眼底的神色更加幽深。

雖是如此說,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痛之色。

季雲舒沒有說話,站定到軟榻前,一雙清冷的水眸上下打量著榻上的男子,越看眉頭蹙得越緊,這邊是賢王世子?這長相是不是太普通了?

“你就是那才貌雙全的相府大小姐季雲舒?”男子出聲問道,打斷了季雲舒的打量。

“你就是那舉世無雙的賢王世子付景蕭?”女子反問,一雙水眸神色不明。

“我不是。”兩人忽然出聲同時答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好意思,我無才也無貌。”季雲舒說著攤攤手,一臉無所謂。

“我既不是舉世無雙,也不是賢王世子。”男子站起身回答,語氣隨意。

“你不是賢王世子?”季雲舒指著麵前的男子,眼眸睜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男子走到一邊,從桌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季雲舒:“聖旨上明明寫的是賢王公子,不是賢王世子。”

季雲舒接過盒子,拿出裡麵明黃色的聖旨,打開一看,如被雷劈了一般,上麵寫著:相府大小姐季雲舒嫁賢王公子……

季雲真是被雷了個外焦裡嫩,世人誰不知道賢王世子溫潤如玉舉世無雙,賢王公子相貌奇醜不學無術?

季雲舒瞪著男子,一臉憤怒。

男子看著季雲舒,一臉無辜。

“也就是說,你是賢王二公子付景淵對不對?”驚愕過後,季雲舒努力平複了一下自身的心情,聽到了自己平靜到詭異的聲音。

她都要為自己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拍手喝彩了!

“對,我是付景淵。”。

“聖旨是不是你調的包?”季雲舒一把將手裡的聖旨砸到麵前笑著的男子懷裡。

當初下聖旨的時候,全相府的人聽得明明白白是賢王世子,而且皇榜昭告天下也是這般,所以人們才奔走相告。

忽然間這明晃晃的聖旨卻成了賢王公子,這皇家當他們相府是什麼?

“季大小姐稍安勿躁,進內室,聽我慢慢說。”付景淵看著平靜地詭異的季雲舒,瞟了一眼房間外邊,直起身子正色道。

“我憑什麼要跟你進內室聽你慢慢說?”

“懷卿……”

“你知道他?”

“嗯……”

“咱們進內室你慢慢說。”

季雲舒拉著付景淵直接朝著內室床幃後邊走去,進去之後甩開了拽著付景淵的袖子,轉身看著淺笑的男子:“說吧。”

付景淵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嬌小女子:“你這麼激動,難不成你真想嫁給世子?”

“你管我想嫁給誰,你就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新郎官都能換人?

“不對,你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預謀的?”

“不,你先說,你和懷卿什麼關係?”

“不不不,你先告訴我懷卿那個死男人現在在哪裡?”

付景淵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臉糾抓耳撓腮結自言自語的季雲舒,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無奈。

“你想先說什麼就先說什麼,反正你給我說清楚就好。”季雲舒終於鎮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