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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地看著走到門口的兩個紅色身影。太華島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即將遠嫁皇朝,另一個身受重傷還要送%e4%ba%b2,這以後豈不是要磨儘了他這把老骨頭?

辰宿院的門口停放著一個檀木描金的步攆,八個身強體壯的男子穿著長袖短衫和燈籠褲分列在雕龍刻鳳的步攆兩側。步攆的前麵和後麵分彆有八個手捧花籃的女子。

玄羽身子一偏,將她穩穩當當地方落在步攆上。“起轎吧……咳咳……咳……”他費力地揚手,接著又是一串劇烈的咳嗽。

步攆緩緩朝宗宅外而去,一路上都是紛紛揚揚的花瓣。玄羽扯出精致的絲帕捂住嘴巴邊走邊咳嗽,商兮垣和焱鳶走在步攆的另一側,和玄羽平行。

“快看!宗主的嫁攆!”

“啊!是真的,真的出來了!”

“好漂亮的嫁攆呢!隻可惜,看不到宗主的臉啊……”

“你這丫頭!”

周圍傳來百姓的歡呼聲,傅玉兒偷偷撩開蓋頭的一角,隻見一路上燈火輝煌。蹦蹦跳跳的孩童三五成群地圍著步攆的隊伍嘻哈歡跑,大人們也是手捧花燈熱切地看著隊伍。

傅青陽麵色平常地和士兵們維護著人群的秩序,傅玉兒揚%e5%94%87一笑,這個彆扭將軍認真來還是很威風的。

百姓的歡呼是傅青陽和其他的眾人一起努力的結果,關於去了皇朝就音信全無的傳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太華島的百姓自然不樂意自家的宗主嫁去那個地方,所以說服他們轉變想法還是費了不少力。

至少,現在的狀況已經很好了。皇朝的迎%e4%ba%b2使者看到這樣的局麵,也不會遷怒太華島,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傳說皇朝衰落,小小的太華島有又怎能與之相抗?

“君兮君兮,吾已心相托;女兮於兮,攜手共白頭……”

還未走近海灘,遠遠地她就聽到了歡快的歌聲。這是太華島的嫁娶之歌,雖然她明白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心情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這熱鬨的氛圍感染了。

劈啪燃燒的篝火紅光漫天,飛舞的火星子如流星四散。一眾男男女女圍在篝火旁載歌載舞,傅玉兒的嫁攆經過之時,他們一股腦圍了上來。

“君兮君兮,吾已心相托;女兮於兮,攜手共白頭……”

被嚇了一跳的同時,她淡然地笑了。索性撩開蓋頭,她的速度快得一左一右的玄羽和商兮垣都來不及阻止。眾人先是一愣,後又激動地唱起歌來,玄羽悶悶地咳嗽了一陣。

商兮垣咧嘴一笑,似乎很享受這些人的歌舞。畢竟,這唱歌跳舞的隊伍裡麵不僅有人還有許多小妖和半妖,他們是那樣融洽地一起唱一起跳……

步攆在人群中停了一陣,在清脆的鈴聲中走向了樓船。痕天一身純淨的白衣立在岸上,恍若往日裡那個張揚而又妖媚的男子是另一個人。

他的身後站著兩排同樣身穿白衣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均帶著一個鵝蛋蛋殼一樣的白色麵具。麵具上由紅色點綴,畫出了可愛的笑臉,簡直就像是——狐狸的笑臉麵具一樣!

“本王在此恭候皇妃多時,請皇妃上船!”帶著一絲媚意的聲線淺淺暈開,傅玉兒揚%e5%94%87一笑,還是那個痕天嘛!

步攆落地,身後的隊伍陸陸續續把嫁妝搬上了船艙。

“傅姑娘,恭喜你成為青丘皇朝的皇妃!”她正要起身,一個帶著寒意的聲音破空而來。忽地一下,一隻威武的雄獅已經落在了步攆的側麵,商兮垣和焱鳶不由得退開了數步。

她轉頭看去,南宮煦正斜靠在獅子的身上一臉陰寒地看著她。“謝謝。”傅玉兒應付地回了兩個字,看他那眼神還是想要取她小命啊!

真不知道這個南宮煦非要這麼執著殺她做什麼,簡直就像是宿世的敵人一樣,冤魂不散。

“哼!”南宮煦冷笑一聲,身體如同幽靈一樣飄到她的麵前,陰鷙的瞳子直直看落她的眸中:“傅玉兒,你給本公子記好了。你的性命,本公子已經預訂了,在去皇朝的這段時間你可彆把小命弄丟了……”

“否則,本公子一個怒火燒了太華島可不好。”他懶洋洋地眯起眼眸,修長的手指朝她%e8%83%b8`前的一縷青絲撫來。

啪!玄羽和商兮垣同時出手擋住了南宮煦的爪子,傅玉兒回給他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太華島變強的可不隻是我一個,你要是想動我的太華島不妨就試試唄!說不定,會有驚嚇呢。”

她現在有羅刹軍隊,還有傅青陽手下的那群優秀的禦妖師軍隊,還會怕他南宮家不成?就算他背後有一股不明勢力又怎樣,難道就不用防著諸葛家捅他一刀了?

“嗬!”南宮煦眯起的眼眸漸漸睜開,漆黑的瞳子裡風起雲湧。“看來,本公子的確要重新估量一下太華島了。還有——皇朝也是一樣。”

他條地轉向痕天,冷眼一掃像是要將他們那群穿白衣的人統統凍住。痕天舒展了一下衣袖,挑眉一笑百媚叢生,他笑著回視南宮煦,兩人再次展開了眼神較量。

“上來。咳咳……”在兩人對峙的時候,玄羽靜默地走到步攆前麵蹲下。他劇烈的咳嗽連肩膀都一顫一顫的,痕天和南宮煦各自收回視線,卻同時看向了有些僵持的傅玉兒和玄羽。

她真的不想讓他再背自己了,現在的玄羽不過是在硬撐。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執著,傅玉兒卻不敢去想,她害怕那是自己一旦走進就無法走出的地方……

玄羽依然固執地蹲著,商兮垣雙拳握緊撇開了視線。“小玉兒……咳咳……吉時快過了……咳咳!”他強忍難受的咳嗽,儘量讓自己的聲線平穩一些。

傅玉兒把幽淩放進寬大的袖袍中,她緊咬%e5%94%87瓣緩緩地趴到他的背上。感覺到背上的柔軟身軀,玄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他背起傅玉兒,一步步走上了船上放下的梯子。在綿長的時間之後,他們終於踏上了頂層的甲板,而船上的鈴聲也戛然而止。商兮垣和焱鳶也緊跟而上,痕天朝著南宮煦一笑也走上了船。

267.前往青丘

“你還好吧?”傅玉兒看著額頭冒汗的玄羽,心裡一陣難受。他淡然一笑,卻又牽起了一陣猛咳。商兮垣憤憤地拽過玄羽,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

他的眉峰隆成了小山:“這種事我來就行了,你為什麼非要背她?”玄羽拍開他的手:“我沒那麼脆弱,咳咳……小玉兒也說過……我是她的……%e4%ba%b2人,咳咳……當然要由我來背她出嫁……咳咳……”

傅玉兒一陣無語地看著玄羽,就算是做戲他也演的太真了吧?

痕天來到三人身邊,他看了一眼玄羽道:“小玉兒,本王看大司儀身體不適,不如就請他暫且到船艙內歇息如何?”玄羽瞥了他一眼,麵色因為他的那句“小玉兒”瞬間冷了下來。

傅玉兒當作沒看到他臉色的變化,轉頭朝痕天一笑:“那就有勞王爺安排了!”

“好,來人!帶大司儀下去歇息。”痕天剛出聲,兩個帶著麵具的人立時出現在他的身側。她訝異地看著仿佛憑空出現的兩個麵具人,好強!明明是一襲白衣,之前卻看不見半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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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兮垣和焱鳶一左一右拽著玄羽跟在那兩人的背後走進了船艙,甲板上隻剩下傅玉兒和一襲白衣的痕天。

眾人舉著火把排成長龍在沙灘上跳舞,他們的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篝火。傅玉兒站在船上靜靜地看著那些火光越來越遠,心裡劃過悵然。就好像是,離家的感覺!

這裡是她的太華島,也是她的家。傅玉兒看著隻剩下一個紅點的篝火暗暗在心裡下定決心,總有一天,她還會回到這裡,成為這個大陸上第一個從皇朝全身而退的女子!

“小玉兒,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再見了。”痕天語氣柔和,暗沉的天幕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傅玉兒抿%e5%94%87一笑,她也沒想到還會再見到這個自戀的王爺。“痕天,你不是天機公子的人嗎?怎麼有閒工夫跑來當迎%e4%ba%b2使者?”

忽地,一團團紫色的狐火忽忽冒起。傅玉兒驚訝地看著狐火冒出的地方,這些狐火竟然是掛在船身上的鈴鐺裡麵冒出來的,一個鈴鐺對應一團狐火。

“嗬……”痕天轉過身背靠在欄杆上。“為什麼呢?就像你說的,本王閒啊。最重要的其實是本王想一睹那隻臭狐狸知道自己伴生血契的另一半被人帶走他會是什麼表情,隻可惜沒看到他。唉!”

他伸出手在袖子裡掏了一陣,拿出了一張笑臉的麵具,這張麵具是銀質的,工藝也比之前那些白衣人戴的麵具精致無數倍。他把麵具斜斜地掛在頭上,並沒有遮住半絲容顏。

“是嗎?”傅玉兒隨意地反問了一句,痕天的話她一句也不信。

她手中的羅刹隊伍其實是天機公子製陶偶的時候不小心促成的意外成品,其實她不得不懷疑出現在諸葛家的魔族還有圍困青丘的魔族和那個天機公子有關。

痕天既然是他的人,又怎麼可能對她說實話?難道,他發現了羅刹軍隊的痕跡所以刻意把痕天安排在她的身邊當迎%e4%ba%b2使者,再讓他伺機而動搶走羅刹軍隊?

“小玉兒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公子他現在行蹤不定,我自然就閒賦在家了。”痕天伸出手指抵了一下歪在一側的麵具。

傅玉兒撇撇嘴巴朝船頭走去,其實她更想去看看玄羽。但是,看在他和商兮垣才剛解開心結的份上就把時間留給他們兄弟倆吧。

痕天側臉看著她的身影,綠色的瞳子裡閃過深沉。自己的確不如末漓殤得天機公子的信任,但是那又如何?他們之間不過隻是一個交易罷了。

與天相接的海麵上破開一絲魚白,星空漸漸消失,天色亮了起來。這時候她才看見船頭的桅杆上是一麵繡著大團狐火的旗幟,船身上也懸掛著柚子大小的銀色鈴鐺。

整個船身奢華貴氣,破浪的船頭是一個齜牙咧嘴的狐狸頭。深寒的牙齒,凶狠的眸光,還有被雕刻成看似隨風而動的毛發,都讓這艘船成了最特彆的存在。

傅玉兒百無聊賴地趴在船頭,這艘船明明是娶%e4%ba%b2的船,但是船上看不出半點喜慶之氣。雖然現在的青丘是由狐族掌權,狐族辦喜事偏愛白色,但是這些人除了穿一身白衣服外一點開心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