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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皇子如今頗受皇上倚重,地位自然不是以往能比。看不看望倒是其次,就怕有的人一早就忘記了昔日的手足情深。”

“二嫂這話嚴重了。”四貝勒略顯局促道:“不論彆人如何,我與太子哥的手足情卻是始終如一。二嫂可不能因為聽到幾句閒碎話就對我心存芥蒂,那樣隻會令太子哥也對我產生嫌隙,反倒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四貝勒這話雖說的不無道理,但蕙寧卻是對他的舉動更加的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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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空當,坤寧宮那裡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道是皇後不慎失足跌進了池子裡。

蕙寧當時正在撫琴,咋聽之下將琴弦都給扯斷了。她顧不上被絲弦劃傷的手,急忙忙就往坤寧宮去。

待到了坤寧宮才發現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在太醫診治過後隻被告知受了驚嚇,並無大礙。

蕙寧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又瞧見皇後臉色泛白,這便打算先行告退,待皇後精神好了再來問安。“太子妃回來。”豈料原本閉目斜倚在榻上的皇後卻把蕙寧叫住了,門廊下的宮人聽了也跟著喚了聲,“太子妃娘娘留步。”就又把蕙寧叫了回來。

蕙寧替皇後放好靠枕邊說,“娘娘身子欠奉還是歇著吧,有什麼話待身子好了再說也不遲。”

皇後卻先把左右給屏退了,待房門關上的時候才開口道:“今日之事並非意外。”

這話又讓蕙寧嚇了一跳,但靜下心細想也不難想通,後宮本來就是女人的競技場,今天你設計我,明天我陷害你。我若是僥幸沒被你害到,大概又會是新一輪的較量。真正能夠在後宮久立不倒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蕙寧也曾聽說過,早年的時候皇後就失掉過一個還在在腹中的孩子。今日雖說有人算計,但皇後到底是有所防備,鞋子雖折了,但落水的卻是宮人,她自己隻是崴了腳,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之所以讓人這樣往外說,不過是要試探一二。

蕙寧赫然想起自己當初也曾有過和皇後相似的遭遇,當時好在有胤礽在場,也沒發生什麼不可想象的事。現在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不僅如此,蕙寧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在水榭裡聽到的對話,佟佳皇貴妃對德妃說的正宮不恰恰就是皇後?莫不是說,這一切都是出自那個看似唯唯諾諾,隻知曲意奉承的德妃?

蕙寧繼而又聯係到四貝勒這些日子反常的表現,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否則怎麼會那麼怕見到自己。那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

雖已有猜想,但蕙寧並不急著告訴皇後,她倒要看看那些人會怎麼說。

佟佳皇貴妃並沒有來看望皇後,溫僖貴妃作為皇後的胞妹,表現的過度緊張也是人之常情。惠妃從來就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對今日之事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榮妃與德妃一如往常那樣,一個溫聲勸慰一個唯唯附和,並沒有什麼破綻可循。

就在這時,太子的側福晉火急火燎地來了坤寧宮,一張口就止不住淚先流。

溫僖貴妃陡然打斷了李佳氏,“彆哭了,皇後娘娘好著呢,你這個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哭喪呢?快把眼淚收起來,彆在兒現眼了。”

李佳氏這才抹了淚,“聽宮人說皇後娘娘失足跌了池子裡,一時心急這才失態了。”

溫憘貴妃這才緩和了神色,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到臥在帳內的人開了口,“誰人告訴你本宮落水了,側福晉。”縵帳掀起,皇後由宮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那依然隆著的肚子無不讓在場諸人驚訝,甚至讓她們都忘了皇後剛剛說的那句話。

蕙寧始終不發一言,初聽皇後這話還有些發怵。但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恍然大悟。

“本宮落水一事隻有幾位嬪妃和太子妃知道,側福晉又是打哪兒聽說的,還斷定了本宮失了胎兒。”皇後麵色未改,一字一頓間卻讓人平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饒是冷眼旁觀的蕙寧也覺得氣壓漸低。

李佳氏強自鎮定,一眨眼的功夫又端出了她的招牌動作,捂嘴撫額腳下趔趄,“娘娘您說這話是何意?難道娘娘是在懷疑……”這後知後覺的,“娘娘,怎麼可能會是妾身,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那口氣,似乎在說,是誰也不可能是我。

皇後卻冷哼道:“除了你,還會有誰。”篤定的口%e5%90%bb也好像在昭示著什麼。

“娘娘您是知道妾身的為人,我怎麼會對您做出這種事來,您一定要明察啊。”

“當初害太子妃未果,現在又算計到本宮頭上了。”語末,投去怒目,唬的李佳氏跌跪在地上。

這期間無有一人接茬或是幫襯李佳氏,大抵還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方針,隻要不禍及到自己,是或不是都不太會有人去較真。

隻是讓蕙寧沒想到的事,當時害自己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側福晉。她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是屬於那種%e8%83%b8大無腦的,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不像是她會做的出來的。尤為重要的是,她真要是這麼有心機,早在自己進宮前就把胤礽拿下了,至於遭受冷待這麼長時間。

李佳氏還想辯駁什麼,皇後卻不耐煩了,令人掌了她的嘴,隨後將其押去慎刑司。

整件事蕙寧都看的真切,卻又覺得不儘真實。

混混沌沌地回了太子宮,本想著把事情跟胤礽說道說道,也好理一理混亂的思緒。偏胤礽今日陪著皇帝去了營裡,看樣子沒個三五天是回不來。

蕙寧坐立不住,直覺這個事情沒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這便趁著暮色去了慎刑司。

“娘娘千金之軀怎可來這種地方,你想見哪個,奴才去提來便是。”管事的太監這樣對蕙寧說著。

蕙寧想了想,就說想見李佳氏。管事的頓時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卻不是我們做奴才的不知變通,側福晉涉嫌謀害皇子,如今萬歲爺不在宮裡,才隻把她看管起來。若是在,估計側福晉也是難逃一死。娘娘還是請回吧。”

蕙寧不死心,將腕上一串翡翠明珠手鏈解了給管事的,“我隻同她說幾句話,斷不會讓旁個知道。”

管事的哪裡敢收太子妃的東西,這便一咬牙,給了蕙寧半柱香的時間,隻期她長話短說,彆待的太久才是。

蕙寧原以為李佳氏進了慎刑司勢必要受上一番酷刑,沒想到看到她的時候卻隻是略顯狼狽的樣子,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

“怎麼是你?”對於看到蕙寧,李佳氏有點失望,“你來做什麼。”說著冷漠地背過身去,顯然不想跟蕙寧說話。

“我隻是來問你一個問題,說完就走。”蕙寧也不管她是什麼態度,徑自說道:“當初害我的人果真是你?”

片刻沉%e5%90%9f後,李佳氏才冷冽一笑,“是,可不就是我。我甚至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怎麼讓你從太子的身邊消失,那樣他才會看到我的存在。”

蕙寧很同情地看了眼這個風華正茂的女人,她沒有錯,錯的是封建王朝對女性的桎梏,才會造成那麼多的悲劇。蕙寧一開始並不相信這事會是李佳氏乾的,可看到她明明含著淚卻還流露出那種恨不得要掐死自己的悲憤,又信了。

蕙寧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管皇帝會怎麼懲罰,那都是她應受的。儘管在這後宮裡她也算是一個可憐人,但卻也有她的可恨之處。

離開前,蕙寧忽然把一直帶在身上的腰牌落在了李佳氏腳邊,彎身拾起的時候又不經意地說了句,“外戚企圖謀殺宮妃,不知會是什麼下場。”說罷,也不顧李佳氏是何神情,就這樣離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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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寧又估算錯了,她以為李佳氏看過那個腰牌後會向皇帝坦白交代,可李佳氏卻在皇帝回宮前自縊在了慎刑司。說是畏罪自殺,卻也有傳言說是被太子妃逼死的。

為此,蕙寧鬱結難平,犯起了頭疼。

“明明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她為什麼會這麼傻。坦白了,我們到時候還可以幫她求情,起碼也不至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現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事已至此,你也犯不著再耿耿於懷累得自己不痛快。”胤礽奪了蕙寧手裡那個腰牌丟到一旁,“改日我再命人把這個送出宮去,也算是對她留了情麵。”

蕙寧點了點頭,她原來就沒想把這個腰牌拿出去,如今人都已經不再,自然不會再對她的家人窮追不舍。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留有餘地才謂之處世之道。

而皇後終於也平安生下了公主,萬歲爺大喜,封了固倫公主。

◎◎◎

經過數月籌劃,終於在春雪消融的時候,康熙第二次率中路大軍%e4%ba%b2征葛爾丹。

除卻太子坐鎮京都統攬國事外,四貝勒也被留在京中協助太子。其他成年皇子或都隨軍出征。

留下四貝勒雖是皇帝的意思,胤礽卻也沒像推舉八阿哥那樣大力協助,私心固然是有。

這個舉動卻惹得蕙寧好一陣暗喜,她正愁用什麼法子能阻止老四一起去,畢竟費揚古也率了一路大軍,再讓他立了功回來,估摸著該長出歪心思出來了。前頭且不說誤會德妃害了皇後,但他們母子那種小人得誌的嘴臉,蕙寧還是看著有些不順眼。何況史上繼承康熙的可是雍正,所以蕙寧更加大意不得。

此次征討葛爾丹雖說沒能大獲全勝,卻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役,幾乎全殲葛爾丹主力,這對穩定北方局勢有著重要意義。

胤礽沒有參與這場戰役,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世,但結果他卻是清楚的記得。

待將筆擱下的時候,胤礽叫來了隨喜,“星夜兼程將此信務必送到寧夏總兵殷化行手上。”

這場戰少了殷化行可不行,就算他最後也會被調往西北,但有了這封信,他們的關係就不一般了。至於年羹堯這個狗奴才,胤礽卻是想也不會想去用他。

正如預期的一樣,上下籌劃數月,本以為是萬事俱備,卻不曾想會深入塞外,由此帶來了給養嚴重不足,又兼風雨連綿,令軍中將士饑寒交迫苦不堪言。行軍作戰兩月有餘,處境十分艱難,其中更有不少扈從官員勸皇帝回朝。

好在殷化行率領的西路大軍及時趕到,不僅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