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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卻是去了半日也不見回來,直到掌燈時分,才由內務府總管押回來,竟也是遍體鱗傷,同行的還有一個傷痕累累的內侍,二人均由宮人架著來到毓慶宮,一撒手,皆自癱倒在地,苟延殘喘著。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比起淡定自若的胤礽,蕙寧可有些慌亂了,“誰允你們打她了,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太子妃嗎?”蕙寧是真氣壞了,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哪怕她的人在外麵犯了再大的錯也由不得彆人恣意刮殺。

內務府總管躬身道:“還請娘娘稍安勿躁,奴才並非無故責打他二人,實乃他二人犯了宮禁,若是依照宮歸,理應亂棍打死才是,如今留他二人一口氣,卻也是為了給娘娘一個交代。”

蕙寧噎了聲,宮裡禁忌多了去了,觸犯者或是謫做苦役,逐出宮門,或是罰俸降職,杖責處死。最嚴重的莫過於死罪,蕙寧覺得以連翹那膽小怕事的性子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著跟禦藥房的掌事勾結賺私銀,可不論怎麼說也罪不致死。

胤礽道:“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她私下裡做的事了?”

在胤礽陰沉的注視下,蕙寧點了頭,“可是……”

“既然如此,”胤礽搶斷道,“將他二人杖斃,不許收屍。”

“慢著。”雖然從來沒有見識過胤礽這麼冷酷的一麵,蕙寧還是硬著頭皮攔在了靠上前的執事宮人麵前,“殿下,連翹縱使有錯,卻也罪不致死啊。”

胤礽極力隱忍著,一字字道:“罪不致死。她在永安殿裡焚麝香,還有太子妃繡的荷包裡裝的藥材……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才剛他就已經給了蕙寧坦白的機會。

蕙寧腦袋一蒙,雖然她不相信麝香真的能使人流產滑胎甚至不孕,但從清宮劇中宮鬥必備神器來看,麝香還是一味不可或缺殺手鐧,否則宮禁中也不會明令禁止任何人私自使用。

“太子殿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這時,連翹掙紮著爬起,隻兩步又重重跪倒在了胤礽麵前,“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徐大人所給的藥材裡含有麝香,娘娘如此善待奴婢,奴婢又怎會對她做出如此沒良心之事,殿下要是不信,奴婢願一死以證清白。”話音還未落下,但聽砰的一聲,血色四濺,連翹已撞倒在了牆角的石板上。

事發突然,連翹的舉動大家都始料未及,蕙寧被嚇軟了腳。如果說上陣殺敵給她帶來的是刺激,那麼這個伺候自己快一年的人驟然撞死在自己眼前,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還有氣!”內務府總管上前探視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連翹還有餘息,轉頭就讓人把她抬走了。

因為出了連翹這檔子事,禦藥房的掌事也暫時被關押起來。但在翌日一早就傳來了他自儘在牢裡的消息。

胤礽用力捏了捏眉心,如今死無對證,連翹又以死證清白,再去追究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便讓人傳話下去,待連翹傷好後就將她打發去造辦處的瓷器所做苦役。

“既然不用她,何不逐出宮去,留在宮裡難免是個禍患。”四貝勒不太讚同地說。

“四哥說的是。”八阿哥附和著說:“太子哥,還是把她逐出去為好,省得日後再因此惹出事端。”

胤礽有他的考量,擺了擺手止住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水電站建設的如何了。”

四貝勒這便將帶在身上的圖紙展現在案上,依圖所示,詳細講述起了工程的進度以及目前施工建設所帶來的一些問題。

◎◎◎

自從出了麝香事件後,胤礽已經有三天沒回太子宮了,蕙寧原先想著主動去找他,又想到他當日的神情,這會兒應該還在氣頭上,這便又琢磨著要不要先回歸雲軒住幾日,待他氣消了再回來也好說話。

才剛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又覺得這樣未免有落荒而逃的心虛嫌疑,這便又把收拾好的東西放了回去。再三考慮後,去看了連翹。

“……娘娘。”大概沒料到蕙寧會來看望自己,連翹激動的差幾從床上滾下來。

“躺著吧,彆再摔出什麼好歹來。”蕙寧轉眼示意著隨侍的宮人將連翹攙起,而後才把人都遣到屋外去候著。

“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不管太子爺要把奴婢派去哪,隻要娘娘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哪怕是去辛者庫奴婢也毫無怨言。”

雖然連翹聲淚俱下,頗能將人打動,但蕙寧還是不免要說,“禦藥房掌事的既已自裁,哪裡還有人能證明你清白與否。相反,就算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他這一死,反倒讓你更加有嫌疑。”說著瞥了眼一臉想死的人,“我勸你還是彆再做以死明誌的事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壓根兒就沒可能如願。倒不如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從禦藥房來到太子宮的。”這其中如果說沒有貓膩,蕙寧才不相信,早前她就讓隨喜核實過,當時覺得一個人想往上爬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現在看來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了。

連翹被唬了一跳,又見太子妃有備而來,索性就把事情的始末給合盤托出,“奴婢乃是包衣出身,就像大多數進入宮裡的女人一樣,奴婢也期望著能夠自己最好的年華裡博個好前程,但禦藥房壓根兒就不可能會是夢想成真的地方,所以我才把好不容易積攢了兩年的積蓄全部都孝敬給了內務府,這才爭取到了去毓慶宮當差的機會。”

蕙寧恍然道:“如此說來,你原本是打算飛上太子這棵高枝了?”

連翹慌亂著解釋,“奴婢是曾有過這樣的妄想,隻是在太子宮待久了才發現,太子他壓根兒就不把身邊的女人當一回事,就連側福晉那樣的美人也倍受冷待,奴婢這才死了心,直到娘娘進宮被指派來伺候到現在,卻是真心實意想要伺候好娘娘,彆無雜念。”

蕙寧心猜連翹不會再撒謊,但她之前畢竟在禦藥房呆過,若是說對藥材完全沒有辨彆能力她卻是不太相信。隻是如今已死無對證,隻要她咬死不承認,他們也奈何不得,這也就不打算為她求情,任由她去了。

唯令蕙寧感到難過的是,在太醫的診斷下,她真的被告知在短期內很難懷孕,在她身心都好準備要替胤礽生孩子的時候。

“你說,有什麼藥可以抑製麝香帶來的影響。”在翻看了幾本醫書後,蕙寧仍不死心地摁著小虎皮問。

“這個端看個體差異,藥物乾預有難度,除非是修真者的藥才能達到如此神奇的效果,凡塵俗物治標不治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還有可能吃壞身子。”對於再度進階的小虎皮,他如今通身都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質,看起來越發的不像一隻俗鳥了。

蕙寧在與它對話的時候也一改當初老是愛欺負它的姿態,“噯,以你現在的階段去修真界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吧!你就替我去找點神藥回來吧,再不生孩子就老了,更重要的是胤礽該找彆人給他生去了。”那樣一來她就很難完成終極任務了。

小虎皮說:“進入修真界的確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問題是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而且你確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就算恢複了生育能力,太子還會要和你生孩子麼?”

蕙寧一窘,小虎皮這話說的太犀利了,目前擺在她麵前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生育能力受到了威脅,就連夫妻關係也第一次受到了考驗。當務之急,好像應該要先化解開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是。

◎◎◎

胤礽並不是有意要回避蕙寧,隻是這幾天忙著準備迎接聖駕回鑾的事宜,這才沒回宮來。

趁著今兒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這便遣了隨從,借著月色回到了毓慶宮。

推開殿門的時候卻讓他瞧見蕙寧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倚在窗邊拭劍,他登時就衝上前去,二話不說把劍給奪了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蕙寧才回過神來,見胤礽展顏一笑,“殿下,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好著嘴一癟,好不委屈的樣子。

胤礽卻沉著臉說:“我不要你你就要做傻事嗎?”這可一點也不像他所認識的石蕙寧。

蕙寧一怔,見那雙被丟開的劍恍然大悟,心知胤礽這是誤會了,卻也不去解釋,隻道:“我犯了這麼嚴重的錯,哪裡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你不是也恨不得掐死我嗎?”

“……”胤礽一噎,說起來他當時還真想掐一掐蕙寧。隻是事後再一細想,也不能全怪蕙寧,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讓人有機可乘,通過這兩件事他可以斷定有人蓄意針對蕙寧。

為了不給蕙寧帶來負擔,胤礽不打算把這些事告訴她,轉口道:“太醫都說什麼了。”說著往殿後的浴池走去。

這話頓時又讓蕙寧懊喪了起來,“殿下,我說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能生了,你會嫌棄我嗎?”

“會。”胤礽卻是想也不想%e8%84%b1口而出,“不過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人可以取代你的。”

“……”胤礽的這個回答讓蕙寧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隻是腳步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還愣著乾嘛,過來服侍本太子沐浴。”

直到胤礽的敦促聲傳來,蕙寧才重新振作起來,最重要的是太醫也沒給她判死刑,她現在不應該太過悲觀才是,合該在這之前抱好胤礽的大%e8%85%bf,省的讓彆個趁虛而入。

胤礽自然看出了蕙寧的意圖,就寢的時候若有似無地說了句,“明日起我會派人送藥過來,你也彆當任務來完成,總歸我不會讓人監督你,吃不吃端看你自己。”

“殿下待臣妾這般好,就是毒藥我也吃。”蕙寧笑臉盈盈地說著,在身後服侍胤礽更衣上榻。

躺下前,胤礽奇怪地發現蕙寧還杵在床邊一動不動,“怎麼?你還打算去彆去就寢。”

大概是蕙寧會錯了意,在她%e8%84%b1到隻剩一絲一掛爬上床的時候,原本沒有他想的胤礽竟也不知疲倦地與之纏綿到了下半夜,等到他掀了床幔下來的時候,蕙寧早已伏在褥子上熟睡過去。胤礽回身將一條絲被覆在了蕙寧那光滑的肩上,而後才往外間走去,卻是徑直走向了站架上的小虎皮……

“不知道你自己有沒發覺,這兩天我發現一個問題?”給小虎皮喂食的時候,蕙寧若有所思地說著。

高貴的小虎皮卻像是退階了一樣,姿態恢複如前,“彆總想那些有的沒的主人,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