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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道長拿著盒子沉聲道:“林姑娘,寒玉蟾乃天下至寒之物,你雖已解毒,可身子到底受了損傷,你禁不住這寒氣,還是先去彆處休息吧,有寒玉蟾,大師的毒便能徹底清除,你不用擔心。”

水沏水溶忙將黛玉扶起來,將她送出門,讓蘭心竹影青梅鬆雲四個丫頭陪著在後院散散步。等黛玉離了禪房足有百多步,三清道長才道:“寒玉蟾一出,整間屋子便如冰封一般,你二人要運足功力,休要被寒氣所傷。”

水沏水溶應聲稱是,各自暗運內力護住全身經脈。三清道長點了點頭,對弘光法師說道:“大師,請你散去護體神功,隻當自己死了。”

弘光大師點頭道:“好,三清,你儘管放手施治。”說完便閉上雙眼,散去護體神功,那被壓製的毒素如靈蛇一般躥遍弘光法師全身,就在此時,三清道長將盒子向空中一拋,拂塵一甩將盒子打開,隻聽得“咕呱”一聲,一個寸許長通體透明雙眼朱紅的三足蟬便跳了出來,寒玉蟾一出盒子便跳到弘光法師的身上,見寒玉蟾要跳向弘光法師的額頭,三清道長手指疾點,以指風將寒玉蟾硬趕到弘光法師的手中。寒玉蟾委屈的“咕呱”幾聲,可是三清道長道風更勁,寒玉蟾隻得咬住弘光法師的手指吮xī起來,隻見寒玉蟾透明如玉的身體漸漸變黑變大,寒玉蟾將弘光法師的十指都吮了一遍,身體便如墨一般漆黑,寸許長的身體也漲大如巴掌一般。

三清道長看看弘光法師,見他身體中的黑氣已經去了十之六七,便又發出一道掌風,將寒玉蟾趕到了弘光法師赤著的腳上。那寒玉蟾吸了不少毒液,一雙朱紅的眼睛變得血紅,它蹲在弘光法師的腳上,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三清道長,就是不肯低頭吮毒。

此時整間禪房已如冰窟一般,不論禪床或是桌椅,都掛著厚厚一層冰霜,弘光法師房間的寒氣直傳出很遠,黛玉雖遠避出上百步,身上還裹著輕暖的貂裘,卻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鬆梅蘭竹四婢忙圍住黛玉,用自己的功力為黛玉驅寒取暖。黛玉眉頭緊鎖,擔憂的看著弘光法師禪房的方向,憂心道:“不知道大師伯伯的毒可解了不曾?”

寒玉蟾不肯吮毒,三清道長以掌風相迫,在如寒冰一般的禪房中,三清道長頭上冒出滾滾的熱氣。水沏一見三清道長似有壓製不住寒玉蟾之狀,忙示意要上前相助,三清道長微微點頭,水沏左掌抵住三清道長的大椎,右掌抵住三清道長的至陽%e7%a9%b4,兩股深厚的內力湧入三清道長體內,三清道長大感輕鬆,掌風更勁,那寒玉蟾不得不再去吮毒。水溶見水沏如此,便也上前如水沏一般行動,得他兄弟二人之力,三清道長更感輕鬆,硬逼著寒玉蟾將弘光法師體內的毒素儘數吸清。此時的寒玉蟾已經大如圓盤,整個身體透著油亮的黑光。三清道長解下弘光法師頸上的沉香佛珠,將寒玉蟾圈在其中,那寒玉蟾最怕沉香,果然一動不動的伏在圈中,自行消解剛才吸的毒素。

三清道做完了這些,方笑道:“多謝兩位相助,不想這寒玉蟾竟如此霸道,若非二位,貧道今日可要吃大虧了。”

水沏笑道:“道長言重了,相救大師乃我兄弟分內之事。道長,大師的毒可都解了,他何時能醒過來?”

三清道長笑道:“這些日子大師日夜以內力壓製毒素,不曾好生歇息過,如今他體內毒素儘去,若是能睡上幾日,卻是極有益的,大師修為極高,便是三五日不食亦無關緊要。太子殿下放心吧。”

水沏點點頭,水溶又問道可是這禪房裡寒冷異常,大師這般睡著,豈不是要受涼的?”三清道長笑道:“不妨事,正是要這寒冷,有這寒冷,才能讓大師恢複被消蝕的內力。”聽了三清道長的解釋,又見他麵帶笑意,水沏水溶才放下心來。三清道長見寒玉蟾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工夫整個身體就變成灰色,也小了許多,不免歎道:“果然是神物,看來世子是有福緣之人,方能得此寶物,太子殿下,世子,貧道有一不請之請。”

水沏笑道:“道長有話但講無妨。”

三清道長揖首道:“貧道有一好友身中異毒,貧道縱有一身醫術卻救他不得,如今隻能將她封在冰棺之中,如得寒玉蟾,貧道之友必能得救,求太子殿下世子爺將寒玉蟾借於貧道百日。”

水沏聽了朗聲笑道:“原來是這事,溶弟,這是你千辛萬苦尋來的寒玉蟾,理當由你作主。”

水溶聽了向三清道長笑道:“寒玉蟾原是解毒救人之物,水溶於醫理一竅不通,留著也是白費了,不如送於道長,也好救更多的人。”

三清道長拈須笑道:“如此貧道便收下了,多謝世子成全。不過貧道不能白收世子寶物,這裡有一卷醫經一卷毒經,是貧道一生行醫的心得,請世子不要嫌棄。”

水溶心中閃過一絲模糊的念頭,水沏卻看得明白,一把將水溶按倒在地,笑道:“溶弟還不拜師。”

水溶也明白過來,端端正正的向三清道長磕了三個頭,口稱:“徒弟水溶叩拜師傅。”三清道長哈哈大笑,將水溶拉了起來,將醫經毒經塞到他的手中,拍著水溶的肩膀道:“好,貧道行醫半生,正想尋個心術正有根骨的徒弟,北靜王世子水溶素有俠名,又有仁愛之心,且不以寶物為寶,很好。有如此佳徒,方不負我一生所學。”

三清道長早有收徒之意,可是卻沒有遇到中意的人選。水溶去尋解毒之物,正好讓三清道長遇上了,三清道長觀察了他幾日,對他的人品行事很是滿意,又見他有機緣得到寒玉蟾,便先一步趕到清台寺,等候水溶送寒玉蟾到此,好助弘光法師解毒。剛才水沏水溶以內力相助,三清道長發現水溶的內力與自己更相近些,讓他來學自己的醫術,想必效果更好,況且水沏是一國太子,將來要承繼帝業,他是不可能遊遍四海救治世人的。因此選擇水溶倒更好止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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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拜師的時間裡,那寒玉蟾已經將吸的毒液化儘,整個身體又縮回寸許長的大小。消化了這些毒素,寒玉蟾原本透明的身體竟然變成%e4%b9%b3白色,看著也沒有那麼寒氣逼人了,一雙紅色的眼睛透出一絲靈性。三清道長將那沉香木盒子拿過來,寒玉蟾小小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哀求之色,三清道長不由笑道:“嗯,你怕這沉香木,可是沒有沉香木,你便不能收斂寒氣,誰又受得了你?”

寒玉蟾咕呱幾聲,跳到三清道長的手中,三清道長“咦”了一聲,原來這寒玉蟾竟然沒有那麼冰冷了。三清道長笑道:“果然是有靈性的東西,罷了,回頭給你尋個玉匣,不讓你受這苦楚。”

寒玉蟾好似聽明白了,歡喜的在三清道長手中跳了幾跳,然後一躍跳到三清道長的青玉道冠上,伏在上頭一動不動,好似給三清道長帶了一頂玉蟾冠。

水沏笑道:“這寒玉蟾果然是有靈性之物,道長,小王府中有天山寒山所製的玉盒,隻是此時並未帶來,不知這玉盒可能做寒玉蟾棲身之處。

聽了水沏的話,三清道長還沒說什麼,寒玉蟾倒先跳到水沏的肩上,歡喜的蹦了幾蹦,在水沏耳邊咕呱咕呱的不停叫著,似是在道謝又似是在討要一般,惹得水沏笑道:“可惜你寒氣太重,否則讓玉兒瞧上一瞧,倒能讓她開懷一笑。”

三清道長笑道:“現在不成,等寒玉蟾徹底長成了倒能陪林姑娘玩一玩。”

正說著話,便聽門外傳來蘭心的聲音:“殿下,姑娘想問一問大師如何了?”

水沏笑道:“倒是忘記去告訴玉兒師妹好消息了,溶弟,你陪著道長,我去去就回。”水沏忙隨蘭心找到黛玉,黛玉一看水沏滿麵笑容,不由合什輕歎道:“阿彌陀佛,大師伯伯總算是得救了。”

水沏上前笑道:“玉兒師妹,大師已經不礙了,隻是他身體虛弱,要睡上幾日才行,你不要擔心。”

黛玉淺笑道:“隻要解毒了就行,大師伯伯既然要睡幾日,我們便儘快回去吧,京城裡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誤了。”

水沏笑道:“這一回可是來著了,不僅為大師解了毒,三清道長還收了溶弟做徒弟,真真是可喜可賀。”

黛玉點頭笑道:“聽哥哥說過三清道長醫術通玄,溶師兄師從於他,真是再好不過了。很應該去向道長和溶師兄道喜才是。沏哥哥,我現在能去大師伯伯房中探望他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水沏將自己身上的黑貂披風解下披在黛玉身上,笑道:“大師的房中到底寒冷,若要去看他,還是穿暖些的好。”

蘭心看到黛玉小小的身上披著件又長又大的披風,不由笑道:“太子殿下的披風太大了,倒要挽起係一下方能不拌著姑娘。”說著便取出一條絲絛將那披風攔腰挽起係好,蘭心的手比嘴還快,不等她說完,手裡便已經忙完了。

黛玉紅著臉嗔道:“蘭心,要你多事,沏哥哥的披風給我了,他自己穿什麼?”

水沏笑道:“我有一身好內功,此許寒氣侵不著我的,玉兒彆擔心。”

黛玉隨水沏來到弘光大師的房間,弘光法師酣睡依然,麵色已由青黑轉紅潤,比先時強了不知多少倍。黛玉%e4%ba%b2眼看了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道:“大師伯伯總算是能好起來了。”水溶一眼看到黛玉身上披了水沏的袍子,心裡酸不留丟的,忙解下自己的藍狐披風也披到黛玉的身上,關切的說道:“小師妹,這屋子裡冷,你要穿暖些才是。”

水沏的黑貂披風份量已然不輕,再加上水溶之件,黛玉不由苦著臉道:“溶師兄,你要壓死玉兒麼,我這身上連披了三件披風,都要熱出汗了。”

三清道長飽經世情,有什麼看不透的,便上前笑道:“林姑娘,咱們到外麵去吧,讓老道給你把個脈,看你身子如今怎麼樣了?”

黛玉淺笑道:“道長不必如此客氣,您比先父年紀還大些,請喚黛玉為玉兒便是。”三清道長嗬嗬笑道:“好,那老道便不客氣了,托大叫你一聲玉兒。玉兒,我們出去吧,讓大師在此靜養著。”

黛玉隨三清道長走出去,水沏水溶緊隨其後。走不幾步黛玉便停下來輕道:“蘭心,快幫我把披風解下來,竟要走出汗來了。”

蘭心先將水溶的披風解下還於他,又將水沏的披風解下送到水沏手上,黛玉輕呼了口氣道:“這樣剛剛好,不冷也不熱。”

三清道長搖頭笑笑,尋了一間安靜的禪室為黛玉診脈。兩隻手都診了一回,三清道長笑道:“玉兒,你的身子好多了,如今也沒有先時怕冷了,是麼?”

黛玉點頭道:“道長說的極是,自大師伯伯將毒過到自己身上,玉兒便不再那麼畏寒,手腳也比先時暖了許多。原本玉兒的苦卻讓大師伯伯給受了。”

三清道長點頭道:“嗯,玉兒,你確是要好好拜謝大師,若非有他,你這一生……嗯,日後你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