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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唯一的摯友。

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感,讓十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吐出的話語也變成斷斷續續的哽咽,瞳將人攬到懷中,任淚水濡濕衣襟。

瞳懷抱著十二,在他的頭頂落下輕輕一%e5%90%bb,那是連十二也從沒見過,未曾有過的珍惜。

淚珠成串落下,擊碎悲傷的過往,苦澀的回憶,冰封的前塵下是充滿光明,溫暖的幸福與未來。

藥鋪外的雪地裡站著頭戴鬥笠高大男子,玄衣委地與周遭的雪景形成強烈的反差,黑得愈黑,白得愈白,竟比這雪還冰冷,凜然生畏,使人不敢直視。

玄衣男子拉低帽簷,遮住淩厲俊美的容貌,衣袖忽然被扯了扯,視線落在身旁那人身上,如刀鋒冷銳的視線頃刻柔和下來,白衣如素,淡雅出塵,清俊的臉龐掩在粗陋的鬥笠下,右眼戴著一個木製圓形機括,對上那雙清亮澄澈的眼眸,玄衣男子彎起%e5%94%87角,牽起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掌,十指相扣。

“師尊,走吧。”

“嗯。”

停歇的雪又紛紛而下,一黑一白的身影很快隱沒於風雪中,這一幕隻被極少的人看見,由於來去匆匆風雪交加,見到的人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很多年後都沒能看到相似的背影,這份記憶被永遠的帶走後,始終無人知曉已故的大祭司沈夜和破軍祭司謝衣曾現身世間。

龍兵嶼外兩名少年一坐一立,他們麵前是蔚藍的天空與無垠的大海,海浪撲打在礁石上,濺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腥鹹的海風迎麵撲來,海鳥在上空盤旋,發出清脆嘹亮的鳴叫。

“哈,事情可算辦完了,該回家了。”樂無異靠著凸起的礁石伸了個懶腰。

夏夷則麵朝大海,負手而立,海風吹起衣擺,透過淩亂的發絲他沉靜的目光投向遠方。

見到這樣的夏夷則,樂無異驀地有些不安:“夷則,你怎麼了?”

“無異,這一路以來,能遇見你與你為伴是我今生之幸。”

這是夏夷則第一次喊他名字,然而卻似乎預示著什麼,樂無異來不及體會夏夷則語中深意,隻覺得惶恐,他一直以來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要發生。

“無異,我要走了。”

樂無異垂下頭,散落的頭發遮住他的表情,他木訥的開口:“皇位就這麼重要?”

夏夷則深深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回答:“是。”

樂無異把臉埋進合攏的雙手中,夏夷則會離開他這個認知從那個人易骨成功後就隱隱有感,樂無異是個敏[gǎn]的孩子,但不是一個足夠堅強的孩子,與夏夷則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帶給他的意義卻是絕無僅有的。

這個人對他很重要,他一直以為在對方心中,自己也占據相同的地位,可現在看來是他高估了。

信賴的朋友,敬重的長輩,一路以來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樂無異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e8%83%b8腔內傳來的尖銳疼痛,仍是讓他紅了眼眶。

他手足無措的坐在原地,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直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母外的,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和心跳。

透過%e8%83%b8膛微微的震顫,他聽見那個人用平靜的語調說:“樂無異,我喜歡你。”

“……我討厭你。”攥緊對方衣料的指尖微微泛白,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不想在這個人麵前展露懦弱的自己,尤其在此時此刻。

夏夷則苦笑道:“討厭也好,至少我還有讓你討厭的資格。”

“我會回長安,讓爹娘給我尋一門%e4%ba%b2事,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夏夷則沉默不語,緊了緊抱著他的手,斂目掩去眼底深切的悲哀,臉埋進他的頸窩,眨去眼中淡淡霧氣。

他的行蹤恐怕早已被身處京城的兩個所謂的兄長知曉,繼續留在樂無異身邊,隻會讓他陷入危險,這是夏夷則最不願看見的事情。

夏夷則此生已無牽掛,可樂無異不同,他有疼愛他的養父母,有牽掛他的兄長,有形形□□舍不下的人,就算自己能護住他,但那些人呢,倘若定國公夫婦因此遭到迫害,樂無異會有何反應,夏夷則不敢去猜度。

如果皇位能護他一世安寧,即使遭天下人唾棄,也在所不惜。

夏夷則在樂無異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一個悲傷的微笑,比哭還難看。

母妃,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想保護一個人……

凜冽的海風吹走最後一絲溫暖,樂無異抱膝坐在岸邊,他身邊冷冷清清,向來愛鬨騰的小黃出奇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沙啞的嗓音響起:“小黃,我們走吧。”

“唧唧?”小黃歪頭,像是在詢問他去哪裡。

樂無異揉了揉它頭頂拿撮呆毛道:“去西域。”

“唧唧唧!”

海藍色的鵬翼若垂落的流雲,翱翔青冥,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海浪溫柔的起伏,清脆嘹亮的鳴叫回響天際。

鐘鼓獨自行走於蒼茫的不周山中,赤著的腳掌貼在寒意森森的石麵上,走了一陣停下腳步,他麵前橫躺了數條應龍和角龍,他揚起淩厲的眉,冰冷銳利的視線刺在笑容可掬的青衫男子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遐拱手,率先開口:“在下因故前來拜會山主,欲破開結界遭龍群阻撓,不得已之下擊暈他們,冒犯之處望山主恕罪。”言辭懇切,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不過鐘鼓不是人,自然做不出人應該做的事,金色的電弧呼嘯而過,帶著悍戾無匹的力量,被劃過的山體遽然崩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源自上古神隻的威壓讓遐神色一變,暗罵一聲老怪物,也不敢妄自托大硬接下,用最大的速度堪堪擦過,尚未喘口氣,風馳電掣間裹挾雷電之力的鋒利龍爪逼至,遐呼吸一滯,幾乎是下意識的祭起護體神光,饒是如此被擊中的地方仍凹陷下去,金色的血液灑落一片。

就在鐘鼓麵無表情的再次揮起龍爪的時候,遐輕輕說了句:“殺了我,他也不會好過。”這句話成功的阻止了鐘鼓的動作,趁著他一閃神的瞬間,遐大大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鐘鼓收回手冷冷道:“滾。”

遐拭去嘴角的血漬,背後冷汗涔涔,掛上平常的笑容道:“我很想說給我神農神血我就離開,不過看你的樣子肯定是不會答應了。”

鐘鼓像看死人一樣看他。

遐像是毫不在意一樣,略帶遺憾的口氣:“看來這趟是白跑了。”

金色的豎瞳定定的注視他,除了嗜血冷酷沒有一絲人性,這樣的鐘鼓即使在遐的意料中,真正對上仍讓他淡下笑意,千年來他從沒遇到過比眼下更糟糕的情況。

遐道:“我本以為你的力量沒那麼快恢複,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不愧是被天道眷顧的存在。”

鐘鼓冷冷道:“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廢話,那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閉嘴。”精悍的身體散發出駭人的威勢。

“你真就甘心永遠的等下去,看他一次次的轉世,因為那個封印忘記你,去接受不公平的命運。”

鐘鼓沉默,不過遐知道他的話已經起了一點作用,因為盤踞周身的威勢悄然消失,遐接著道:“你比誰都清楚,他本不至如此,他是代你受過,因為你他不得不接受封印,轉世,甚至殺了我的哥哥,他唯一的朋友,神農。這一切隻是為了保護你。”

鐘鼓斂目不語,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出,周圍的空氣開始動蕩不安。

強忍住%e8%83%b8口劇烈的疼痛,遐氣息不穩的扔下一句話:“天道是不會放過他的,隻要他存在一日,不是作為天道的審判者……”遐揚起一個刺目的笑容,“而是愛上鐘鼓的放逐者,他無法愛上任何人,因為他把這些全部給了你。”■思■兔■在■線■閱■讀■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鐘鼓突然提出的問題讓遐一愣,他下意識的想說反抗,可對上對方平靜的神色,這兩個字怎麼也吐不出來。

“反抗?”鐘鼓譏誚道,“若是可以,你以為我還會在這裡。”

“那你充其量是個畏懼規則的懦夫。”

鐘鼓哂道:“可笑。”

遐輕蔑的勾起嘴角,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會放棄。”

“隨你,你想做什麼與我無關,”鐘鼓話鋒一轉,絲絲寒意,“但是若牽涉到他,我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伏羲之子。”

遐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陰沉得如同不周山的天空,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蹦出,“彆把我和那個無能的神牽扯到一起。”

鐘鼓哂笑轉身,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遐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哼,愚蠢。”

翻滾的陰雲終於停歇,天空陰沉的像要塌下來一樣,四野茫茫,渺無人息。

鐘鼓出神的望向遙遠的天際,雪紛紛飄灑,猶如暗淡長夜裡無數飄揚的灰燼。

不是沒想過將他扣在身邊,然而這樣做除了增添他的痛苦和罪惡,什麼也彌補不了。即便擁有通天徹地的能力,卻無法護他於萬一,反而要受他庇護,這樣的認知讓鐘鼓一度幾近崩潰,離彆前夕停靠在%e8%83%b8`前的溫暖,依舊記憶猶新。若是自己的忍耐對他或有助益,那鐘鼓願意放下驕傲,願他安寧。

大雪紛飛,高傲的神隻拖著孤單的影子,沿著來時的路隱沒於風雪後。

隨著最後一場雪的結束,遮蔽蒼穹的陰雲終將散去,光明如約而至,屬於這一代人的恩怨情仇已然落下帷幕,淚與夢最終幻成泡沫般的回憶,伴著清淺的微風,和煦的日光,晃晃悠悠飄向遠方。

遠在萬裡之外的江南小鎮琴川,故事將在這裡揭開新的篇章。

所謂愛恨,不過是舊日的一聲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至此古二篇結束,古一將以續寫的形式展開(由於作者腦洞太大,怕控製不住)

關於小山,應該說是縛的身份在古一還會再解釋,記得伏羲之子這個問題之前還有各種猜測,有木有被嚇到,哈哈(→_→絕對不是作者的惡意)

以上,讓我們相約在古一,大約是冬季……阿列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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