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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我沒有家人。”

“你叫什麼名字?”

“阿阮。”

“阿阮,你願意隨我回家嗎?”

“家?”阿阮歪過頭直勾勾的盯著她問,“你是誰?”

“我是離墨,當朝國師的妻子。”

“國師?”

“你看夫君在那裡等我們。”

阿阮順著離墨的視線看到在樹林的儘頭,細碎的陽光斜灑而下,一位青衫公子執傘而立,光潤玉顏,飄然若仙。

有愛提示:本章較短,請細嚼慢咽,作者君已被拖出去打死 ∑( °△°|||)︴

下章初七登場

作者有話要說:

☆、忘川

初七跪在殿外已有一個時辰,膝蓋由於長時間接觸寒氣浸染的地麵變得僵硬麻木,饒是如此他清瘦的身軀依舊分毫未動,像一尊毫無知覺的木偶。

初七對痛感這種知覺很麻木,或者說他在很多外在感官上很麻木。畢竟對他而言那種東西有或無都無關緊要,沒必要的時候他甚至不會思考,思考會讓身體變得遲鈍,鏽蝕鋒利的刀刃,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斬下那乾淨利落的一刀。

因為,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是他生存的唯一理由。

瞳今天難得沒用傳音偃甲鳥來敷衍沈夜,也沒用隱身蠱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規規矩矩的走到紫微祭司殿,半個時辰前他受到大祭司的傳喚,稍作整頓又吩咐了些事情給十二才不緊不慢的離開七殺祭司殿。

登上長長的石階,走到殿宇門口就看見一身玄衣勁裝的男子跪在門外,瞳瞟了他一眼一語不發的走進殿內,隻是路過初七身邊時嗅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甫一走入殿內就看見沈夜坐在禦座上全神貫注的覽閱手中的書冊,不過瞳猜大祭司正在看的那本書應該已經很久沒有翻過頁了。

“瞳,你來了。”沈夜放下書冊,神態語氣如常。

“屬下來遲,讓大祭司久候。”雖說是告罪的話,不過從瞳的口中說出多少沒有誠意。

沈夜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客套話,一語點破:“你若路上少些磨蹭,也不至於現在才到,說到底是對本座禁止你再以身試蠱心存不滿。”

“屬下豈敢。”

沈夜冷笑一聲看著惺惺作態的瞳不作聲,試蠱這件事他向瞳提過許多次,每次瞳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沈夜見狀乾脆尋了個借口禁止他再做這種危險的事。

沈夜不明白若說此舉從前是為了留住那個人的命,但現在呢?那個人已經死了,瞳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為何還要行此險招?

當然這些疑惑沈夜不打算去問瞳,如果任何事他都需要事無巨細的了解清楚,豈不早就累死了。

瞳道:“未知大祭司喚屬下來有何事?”

沈夜看了他一眼道:“矩木枝再著人投下一批。”

瞳一愣,難得露出遲疑的神色:“上次那批矩木枝投放下界至今還不足一月,是不是太急了?”

“可礪罌已經在催了,今早在寂靜之間我與他交過一次手。”沈夜眯起銳利的雙眸,憶起與礪罌交手時的情形不免心有餘悸,雖說以他之力再加上神血的力量仍舊能壓製過礪罌,但長此以往委實堪憂。

瞳雙眉緊鎖,顯然沈夜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道:“礪罌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沈夜側頭瞥了眼瞳,語氣森然:“本座知道。讓你準備的另外一批矩木枝進展如何?”

“已然完備。”

沈夜輕笑一聲:“不愧是瞳,命人試一下效用如何,若是妥當就放這批矩木枝下界。”

“是。”

“那個東西你做的怎麼樣了?”

瞳不明所以的注視著沈夜。

沈夜不耐煩的看著裝腔作勢的瞳。

瞳知他要惱,收起玩笑,正色道:“已經完成了,請大祭司過目。”白光閃過,一柄冰冷鋒銳的偃甲刀憑空而現,在光線下折射出冷厲的光芒。

沈夜暗色的瞳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瞳,這件事你做的不錯。”

“總算不負大祭司所托,”瞳略帶調侃的望了一眼門外,“大祭司打算何時將此物贈給初七?”

沈夜臉色微冷:“此間事了,瞳,你先回去。”

“自然,屬下告退。”說完瞳轉身往殿外走去,驀地腳步一滯,“初七此行約莫是受了點傷,雖說偃甲人對痛感很遲鈍但傷口還是有的,我還是那句話你若不喜歡初七便把他交還給我,也免去我時常修理的煩擾。”

沈夜眸色一冷,拂袖嗬斥道:“瞳你的話太多了。”

瞳不為所動的說:“阿夜,我隻是不希望你再後悔一次,不論是謝衣死去還是拆解那具偃甲人時你臉上的表情,讓我覺得很難過。”

“七殺祭司也會動惻隱之心?”

“大祭司都能露出那種堪稱軟弱的神情,為何我就不能動一動那惻隱之心。”瞳淡淡道,“若不是偃甲謝衣自己的要求,你會將他拆了嗎?阿夜。”

“夠了。”沈夜的語氣陡然低沉下來。

瞳離開後,偌大的宮殿瞬間空曠下來,原本負責殿內掃灑的低階祭司都已前往下界龍兵嶼,整個流月城除了幾名高階祭司和數名中階祭司,剩下的都是不願離去的老幼婦孺,可以說此刻的流月城已經是一座空城了。

將烈山部從這座牢籠內釋放,讓烈山部得以延續是沈夜多年的夙願,如今這個願望即將實現,然而他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這座冰冷的城耗儘了許多人的青春,小曦的,滄溟的,瞳的,華月的……一股始料未及的強烈的虛無感將他包圍,腦海中突然浮現謝衣那張染血的笑靨……

那個孩子終究是搭上了命,而且是他%e4%ba%b2手毀去了他。

思緒百轉千回,沈夜仍是喚了一聲:“初七。”

跪在地上的初七動了動麻木的%e8%85%bf腳,利落的站起身走入殿內,期間動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他走到沈夜跟前一步外單膝點地,畢恭畢敬道:“主人。”

“告訴本座你剛才都在想什麼?”沈夜冰冷的話語在空曠寂靜的殿內低低回響。

“回主人,屬下什麼都沒想。”饒是如此回答,那股淩厲的視線依舊死死釘在他單薄的身軀上,如芒在背。

初七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主人的視線向來懾人,尤其當二人獨處時這種目光更甚,然而當他不由想去探究時刺人的視線又消失不見了。

“你剛執行完任務,負傷在身,可本座非但不體恤你還罰你跪在殿外,連瞳適才都為你說話,你難道就不覺得本座不近人情?”

初七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主人讓屬下做什麼,屬下就做什麼。”這樣的回答早已上演過無數次。

沈夜走到他跟前,凝視他恭順低伏的背脊,出聲:“傷,疼嗎?”

“回主人,不疼。”

一根冰涼的手指抵在初七的下頷,他順從的抬起頭,隨即視線一閃臉上的單眼機括被悄然取下,初七落入一雙深邃的眸子中,仿佛無厭伽藍外終年飛雪的夜空。

“你可知本座為何要罰你。”沈夜一邊問,指腹一邊摩挲著初七光潔的下頷,他很喜歡這份細膩的觸?感。

“屬下惹主人生氣了。”下頷細微的動作讓初七有些不適,他僵著身體不敢亂動以免觸怒心情本就不好的沈夜。

沈夜話音一沉:“的確本座是很生氣。”

捏住下頷的手驀地收緊,隱約的刺痛感傳來,不知是背上的傷口還是被緊捏的下頷,初七對痛感很遲鈍,但他對沈夜情緒的感知卻十分敏銳。

主人很生氣,初七的腦海中清清楚楚的傳達出這樣的信息。

“屬下知錯,請主人責罰。”即使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初七仍是這樣說著。

“你把下界前本座對你的囑咐全當耳旁風了不成?”

“屬下不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夜細細端詳眼前這張精致的臉孔,由於失血加上在寒氣濕重的地上跪了許久,本就蒼白的麵色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映襯右眼下的淚狀魔紋鮮紅欲滴。

明明是同一副身軀,同一張臉,卻與百年前那個溫文清雅的少年相去甚遠。

初七見沈夜久未言語,不由連呼吸也小心翼翼起來,他不懼怕沈夜的責罰,唯一害怕沈夜因此對他失望,那樣簡直比瞳的蠱蟲鑽入腦中更加讓他難受。

“罷了。”沈夜放開他,直起身,“你起來吧。”

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垂下頭遲遲未見有何動作,沈夜劍眉緩緩蹙起,心道莫不是在下界時被砍壞了某個機括部件,如此想著心下微冷,銳利的眼眸逐漸眯起,神色森然。

“初七——”

“主人,”初七突然抬起頭,打斷沈夜的話,略顯急促的問,“主人對我失望了嗎?”

“什麼?”

初七愣在原地,對自己適才的話也是一副反應不及的模樣。比他反應更不正常的是沈夜,沈夜彎下腰一手攥住初七的胳膊,錯愕又緊張的注視著初七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初七木訥的搖著頭。

沈夜定定的注視著他一陣,直起身退開一步,廣袖一拂,一柄偃甲刀穩穩落在初七身前。

初七不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鋒利的偃刀,瞳的藏品中不乏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好刀,在下界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他也見識過不少利刃,然而這是他第一次對一柄刀產生心悸的感受,宛如死亡的即視感。

沈夜斂眸,複而睜開對初七道:“此刀名為忘川,是瞳拆解另一具偃甲,精心改造而成。但也正因如此,忘川內靈力流不夠穩定,瞳隻得以封印鎮伏。現將忘川賜予你,若無本座諭令,不得擅自解印。”

“屬下明白,請主人放心。”

“還有一件事。”沈夜道,“本座需要你去下界監視一隻熊,準確來說是一隻會變成人的熊。”

“由熊化人,可是妖物?”

“並非,總之你隻需定期將它的動向反饋給本座。”沈夜沉%e5%90%9f道,“它此刻應在太華山,太華山是中原修仙大派,你需謹慎行事。”

“是。”

“退下吧。”

“屬下告退。”

初七拿起跟前的忘川,靜靜往殿外走,快走出祭司殿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沈夜不高的聲音:“去瞳那裡檢查一下,今日早些歇息。”

初七腳步微滯:“是。”

走出殿門的那一刻,初七恍然想起,那時剛接到任務時沈夜似乎對他說過——此行頗為凶險,萬事小心,以性命為重。

初七蒼白的臉上悄然綻開一絲類似笑意的表情,忘川提在手上的重量恰到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

☆、通天之器

太華山客居空翠庭內兩個樣貌不凡的年輕人坐在院內的石凳上,二人中間隔了一張石桌,桌上擺著一局棋。

黑白錯落,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