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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何事?”

紫胤的目光落在草地裡打盹的小熊身上,淡淡道:“一些瑣事罷了。”

南熏見紫胤不願多說也不強求,隻是提醒道:“這陣子清和怕是□□乏術,沒法幫你了。”

紫胤略帶不解的看著南熏,南熏解釋道:“夷則回來了。”

南熏踱步至亭邊,望向滾滾雲海,緩緩道:“這孩子此次回來禍福難料。”

紫胤問:“夷則是……”

“我的弟子。”一個平和低緩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雲亭中的二人循聲望去,一名身著太華長老道袍,臂挽拂塵的俊美道人站在石階下。

若說南熏剛硬如劍,紫胤凜冽似冰,清和便是淡雅若茶。

在他的身上既有修道人的嚴謹自持,同時又有著修道人沒有的灑%e8%84%b1自若,這份灑%e8%84%b1有時會讓清和看上去不像個修仙者,倒像是遊戲紅塵的紈絝,然而他終究隻是站在紅塵外看著彆人的夢罷了。

南熏語帶驚奇:“清和你怎麼來了?”她本以為清和此時正為了寶貝徒弟的事情焦頭爛額。

清和道:“我聽弟子說紫胤真人正在南熏處作客,故特來拜會。”

南熏挑眉,露出意外的神色:“我以為你此刻應為了彆的事情神傷。”

“確實。”清和毫不掩飾的點頭,眼睫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南熏蹙眉道:“夷則的事,我勸你早下決斷,否則後悔的遲早是你自己。還有——”南熏的語氣生硬:“今早山道上的騷亂是否與夷則有關?”

清和詫異道:“你是如何得知?”

南熏沒好氣的說:“如何得知?是師祖%e4%ba%b2自來問我了!”

清和淺笑道:“沒什麼打緊的事,不過幾個孩子小打小鬨罷了,煩勞師祖掛心。”

南熏冷哼一聲:“小打小鬨能把符靈弄沒了!”

清和神色怡然:“弄壞符靈是我的疏忽,改日賠你一個便是。正好紫胤真人也在此地,素聞真人於此道頗通妙法,不如請真人繪製一道。”

南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神態自若的清和,她深深的覺得自己再一次低估了清和的臉皮。

紫胤道:“清和過譽,妙法談不上,微末之技罷了。”

清和笑道:“失傳的上古瓊華符法怎地到你這裡就成了微末之技。”

紫胤道:“清和好眼力,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瓊華一脈最初是以煉製符咒立派,直到派內出現了劍修大能者更有道胤真人這般驚世之才,派中劍修這才興盛起來,是以於符咒一道與彆派不同,然而瓊華早已隕落百年,清和也僅僅是在天墉城紫胤住所見過一眼,連南熏都沒能認出他竟知曉。

清和看出紫胤的驚訝,微微一笑道:“我與南熏前輩不同,我修煉之餘喜愛讀些誌異之書,曾偶然在書中看到過關於瓊華派的記載。”

紫胤點點頭。

南熏毫不客氣的挖苦:“旁門左道。你若肯把這些功夫用在修煉上,何愁不能早日飛升!”

清和不以為然道:“我又何曾說過想要成仙?有幸得此倏忽之身,遍觀紅塵春花秋月,餘願足矣。何必再作奢望?”

南熏被他一噎,動嘴皮子她從來沒贏過清和,當即拂袖作罷。

南熏道:“那你這次過來作甚?彆告訴我就為了找紫胤討兩張符靈。”

“自是有事相求,”清和的目光在紫胤和南熏的身上轉了一圈,緩緩道,“此次不僅是找紫胤真人,也是找南熏前輩。”

紫胤神色如常,南熏卻是一怔,清和看似不羈,卻最是心高氣傲,除非遇到實在力不能及之事,輕易不會請人幫忙。

清和斂容,鄭重其事道:“我想為夷則易骨,奈何舊傷在身,想請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小熊蹲坐在雪地裡眺望遠方,準確來說是發呆,雖說它以前就有這毛病,但這幾年尤其是謝偃死去後這種情況更常見。

它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謝衣。

它見過他,很多年前在謝衣的偃甲房小熊見過那個長得和謝衣一模一樣的偃甲人。

找謝衣隻是一個借口,給自己一個繼續存活的理由。

小熊轉身看了眼緊閉的木門,那裡麵夏夷則生死未卜,它眨眨眼,黝黑的眼瞳中沒有任何情緒。

小熊邁著如灌鉛般沉重的四肢緩緩前行,紫胤說太華山有它認識的人,所以小熊想去見見他們。

憑著感覺和一絲肉乾的氣味它走到了空翠庭,院子裡的年輕人背對它全神貫注於眼前的棋局,他腳邊一隻小黃%e9%b8%a1叼著肉乾吃得歡實,頭上的呆毛一抖一抖。

小黃似乎對小熊仍有印象,一見它便嘰嘰喳喳的叫喚。

樂無異不堪其擾,怒道:“饞%e9%b8%a1!再吵沒肉乾吃!”

小黃尤自撲騰著,樂無異見狀滿腹狐疑的朝門口看,對上一雙沉寂的眼睛,一愣。

樂無異瞠目:“小山!”

小熊歪了歪頭:“樂樂。”

樂無異一把扔掉手裡的棋子,連滾帶爬的跑過來,托起小熊左看右看:“真的是小山,我還以為認錯熊了!”

“笨蛋樂樂。”

“說過多少次了,是yue不是le!”

“樂樂。”

樂無異鬱卒。

小熊趴在石桌上嚼肉乾,小黃%e9%b8%a1仍不住蹦上來插一嘴被小熊一爪子推開,小黃怎麼都不肯放棄,一次次湊上前,樂無異無奈隻好也扔塊給它。

樂無異問:“小山你怎麼在這裡?”

小熊吃完肉乾才慢吞吞的說:“一個白頭發白眉毛的人帶我過來的。”

樂無異滿頭黑線。

小熊問:“樂樂是在等夷則嗎?”

樂無異:“是啊。”

小熊看了眼樂無異欲言又止,樂無異看出它的顧慮笑著摸摸它的腦袋道:“我們約好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小熊道:“樂樂和夷則感情真好。”

樂無異一怔,繼而笑開。

小熊突然左右環顧,疑惑的問:“怎麼隻有樂樂,其他人呢?”

樂無異笑容僵在臉上,垂下雙肩頹然道:“仙女妹妹不見了,聞人去找她了。”

小熊愣在原地。

阿阮……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孤身

小熊急切問:“阿阮怎麼會不見的?”

樂無異道:“我們在太華山道的時候遇到符靈,仙女妹妹為了救我和聞人動用了劫火,然後她的臉色變得很奇怪,我當時隻顧著夷則沒太在意,等我們被訣微長老帶到山上後,仙女妹妹就不見了。”

小熊神色古怪道:“這麼說,阿阮是自己走的?”

樂無異疑惑問:“可是她為什麼要走?”

小熊蹲坐在石桌上,默不作聲,它正在思索樂無異方才說的劫火,這兩個字帶給它一種微妙的感覺,再加上阿阮的離奇失蹤,仿佛有一雙眼睛正在靜靜窺視這一切,在必要的時候推波助瀾一把。

樂無異不解的看著突然不說話的小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小山的一言一行充滿矛盾感,就像是進錯殼子的人類,甚至有時候它表現的不僅僅是個人。

小熊歪過頭問:“劫火是什麼?”

樂無異一愣,搔搔臉道:“聽聞人說是一種傳說中的火焰,能焚儘一切,仙女妹妹的劫火是一個叫司幽的仙人給她的。”

小熊喃喃道:“司、幽。”

“記得那時候仙女妹妹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樂無異抱臂細細回憶當時的場景,“她說少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少了?”

“嗯。”樂無異苦惱道,“我問她她也不肯說,隻是似乎很不安。”

小熊若有所思,爪子在石桌上無意識的摳著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忽然聲音一頓,小熊對上樂無異疑惑的視線,嚴肅道:“讓聞人回來,彆再去找阿阮了。”

樂無異麵露驚訝:“不找仙女妹妹了?!”

“總之你趕緊讓聞人回來,我怕她會有危險。”

聞言樂無異駭然失色:“這……怎麼會……”

小熊不耐:“快點,彆磨蹭!”

樂無異被它一吼,六神無主的從偃甲包裡取出傳信偃甲鳥,對偃甲鳥說了幾句話便匆忙將其放飛。

“小,小山——”

小熊昂首遙望遠飛的偃甲鳥,不經意打斷樂無異的話:“我曾在阿阮的石像前祈求她不要醒來,至少彆在現在。”

“為什麼?”

“阿阮在這世間已經沒有能稱作留戀的東西了。”小熊的語氣變得捉摸難定,如林間飄浮的霧氣,“……有時候看著阿阮的眼睛我會覺得很不舒服。”

樂無異靜默不語,小熊趴伏在桌上一動不動,半晌,樂無異開口:“在捐毒那晚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是你嗎?”

小熊想了想回答:“也許是吧,但這不重要。”

樂無異撚起一枚黑棋落下:“確實。”

此後空翠庭再無人語,隻剩下清脆的落子聲,小熊和樂無異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關於謝衣的話題,這畢竟是他們心中尚未痊愈的傷痕。

不知何時雪又紛紛揚揚起來,落在地上寂靜無聲。

阿阮很難過。

她攤開手掌,潔白的掌心躺著幾粒其醜無比的種子,那是司幽送給他的,但現在種子變少了。阿阮對彆的事情很遲鈍,包括她自己的事情,現在甚至連神農神上的事情她也記不清了,卻唯獨隻有那個人。

朝陽升起時他總躲在陰暗的角落凝視吹奏巴烏的她,又在夕陽落山後站在她身後默默陪她一起等天亮。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他為她%e4%ba%b2手種植的桃花,殿宇周圍也都栽種著富有靈氣的花草,他拖著病弱的身體日複一日不厭其煩做著這些細碎的瑣事。

那個人總是沉默寡言,情緒鮮少外露,唯有仰望星空時他蒼白的臉上才會流露些微的表情,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真切的意識到,眼前的他並不快樂。

她用儘一切辦法想讓司幽快樂起來,卻都收效甚微,他的目光越來越寂寞,就像是劃過指尖的流沙。

後來司幽去哪兒了呢?阿阮靠在身後的樹乾上,漫無目的的追溯著她殘缺的回憶。留在腦海中的最後印象隻剩下那片漫長冰冷的黑暗。

“司幽……你在哪兒……”阿阮蜷起身子,喃喃自語但無人回應。她口中的那個仙人,早就消散於曆史的洪流中。

陷入沉痛回憶的阿阮絲毫未曾察覺到一個人正在慢慢靠近她。

“小姑娘你怎麼哭了?”

耳畔溫柔的女聲讓阿阮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眼前的女子著一襲月藍色的錦緞羅衫,盤起的雲髻旁斜插著一支碧玉簪,分明是素淨的打扮卻無端使人生出驚豔之感。

她俯下|身輕聲詢問,清澈的眸中透出%e4%ba%b2切的善意。

“我……”阿阮甫一開口,一串淚珠猝然而下,她手足無措的擦拭眼淚,直到冰冷的臉頰貼上另一個人溫熱的手。

“你可是與家人失散了?”

阿阮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