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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的。

“唉,我們來晚了。”韓菱紗無奈道。

“唔,這地方好大,該去哪裡找菱紗說的客、站啊?”雲天河苦惱道。

“不如附近找個民居問問?”柳夢璃思忖道。

“隻能這樣了,無論如何得讓紫英和文謙安頓下來。”韓菱紗道。

“你們,可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月光下一位嫻雅婉約的女子款款走來。

“姑娘你是……”柳夢璃望著眼前的女子

“叫我琴姬便好,已為人婦哪敢以姑娘自居,我途經此處聞到一股血腥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琴姬道。

“我們的兩位同伴受了重傷,正發愁去哪裡找客棧呢?”韓菱紗道。

“此時客棧應該打烊了,不如去我那兒吧,我略通醫術或許能幫上些忙。”琴姬道。

“真是太謝謝你了!”韓菱紗驚喜道。

“多謝琴姬。”柳夢璃福身。

“沒什麼謝不謝的,出門在外理當互相照顧。”琴姬淡淡道,“我的居所就在前邊,跟我來吧。”

不同於夜間的冷清,白天陳州的街上熱鬨非凡,陳州不僅是經濟重鎮更是南北往來的交通樞紐,許多商賈巨富都在此地置有宅邸,一些西域商人也喜歡在此地落腳,因此街上時常能看見大象,駱駝之類中原沒有的稀有動物,一部分商人直接在陳州開設酒館,甚至娶妻生子。

陳州西北角一隅有一所清幽僻靜的宅子,屋簷下韓菱紗正小心的看顧藥爐時不時往房裡瞄兩眼,房內琴姬正在為慕容紫英和白文謙細細診脈,雲天河與柳夢璃站在她旁邊,良久收回手。

“兩位公子已無大礙。”琴姬道。

“嗬嗬,太好了!”雲天河眉開眼笑。

“琴姬大恩,我等沒齒難忘。”柳夢璃麵露感激之色。

“舉手之勞,柳姑娘毋須多禮。白公子的心脈曾受損,但由於及時治療沒留下病根,休息兩日便好,倒是慕容公子……”

琴姬話音一頓,眼中浮現疑惑,雲天河和柳夢璃不由得緊張起來,琴姬撲哧一笑。

“他脈相強健有力,呼吸均勻,除了失血過多導致暫時昏迷,若非你們曾說他受過重傷,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莫說是你,我在此之前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柳夢璃淺笑道。

“好了,我得出門一趟,他二人若醒了便讓他們服下湯藥。”琴姬抱著古琴離開屋子。

琴姬離開後,雲天河守在慕容紫英身邊一語不發,柳夢璃倚著門框凝視天空眉宇間莫名的悵惘,韓菱紗蹲在藥爐前手裡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有些神不守舍,我趴在凳子上懶洋洋的吐泡泡,一室沉靜,帶著劫後餘生的安然。

“小山,你跟那個人很熟嗎?”韓菱紗突然問。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倒是他家主人以前見過一麵。”我實誠道。

“他家主人手上會有多少那樣的靈藥?”韓菱紗的話令柳夢璃頗感驚訝的看著她。

“菱紗,你想要?”柳夢璃疑惑道。

“嗯,我一直在尋找長生不老藥,本以為淮南王陵會有線索……結果又是空歡喜一場。”韓菱紗失落道。

“所以你覺得那個藥那麼神奇會不會蘊含長生之力,是嗎?”柳夢璃問道,韓菱紗點頭。

“應該沒有了,而且也不是他的,他說是很久以前彆人落在他那裡的。”我跳下地,走到韓菱紗身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抬頭一瞧,果然,我戳戳韓菱紗。

“藥糊了。”

韓菱紗慌慌張張的起身,伸手就要去握藥罐柄,一隻細如蔥白的玉手拿了一塊布搭上罐柄提起藥罐將藥湯倒入瓷碗中。柳夢璃把藥碗放在房內的桌上,回頭看向仍心不在焉韓菱紗。

“也許我不該這樣說,人生在世雖然隻有短短數十年,然而隻要與喜歡的人一起,總勝過那些千百年孤寂一人的生活。長生之法,人人豔羨,卻又有幾人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柳夢璃的話遭到了韓菱紗強烈的反對。

“不是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柳夢璃詫異的看著韓菱紗,我也被韓菱紗突然激烈的言辭驚住了,韓菱紗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麵帶歉意。

“對不起,夢璃!我隻是,隻是……想救村子裡的人,要是我找不到長生藥,他們就會一直受苦……每次一想到這個,我就,我就……”

“都怪我不好,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柳夢璃知道自己戳到韓菱紗的痛處了,而她尋找長生藥也並非淺薄的理由。

“沒事,我知道夢璃沒有惡意,是為我好,但是韓家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說了。”韓菱紗疲憊的搖搖頭。

“長生藥什麼的,要有的話就去找唄,這世上那麼多寶貝不趁活著的時候過把癮,還等死了麼?要下次遇到他,我幫你問問,沒準那家夥私藏了一兩支。”我甩甩尾巴。

“喲嗬,看不出啊,你還會說中聽的話?!”韓菱紗故作驚訝的看著我。

“小爺說話一直很中聽的好不好,你那是偏見,偏見!”

“噗嗤~”柳夢璃莞爾一笑。

“紫英!你醒啦!”屋內傳出雲天河的驚呼,二人趕忙進去,就見慕容紫英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傻笑的雲天河。

“我不是應該……”慕容紫英怔怔道。

“後來有個人把你救活了。”

“……可知是什麼人?”

“不知道,沒注意。”

慕容紫英見雲天河一副愣愣的模樣,好氣又好笑,醒來那一刻發現他守在身旁,無疑是意外且喜悅著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喂喂,你倆要膩歪待會兒再說,先把本姑娘特意煎好的藥喝了!”韓菱紗促狹道。

“泥、歪?”

“菱紗,休得胡言!”

柳夢璃偷笑,韓菱紗扁扁嘴,端了藥遞給慕容紫英,後者看碗裡黑漆漆一片還有一股糊味,頓覺頭痛。

“這藥怎麼會這樣?”

“哦,剛剛聊天聊忘了,煎過頭了,快趁熱喝了吧!”

韓菱紗把藥碗往紫英跟前送了送,紫英抽了,這玩意兒喝下去……

“我覺得我身體並無不妥之處,這碗藥還是留給文謙吧。”

“這可不行琴姬說了你失血過多,這碗是補血的,文謙我再另外給他煎。”說著又把藥碗湊近了幾分。

“琴姬?”紫英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我們到陳州時,客棧已經打烊了,恰巧琴姬路過,不僅提供了住所,還順手醫治了你們。”

“紫英,你的道袍已經不能穿了,我和琴姬早上去抓藥時,在成衣鋪給你置辦了一身新的。”柳夢璃將疊的整齊的衣服放在床邊。

“有勞你們,多謝!”

“所以呀,你瞧這藥都是一大早去買的,不喝多浪費啊!來來來!”韓菱紗又繞回來了。

“我要換衣服了,你們回避一下吧!”紫英下床推眾人出門,尤其是韓菱紗。

“誒誒,先把藥喝了吧!”韓菱紗舉著碗。

紫英充耳不聞,最後眾人被關在門外,麵麵相覷。韓菱紗笑得直不起身,把藥汁給倒了,我斜睨著韓菱紗。

“你這樣折騰他,當心他給你小鞋穿!”

“你以為紫英是你這樣無情無義又無理取鬨的豬啊!”

“哈!你敢說小爺無情無義無理取鬨?!小河,幫我揍她!”

“唔~爹說不能打女孩子的……”

“看吧,野人都比你懂事,你居然要對一個女孩子動手!”

“女孩子?啊呸,女魔頭吧!”

於是小爺就被拎起來了,韓菱紗不懷好意的在小爺的身上亂摸,然後小爺被摁倒了……≡思≡兔≡在≡線≡閱≡讀≡

“哇哈哈哈!!嫑撓我!咩哈哈,癢死小爺了!女魔頭,下地獄去吧!”

韓菱紗眯起眼冷笑,手下的動作更不留情了,聽小爺的叫聲就知道了。

“哦咿~哦咿~哦咿”

雲天河倒是想救某豬來著,但是看他還挺開心,就在一邊笑成傻叉,柳夢璃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麵對了。慕容紫英一頭黑線打開門,其實他真的不想開門。

紫英平素身著藍白道袍,俊美之餘更有一種威嚴肅穆的仙家風範,如今換成一身素白色的公子衫,真真是麵如冠玉豐神俊朗的翩翩貴公子。

“紫英,這衣服很適合你。”柳夢璃稱讚道。

“哇喔,冰塊臉變成大帥哥了,天河你要看好啊!”韓菱紗調侃雲天河,但是雲天河才顧不上,他一直在臉紅撓頭。老紙一看他這表情,心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老紙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小河,日防夜防還是被人給拐走了!

“雲家千頃地裡的一棵獨苗啊~”我幽幽地歎口氣,“你們人類的聘禮怎麼弄?”

“是嫁妝吧!”

“噗嗤~”

“胡鬨!”

“……”臉紅中。

作者有話要說:

☆、失蹤

翌日清晨,韓菱紗依舊煎藥,琴姬在院中撫琴,柳夢璃和雲天河坐在一邊聽,慕容紫英找了個地方打坐,我滿院子溜達,感覺最近胖了很多,好憂桑……

一曲終了。

“……琴聲悠揚,如珠玉落盤,泉水叮咚,回寰處又牽出萬般遐思,好琴,好曲!”柳夢璃讚歎道。

“夢璃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反正很好聽就是了!”雲天河木訥道。

“謬讚。”琴姬謙笑。

“隻是……曲中似有蕭索彆離之意,琴姬你是否有什麼心事?”柳夢璃問道。

“人生在世,難免有許多妄念,我有個心願未了,怕是到死都看不破……”琴姬的話中帶著淡淡的自嘲。

“心願?是什麼?”雲天河好奇問。

“這事得從頭說起。我自幼喜愛音律,卻更是仰慕世間的高人俠士,及笄之後便出門闖蕩,仗著一身武藝懲奸除惡,倒也十分痛快。”琴姬娓娓道,“後來我因音律結識了陳州秦家的獨子,他雖不懂武功,也很文弱,卻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沒過多久他就將我迎娶入門。”

“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應是很幸福的,莫非他……有負於你?”柳夢璃疑惑道。

“不,他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鑽研曲譜,他還教我讀書寫字……那真是、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可惜,不管怎麼做,我也做不來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經常惹公婆生氣。”

“相公本是至孝之人,當初為了娶我,不惜違逆家裡的意思……隻是這種事怎可一而再,再而三……漸漸地,就算有相公陪伴,日子也變得很難熬……那時我就有了重出江湖的念頭。”

“與其待在家裡受氣,還不如行走江湖自在逍遙。”我忍不住插嘴。

“是啊,那時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那次我又惹得婆婆不高興,連相公也責怪了我幾句,一怒之下留書出走。每個學劍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