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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53 字 2個月前

,聊了好些天的閒篇,這件事情的當事人之一陸太後又來了。

這是第二回入天牢,又是尊貴之身,不若上次不明身份那樣狐假虎威輕易就能給個冷臉。滿懷心事獄卒點頭哈腰將尊貴逼人的女子迎進了煥然一新的天牢,腳下的路雖然濕滑但也沒了往日光怪陸離的不明生物,牆壁上的燭火也比以往明亮了些許,明曄大赦天下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至少牢子們能有擠出來更多的閒錢把這裡打扮的賓至如歸。

那人還是閒閒散散地倚在草堆上,兩手撐在頭後專注地望著黑烏烏的房頂,隻不過偶爾會看一看空蕩蕩的牢裡走道。陸瑾佩一行將要到了門口,就見他從草堆上一躍而起,背著手幽幽的眼神就向她望了過來。

牢子開了鎖將人給請進去,陪著笑說了聲贖罪又將門給鎖上了,還未待他避開秦作庭就一把將陸瑾佩給裹進了懷裡。

她細嫩的臉頰被他新長的胡茬子紮的直泛癢,還未待他說話就笑得眉眼彎彎,秦作庭氣得說不出話來,小丫頭沒心沒肺,真是讓他白擔心了。

“今天明曄不陪著你,舍得放你出來了?”說到底,對這件事情他打心底真的很介意,連抱著她的手都緊了幾分。

秦作庭以前覺得這世上最討厭的就是他爹做的任何事情,而現在他換了一種想法那就是你的對手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你的一切卻無從反抗,還得意洋洋地來你麵前炫耀。他現在極其討厭明曄,討厭明曄做的任何事情,雖然說這個是暫時的,但是真的太特麼的叫人堵心。

這就是他的理由,他是堅決不可能承認他在嫉妒!

陸瑾佩扯著他的臉左瞧右瞧:“啊,你在吃醋。”

果然,尊貴的皇帝陛下自然不能認這個有失夫綱的事實,淡淡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陸瑾佩笑眯眯地道:“我是想你了,好不容易才能來看看你的。”

這話聽著很舒服,被撫順了逆鱗,秦作庭的心情這才撥雲見日,低著青春洋溢的一張胡茬臉笑道:“我也想你,這些天呆在這裡,仔細回味當初想好的事情,如今看來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的耐心好像也不足了。”

陸瑾佩想起來明曄前兩天似乎帶著某種未知的愉悅心情告訴她,他現在耐心十足,他有的時間和秦作庭耗上一耗,因為最近他閒來無事在捏造秦作庭的壞話,構陷大臣,暴虐為政。

同時他也派人四處傳播新君的仁義治國,德善為本,因為新君打小受儘苦頭,事必躬%e4%ba%b2,知道民間百姓疾苦,不像前任昏君隻知道一意孤行,置天下百姓於水火,這樣一來,盲目無知的人們很容易被這種苦情的橋段給蒙蔽,似乎覺得新君也不是傳說中那種十惡不赦的,以前的那一個雖說在位時辰不久,但是征戰卻不是不爭的事實,由此來看,好像新君是個好人呢。

這不酒樓茶肆裡最近火爆的話本子都是關於新舊兩位帝王的名人軼事,此中不乏各種細枝末節的添油加醋。

這些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讓明曄很是滿意!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陸瑾佩摸摸他的臉低聲道:“也不幾日了,他們早晚會來的。”

秦作庭點點頭,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向一邊新換的柔軟被褥走去,陸瑾佩越過他的肩頭似乎看見一個則眉鼠眼的身影一閃而逝。

他將她安頓在這間屋子裡唯一舒坦點的地方,看著她將手裡的小布包飛快地打開,先是她愛的零嘴,也不管他愛食不愛食,一股腦地給他擺在了麵前搖搖欲墜的小桌上,鋪了一大堆;又摸出來兩件厚點的外袍裘衣,頓了頓手一鼓作氣大聲道:“我還有九日就和明曄成婚了。”

說這麼大聲擺明是叫隔牆的那位耳朵傳話給明曄聽的。

秦作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低低地道:“他們應該會提早一二日到京城,你大可放心。”

陸瑾佩認真地點了點頭回道:“我很放心,他們昨兒來了封信,你說的不錯,預計最晚第八日就能到,趁著大婚混亂混入京城,按照你們之前的計劃行事。”

秦作庭不滿地咕噥道:“皖之這小子動作果真是大不如前了,慢慢騰騰,磨磨唧唧,像不像男人!”

陸瑾佩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人家能按照事先約定的計劃進行就不錯了,傅孜遠那老頭沒把他給策反算得你這個兄弟沒白交,不過話說回來,那畢竟是他%e4%ba%b2爹,你是怎麼說服他這麼拚命的幫你?”

“自然是留那老頭一條性命。”還有婚配自由,後者他沒有告訴她。

陸瑾佩點點頭:“說到底你們還是彼此信任對方,都能把身家性命全數賠上做一場豪賭。他重視孝道,肯把一家人的性命交付到你的手上,你卻把江山托付於他,如此看來,明曄這個%e4%ba%b2戚倒不如他這個外姓之人。”

秦作庭垂著眼睛摸了一把零食一邊喂她一邊道:“我那個皇姑生得花容月貌,千嬌百媚卻是一副男兒心腸,不愛女紅偏要上朝聽政。祖父尤其寵愛她便由著她的性子來,在朝堂上也算頗有勢力。祖父故去,先皇怎麼會容忍一個女子擋了他的帝王之路,登基沒多久就給她嫁到了苦寒之地的薑國。那裡民風彪悍看不上柔柔弱弱的南方姑娘,薑國國君有心疼寵礙於朝臣也無法明目張膽,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興趣。皇姑那樣心高氣傲怎麼忍心看得到自己是這個下場,便當著明曄的麵一刀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把這輩子的憤恨都留給了兒子,讓他去報仇,讓他去完成她畢生的夢想。你想從小便被這樣的陰影環繞的人,你指望他能多麼明媚燦爛,所以,如你夫君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當真是屈指可數。”

……話是好話,句句在理,可是聽著聽著就叫人有一種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的怪異感。

好半天陸瑾佩才回了一句:“啊,也對,不生仇的表兄弟不是好冤家。”

秦作庭瞧她一眼:“聽你這意思,對於明曄這種行事方式還很是讚賞麼?不就是他長得好看,難道我長得就不好看麼?”

陸瑾佩:“……”說的好好的,怎麼又扯到這個上麵了?說實話,確實沒人家長得好看,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明曄的父%e4%ba%b2據說是個很好看的……老男人,秦作庭他爹就……咳,陸瑾佩摸了摸下巴猥瑣道:“……好看,什麼地方都生的好看。”

秦作庭望著她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幽暗!

陸瑾佩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訕笑著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從包袱裡拿出最後一樣東西,明晃晃的先帝聖旨!

這聖旨便是傅太妃時常拿來嚇唬她的那一份,如今明曄教她拿來給秦作庭,讓他寫一份禪位詔書。

據說傅太妃為這件事不高興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她對明曄的了解,這個人戒心很重又生性多疑,如果把這份聖旨交出來她的寶貝女兒日後還有什麼拿捏明曄的東西。她對皇後之位是很敏[gǎn]的,這一生她都像是一個護崽的母%e9%b8%a1,自己辛辛苦苦地沒法得到這個位置,如今終於有了讓女兒上位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明曄是盟友,俗話說,盟友是用來出賣的,她很害怕明曄過河拆橋,因此,警惕心爆棚。

而且在這麼個特殊的時期,考慮的如果不周到,難免會導致難以預料的後果,據說明曄最近又瘋狂迷戀陸瑾佩那個狐媚子,滎陽的皇後之位岌岌可危,傅太妃格外不爽。

但是明曄作為大靖好盟友,傅家好夥伴,目前還不是虧待他們的時候。所以今天下了一道旨意冊封滎陽為後,又順便頒了一道丹書鐵券,敕封傅孜遠為一等護國公。傅太妃這下有了滿意的笑容,終於心滿意足地將最後一道護身符給交了出去。

在秦作庭盯著那一份空白的聖旨,思索那錦繡之言的時候,外麵便有人來催促陸瑾佩打道回宮。

明曄在壽昌宮等著她,告訴了她給她修繕了新的宮殿就在他的寢宮不遠處,兩個人時常能見到,還說給她備下了許多的貓供她賞玩,後院還有怪石嶙峋的假山,陸瑾佩支著個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就聽一個晴天霹靂撞進心裡:“阿佩,我等不及了,我決定五日後咱們便成%e4%ba%b2!”

☆、第88章 大鬨成%e4%ba%b2大典

▃思▃兔▃在▃線▃閱▃讀▃

?陸瑾佩好容易消化完了打從滿臉喜氣洋洋的明曄嘴裡說出來的那句話,抑製了一下衝動的爪子不把它揮到那人的臉上,幽怨無比地道:“你……就不再考慮一下?”

明曄投來疑惑的目光:“考慮什麼?”

“男婚女嫁……終身大事,當要慎之又慎。你可知道,婚嫁前如果存在兩個人對彼此沒有充分了解和對日後的生活沒有達成共識的情況,很容易導致夫妻關係出現裂痕,輕則影響大家生活和諧,重則導致後代畸形的人生態度,可謂勿以惡小而為之!”

明曄聽完她這一番避重就輕的大道理,又疑惑地將目光投向另處不知所謂的地方,“你認為早幾天和晚幾日有何不同麼?”

不同之處多了去了!

陸瑾佩陪著一張笑臉往前挪了挪道:“不同之處甚多,在這幾日裡我們可以充分了解一下,說不定會覺得我並不合適你,你需要的是另外一種個性的女人。”

明曄沉了臉色轉頭看她,良久才道:“聽你這意思,之前答應嫁給我完全就是緩兵之計。”

給你的機智點讚!

當然以她現在的處境把這話說出來完全就是在找死,陸瑾佩往後挪了挪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好,諂媚道:“你這話說得就很傷彼此的感情不是,什麼叫緩兵之計,談婚論嫁和兵法著實沒多大乾係。”

明曄聞言,深深地將她望了一望,拂袖而去。

儘管明曄無比的生氣,連著幾日都沒有露麵,但是婚期還是照例提前了,要不然她今日不會天還未亮就被人從被子裡請了出來,坐在喜氣洋洋的妝奩前任由兩個一身喜服的宮女塗抹精致的妝容,身邊還圍著六個托著花紋繁複嫁衣的,旁邊還有倆在細致地為架子上的大紅外袍做最後的檢查。

身邊的嬤嬤帶著僵硬的笑容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教她頌禱冗長的祝辭,她迷迷糊糊地跟著念,不小心頭一歪,在描她%e5%94%87角的筆就順勢劃到了她的臉上,惹禍的宮女順即被人給清理出去了,眾人又是一番手忙腳亂。

待到眾人拱著她出去,吉時都快過了,喜婆急的在原地都磨出了一個大圈,祖宗奶奶的一通亂嚷才把她給扶上了鳳輦。

鳳輦一步一步駛往勤政殿。

一路上金鼓齊鳴,鋪就的掐金波斯地毯,沿途均有宮女站在雪地裡以紅綢作舞,灑下鋪天的花瓣,紅綢的彩幟遮蔽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甫一駛入勤政殿前,百官在丹陛下跪拜,口稱千歲。

她被喜婆扶下了輦,沉重的頭飾險險折彎了脖子,一身大紅喜服的明曄領著近侍立在路的儘頭遙遙地向她望過來。陸瑾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