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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69 字 2個月前

良緣,本就是美事一樁。不想,那陸太後竟然嫉妒心大作,不顧體統,前去和公主搶男人。如此為非作歹,不守婦道的太後怎麼能母儀天下,怎麼能給大靖天下的女子做個好榜樣,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

“不是——”

又是一陣人聲鼎沸。

陸瑾佩耷拉著眼皮,撩開簾子的一邊,默默地往外看了一眼,怕是過年過節的都沒見過這麼熱鬨,遠遠的都能瞧見將軍府門口,兩座威嚴的石獅子上都硬是塞了好些個人,還有一片飛舞的衣袖和半個竹扁擔。

喧鬨的人群又歡快地扔了一堆的雜物,熙熙攘攘得又安靜了下來。

這回換了個粗啞的女聲,破鑼一般:“諸位,諸位,我們都知道陸太後做得這事引起了公憤,為天下人所鄙視。作為安平世子後援隊的成員,我們不能袖手旁觀,看著世子被強權欺負,被太後霸占,我們要主持公道,找回正義,維護世子的正常婚嫁權利……我們要將軍府給個說法,我們要將軍府給個公道——”

能給說法的將軍府莊嚴威武的大門始終不曾開過。

幾個嚷了半天的姑娘甚至揮舞起了彩綢,異口同聲的鶯聲燕語:“陸太後,還世子;將軍府,給說法;陸太後,還世子,將軍府,給說法……”

陸瑾佩放下了簾子,看了眾人複雜的目光,默默地往角落裡挪了挪:“那什麼,天地可鑒,我真的沒把傅堯徽給藏起來,你們這麼看也沒用。昨兒晚上,他他他娘跪在壽昌宮門口要抹脖子,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宮裡吧。”

外麵很有默契的有人喊:“我們不信,陸太後逼良為娼,天理難容,將軍府不給說法,我們就力爭到底——”

一波又一波,轟隆隆——

群情激動,坐在車上都能感覺得到大地在搖晃,人群在騷動,皇上在嘲笑……

尼瑪,一個一個的都要成精了,造反了這是,斷然沒有比這更讓人咬牙切齒的事情了,陸瑾佩一把掀了簾子就要往外跳。

東鵲和段祥撲過去連拉帶拽,才把義憤填膺的陸太後給擋在車裡:“娘娘,娘娘,您息怒,您不能去啊,方才段祥那狀態您也瞧見了,您金枝玉葉,千金貴體,哪能受那份罪……”

“老子什麼時候逼良為娼了,老子就算逼良為娼又怎麼樣,要她們管,簡直氣死我了。”陸瑾佩被秦作庭攬在懷裡,死死地扣著他的衣袖,巴掌大的一張臉都快鼓成了個包子。

秦作庭瞧著直樂,俯下`身%e4%ba%b2了她一下,淡淡地道:“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和我鬨,要回來看你大哥二哥他們,如今這情形你也看見了,是我不讓你回去麼?”

“你看你挑的這是什麼日子啊?”

秦作庭低下頭看著她,眼睛裡前所未有的認真:“小佩,不是我挑的日子不好,隻是你瞧瞧,這麼大的動靜,陸家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為你說話的麼?他們受不起這份折辱,難道我就甘心放你回去受他們的氣?你能看得懂傅家的局,看得懂傅家在乎名聲,你為什麼就不想一想同樣是陸家,他們就不在乎這些麼?就算你回去又怎麼樣,你是太後,你在一日,榮耀一日,陸家的庇蔭多一份,他們自然在乎你;若是你帶給他們的是外麵的這些……”

“秦作庭,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清楚的很。你說我卑鄙也好,趁人之危也好,我今天帶你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你看看,你精心守護的陸家究竟值不值得你這麼去做。”

陸瑾佩默不作聲地鬆開他衣袖,安靜地坐回原來的地方,東鵲和段祥知趣地退了出去,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耳邊的喧鬨聲此起彼伏,卻一句都不再入耳,陸瑾佩抬頭看著他:“你這麼說,我會以為這事是你挑起的頭。”

秦作庭笑了笑,覷她一眼:“很抱歉,我無斷袖之癖,也不是那什麼世子後援團其中一位,自導自演這出戲教你傷心,我也傷心。”

陸瑾佩支著下顎,看著地毯道:“如今,我很傷心。都怪你,你昨晚非要和一群老頭子在一起,你怎麼不幫我啊?”

秦作庭默默地緊了緊眉頭:“好,都怪我。隻是小佩,長痛不如短痛,糾結的久了就成了習慣,你放不下的。”

陸瑾佩幽怨地瞧著他咬了%e5%94%87不作了聲。

外麵的喧鬨聲止住了,似是有飛快的馬蹄聲傳來,壓抑了一小會的人群突然爆發出歡呼聲:“世子,世子,那是安平世子啊——”

馬車又詭異的震動了幾下,外麵的人潮轟隆隆直往前湧,陸瑾佩也隨了這股妖風掀起的簾子朝外瞧去,遠遠的就見馬上坐著一個人,看不清麵目,不過看這人群的的趨向,也就是一度引起萬人空巷的安平世子有這個能耐了。

那人在馬上招了招手,騷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世子的力量,無法想象。

可惜世子並不是來澄清的:“光天化日,在將軍府門口聚眾鬨事,擾亂京城安定,惡意誹謗太後,還有沒有王法了?來人,全給本官帶走。”

如果不是這人帶了一眾護衛,把山呼海嘯的姑娘們全給抓了起來,她都忘了這人還擔任禁衛軍統領的官職,這下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也不要個說法了,從大張旗鼓的圍觀到一擁而上的鬨事,再到如今默默地置身事外作鳥獸散。

所有人都跑沒影了,周遭頓時安靜下來,那些被抓的女子期期艾艾跪在地上高聲哭嚎:“世子,世子,您不能這麼殘忍,小女都是為了您好,您不能做了那太後的男寵,不能啊……”

傅堯徽厲聲喝止:“都是哪裡來的閒言汙語,汙蔑當今太後,都要造反了不成,還不拖回去。”

就聽有人尖叫了一嗓:“哎呀,有血,世子,世子,求您開恩,這位姐姐懷了孩子,隻怕不保啊……”

一眾撥轉了馬頭的男人又把馬撥了回來,愣在原地止步不前,陸瑾佩看了秦作庭一眼對段祥道:“把馬車撥過去,先把人救起來。”

一出無厘頭的鬨劇,以一個婦人動了胎氣作為代價收場。

瞧熱鬨的人跑的飛快,連一旁的店鋪都避難似的關了門,那婦人被小心翼翼地抬上車,麵色蒼白,一麵護了肚子一麵虛弱得往外流汗,緊咬著嘴%e5%94%87,還攥著陸瑾佩的手不願意鬆開。

在場所有未婚男人都被趕下了車,段祥一路狂奔去找大夫,那幾個帶頭鬨事的女子如今嚇白了臉圍坐一堆嚶嚶嚶的直哭,也不敢高聲喧鬨。

在那白胡子老大夫被帶來之前,東鵲看著一車全是血,嚇得在一邊直哭。

陸瑾佩好不容易把手從婦人那奪了回來,撣撣裙子下了車,走到一群被用刀劍架著的女子麵前,和顏悅色地問:“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膽子不小,說壞話當著人麵還是頭一回。

“你你你是誰……”

其中一個杏眼桃腮的清麗女子,歪著個發髻,瞪著一雙通紅的大眼睛,故作無辜的瞧著陸瑾佩。

“放肆,這是……”

陸瑾佩笑眯眯地抬手止住傅堯徽的話,更加和藹可%e4%ba%b2地道:“我是……那個欺男霸女的太後身邊的宮女,正好看到你們在為世子聲張正義,我就留下來聽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陸瑾佩笑眯眯地看著她道:“你這麼說就是有人叫你來的了?”

☆、我我我爹是李剛(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火山賣個萌O(∩_∩)O,(づ ̄3 ̄)づ╭?~那個姑娘聽她這麼一說便愣了愣,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縮著個身子又往人堆裡擠了擠,撇著頭不理她。

哎喲,碰上個不可小覷的姑娘,有主意,有氣魄,不像旁的那些個隻會嗚嗚直哭。

陸瑾佩俯下`身子,饒有興致地蹲在她身後,極是猥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哎,我看你身上穿的是繚綾坊的鴛鴦綺,戴的是華勝閣的秋蝶白玉簪,長得也算不錯,除了你舉止粗魯一點,嗓門大了一點,總體來說也是個大家閨秀,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那個跪著的姑娘越發沉默,垂頭不語,俏生生的,若不是%e4%ba%b2眼看著她口若懸河的煽動無知百姓,真以為她極是委屈又無辜。陸瑾佩向四周看了一眼,其他圍跪著的姑娘也正被驚了的兔子似的,頂著雙通紅的眼睛,往她這邊瞧,如同在看橫空蹦出來的鬼一樣,如許驚慌,如許失措。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承認了。”

那姑娘又往人堆裡縮了縮,陸瑾佩接茬說道:“你是怎麼知道太後、公主及安平世子的事情,深宮中的一切你為何這麼快就知道,是有人告訴你,還是你們家有人在宮中把這消息泄露出去?”

一片安靜,秦作庭負著個手正和傅堯徽興致勃勃地竊竊私語,聞言回頭瞧了她一眼,分明是看著一個大愚若智的人,落井下石道:“前者連坐,後者殺頭,誰會承認。”

那姑娘頓時緊張了,說話都不利索:“沒沒沒人告訴我,我們家也沒沒沒人在宮中,我是聽聽聽說的。”

“聽誰說的,誰證明你是聽說的?”陸瑾佩鍥而不舍地回瞪了秦作庭一眼,那廝不理他,冷哼了一聲繼續和傅堯徽肩靠肩,頭挨頭,做伉儷情深狀。

那姑娘又把好不容易鋸了的葫蘆嘴給闔上了。

“不說啊,不說也成。我聽說大牢裡頭老鼠蟲子成群,你進去的時候,仔細聽一聽還能聽見它們對你笑,對你說著話;有時候還會熱情地攔住你的去路,絲毫不避諱你是個姑娘,反而會更加張揚地從你的裙子鞋襪裡爬過去。你運氣好的時候會有鼠群蟲堆,你得聞著腐屍的味道淌著過去,你踩著它們,他們就會瞪著猩紅的眼睛回來咬你一口……”

“啊——”那姑娘尖叫一聲,兩隻手捂著耳朵,細膩的手指攥著頭發都泛了白,扣著亂蓬蓬的頭發,哆嗦著把頭越埋越低,大喊大叫震耳欲聾:“你彆說了,你彆說了——”

陸瑾佩索性籠著袖子看那風中淩亂的身影,笑眯眯地道:“你不說,也不叫我說,這樣咱們倆怎麼能好好地嘮嗑呢?咱倆不好好嘮嗑,這事就沒個完。”

“你胡說,你胡說,不可能,不可能,不會這樣的,不是這樣,我爹不會讓你們輕易把我給抓去的,我爹舍不得我受苦……嗚嗚嗚……我爹是李剛。”

“你爹是吳剛也沒用啊。”這李剛猛男是何許人也?

陸瑾佩默默地往前挪了挪,語重心長地道:“你爹是誰咱姑且不論,可是你們在天子腳下聚眾鬨事,太後、公主與世子,怎麼都是皇%e4%ba%b2國戚,你惡意誹謗和中傷,你爹李剛能隻手遮天麼?若是你一意孤行,認為你爹隻手遮天,先頭你的行為為罪一,這會你爹的行為為罪二,既然有罪當然是要伏法,你說你爹都進大牢見耗子,他再舍不得你受苦,不也是鞭長莫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