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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92 字 2個月前

下所含藥物複雜,也不得其所。結果微臣一小童,收拾書卷,不小心將一塊碎銀子掉進了水裡,待微臣再去查驗,發現已然成了毒藥醉杜康。昨兒陛下叫微臣檢查的飯菜裡所摻雜的醉杜康,便是經過宮人用銀筷子試毒後所形成。”

秦作庭了然地點了點頭,瞧著癱軟在地上的趙十四道:“和朕說說吧,毒藥是誰給你的,下毒為了什麼,就圖一時痛快?”

趙十四滿臉是汗,眼睛一片通紅,顫顫巍巍地磕頭道:“奴才……奴才……”

奴才了半晌,也沒有個所以然。

秦作庭笑眯眯地揮揮手道:“不說就算了,去把這廝的家人帶來,就在門口打。朕聽說,你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不知道能扛過幾板子啊,太叫人傷心了。”

那人隻顧在地上磕頭,痛苦地掉眼淚,就是不肯說實話。

不多時,就有小孩子的聲音哭哭喊喊地叫著爹,還有宮人嗬斥的聲音,那趙十四的哭聲越發的淒慘了。

凡是穩坐皇帝位的都不是什麼好人,朝堂之上,雖然勤政殿高懸光明正大的牌匾,但是牌匾下的這些人乾的都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莫說在這些人之上的皇帝。

不過,好人壞人是什麼的,也沒有一個明顯的分界,弑父誅兄殺兒殺女的太平盛世,柔情似水溫良恭順的亡國末途。所以,純粹的善和惡對一個帝王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陸瑾佩從來都沒把秦作庭當做一個好人,但是也沒把他當做一個壞人,他對她很不錯,至少她吃飽穿暖,不用看人的臉色,偶爾還給彆人臉色,還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拿他出氣,心情好的時候調?戲他。

儘管她聽著外麵小孩子淒淒慘慘地叫聲有些不忍心,但終究還是沒有勸阻他,一個皇帝若是連覬覦自己生命的人鬥狠不下心腸,那這個皇帝也算是做到頭了。

地磚上攤著的趙十四聽著外麵的劈裡啪啦的板子和孩子的哭叫,嚎得肝腸寸斷,陸瑾佩瞧著他在地上都能咳出血來,隻是平靜地看著,出聲道:“你可以不說,那你就這麼聽著你兒子是怎麼被打死的。”

其實,哀家就是那個最壞的人。

秦作庭許是沒料到她會出聲幫他,有些詫異地瞧了她一眼,卻是勾起了%e5%94%87角,覆上了她冰涼的手。

“啊……太後娘娘開恩……娘娘求您救救奴才的孩子……您也是當母%e4%ba%b2的……奴才……奴才……”

這個趙十四已經語無倫次,句句話往太後心裡捅刀子。

陸瑾佩眉頭挑的老高,在秦作庭憋笑中,幽幽地道:“哀家開不了恩,哀家和先帝情深緣淺,還沒來得及有孩子,先帝就駕崩了,所以你要麼說要麼聽著。”

外麵的動靜停下了,孩子哭叫的聲音也越來越弱,秦作庭笑眯眯地瞧了他一眼:“你是說呢,還是要外麵的人繼續打。打的話也成,估計撐不長了,要不你忍忍,一下子就過去,說不定你進死牢之前還能瞧一眼孩子的屍體,雖然不鮮活,但是好歹……”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趙十四已然在崩潰的邊緣,“奴才在壽昌宮做廚子前,是在南安郡王府伺候,先皇陛下一次臨幸郡王府,稱讚奴才手藝才被帶到宮中。”

那位南安郡王,正是秦作庭殘疾的四皇弟秦作堂。

趙十四接茬說道:“就在陛下常駕臨壽昌宮用膳之初,每日晚間,便在奴才的枕下都能瞧見一張字條,上有南安郡王的玉印,告知奴才家人近況,問有要事相助。南安郡王對奴才一家有活命之恩,況且奴才家人皆在他們手中,哪敢不從。前日夜間,非但在枕下發現一張字條還有一包藥粉,教,教奴才昨日下到陛下的晚膳之中,奴才這才……”

所以說,皇帝是個高危職業,時時刻刻惦記著彆人的同時,還時時刻刻被人惦記著,連自家兄弟都不能善罷甘休,橫插一腳湊個熱鬨。

不過,從行刺到下毒,追根究源,到底是賜死了那位儀太妃引起來的。這麼想著,秦作庭終究是不放心還存著這麼一位虎視眈眈的弟弟,想方設法地教他鬨起事來,再好好收拾他。

隻是,用自己作誘餌,值不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幽暗地牢一日遊(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般都是神馬時間看文呐?給個方便的時間發文呀( ⊙ o ⊙ )!

趙十四被人拖下去了。

說完一番話,早已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傅堯徽和霍鐸也奉命去找那些小紙條。

陸瑾佩隨著秦作庭走了出去,兩個小太監一個舉著板子,另一個背上綁著厚厚的棉墊,見這倆人出來,慌忙跪地行禮:“見過陛下和太後。”

“起吧,下去領賞。”

“多謝皇上。”兩個小太監歡天喜地地跑走了。

陸瑾佩轉頭看他,很是鄙夷:“你根本就沒捉住趙十四的孩子,就是讓他們倆在外頭裝神弄鬼的?”

秦作庭笑笑,撐著把傘擋在她頭上,拉著她走在宮裡筆直又寬闊的道上:“趙十四的家人在南安郡王府一點不錯,隻可惜他妻子不忍獨守空房,早把孩子撇下改嫁。那孩子在一年前就凍死了,被郡王府的管家用一個草席子裹了不知道埋在了那處。可惜了,趙十四為他主子賣命……”

陸瑾佩覺得今兒的陽光有些刺眼,往他身後躲了躲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殺了南安郡王。”

“你覺得他不該殺麼?”秦作庭抬手放在她眼前,擋住了刺眼的光,很鄭重地看了她一眼。

“該啊,誰讓他不安分。”

“你真有這麼通情達理?我要去宗人府瞧瞧他,你要去麼?”秦作庭緩了一口氣,%e5%94%87色有些白。

陸瑾佩笑眯眯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咱們還是坐車去吧,你身上的上還沒好。”

秦作庭%e5%94%87角皆是笑意,不置可否,傳了禦輦,和她一道往宗人府的地牢去。

車裡的光線沒有外麵的強烈,陸瑾佩撂下簾子,轉頭對秦作庭笑眯眯地道:“長這麼大都沒去過地牢,這回可是開了眼界。”

秦作庭有些憔悴地往嘴裡擱了一片參片,慘白著一張臉對著她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淨想著往這麼個地方去?”

“就是因為未知的東西,才會好奇,才會接近啊。”

秦作庭眯著眼睛看她:“你對我,也是這樣麼?”

陸瑾佩一麵啃著蘋果,一麵奇怪地望著他:“你是說,你是未知的東西?”

秦作庭冷哼一聲:“你彆誆我,我隻想問你,你對我是否也是如此?”

“不知道,這種事情哪能和賬本子似的,算得一清二楚,其實,有時候賬本子還有糊塗賬呢。”

秦作庭往她身邊湊了湊道:“至少對你我沒有糊塗賬,所有事情,我就想讓你看個分明。我不是個好人,在秦作堂這件事情上,我利用了自己,也利用了你。他找人下毒,這件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做的不好險些連累了你。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我隻希望你能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頭亂想,看著我和一個陌生人似的,我不舒服。”

“……什麼都要你舒服。”陸瑾佩張口結%e8%88%8c地瞟了他一眼,不再說話。這人,什麼都能被他瞧出來。

自此,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陸瑾佩這輩子,三天兩頭被陸執關小黑屋閉門思過,反倒不懼這陰森昏暗的地牢。

幾縷光線鑽進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無力地搭在那裡,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每一處密閉的牢房像是一副棺材躺在這偏僻的角落,低低的滿是閉塞的壓抑,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牆裡腐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甫一入內,除了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還能瞧著幽暗的光線,秦作庭舉著袖子擋住她的鼻子,牽著她一點一點地邁下濕漉漉的台階。

越往裡去,偶有絲絲寒意從牆的縫隙裡吹近來,碰撞出嗚咽的哭泣聲,牆上分明是嚴絲合縫的厚重石塊,哪裡能有一絲縫隙。

衣擺劃過,吹起落地塵土,翻卷著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地牢。

突然的一陣腳步聲驚起了囚犯不甘嘶吼,喚醒了沉睡經年心魔,耳邊皆是撕心裂肺的嘶叫,張牙舞爪發了瘋似的嚎叫著要出去,還有驚悚的笑聲,饑餓的視線。

乃至最後,秦作庭一把將她抱起,示意她用袖子遮住了臉,快步往地牢的深處走去,免得煩擾。

前麵的牢頭沉默著跪在地上,把門打開,秦作庭這才把陸瑾佩給放下。

秦作庭挑著一盞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笑眯眯的毫無異樣,才牽著她走進去。

角落的雜草堆上半躺著個衣衫整潔的年輕人,穿一身白色的囚衣,梳著個發髻,用白色的布條綁了,半邊臉眉眼間酷似秦作庭,帶著鎖鏈的手正舉了本書,借著明滅不定的燭火,看的津津有味,兩隻褲管空空蕩蕩。

聽見門鎖的聲音,懶洋洋地瞥了一眼,也沒起身,笑眯眯地道:“喲,三哥,好久不見。”

秦作庭將外衣%e8%84%b1下鋪在旁邊一張小木凳上,扶著陸瑾佩坐下,這才在秦作堂對麵席地而坐,招呼道:“是很久不見。”

秦作堂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語的陸瑾佩:“這位是……小弟的哪一位嫂子?”

“昭和太後。”秦作庭的臉色很是難看。

“喲,失敬失敬,三哥你也真是的,怎麼能讓這麼漂亮的母後屈尊降貴的來這麼下三濫的地方,三哥你竟然也來了。”秦作堂嘴上說著客套話,眼睛裡全是不屑。

秦作庭一臉正經,說話就很不正經:“聽說你日夜惦記著為兄,為兄這不但把你從南安郡接回來,還來瞧一瞧你,怎麼,你還嫌怠慢了不成?”

“豈敢豈敢,哪有怠慢,小弟活得甚好,猛一瞧見三哥覺得很不習慣,小弟以為你駕鶴西去了呢。”秦作堂索性把書扔到了一邊,抱著個胳膊給秦作庭添堵。

秦作庭揉了揉眉頭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行刺,下毒,安排得還挺周全。”

“再周全也沒弄死你,小弟手底下一幫蠢才,哪及三哥你,手下都是一群能臣,有人就是任性啊。”秦作堂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陸瑾佩看了秦作庭一眼,見他麵含笑意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把自己給燙了,誰勸也不聽,為兄隻好給你長長記性。”

秦作堂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抱著個肩,左一眼右一眼地看著兩人直樂嗬:“行了行了,勝者為王敗者寇,你怎麼說都行。不過,您二位今兒來,不光是為了看我的笑話罷?”

秦作庭緩了一口氣笑道:“想瞧瞧四弟手底下的能臣乾將,到底誰在這京中指手畫腳,把你往這死牢裡頭帶,要不怎麼省了為兄好大一番功夫?”

秦作堂冷笑一聲:“三哥,咱倆誰也彆蒙誰,你想什麼我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