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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328 字 2個月前

在成為皇帝的路上策馬狂奔,練就了一身泰山壓頂不彎腰的好腰板……啊呸,定力和身手。

就瞧著皇帝陛下擋在太後身前,避開一個舞伎偷襲,反手一掌把她拍出多遠,技巧嫻熟,力道雄厚,使得陸太後專心在他懷裡對付另一個。

若不是源源不斷的舞伎飛身而來,這帝後二人斷然能占儘優勢,一場刺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刺客見人拚死了就往要害下手,秦作庭隻顧著陸瑾佩,不想背後落空,一道寒光,陸瑾佩再伸手去擋已然晚了,秦作庭被人一劍刺中,鮮血如注。

收拾完了幾個偷襲的,陸瑾佩用披帛裹住了秦作庭受傷的背,而台上又奔來數十個手執鋼刀的蒙麵舞女,來勢洶洶,大吼大叫著:昏君,你死期到了。

估摸著,也不是什麼女孩子罷。

陸瑾佩咬了嘴%e5%94%87,下定決心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提了劍就要往前衝,秦作庭看了皺眉,趁她不防備,便劈手奪過,喝了一句:“保護好太後。”便縱身躍了出去。

皇帝陛下%e4%ba%b2手殺人的場景倒是不常見,不得不說他年紀輕輕,武功是極好的,按照他的話說,身負重傷,數十人圍攻,待宮侍趕來救駕之前,至少他還沒撒手人寰。

在眾侍衛圍成個人牆,護住皇帝和太後之後,手臂%e8%85%bf處俱是掛了彩的陛下臉色蒼白,對著皺緊眉頭的陸太後勾起%e5%94%87角,才心滿意足地踉蹌回來,把劍往地上一扔,橫躺在了太後膝頭,不省人事。

事實證明,男人都愛在女人麵前說大話,不論是在小姑娘麵前還是在老太太麵前,皇帝陛下`身手斷然不像他說得那麼英勇。

秦作庭的玄色直綴除了被劃破之處氤氳著血色,倒瞧不出異樣,陸瑾佩隻是低頭看了自己一身織金雀鳳袍上、手上這人的血有些茫然,抿緊了%e5%94%87角,在老太醫連滾帶爬地趕來之前仔細驗了驗秦作庭的傷。

陸瑾佩環著他越往下滑的身子,瞅著他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麵容,還有%e5%94%87角那安撫似的笑容,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

直到一群太醫湧進壽昌宮,把了脈,圍在一處漲紅了臉出謀劃策,她也沒明白心裡一閃而逝地那是什麼,隻記得太醫道:“陛下隻一道傷處及肺腑,餘下的都是皮外傷,隻要加緊醫治,必無大礙,娘娘放心。”

雖說於理不合,到底讓人把秦作庭抬到了離歌舞之處最近的壽昌宮,於是她也就真的放心了。

妃嬪們亂作一團,待在紫檀木的太師椅裡,和長了草似的坐立不安。礙於陸太後在鳳座裡閉目養神,哭也不敢哭,卷著個手巾一個勁兒地直抽搐,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一排兩排地望過去,就和哭喪似的。

段靂擦著一腦門子的汗跑了進來:“太後娘娘,依著您的旨意,安平世子和霍將軍帶著人將得月樓封了,捉了餘孽正在審訊,當時的宮女和太監全部擱到了一處,有人看著,您放心,此事不會張揚出去,您看……”

陸太後沒什麼可看的。

回答他的,是麵上俱是驚恐的三個小宮女從裡間出來,哆哆嗦嗦端下去的血水。

宮內安靜得很,除了裡頭老太醫們激烈地切切私語,還有外頭一群妃子們粗重的呼吸……

天亮的時候,一個花白胡子的老爺子佝僂著背,滿手是血地從裡頭挪出來,還沒來得及用袖子抹去額頭上的汗,就被身手敏捷的陸太後一把揪住了胡子:“皇上怎麼樣了?”

“太後娘娘贖罪。”老爺子一個馬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唬得直磕頭。

段靂險些被唬了一跳,也顧不上太後失儀,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什麼意思?”

☆、甜蜜是什麼味道(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初戀呐,有多癡情,就有多傷心……今天最後一章,大家晚安!

那太醫一個哆嗦道:“回太後娘娘的話,皇上救是救過來了,隻是那傷……雖不及心脈,但也險了些,傷得過重……幾時醒,端得要看皇上意誌……不過,陛下洪福齊天……”

後麵說什麼也聽不見了,一個個妃嬪喜極而泣,紛紛圍過去要去瞧瞧昏迷不醒的陛下,陸太後身嬌體弱地就被擠到了一邊,場麵有些失控。

陛下隻是昏迷,姑娘們,你們這麼哭鬨叫喪似的……其實可以拖出去砍了。

倒也可以理解,人活著就能有個盼頭,她們就這麼一個男人,隻要能喘口氣,她們就不算是寡婦。

陸瑾佩勉強彎了彎嘴角,離開壽昌宮,外頭已經大亮了。

就瞧著段祥抱著個拂塵一路小跑顛了過來,皺著眉頭問:“娘娘,皇上如今怎麼樣了?”

陸瑾佩按了按一晚上被後妃們啜泣吵得生疼得腦仁問:“救過來了,你這是打哪來的?”跑得和落湯%e9%b8%a1一樣。

“溫嬪娘娘的臨華宮裡來,昨兒個事出突然,溫嬪娘娘受了驚嚇,當場昏厥。今兒個晨間,嬤嬤來報皇子沒了,太醫院都聚在壽昌宮緊著皇上,不肯撥人去瞧瞧,奴才路過,鬥膽請太後做個主。”

“你自己進去叫兩個老頭去臨華宮,說是哀家的懿旨,照料溫嬪也是大事,不能馬虎。”

真的是好大的意外啊。

“是。還有,姝昭容昨兒晚間也受了驚,嘔吐不止,昏厥過去,太醫院的派去了一個學徒,回稟說是有喜了,娘娘您看……”

哀家的妹子就是有本事,連唯一的小學徒都能叫去。

真的是好大的諷刺啊。

“去完臨華宮,再去含光宮,所有的事情一並查實了。”

“是。”

待陸家太後忙完後宮事,大張旗鼓地宣布姝昭容有孕,鋪天蓋地的道喜和賀禮才將昨兒晚上的刺殺,捉襟見肘地擋過去,隻道陛下昨兒貪涼,偶感風寒,不便上朝。

還沒等喘口氣,看完昏迷中妹子的陸太後就在皇帝寢宮清華殿的門口,偶遇安平世子傅堯徽和傳說中陛下的左膀右臂……之一霍鐸將軍。

傅堯徽打她撩起車簾子,就一臉驚恐,布滿血絲的眼睛全是擔憂:“太後娘娘,您這是……”身後那個白臉膛兒威風凜凜的七尺漢子,打量完陸太後,威武雄壯的模樣也不見了。

陸瑾佩低頭瞅了自己,昨兒晚間一身的袍子也沒換下來,斑斑點點的血,加上憔悴的臉色,迷茫的眼睛,精神恍惚,就差來上那麼一把刀,不知道以為剛弑完君的現場。

“哦,忘了換衣服了,您二位是……”陸太後已經困得不行了。

他們二位一五一十地和陸家太後說了此番調查行刺的結果。

好久之前的那位儀太妃,拚死拚活得了個妃名,妃位還沒捂熱,就被皇上一道聖旨賜了死,陪先皇去了。

好歹人家也是個有兒子的母%e4%ba%b2,況且這兒子還和秦作庭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宿仇,新仇舊賬可謂不共戴天,來吧,咱們乾一場。

所以,精心策劃了這麼一場天女散花似的行刺。

主謀抓著了,但是人家大老遠地在陵安郡守衛皇陵,這麼快地來上一場刺殺,要說沒有幫手誰也不信,於是,就模棱兩可地查出是這京中炙手可熱的權勢之家。

這不明擺著的麼,有能力把大靖江山時時刻刻易主的,不是陸老頭就是傅老頭兩個權勢滔天的老不休。

陸瑾佩勉強支起快要閉上的眼簾,撐起腦袋道:“除了陸家就是傅家,二位說呢?”

二位除了跪地說惶恐也沒敢說彆的。

“去睡……查吧,去查,查清楚再說。”陸瑾佩依然困得口不擇言,揮著袖子攆人。

“……太後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傅堯徽猶豫了片刻,在霍鐸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開口。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不用借了,就呆這說罷。”陸瑾佩腦袋靠著車簾子,說一句話倒三下,迷迷糊糊地道:“說啥,你又想和哀家穢亂宮闈?”

“臣不敢,臣……隻是擔心娘娘,昨兒個刺殺,娘娘可曾傷著……”傅堯徽的目光灼灼,堪比這大中午的太陽。

“沒有。”若不是她眼睫毛勉勉強強地哆嗦一下,真以為是睡著了。

“……那就好,若是娘娘……娘娘可安睡,臣護送娘娘回宮。”傅堯徽一身素白的常服,墨色的滾邊,連眉眼裡都是極淡的哀求。

“安平世子說笑,哀家沒想睡,段祥還不走,就會耽擱世子的公務。”陸瑾佩強打著精神和他揮手道彆,倚在鸞車的雕花小窗邊,連傅堯徽越來越遠的身影都瞧不分明。

到了壽昌宮,陸太後跌跌撞撞地就想往鳳榻上撲,被一眾妃嬪的脂粉味提醒,這才察覺還有個霸占的皇帝陛下,隻能轉道去了偏殿。

不曾想一進屋就被一地的賀禮驚得眼花繚亂。

東鵲和苑鵑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查點,瞧她來了就道:“娘娘,多半朝臣聽聞姝昭容有孕,給含光宮送去了賀禮,連壽昌宮的也沒落下。”

“哀家是有個爭氣的妹子啊。”

“對了,安平世子也送了一份,說是……要娘娘您%e4%ba%b2自……”

翻身躺在涼榻上的陸太後張著手,迷迷瞪瞪地道:“拿來……瞧瞧……”

古舊的小檀木盒子,哀家心儀的槐花,開得很是嬌豔,傅堯徽可不像他爹,送禮從來都是給人添堵。

當日裡陸老頭做壽,給了一件送子觀音……自此,大靖子民茶餘飯後的談資,便多了當朝重臣鎮國將軍陸執揮著%e9%b8%a1毛撣追攆另一位重臣安平郡王傅孜遠。

小盒子裡拱了一圈上好的貢綢雪緞美人醉,襯著那方墨玉鴛鴦配美豔不可方物,隻是其中一道連頭徹尾的裂痕,顯然是精心修補過的,很是破壞美感。

唔,這塊墨玉鴛鴦配,哀家看著甚是眼熟。

這枚鴛鴦玉佩出自哀家之手,花了三個月的光景才打磨出如此四不像的鴛鴦配,將費心費力指教的玉匠師傅氣得死去活來。

事實上,哀家是因為從家裡順了老爺子的一枚戰國古玉前去拜師。七顧茅廬,憑軒涕泗流,以一顆不輸男兒的百轉柔腸才請動了京城裡最有名的雕玉師陸,教習哀家如何雕琢一枚鴛鴦配。

原以為收了哀家這個孜孜不倦的徒弟,會將雕玉事業發揚光大,千古流傳,所以傾囊相授,教導的也頗為嚴厲。

誠然,哀家從頭到尾是以為,師傅是因為愛玉成癡,拿了人的手短,才這麼誠心誠意地教授。

哀家慣拿刀劍的纖纖玉手,打磨起玉器來便讓經驗老道的師傅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可能他以為哀家會再奉上什麼名貴的玉器,他此生也是死而無憾了,所以越挫越勇。

哀家才不會這麼傻,若是讓老爺子再知道,又得挨一頓鞭子。鞭子比之%e9%b8%a1毛撣止疼,坐立不安,內憂外患,大熱的天,悶熱的作坊裡,汗流浹背的,那滋味,真是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啊。

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鴛鴦玉佩愣是在哀家日以繼夜地打磨中成了一對似鵝非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