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太後有疾 火山子 4327 字 2個月前

椅,陸太後很是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瞥眼就瞧見了自家老爹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更覺得無語。

“方才是不是太後又惹著老將軍生氣了,朕替太後向老將軍賠罪。”

皇帝陛下笑眯眯地拱了拱手,那意思頗有幾分,哎呀,我家女兒不懂事,調皮搗蛋,惹著您了,來來來,我給您賠不是。

陸太後很想一巴掌招呼到這廝臉上,以下犯上,太可氣了。

那邊陸執卻被唬得埋頭直請罪大呼:“陛下嚴重了,老臣不敢。”

接下來,陸執問什麼都被秦作庭忽悠過去,著三不著兩地接了話,直接忽視了麵無表情的陸太後,若不是皇帝陛下有那麼兩回閒下來象征性地問問她的意見,陸瑾佩當真以為陸執是來看兒子的。

陸太後無聊的一手支著腦袋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聽兩人嘮叨,越來越模糊,直到有人給她覆上了一條薄毯才悠悠轉醒。

秦作庭手中正掖著毯子的另一角,對她笑得極是和善:“天色都晚了,陸將軍早回府了,要傳膳麼?”

“你應該早點叫我。”她迷迷茫茫地打了個嗬欠,被這兩人氣得都餓壞了。

“你淺眠,好容易睡會,何必急著用飯,天還早。”秦作庭給她收起了毯子遞給了苑鵑,招呼傳膳。

哎喲,隨便撿個兒子玩也不是什麼壞事嘛,至少這廝終於開竅了,關心起人來也是很窩心的啊。

陸太後直起腰身剛想表揚一下這種仁孝之情,就聽秦作庭又道:“打小就沒見過有故事的婦人睡覺是何種樣子,權當體驗一下生活。”

“……”體驗你大爺,你個作死的禽獸。

壽昌宮有個傳統,太後娘娘用飯之時,十裡之內堅決不能存有活物,否則,一旦和貓搶起食物來,通通給你弄得人仰馬翻,找不著北。

但是,自打陛下日日在此用膳之後,所有人都清淨了。

陸太後麵色不善地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飯,順帶瞅了一眼被喂飽了躺在椅子裡呼呼大睡的白貓就格外憤懣,這人來了,僅存的一點樂趣都沒了。

“朕聽陸執叫你阿佩?”皇帝陛下小心翼翼地沒話找話。

“皇上是在與哀家說話麼。”陸瑾佩眼裡隻有晚飯的吃食,好半天才瞧見了皇帝陛下不善的目光。

“你覺著呢?”

“啊,是,怎麼了。”陸太後又一筷子魚肉下肚,爽口的眯縫起眼。

“那我以後也這麼叫你。”皇帝陛下神情有些玩味。

“……”以下犯上,圖謀不軌,話剛要出口,陸瑾佩一個不留神就被魚刺卡了嗓子,疼得眼眶都紅了。

“傳太醫,取燭台。”秦作庭著急忙慌地瞥了筷子,順手端起桌上的一小碟醋,給她攬到了懷裡,有些哆嗦,低聲道:“乖,彆用力吸氣,喝一口。”

陸瑾佩聽話地飲了一口,酸澀的味道倒是讓嗓口的熱辣刺疼緩了緩,瞧著麵前這人急的一臉緊張的模樣就想笑,哪知又牽著嗓子的疼,疼的眼淚直流。

那廂秦作庭將她倚在懷裡,輕輕地摸了摸她通紅的臉安撫道:“張嘴,我看看。”

太醫滿頭大汗來得時候,陸太後伏在桌子上喘著粗氣喝水,皇帝陛下正在一絲不苟地淨手,冷不丁地一盆水灑了那太醫滿身,銅盆當啷一聲滿地的翻滾,宮女侍衛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微臣該死,陛下恕罪。”太醫一腦門子的汗,擦都不敢擦,直往地上磕頭。

“那你去死吧,來人——”皇帝陛下龍顏震怒。

“等等等等。”陸瑾佩啞著嗓子,扯了扯秦作庭的衣袖,這孩子莫不是急壞了,卡個魚刺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罷。

“好些了麼?”秦作庭側身去扶她,眼睛裡滿滿的關切,陸瑾佩笑得眉眼彎彎:“沒事沒事,還留著他給我治嗓子呢。”

“還不滾過來謝太後。”秦作庭仍是沒什麼好臉色,把陸瑾佩帶到鳳椅裡坐下,冷冷地瞥了那太醫一眼。

“微,微,微臣謝皇上、太後娘娘活命之恩。”

那太醫誠惶誠恐地請了脈,誠惶誠恐地被段靂押著去煎藥,臨出門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陸瑾佩笑得跌在椅子裡直打顫。

人剛走,秦作庭就背著手站在她麵前,擋著屋子裡的燭光,完完全全把她罩在一片陰影裡,陸太後莫名地就覺得心虛,訕訕地笑了笑。

“要是朕不在的情況下,壽昌宮裡再見著一條魚,闔宮上下的人全去浣衣局,一輩子也不要出來。”

轉眼間,伺候的宮女被嚇跑了一大半。

“哦。”陸瑾佩很是認真地對了對手指,應承下來。

“還有你,多大的人了,吃個魚也能卡著。”

所有的宮人都跑乾淨了。

“哦。”

……等會,好像有什麼不對吧。

“哀家好像是你後娘罷,有你這麼和哀家說話的麼?”你個小兔崽子。

☆、昏君你死期到了(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有點晚,支持一下,O(∩_∩)O謝謝!

秦作庭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個吃魚都能卡著的還當人家後娘,你慚不慚愧?”

“……當人後娘和吃魚有個毛關係,當後娘難不成還比拚吃魚麼?”陸瑾佩頗為幽怨地看了偉岸又高大的繼子一眼,當初聖旨上可沒有這一項。

“陸小佩,一個姑娘家滿口胡沁,在朕麵前也就算了,說你你還敢頂嘴。”秦作庭抱著胳膊欺身而下,就把自家太後給逼到椅子的角落裡。

“我長了一張嘴,不說乾嘛使。況且,說句話犯了大靖哪條律例,隻許皇上放火,不許哀家點燈,皇上你也太昏庸了罷。”陸太後期期艾艾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還拿指頭一個勁兒往外戳秦作庭的臉。

“你過來,朕告訴你長嘴乾嘛使。”秦作庭一臉不善,眼瞧著越湊越近。

陸瑾佩一把推過他的臉,乾咳了一聲道:“哀家要去用藥,皇上該乾嘛乾嘛去。”

皇帝陛下真的該乾嘛乾嘛去了,臨走之前留下一句話:陸執進宮隻會給人添堵,害的太後吃飯卡著,朕以後再不會下旨宣他進宮。

陸瑾佩彎著眉眼,安安心心地喝完了太醫開的藥,頭一次覺得這藥也並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由於太後嗓子不爽利,禦膳房使上十八般武藝,每日花樣翻新地送上各色軟粥,吃到最後,陸太後都有些難以招架。

好歹這日苑鵑回稟說,金氏奉那次入宮見了陸瑾芝,母女抱頭痛哭,言語間多次提及陸太後大名,咬牙切齒,若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頓時叫陸太後胃口大開。

金氏還苦口婆心地奉勸陸瑾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須要在肚子裡頭留個孩子,讓男人抓肝撓肺,碰不得舍不下。

如此身臨其境般的言傳身教,不是%e4%ba%b2身經曆,一般人也乾不出這事;聽聞陸家的四丫頭似乎頂了羞紅的臉頰應承了下來,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死個人。

得了自己母%e4%ba%b2的一世箴言,姝昭容鮮少來壽昌宮尋煩惱,大概是安心窩在含光宮裡專心醞釀皇子皇女的天大事宜。

陸瑾佩很開心,心情頗好地瞧著自己的兒媳婦成天殷勤地來請安,順帶看著秦燒肉亦是比往裡頭英俊了幾分。

待嗓子恢複了往日清淩淩,脆生生的,陸太後再也閒不住,成日裡頭在壽昌宮關起門來上躥下跳,嗜好追著貓到處跑,臉上手上蹭破了皮還裝可憐地求安慰。

起先不明情狀的宮婢瞧著太後美人泫然欲泣的表情,疼得心都碎了,尋了藥膏就是一通忙亂。

陸太後得了好處,跑竄地是更加殷勤,後來在苑鵑姑娘和東鵲姑娘的帶頭下,凡是遇見此類境況,一律丟下藥膏揚長而去,留下咬牙切齒的陸太後疼得心都碎了。

因此,七夕宮宴上,壽昌宮的宮婢身上皆是傳來一陣草藥味,宮內的都是人精,是什麼藥一聞便知,保不齊自己私下裡也備著點防著。//思//兔//在//線//閱//讀//

皆言太後虐打宮人,為壽昌宮上下掬了一把同情淚。陸瑾佩很哀傷,分明是哀家受苦受難,一群沒有眼力勁的東西。

這不,連紅燒肉都驚動了。趁著宮妃柔情蜜意地聞歌起舞,端了個酒樽,裝模作樣地道:“聽聞母後身手不凡,朕很想見識一番。”

“皇上所謂的見識是指想來點創傷膏,哀家這裡多得是,皇上需要幾斤?”創傷膏加紅燒肉,果然讓人討厭的味道。

“……母後說笑,朕自小體弱,手無縛%e9%b8%a1之力,許是要創傷膏也無多大用處。”

“難怪事到如今隻溫嬪一人有了身子,讓哀家這個做母%e4%ba%b2的日思夜憂,段靂。”

“……奴才在。”原是兩耳不聞帝後事的段靂,聽見陸太後的聲音,渾身就是一抖。

“皇上體虛如今都不見起色,太醫院的補藥該不是你私吞了吧?”

“……奴才不敢,娘娘明鑒。”奴才這身子吞了這些個……藥有什麼用喲。

“母後真會開玩笑,段靂,還不退下。”

“是。”

看著段靂一抖一抖地退到了紅燒肉身後,陸瑾佩舉起杯子很是愉快地喝了一杯冰釀梅汁,這酸爽,真是好啊。

“素日裡久慕母後芳名,大家閨秀,冠絕京城。朕從未想到母後對男女私事也是知之頗豐,倒教朕刮目相看。”

“哀家尚為在室女子,皇上便傾慕哀家,這份禁忌之情,深宮大院的,真是比戲本子上的段子還要人唏噓啊。”

“……”朕的陸太後,若不是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真想揍你一頓,誰讓朕如此的寬宏大量。

“皇上怎麼不說話,龍體有恙?”

“那母後有藥麼?”

“……”紅燒肉,活該你被哀家詛咒。

段靂笑得已經肝顫,礙於項上人頭尚要自保,隻得低了頭,掐著手脖子上的肉,好歹壓了下去,再一抬頭卻臉色急變。

宮宴上關起門來都是自家的人,連歌舞的樂伎都是宮裡樂坊細心教導的,伶俐可人。

往日這般的天女散花舞樂在七夕宴上也不是沒有,端的是一個好彩頭,但是灑出的是花瓣也就樂嗬嗬地笑納了,若是一把把鋒芒利刃的刀劍……

“護駕,保護陛下、太後和眾位娘娘。”段靂腦子裡嗡嗡作響,橫身就擋在了秦作庭和陸瑾佩麵前。

宮妃嚇得慌作一團,尖叫著直喊陛下,三三五五地往上湧,頓時把宮侍的去路攔得嚴嚴實實的;宮侍也不敢衝撞這些身嬌肉貴的娘娘,隻得好言相勸,溫顏安撫,好借個路。

這麼一來,皇上和太後的桌前出了一個身材微胖的段靂和段祥,還有兩三個護主的宮女,就落了單。

刺殺什麼的,以往都是陸太後%e4%ba%b2自動手,不能說無往而不利,但也是%e8%83%b8有成竹,如今成了被殺的一類,那滋味簡直是叵測難耐。

反觀陛下,許是一路從默默無名的小皇子,無人照拂,安安穩穩地坐上東宮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