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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依你的性子卻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可你對言皓究竟是何心思,又該是什麼心思才好呢……”碧兒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麵染憂色。

忽然間,冉雲昕渾身一顫,碧兒將手迅速抽回。果然,她醒了。

冉雲昕一摸肩頭,隨即回頭望去,便知是碧兒給自己披上的,於是衝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然而碧兒卻終是沒能忍住,微嗔責備:“我聽說小姐晚膳都沒怎麼動,今日都守了一天了,本來身子就乏,再不好好吃飯,身子還怎麼撐得住?”

“我無妨,我的身體好得很,想當初每天晚睡早起,精神依然抖擻,碧兒你大可不必擔心。”冉雲昕得知有人如此關心自己,心裡甚是欣慰,可她還是放心不下。

然而豈料,話音剛落,強撐的假象就瞬間被之後那聲突如其來的哈欠硬給拆穿了。不是說好“人艱不拆”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露餡?冉雲昕一邊在心裡暗暗數落自己不爭氣,一邊朝碧兒窘迫地笑了笑。

第三十三章剪不斷理還亂

碧兒眸色一冷,再不聽她掩飾糊弄,以一種半命令式的語氣說著:“不行小姐,你快去睡吧,我在這守著就行。”

冉雲昕不禁嘟起嘴,求碧兒通融,可任她如何撒嬌賣萌碧兒就是不許,無可奈何之下,她也隻好答應。

可就在她剛想轉身離開之際,冉言皓卻忽然頭冒冷汗,囈語不斷。

冉雲昕箭步上前,但見他竟是臉色煞白,嘴%e5%94%87紫黑,她將手探上他的額頭,竟是燙得厲害。冉雲昕立即朝碧兒喊道:“快去找大夫,這恐怕是……毒發了!”

碧兒麵如土色地聽著,來不及驚愕,便急忙跑了出去。

冉雲昕皺緊眉頭地望向他,手忙腳亂地在一旁為他拭汗。

而他的麵色卻變得愈加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猛然間,他突然抬起的手摸索著握住她的手腕。心忽地漏跳一拍,她隨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試圖掙%e8%84%b1,可他卻像是在墜空途中抓住橫生而出的一根虯枝,片刻也不願放手,而她越是用力,他便握得越緊。

冉雲昕無法,隻好任由他這般握著,從他手心散透而出的灼熱,將她的手腕燙出紅印,她的心情很是複雜,不知怎的,忽然有種想要抗拒的衝動。

他的口中不停地囁嚅,她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想要聽得仔細一些,不成想,卻被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攔腰一擁,就滑入他的懷裡。

在他的高溫傳導之下,她的渾身也變得愈加滾燙起來,她直直地貼在他的%e8%83%b8口,由於高燒而加速的心跳聲聽得尤為明晰。

原本她還對這樣曖昧的情景夢寐以求,可如今她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縱然心裡清楚冉言皓做的這些隻是無意識的舉動,可她還是不免感到不怎麼自在,尤其是在想到元懿弘旭之後。

於是她開始使勁掙紮,終於在大夫與碧兒進來的前一秒,從他的懷裡退避三米開外。

這種莫名的感覺是連她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她心中的真實想法究竟為何,現在的她還隻是處於“剪不斷理還亂”的階段之中。她是喜歡美男不錯,但喜歡終究隻是喜歡。

因此,在大夫們的搶救過程中,冉雲昕再未多說一句話,也再未徘徊往複,隻是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為他祈禱,亦忖著自己的心思。

碧兒在一旁心生困惑,很想問個究竟,但一見她那副不曾有過的失魂落魄的模樣,竟就始終莫敢開口。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下半夜的月光略顯清冷。大夫們這才從房裡走出,這次碧兒並未驚動丞相與夫人,因此隻有她們二人在外守著。

冉雲昕立即迎了上去,問道:“敢問大夫,兄長他……怎麼樣了?”碧兒站在一旁,同樣候著大夫的回答。

“箭上有毒,因為毒素十分頑固,上次未能清除乾淨,所以才會導致公子毒發,幸虧小姐發現及時,要不然……唉,說來慚愧。”那位首席大夫搖了搖頭,愧疚地歎了口氣。

冉雲昕一聽“箭上有毒”,便立馬慌了,冉言皓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救了她一命哪!如果不是他,那如今躺在那兒的就是她了。她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又問:“那兄長現在情況如何?”

“公子他如今已無性命之憂,但身子還很虛弱,恐怕近日下不了床。而且……”大夫說到最後神色有變,躑躅片刻未能說出口。冉雲昕定定地看著他,卻聽他隨即改口道,“沒什麼沒什麼。”

待她再問下去,大夫卻隻是支支吾吾地掩飾過去,而後便請命離開了,留下冉雲昕一臉的茫然。

第三十四章變故隔閡

猶記那一日的情景,僅是想起來就讓人倍感心驚膽戰。那一箭分明是衝著她去的,也就是說有人想要加害於她,更甚者是要除了她。

可她來到這個世界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時間結仇。難道說是這副身軀的原主人“清荷”曾經與什麼人結過梁子?又或者是真正的“冉雲昕”?當然,她自己也有嫌疑,可她實在想不出她還能與除了元懿弘旭以外的什麼人結仇。

提到元懿弘旭,那就不必多言了,像他那樣自大冷傲的人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個小女子實施暗殺呢?估計他連她在外麵乾些什麼都不屑管吧,哪裡還會有那閒工夫來殺她?可不是元懿弘旭,又會是誰呢?

那日,冉言皓匆匆趕來,顯然是知道有人想要殺她,那麼,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太多的疑團縈繞心頭,想要解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知道些什麼,看來還得從冉言皓那兒探點口風。

冉雲昕照顧他已達整整三天三夜,而冉言皓幾乎一直都在昏睡之中。那箭上所抹毒性之烈,不言而喻。直到這一日,他才總算有了蘇醒的跡象,而冉雲昕半吊著的心也才終於落了地。

“王爺!”碧兒悠然一個回身,目光忽地撞上元懿弘旭,一時之間按捺不住,她失聲喚出,不過也隻是刹那之事,碧兒便立即斂容屏聲,垂首問道,“不知王爺駕到,碧兒一時失禮,還請王爺恕罪。”

“不必多禮。”元懿弘旭負手而立,寒眸微垂,沉聲說道,“她在哪兒?”

碧兒一見到他便知其來此之緣由,而此刻聽他以如此一種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口%e5%90%bb問道,就愈加心慌緊張起來。兩手緊緊地絞著,她佯作鎮定地回道:“奴婢這就帶王爺前去。”

可他豈是能夠隨意糊弄的人,眸底染上一層犀利之光,元懿弘旭隨口道:“不必了,你隻需告訴本王她在哪兒,本王自行前去即可。”

碧兒見他根本不給自己一絲一毫能夠給冉雲昕通風報信的機會,也就隻好如實回答:“小姐此刻該是在公子房內。”

碧兒即使是垂首以待的,也能察覺到元懿弘旭的餘光遽然一冷,她的心也跟著猛地一顫。元懿弘旭沒再多言,便暗自往碧兒所指的方向走去。

冉雲昕正守在冉言皓的身邊,心中仍在思忖著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想來便是那般的驚悚,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樹了個自己都不知的敵人。連該防備的對象都不得而知,那才是最可怕的。^o^思^o^兔^o^網^o^

可她如今再多想也無益,總不能還沒挖出敵人,就先被嚇破膽吧。而拋去這一點不談,冉言皓不顧一切替自己擋下那支毒箭的那一幕,更是令人觸目驚心。他究竟是怎樣想的?說起來,他與她也不過萍水相逢,卻為何要以性命相救?

“咳咳——”冉言皓忽然乏力地輕咳起來。

“總算是醒了。”冉雲昕聞聲而去,看著他慢慢睜開雙眼,不由輕舒口氣。

“清荷,”在冉雲昕的攙扶下,他坐起身來,隨即迫切問道,“你沒事吧?”

心倏忽一震,頓了片刻,她這才精神煥發地應道:“我好得很!而你就不成了,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把碧兒給累壞了!”

冉言皓的臉上綻滿笑意,是略帶蒼白的優雅。但聽他淡淡道:“是嗎?你沒事就好。”

冉雲昕的心被自己揪得愈緊,笑容僵住,她將視線微微錯開,如是說著:“你為何要救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眸光微動,%e5%94%87角越發上揚,他笑著回應:“清荷,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至於我為何要救你……”他目光灼灼,望向她的眸子,好似一汪澈亮溫泉,“原本我也不太清楚。”

“那現在呢?”冉雲昕重新望進他的眼眸,毫不避諱地追問。她一定得明白真相,她不是可以任人擺布的玩偶,不能再被隱瞞下去,他的心思,以及她自己的。

冉言皓眉間微攏,麵上平添一層不易覺察的白色,在若隱若現的陽光中愈顯透明。薄%e5%94%87輕搐,一切愕然之色瞬間隱匿。他這才緩緩開口:“就在為你擋下毒箭的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他疲憊地喘著氣,麵色還不甚很好。忽然間,他將下巴輕柔地擱在她那單薄的肩頭,溫熱的呼吸霎時變得清晰可聞,冉雲昕身子瞬間僵住。

相似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是他忽悠她替嫁的那晚。時隔幾月,熟悉的場景竟突然有種莫名的陌生感,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自嘲的意味。究竟是時間生出的隔閡,還是人心?她辨不清。

冉言皓伸出雙臂,將她摟在懷裡,好緊好緊,仿佛要將她嵌進身心。不同於昏迷的那日,這一次他是有意識的。這一點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對於美男的各種%e4%ba%b2密幻想,算是她的喜好,可當事情真實發生之時,她卻沒了興奮亦沒了喜悅。

而就在這時,剛想叩門而入的元懿弘旭刹那間被愣在原地,懸空的手頓時僵住,一時之間竟忘了該如何動彈。半開的門裡麵,正上演著何等曖昧的場景,此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呼嘯而至的變故,震得他一時經脈紊亂青筋暴起,抑製了好一會兒才算緩和下來。

然而,好不容易才鬆開雙拳,他卻又被震得恍了心神。

“清荷,”冉言皓擁著她,%e4%ba%b2昵地喚著,就像在喚一位遙立彼岸的佳人,憋了許久的話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冉言皓溫潤道出的話,卻猶如一柄雪亮的刀刃劈麵而來,伴著陣陣凜冽寒風,刺痛元懿弘旭的耳鼓,亦刺痛了他的心肺。

不知怎的,破土而出的除了憤怒,更多的竟是悲傷,他以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忘了傷心的滋味,然而此刻他竟是這般控製不住,隻好任由悲慟占據%e8%83%b8腔。直到大腦再也承受不住,他這才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