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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躲開,莫掃了公主的興致。

裡間,青年黑發未束,散在赤,%e8%a3%b8健美的肩上,他伏在涼榻上,閉著眼假寐,卻一直無法忽視背上的窸窣動作,又麻又癢。他聲音沙啞,“好了沒?”

“沒呢,你彆亂動啊。”公主口裡咬著一杆兔毫,嘴都沒怎麼張,含糊應他。她手裡還有一支更細點的毛筆,正低頭趴在青年的背上,畫著一幅畫。

公主說要給秦景背上畫一幅猛虎嘯山圖,這是夫妻情趣,隻要公主不太過分,秦景都隨她。

他們已經趴在這裡半個時辰了……公主的畫還沒畫好。

公主念道,“秦景,你要相信我啊,我的畫技特彆好,你讓我畫,比外頭那些畫師強多了。我要是死了,我做的畫流出去,那價格絕對翻倍漲。”

“你再提‘死’,就不要畫了。”秦景作勢要起身。

“哎你彆動彆動!”公主慌慌張張地去抱他的腰,“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彆緊張啊。”公主笑盈盈,“你還活著,我怎麼舍得離你而去啊?”

怎麼也得拉著你一起走嘛。

兩人又膩歪了半個時辰,公主才收了筆,“好啦。”公主滿意地欣賞半天,癡癡笑起來。

“讓我看看。”秦景坐起。

他被公主按住,“畫還沒乾呢,你繼續趴著,不許動。”

好吧,一個時辰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一會兒。

秦景繼續趴著,公主俯下`身,%e4%ba%b2%e4%ba%b2他額角,溫柔道,“辛苦你啦。”

“秦景,你其實不在意容貌對不對?”

“嗯。”

“變醜了也沒關係對吧?”

秦景扭頭看她,“公主又要做什麼?”

公主乾笑一聲,“隨便問問而已,我怎麼舍得你毀容呢,我最愛你的臉啦。”

過一會兒,她又小聲跟他念,“秦景,男人都不小氣,對不對?”

“……”

“你心懷那麼寬廣,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肯定不生氣,對不對?”

“……”

“有什麼好生氣的呢,我是你妻子,你要疼我嘛,對不對?”

“你到底在我背上畫了什麼?”秦景猛地坐起,伸手去拉公主的手腕。

公主嬌嬌弱弱的,秦景反手一扯,就把身後的公主拉到了懷裡。公主“啊”一聲尖叫,兩手都被秦景製住。

“錦蘭,取鏡子。”

“不許取!秦景,你敢不聽我的話!”

“取鏡子!”

……在公主單方麵的爭吵中,錦蘭指揮小廝把堂屋那屏新訂做的一人高的銅鏡搬了進來。她隨意一瞥,看到公主被秦侍衛摟抱在懷裡,又是踢又是咬又是威脅,秦侍衛上身沒有穿衣服,背著他們。

點%e7%a9%b4後人體血液流動不暢,旁人尚覺得不舒服,公主這樣虛弱的,更是難受。秦景隻有到萬不得已、公主實在不聽話的時候,才會點公主的%e7%a9%b4。每回點%e7%a9%b4後,還會幫公主推拿活血。

這時候,公主在秦景懷裡掙得那麼厲害,秦景隻是兩手製住她,不讓她逃掉。

錦蘭看到秦景的背部——她瞪大眼,然後直抽嘴角,飛快低下眼,掩住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看到的人,不止有錦蘭。其他幾個一等侍女隨目一掃,也都看到了,眾女嘴角都微抽著,低下頭。

等人都退下後,秦景才去看了自己的後背。

他隻飛快掃了一眼,就回過了目光,與懷裡的公主對視。

宜安公主盯著秦景平靜的目光,摟住他肩,“你看,其實也沒什麼,對吧?我畫的挺好的呢。”

“猛虎嘯山圖?”秦景神情淡淡的。

“虎在哪裡?”秦景表情沒變。

公主與他互看半天,噗嗤笑起來。

她笑如春水初生,眉眼柔軟,靠著他脖頸不停笑。哪裡有剛才掙紮的樣子?分明一點都不怕他。

秦景麵部柔和下來,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又問她,“哪裡有虎?”

“有啊,母大蟲就是啊。”公主笑靨如花。

秦景低頭%e4%ba%b2%e4%ba%b2她嘴角,離開時又被她纏住,“還要。”

秦景背上,哪有公主口威風凜凜的猛虎嘯山圖?隻有一位妙齡美人,翡翠衫,荔枝裙,坐在水邊廊下看風景。她秀眉如墨,烏雲低垂,眼似水杏,凝脂猩%e5%94%87。畫中的麗人彆頭直麵,小風吹拂她頰邊發絲,溫柔似水。

那畫的不是宜安公主本人,又是哪位?

公主見秦景並不生氣,就放下了心。她之前不敢告訴秦景,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她在男人的背上畫自己,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雖然秦景現在對她好。但意外總是容易發生的。秦景眼裡沒彆的女人,可不代表那些女人就看不上秦景啊,秦景長得多好啊,又這麼厲害……

公主正想著,聽秦景慢聲道,“我不會背著你找女人。”

公主搖頭,“秦景,你彆多心。我沒有不信你,我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我特彆相信你,真的。”

“那你為什麼這樣?”

“因為世事難料啊。”

“……”秦景看她。

公主給他解釋,“比如你走在路上,被哪家姑娘看中,當場把你上衣扒下來想上你。但一看到你背上的我,肯定就沒興趣了。”

“……”哪家姑娘豪放地在路上扒男人衣服?再說他有那麼弱嗎?

好一個世事難料。

秦景不言語,將公主放下,披衣起身。

公主扯住他衣袖,“你去哪裡?我也要去。”

“淨室,洗浴。”

公主眨眼,一下就猜到他要乾什麼了。她一點都不著急,坐在竹榻上,手托腮幫笑,“你認命吧,洗不掉的。我專門找人配了藥汁,這可不是一般的筆墨。”

“公主,必須洗掉。”秦景蹲在她麵前,說服她。

公主“哼”一聲,仰著下巴不理他。

秦景道,“我不希望我在軍營裡一%e8%84%b1衣,你被所有男人都看到。”

“……”公主大驚失色,麵色慘白,如吞蒼蠅般。

她忘了秦景在軍營……她目光與秦景對上,秦景神情嚴肅。~思~兔~在~線~閱~讀~

公主嚶嚀一聲,撲入他懷裡,“侍衛大人,對不起……洗掉!必須洗!”她紅著眼道,“可是真的洗不掉啊。”

公主花了兩天時間去找那所謂洗不掉的墨汁,之後又花了七天時間去找藥汁洗墨。秦景摸摸公主沮喪的頭,心裡好笑。

公主幽怨道,“笑什麼笑?我看起來像笑話嗎?你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嗎?”

秦景笑,他早就習慣了她的作——不光是作,每次作後,受傷的總是她自己。

他性格這麼淡漠的人,每回都能被她的作給逗笑,公主也是挺了不起的。

公主哼著,伸手撓他——這個人太壞了!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把她笑得不行吧?討厭!

公主前一天還罵著秦景“壞蛋”,後一天秦景要回軍營了,她又嗚嗚咽咽地扯著不肯放人。被秦景好一通賭咒發誓,又一次十八裡相送,秦景才搞定了公主。

這一次回軍營,秦景已經有資格和劉既明一樣騎馬了。他在出發前,被平王封了一個將軍,到軍營後就即刻上任。

劉既明沒有去跟秦景開玩笑,聊一聊他那個寶貝妹妹。他現在心事重重,想著自己之前跟小郡主的對話。

公主婚宴那天晚上,霍青和徐丹鳳的異常,被劉既明看在眼裡。劉既明讓自己的妻子去探了探小郡主的口風,張氏回來跟他說,“小妹妹對霍公子挺滿意的,夫君,怎麼了?”

張氏肚子越發大了,性格又向來溫柔,劉既明怕說給她後她多心,便決定自己找時間跟小郡主談。但劉既明一直很忙,他爹自從上次在戎州受重傷後,身體就不太好,把所有的事務堆到他頭上。劉既明忙得厲害,找不到時間跟小郡主談。

等他終於抽出時間後,已經是秦景離開的前一天。

劉既明跟小郡主不熟,也不存在照顧她的心情什麼的,這個妹妹抗打擊能力強,劉既明存著這個認知。他直接把自己所懷疑的直言相告,最後說,“霍青恐怕負了你。”

小郡主心裡詫異:咦,霍青都做到這麼明顯啦?連大哥都看出來了?

她心裡不意外,麵上卻裝得很意外,將一個受打擊的少女形象演得惟妙惟肖,“我、我不信!他心裡有我,他對我很好。我不信他會做這樣的事……”小郡主笑容僵硬,“大哥,你肯定是開玩笑對吧?”

劉既明心情沉重,他也不願發生這樣的事。他道,“我沒開玩笑,阿靜,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看,自己去想。隻要你點下頭,我便會幫你處理掉霍青。”

小郡主瞪眼,“霍青不是爹的得力乾將嗎?大哥你……你不顧爹的大業?”她和大哥的關係有好到這種程度嗎?劉既明為了公主,犧牲一點爹的利益,小郡主能接受;但劉既明怎麼會為了她這麼做?

劉既明沒跟小郡主說具體情況,隻道,“他現在沒那麼重要了。”所以消失一個人,不算什麼。

小郡主沒忘了扮演自己的傷心少女形象,“我、我會再想想……等我想通了,就給大哥你話頭。”

等秦景他們走後,小郡主就去找公主,打聽前麵的戰事。公主這邊消息靈通的多,又有秦景在軍中,公主向來對軍中情況很上心。

公主沒空理小妹妹,她忙著給秦景寫信呢。

小郡主鬱悶,“他才走不到一個時辰!你用得著這樣嗎?”

公主揮手,“你這種沒談過情的小姑娘懂什麼,彆打擾我。”

她、她正在談的!

小郡主差點說出她和季章最近的捉迷藏遊戲,硬是忍住了。公主不理她,小郡主就自己翻冊子,找前麵軍務的報表。她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

小郡主悵然若失地離開公主院子。

小郡主和公主不一樣,公主為了秦景,什麼都能放得下;但小郡主不能為了打倒霍青,給自己爹娘造成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