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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升平,討論自己的古禮該怎麼複。

這日黃昏,陳昭又一次讀著平州那邊傳來的情況,卻愣了許久。他僵直著身子,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沒有動過。

白鸞歌為他送糕點,敲門進屋後,也看到了那情報。陳昭對白鸞歌是真的不錯,她不踩他的底線,他就滿足她一切要求。她想知道朝廷之事,陳昭也沒有拒絕過。

“宜安公主要和秦景成%e4%ba%b2了啊,”白鸞歌喃聲,她偷偷觀察表哥的臉色,小聲問,“表哥,你要去嗎?”

陳昭嘴角扯動,似要說什麼,最終沒說出來。他手撐著額,神情萎頓,麵色幾分難看,但又平靜至極。

也許是因為早有這種預感,事情撲過來時,除了讓他喘不過氣,並沒有讓他接受不了。

他垮著肩,再次感覺活著真累啊。

“表哥?”白鸞歌推了推陳昭的肩,他一動不動。

好半晌,陳昭抬起了頭,盯著情報。上麵不僅有公主和秦景定%e4%ba%b2的消息,還有秦景要入伍的消息。

陳昭漫聲,“鬱離,我曾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這禮,我現在就送給你,為你慶賀你的……新婚。”

“表哥不去看公主嗎?”白鸞歌以為,表哥不會這麼放過公主。表哥怎麼能忍受公主忘了自己呢?她雖然心裡不舒服,可她確實很了解表哥。

變得陰沉的表哥,那也是她表哥。可誰又說,這不是陳昭的本性呢?喜歡一個人,就什麼時候都喜歡他,哪怕他變得麵目全非。

陳昭手敲著桌麵,微笑,“我不必去,她看到我這份大禮,必然會記得我。”

陳昭起身,喚屬下進來,又吩咐白鸞歌,“我要進宮一趟,你自己在府上待著,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向我請示。”

白鸞歌點頭,怔怔地看著表哥玉樹臨風的背影。她靠在門邊看他,心裡苦頓,也說不清現在,自己和表哥是什麼樣的關係。

她心慕他,他又心慕公主。

可那又怎樣?

留在表哥身邊的,是她,而不是公主。

她選了這條艱苦的路,一次次地受傷,卻也固執地不肯回頭。

這一年的新年,各有各的過法。

公主和秦景在院子裡看完煙火,她突想起要去看看小郡主。自回了平州,劉鬱靜隻見過霍青一次,照樣的吵來吵去,最後又和好。她一次次和霍青拿季章那件事來吵,每次不愉快,都要拿出來說一說。霍青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生氣。爭執就是這樣爆發的。

霍青問她,“你是不是一輩子要揪著這件事不放?我已經向你道過歉!阿靜,你以前不是這樣不講道理的。”

小郡主:“那恭喜你提前看清了我的本質。我就是要一直揪著這件事!”

“他隻是你的侍衛!你不覺得你太在意他了嗎?是不是你嫁給我,還要把他帶過來?”

“你不敢麵對他啊?心虛啊?你不要瞧不起季章是侍衛,你自己不也是靠我爹嗎?我就跟你說了,季章是我的人,你動了他,我就不會高興!”

“……我們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吧。”

因為霍青和小郡主的爭吵,平王夫妻也知道了小女兒的事。平王不以為然,霍青身世確實有些難辦,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男人嘛,都看重功名。霍青現在隻是懷疑自己的身世,但等他既得利益越得越多,他還舍得放手嗎?古往今來,多的是皇帝殺了臣子的家人,臣子照樣忠心耿耿的案例。

平王妃更關心女兒的感情問題,她也得知了是季章說破小郡主和霍青的事。

怎麼又是侍衛?

平王妃皺了皺眉。

她看著氣鼓鼓跟自己抱怨霍青不是的小郡主,試探問,“你是不是很在意季章?”

小郡主悚然一驚。

她看娘的眼神不對,手掐進肉裡,警惕道,“人家救了我一次,為了我還重傷,好幾年都不能用武呢。娘,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不該為季章抱不平嗎?”

“哦,”平王妃點點頭,身子前傾,“僅僅是這個原因?你沒有彆的想法?”

小郡主凜然道,“絕對沒有!”

她不是傻子,已經看明白娘的試探意思。娘是怕她跟姐姐一樣,跟自己的侍衛不清不楚。娘雖然答應了姐姐和秦景的婚事,也說什麼身份地位不重要……可看吧,她還是心裡彆扭的。

這個小女兒比較單純,平王妃試了幾句,放下心。還好還好,小女兒現在隻是為季章抱不平,並沒有跟季章產生什麼私情。

但平王妃仍要問,“那我調走季章,你也沒關係吧?”

小郡主知道自己現在的態度很重要,娘對自己的事情,和對姐姐,完全采取不同的態度。娘怕姐姐身體差受不住,從來不敢狠下心處理公主和秦景的事。娘卻從來不怕自己受不住!自己一個回答不妥,季章的命就沒了!

小郡主小聲道,“季章是我救命恩人,他現在還受著重傷,娘你不能狠心地把人這就趕走啊。”

“我不趕他走,他是你救命恩人,他的傷情,府上自然會幫他養著。隻是他不能呆你左右了,你得換個貼身侍衛。”

小郡主心沉入穀,難過十分。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季章走?

她就不能留下季章嗎?

可為了季章的性命,她卻隻能點頭,“這個季章也在安排……娘他真對我很好,你不要欺負他!”

平王妃詫異地揚揚眉,季章居然已經在安排小女兒身邊的侍衛了嗎?平王妃滿意點頭:不愧是她當初專為小女兒選出的侍衛,如此知分寸守本分,沒有像秦景那樣……

為此,平王妃專門接見了季章。小郡主稀裡糊塗,自己的事情都沒鬨清楚。季章卻比小郡主大那麼多,該懂的早懂了。平王妃要試探一下季章的態度:她最怕因為秦景的原因,府上這些侍衛的心思全都活絡開來,認為自己可以上主。小郡主現在明顯對季章有心愧之感,季章若利用小郡主的這種心態勾引小郡主……平王妃絕不留這個人!

試探的結果,讓平王妃很滿意。

季侍衛安分守己,邏輯清楚地彙報情況。他把自己手下的侍衛性格武功特點之類的,做成了冊子給平王妃。並秉著自己的職責,為王妃提了意見,建議小郡主選誰做貼身侍衛比較好。

平王妃觀這個青年的眉目:眼睛很正,一心為小郡主好,並沒有彆樣心思。

平王妃覺得自己真是被公主給嚇得草木皆兵了。

她接受了季章的建議,選了一個叫“韓碩”的侍衛,重新派到了小郡主身邊。平王妃又關心問起季章的傷勢,表示他是因為小郡主受的傷,府上絕對不會委屈了他。

“郡主之前為屬下求過公主,公主已經為屬下安排了去除,去公主的莊子上做看守之事,方便屬下養傷。”

平王妃“哦”一聲,沒什麼要補充的了。還行,隔開了小郡主和季章。季章去公主手下,正好。公主那裡人手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季章的去處,就這樣被安排好。

他走的時候,小郡主淚眼婆娑,把他送出了好遠。

等人看不到影子了,小郡主低頭,擦去臉上淚,麵容變得肅冷:總有一天,她要讓季章重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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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是小郡主的生辰,小郡主才過完了自己的及笄禮沒兩年,常年的生辰,並不會大過,隻自己在小院子慶一番而已。公主想著妹妹這個年應該過得很寂寞。爹娘有自己的玩法,季章走了兩個月,小郡主一直悶悶不樂,除了可勁兒折磨霍青,她也沒有彆的娛樂。

公主決定和秦景去看看妹妹,陪妹妹吃碗長壽命也好哇。

她甚至大度道,“要是阿靜太無聊,就讓她陪我們一起玩吧。不過秦景你可不能愛上她哦。”

公主趕到小郡主院落的時候,聽到裡屋傳來妹妹清脆的聲音,語速飛快,聲調上揚,很明顯心情並不如她以為的那麼低落。

公主進屋,小郡主著雪色杏花纏枝鬥篷,回過臉,明珠熠熠,滿室華亮。她笑道,“大姊,我正要出門呢,你要和我一起嗎?”

“你去哪兒?”公主好奇問。

小郡主嘴角上翹,開懷之意掩都掩不住,“季章邀我出門,說送我生辰賀禮!我當然要去!”

喲,難怪小丫頭這麼好心情呢。

季侍衛常日不聯係小郡主,一聯係就是這麼個大招。

給小郡主過生辰?霍青記得嗎?

公主欣然願往,她很好奇季章能送妹妹什麼賀禮。

同時間,她眼睛不停掃向秦景,“侍衛大人,你每年有送過我什麼嗎?”

“……”秦景隻為公主下了一碗麵,沒把公主給氣哭。

秦景頭疼,因為這事,他被公主翻白眼翻了好久。其實並不是他不記掛公主的生辰,而是公主什麼都不缺,他自己的俸祿又在之前被公主花了個乾淨,身上並沒有什麼餘錢。

秦景知道,自己讓公主失望了,他選擇閉口不言。

季章能給小郡主送什麼禮?

季章性格那麼刻板嚴苛,秦景不以為然。

他這個不以為然,卻讓他吃了一驚,還讓他又被公主念了許久。

進了莊,公主和小郡主從馬車上下來,小郡主興奮地跑向早等在車前的季侍衛。她拉著季章的手就說個不停,“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些啊?現在頭還暈嗎?我上次給你的藥你還有嗎?沒有的話……”

“你的藥不是從我這裡順走的嗎?”宜安公主破壞氣氛,涼聲打斷小郡主的訴舊情。

小郡主瞪姐姐一眼——還是這麼討厭!

季章不言語,為小郡主戴好兜帽,她的頭發都被風吹亂了。季章看著小姑娘的眉目出神,心有恍惚:隻隔了兩三個月沒見,她就變得這樣好看。

季章在前麵領路,帶兩位主子去用餐。兩位主子卻不急,公主等著看季章給妹妹準備的賀禮,要季章拿出來。小郡主不高興,“那是給我準備的,你可以不湊熱鬨嗎?!”

“不可以!”公主道,“季章吃我的用我的,我得看看他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