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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姐姐一起走。姐姐是公主,她自己有車隊儀仗。現在自己在她手裡,連坐個馬車都被威脅……她太可憐了!

小郡主撲在季章懷中嗚咽,季侍衛也覺得公主太不講理。郡主不就哭一哭嘛,雖然哭聲難聽了點,但居然提把劍就來威脅人了……對了她的劍哪來的?

季章看向秦景。

秦景麵無表情,腰間懸著空了的劍鞘。

季章恍然,無語凝噎:秦景在麵對公主時,照單全收,全無條件,毫無原則!乃侍衛的恥辱!

一通鬨騰,公主威脅著再鬼哭狼嚎就把小郡主趕下馬車,小郡主抽抽搭搭道“季章都要走,被趕下馬車就趕下馬車,我要和季章一起走”……季章扶住小郡主肩頭,“屬下不走了!”

小郡主的哭聲戛然而止,眼中一泡熱淚,緊張地盯著季章。

她不哭了,季章耳邊還嗡嗡嗡的,仿若聽到她的哭聲。好在,季章早已習慣這個。他平平道,“屬下安排好侍衛替換,養好傷再走,可以吧?”

小郡主忽視他仍想走的那個意願,連連高興地點一下頭,再點頭,一連次點了許多下。她望著季章,扶著小臉嘿嘿傻笑。季章看她笑得這麼呆,也禁不住軟下麵孔,找帕子給她擦臉。

公主也鬆口氣:魔音入耳終於消停了!

取得暫時的和解,皆大歡喜。

馬車悠悠回往平州。

平王把大業交到了兒子劉既明手中,在平王妃的陪伴下,回平州休養身體。一路上,平王妃對他細心照顧,噓寒問暖。平王拉著王妃的手,歎息,“人往往經一場生離死彆,才知誰是真心待自己啊。”

“是啊。”平王妃勾嘴角,點頭認同。

不是這一遭,她如何對平王徹底死心呢?

嗬嗬嗬,這個老東西,想動搖自己的地位,看這個教訓,多有趣兒!

平王妃無甚表情地從平王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又從侍女手中端過藥,一口口喂給平王。平王感動無比,深情地看著王妃。王妃冷然,對他抬頭一笑。

那笑容陰冷冷的……

平王默默側頭:王妃這種毛骨悚然的笑,他一看多年,每次看都有心驚膽戰之感,總覺得自己的枕邊人會時刻提起匕首宰了他……嗯,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他們都老夫老妻的了,這一次平王妃還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再不敢隨便傷王妃的心了。

經過生死一事,平王的心結也看淡了許多。

他主動跟平王妃說,“等我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後。等我過幾年癮,把那位置傳給大郎,就好好陪著你。一輩子就咱們兩個,也挺好的。”

平王妃慢悠悠道,“是嗎?”

她心裡有沒有信他,隻有自己知道。老東西自己悔悟了,就讓她也忘記那些事?平王妃偏偏記仇得很,她記他一輩子。

這是第一次,她給他一個教訓。若有下次,她就真毀了他的大業,讓他後悔不及。

平王妃看著平王英俊的麵孔,默默疑惑,年紀都大了,眼角都有皺紋了,居然還能吸引那些小姑娘?她是不是也該多出門走走,吸引些少年兒郎,跟平王一起來個平分秋色啊?

此時,平王根本不知道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王妃已經因他而心灰意冷。她最不願使手段到自己的%e4%ba%b2人身上,可她到底對平王用了手段。

平王若知道讓自己感動得不得了的王妃心裡在想什麼,恐怕得又吐血,又傷心。傷透了的心想彌補?哪有那麼簡單的道理。

不過,他也不必失落。

總有一輩子時間,讓他們互相看下去。不到死,誰知道故事會怎樣呢?

回到平州後,在公主一日日往跟前晃了許久後,平王妃才像是突然想起來般,跟平王提了公主和秦景的婚事。

公主淚眼汪汪地看著王妃娘%e4%ba%b2:她就喜歡娘的一言九鼎!當時答應她讓她嫁秦景,這時候也沒反悔!

平王妃自然不會反對,在她經了平王這場深重的打擊後,對身份地位什麼的,都看淡了。那麼有本事,那麼有野心,如平王,對妻子又如何?夫妻之間,在衣食無憂的前提下,身份地位都可以往後放一放了,感情還是很重要的。

平王妃之所以沒有立刻提婚事,是她先要讓人去徹底調查秦景。之前她也查過秦景,不過那是出於拆散公主和秦景的目的。現在她是要促成這門%e4%ba%b2事,調查的方向,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調查結果讓她很欣慰:秦景確實把她那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裡。

宜安那種任性無理的脾氣,說摘星星就不要月亮的壞毛病,她作為娘,都時常火冒三丈,要收拾這個女兒。而秦景居然很少生氣!他最生氣的時候,都隻是不想跟公主說話、不想見到公主而已。

平王妃跟公主談後,公主連連點頭,滿眼粉紅,“對啊對啊,秦景特彆好特彆好!娘啊,你彆看他不說話,他其實……”

巴拉巴拉巴拉。

提起秦景,公主多話得讓人煩。

平王妃涼涼道,“我把你掃地出門,一個子兒都不給你,你也要嫁秦景嗎?”

“要啊要啊!”公主堅定極了,“秦景會養活我的!”

“你那麼鋪張浪費,他能養活的了你?”

“反正他肯定不會讓我委屈的!”公主堅定道。

平王妃還能說什麼?準吧。

誰想她跟平王提了,平王居然有些猶豫,“宜安啊……這秦景也沒啥本事吧……”

平王那點心思,平王妃怎麼能不了解?他就是給公主挑了好幾個滿意人選,都有助於自己的大業。現在公主居然還選一個對他沒啥幫助的駙馬,平王就有點掙紮了。

平王妃頓時好氣又好笑,她丈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宜安說了,要讓秦景入伍,讓秦景建功立業,幫你打天下。你當初可是說過,秦景武功很高的。”

平王還是遲疑,不太想點頭。但是他又疼公主,舍不得女兒傷心。最後左右為難,一臉求助地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對他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不著調的人,她覺得跟他生氣都掉價。“不然這樣,等秦景掙得第一份軍功後,再讓宜安出嫁?現在先定%e4%ba%b2吧。”

再不定,宜安的嘴得撅到天上去。

平王轉眼一想,這倒是個折中的辦法。雖然一般情況下,定%e4%ba%b2後就肯定要婚娶。不過事急從權,到時候總有辦法圓過來的。

平王妃瞥他一眼,不想理這個人:宜安這次定%e4%ba%b2,肯定是一點意外都不能出了!她絕對不可能讓女兒連續嫁兩次,都嫁不成。

隻是她到底也對秦景心有存疑,軍功一事,也用來考驗考驗秦景的本事。

宜安公主要和秦景定%e4%ba%b2了!

公主又興奮又傷心!

興奮的是這一世,她和秦景在十五歲時相逢,今年都快十九歲了,她跟秦景定%e4%ba%b2,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思!兔!網!

傷心的是,爹娘說了,一定%e4%ba%b2,秦景就要入伍去了,她就見不到秦景了。

難過之心與日俱增,是這麼強烈,讓她都快進行不下去定%e4%ba%b2。看到秦景的臉,就好想哭。

在被告知公主因太傷心而病了後,看著定%e4%ba%b2單子算賬目的平王妃冷笑一聲,“隨她作,不理她。”公主這種行為,在平王妃眼裡就是有病!她才懶得慣女兒的矯情。

她不慣,有人慣。

秦景陪公主養病,被公主提各種得寸進尺的要求,他能滿足的,都一一滿足。

公主和秦景甜甜蜜蜜著,檀娘盯著自己的記錄單子發呆。算來算去,等公主和秦景成%e4%ba%b2的時候,最快,公主也十九歲了。

公主近來病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以前晚上總睡不著,現在卻能一覺睡到天亮。

這不是因為她身體好了,而是詛咒開始發揮作用了。

說不定哪一天,她睡著後,再也不會醒來。

檀娘默默在紙上勾畫:沒想到前世的自己,真的成功把公主和陳公子的性命連到了一起。現在怎麼辦?

陳公子之前不是還說要把他自己的命續給公主嗎?現在,陳公子在哪裡?他還記得自己的話嗎?如果陳公子不願意了,自己要怎麼解決這事?

千裡之外的鄴京,新府南明王府中,南明王陳昭休養在家,看著新送來的各種折子和情報。

在朝廷眼中,平王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可就是這樣大逆不道的人,從前年反叛開始,竟然到現在都沒被壓下去。現在四成的江山落入了平王手中,朝廷這邊高冷的文臣諸人終於急了,終於不再忙著遵古製、習古禮、修古典,而是把吝嗇的目光投放到了前邊的戰場上。

然後每天,一群大臣們就在朝上吵來吵去。大家分成兩派,一方主和,一方主戰。

和的一方說,平王不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嗎?皇帝趕緊把那幾個蹦噠的最厲害的臣子砍了,跟平王和好。大家是叔侄,喝兩杯酒,談談舊情,山又高來水又深,大家還是一家人。

戰的一方說,平王都造反了,怎麼能還想著對方服軟?簡直是白日做夢。

新皇性格有兩麵性:他本性暴戾,想以殺止殺,以戰止戰。但他做皇子的時候,這方天性被皇帝批評來批評去,打壓來強扭去,到後來,硬生生扭轉成溫和迂腐。隻有他像個孔夫子一樣天天之乎者也,他父皇才放心他。

所以新皇就兩個方法都采用:打仗?打!求和?也商量著!

陳昭初初投靠新皇的時候,就一針見血指出過新皇性格的軟弱處,說他不能這樣。新皇惱羞成怒,覺得陳昭是自己父皇的臣子,又不是自己的,明明之前投靠了平王,回來後自己肯接納就算了,他還敢衝自己指手畫腳?

新皇要打壓南明王這種銳氣!

陳昭一哂:嗬,和前世一樣嘛。

陳昭主動站在了主戰一方,但也不做出頭鳥,每天應付兩句。但他從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朝廷抱有樂觀的想法,他一直在收集著前線和平州那邊的情報。這些情報皇帝也該看,但皇帝認為天佑我朝,根本不會敗!每天依舊歌